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鎖妖塔,群妖盡出,遮天蔽日,夜漓為了逃離,什麽都顧不上了,帶著昏迷的鶴青就跑,也不知道後來情形如何,洛梓奕收拾完殘局沒有。


    夜漓有很多問題想問,現在卻不是時候,眼下當務之急是要盡快解決三個人魈。


    人魈被誅仙劍劍氣驅散,很快又開始醞釀下一次進攻,但它們似乎十分忌憚誅仙劍,並不敢與之正麵交鋒。


    誅仙是與法華劍,岑纓劍齊名的天界三大神劍之一,有所不同的是後者是因為其所有者而聞名,岑纓是鬼王的魂器之一,法華是天界武神的佩劍,而誅仙劍則完全是因為劍本身的威力,才廣為流傳的。


    世間對誅仙的評價褒貶不一,爭議較大,誅仙劍原為遣雲宮之物,遣雲宮乃是天界執掌刑法的神宮,誅仙創造之初,就是專門用來對付背叛天界的墮神邪仙的,這些叛徒的修為往往比什麽兇獸惡靈都要厲害上百倍,因此主事的婆刹——遣雲宮的行刑者一般都會帶上誅仙劍作為助力,也是因此誅仙劍沾染的殺伐之氣極重。


    一開始夜漓還擔心時英以一敵三,能不能獲勝,沒想到戰鬥結束得很快,或許是因為沒有玄熾之門陣法的約束,誅仙劍的力量比她之前看到的還要強大很多。


    既誅得仙,這些邪魔外道自然不在話下。


    人魈為了避其鋒芒,躲到怪樹後麵,誰知誅仙劍劃拉,連著樹將他們劈成了兩半,接著時英身法奇快,如行雲流水一般,踩著掉下來的樹枝步步向上,騰空一躍,直接翻到另一個人魈麵前,一劍斬下其頭顱,最後隻有方宇拖著斷臂,逃走了。


    時英還要追上去,夜漓攔下她說:“誒,別追了。”


    時英問:“為什麽不追?”


    竹七道:“對對對,別去了,多危險啊。”


    夜漓解釋:“不是要放過它,但它已經被中下鶴青的蠱蟲,逃不遠的,最好就是能帶我們,去認識認識它的主子,也好過我們親自去找。”


    聽她如此說,時英也就不再堅持了。


    “嗚嗚嗚...時英...”竹七哭哭啼啼求安慰:“嚇死我了。”


    夜漓一巴掌唿在他臉上:“一邊去,”轉而問時英:“對了,鎖妖塔那邊後來怎麽樣了?”


    時英迴答:“我趁著鬼王施法,將那些逃跑的妖怪重新關迴去的功夫,跑了,索性他並也沒有為難我,可能是沒有將我放在眼裏吧。”


    夜漓心中驚訝,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關迴去?他就自己?”


    時英道:“不是還有藤女相助了麽。”


    “哦...”夜漓略略鬆了一口氣,她雖然沒探過洛梓奕的修為到底有多深,但鎖妖塔裏關著的東西絕非泛泛,又要抓捕這些妖邪又要修補鎖妖塔的禁製,僅憑他一個怕也是做不到的。


    夜漓又問:“那衡武呢?你有見到他嗎?”


    時英搖頭:“不知道,之後就沒再見過了。”


    “然後呢?你怎麽會到這裏來的?”


    時英說:“我離開鎖妖塔,來到一個叫武陵源的地方,一路上都沒有看到你們,聽鎮上的人談論鎖妖塔附近突發異象,以為妖魔出世,要天下大亂了,還好仙門已經派弟子前去處理了之類的,我就想會不會是你們逃跑的時候,撞上了當地的仙門被抓了,於是便悄悄迴到鎖妖塔附近跟蹤那些人,又在仙門中潛伏了很久,卻都沒有發現你們的蹤跡,後來我探聽到仙門派了不少人外出追查,便跟著他們一直追到曲潼江邊上,發現那裏有打鬥的痕跡,還有不少血跡,想來是發生了一場大戰。”


    聽到曲潼江夜漓明白了,原來時英說的仙門就是玄宗。


    鶴青忽然嚴肅皺眉:“血跡?”


    夜漓知道鶴青是擔心他的師父和那些同門,一下心提到了喉嚨口。


    骨生花別是趕盡殺絕了吧?


    若真是如此,那鶴青跟她的仇怨就深了,怕是沒法和解。


    時英道:“眼看線索斷了,沒法追蹤下去,我就又迴到武陵源,藏身仙門之中打探消息。沒過多久,我聽到兩個仙門弟子的對話,說塞外一個叫西虞國的國主給他們宗主送了請帖,請他去參加那邊的鬼祭典禮。”


    鶴青驚訝:“你是說,我師父也來了?”就在剛剛他還擔心師父遭了骨生花的毒手。


    時英:“你師父?”


