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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風突然變得極其強烈,海麵上惡浪滔天。戰鬥無比混亂,根本看不清楚,隻能聽見各種聲音。船隻相撞的撕裂巨響連續響起,難道已經進入了接舷戰?然而帶著希臘火的巨弩還在繼續發射,弓弦有節奏地嘣嘣響。

    此時正是戰機!

    南曉發出命令:“中央艦隊,前進!吹號,讓後麵的船跟上。”

    寒鴉號動了,巨大的艦體劈波斬浪。它穿過海霧,迎麵撞上一艘來島軍的大船。船頭包鐵的撞角將那艘船從中間劈成兩半。在南曉命令下,它不去理會那些落海的人,快速通過。後續船隻也是如此。

    這一次突擊成功,徹底打亂了敵軍隊列,將來島海寇的第一梯隊和第二梯隊截斷。

    不斷有小型敵艦撲來,試圖擾亂寒鴉號的行進路線,甚至企圖登船。然而它們無一例外都遭到了希臘火手雷的痛擊。南曉精挑細選了一批大力士,可以把拳頭大的陶罐扔出老遠,其中不乏達到百米的猛男。

    敵方一艘小槳船非常靈活,穿過兩條大船的夾擊,猛撲寒鴉號。這是最成功的一艘,竟然突進了槳葉的範圍。這個距離,扔希臘火就不太合適了,可能燒到自己。

    “弓兵!”南曉下令。

    舷邊的弓兵立刻朝那艘小槳船一陣猛射,凡是站在甲板上的,活的,看到就射。

    “火炮齊射!”南曉繼續下令。

    甲板下層的火炮全部換成了霰彈,此時正是發威的時機。一炮過去,甲板掃得幹幹淨淨。人被打得不成人形,隻能看到碎骨、肉泥和血漿。

    此時戰場已經分為三塊。右翼艦隊吸引著來島第一梯隊且戰且退,戰線不斷拉長,海麵上留下長長一條火路。來島第二梯隊努力想要增援第一梯隊,卻被寒鴉號帶領的主力擋住去路,後麵又被南家左翼襲擊,形成混戰。從遠距離炮戰打到近距離弓弩對射,最後是接舷混戰。

    鉤爪穿梭,跳幫的猛男們絡繹不絕。滾滾濃煙裏,箭矢如蜂遮天蔽日。訓練一個精銳水手要五年乃至十年,然而此時他們卻成了不值錢的消耗品。一個眨眼,很多人就成片死去。

    “纏住他們,”南曉下令,“先殲滅第二梯隊。”

    這無疑是個正確的決定。來島第一梯隊被右翼艦隊吸引已經遠離。壓陣的來島本鎮又因為逆風而遲遲無法趕到戰場。集中我方打擊艦隊,一擊幹掉對方陷於混亂的第二梯隊,是斷其一臂的戰法。

    寒鴉號開始逆風轉向,催促劃槳的鼓聲如雷。它和另外一艘大船一起配合著俘獲了來島第二梯隊的先鋒艦,將對方夾在中間,箭矢如雨,橫掃甲板。

    “先打大船!”南曉高唿。

    鼓點瘋狂敲擊,命令戰鬥水手們出陣。三艘戰艦被鉤索纏繞在一起,在海麵上緩緩旋轉。無數人擁擠在甲板上亂砍,血肉模糊,斧劍橫飛。

    左翼艦隊從後方襲擊了來島第二梯隊。先鋒艦幾乎是一頭紮進第二梯隊的斷後大船尾樓,把船長室撞得稀爛。它隨即後退,把剛才撞開的大洞暴露出來。

    海水迅速湧入船艙,成群的人就像下餃子一樣落水。穿重甲的人除非水性極好,否則都是立刻沉底的命,沒穿甲的人也好不到那裏去。要麽死於船的撞擊,要麽死於飛來流矢。弓箭手早就開始自由射擊了。隻要不是自己這邊的人,統統射死。

    剛剛幹掉先鋒艦,又一艘大型槳帆船破霧而來。來島艦隊真是拚命了,所有主力全都出動,實力確實深厚。它挺著撞角,一副拚命的架勢直撲而來。

    “右轉!避免衝撞!”南曉大喝。

    寒鴉號的水手都是精銳,熟練地用帶鉤長矛將對方船頭推歪。甲板下層的炮手們配合默契,順勢來了一次左舷齊射,將對方甲板上擠滿了的步兵一掃而空。

    最終對方的撞擊失敗了。對方船頭被推歪,隻是互相擦過。

    戰鬥水手們在白刃隊長的帶領下開始登船,又是一場慘烈的近戰。來島海寇們衝上甲板,迎麵吃了寒鴉號戰鬥水手的一頓弓箭急速射和火槍橫掃,死傷慘重。甲板上變得臭氣熏天,內髒肚腸橫流,到處都黏滑無比。

    如一道鋼鐵洪流般,寒鴉號的戰鬥水手們橫掃甲板。

    也有海寇衝上寒鴉號的甲板,甚至有幾個最厲害的殺出一條血路,衝上了船長尾樓。南曉鎮定地看著那幾個揮舞戰斧的大個子,看著他們嚎叫著開始衝鋒。楔丸如一道光,閃!連閃!掄戰斧的大個子統統被腰斬,死在他腳下。

    此時一個水手興奮地跑迴來:“船長閣下,那條船上的人我們都殺完啦。”

    抬眼四望,四處都是差不多的戰局。敵軍第二梯隊要麽被殺了,要麽奄奄一息。有人眼看不敵,跪地投降,立刻被剝奪了武裝並捆起來。

    無論船隻數量還是水手精銳程度都不占上風,來島第二梯隊很快慘遭殲滅。來島通康大概做夢也沒想到,敵軍竟然繞過他的前鋒,給中堅第二梯隊一記重擊。此時海上大霧茫茫,他已經無法命令第一梯隊迴援,眼睜睜看著前鋒被引得越來越遠。

    接下來,南曉指揮中央和左翼艦隊合流,在寒鴉號帶領下來了一個漂亮的左轉。

    目標是來島第一梯隊。此時它仍在狂追南曉的右翼艦隊,當他們驚覺後方出現艦影,已經來不及了。

    本來就在拚命追逐中耗盡了力氣,又被希臘火燒得焦頭爛額,來島第一梯隊的銳氣已經消磨。突然看見霧雨中出現如山艦影,很多落後的船甚至主動轉彎逃出戰場。

    四麵八方都是南曉的船,靠近了就是霰彈洗甲板,留船不留人。來島第一梯隊迅速覆滅。絕望的敵軍指揮官進行了最後的抵抗。高踞寒鴉號艦樓上,南曉看見三艘大船被鉤索絆在一起,從海麵上熊熊燃燒的大火中穿過。船上的人大概都死得差不多了,隻是在漂流。一艘逃走的海盜船冷不防和它們對撞,轉眼也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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