    鶴青:“我就是玄宗門下弟子,雖然已經被逐出師門了,但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時英道:“我隻瞧著那仙門宗主是一個麵色灰沉,兩頰凹瘦的老者,卻不知是不是你師父。”


    夜漓暗自鬆了一口氣,想著萬錦年這迴好歹是沒有親自追出來,這會兒她雖對此人極為不喜,但也慶幸他沒有死在骨生花手上。


    “等等,那你的意思是,萬錦年也來西虞國了?”夜漓忽然想到。


    時英問:“萬錦年是誰?”


    夜漓道:“就是他師父,那個仙門宗主。”


    時英說:“如果是我見到的那位老者的話,那是昨天就到了,我是藏身他們車隊,一起跟過來的。”


    夜漓神秘兮兮地湊近她問:“你們穿越沙漠,沒遇上什麽嗎?”


    “遇上什麽?”


    夜漓搖頭:“沒什麽。”


    曹傑和孫一勝都受了傷,找了一棵樹靠著坐下,順便聽了一耳朵,雖然沒聽全,心下也明白這一群所謂“中原人”來曆不簡單,尤其是曹傑,他為人謹慎,觀察縝密,他看出時英和夜漓所使功法,絕非凡人能習,而鶴青似乎是能操控那些鬥篷怪物,他們之間應該是有某種聯係,所以他始終神經緊繃,不敢懈怠。


    至於孫一勝,他就是個蠢貨,剛剛被人魈追殺時還嚇得屁滾尿流,這會兒看到時英,就暴露了他的無賴本性,目光在她身上打轉,根本挪不開眼,哈喇子都要淌下來了。


    色膽包天說的就是他這種人,若是孫一勝知道時英乃是白骨山藏屍洞中的頑石所化的石妖,又在鎖妖塔中被關了幾百年,怕是就不會這麽不知死活。


    隻見他舔著一張鼻青眼腫的臉,賤嗖嗖地對時英說:“多謝小娘子救命之恩,小娘子人長得俊,功夫又好,令在下一見傾心,不知要如何報答娘子的救命之恩?”


    時英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眼神中閃過一絲兇狠。


    “是吧,”竹七沒心沒肺地勾著孫一勝的脖子,樂嗬嗬地對時英說:“我也覺得你厲害,你又救了我一次,謝謝你啊。”竹七雙眼亮晶晶的,嘴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就像是在跟人炫耀自己的媳婦兒似的。


    時英的臉色剛剛緩和了一些,孫一勝卻不耐煩地推開竹七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去去去,有你什麽事兒,一邊呆著去。”


    夜漓察覺不對,趕忙按住時英,直接拿他的話反過來來堵他:“有你什麽事兒啊,滾一邊去。”


    孫一勝見夜漓拉著時英的手,那美娘子也不推開,便覺她們有私情,立刻賠笑道:“原來二位是舊相好...我還以為...”他眼珠子一轉,看看夜漓,又看看鶴青,一臉猥瑣,不懷好意。


    夜漓瞪了他一眼道:“相不相好的,與你何幹啊?”


    這家夥居然還敢大放厥詞,他可能不知道,他剛剛命懸一線,若不是夜漓打岔,可能就活不了了。


    夜漓本因冥界的規矩,不會對凡人出手,如今礙於鶴青在側,更不會隨意殺人,但時英不一樣,她無所顧忌,手中的誅仙劍一揮,孫一勝可能就連人帶魂一起被大卸八塊了。


    孫一勝大動肝火,但因著方才被救,眼下也不好發作,隻得忍下這口氣。


    曹傑則適時地在旁緩和氣氛:“承蒙各位出手相救,在下萬分感激,對了,你們是怎麽會到這裏來的?”


    夜漓不答反問:“你們又是怎麽會在這裏的?”


    曹傑道:“前日我與孫兄領了‘賢’字牌,便去城西開始追查,沒有查到國師的消息,倒是聽人說起一件怪事兒來。”


    “怪事?”夜漓豎起了耳朵:“什麽怪事?”


    他們昨日奔忙了一天,也隻在國師的臥房裏查到一簇可疑的頭發,今天聽說發生命案,又火急火燎地趕去府尹衙門,沒想到痕跡已被人抹得幹幹淨淨,又是一無所獲,若不是鶴青敏銳地將那些看似不相關的事情串聯到一起,準備去證實,眼看就查不下去了,他二人又能查到什麽?


    曹傑正要往下說,這時,那被樹幹壓著的兩具人魈的屍首忽然開始猛烈抖動起來,人魈的身體和四肢都被劈成了段,冒出青煙來,那青煙就仿佛像是補衣服的線,一點一點將支離破碎的身體縫合起來,不一會兒,人魈的身體就被拚湊了起來,其中一個人魈的左臂還和另一個的右腿還拚錯了,簡直牛頭不對馬嘴,又可怕又滑稽。


    接著人魈躬身後仰,將軀體拱成橋形,好似柔弱無骨,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站了起來。


    “不好,這是要化成厲鬼了,”夜漓下意識地往腰間一模,糟了,身上的符籙都用得差不多了,她立刻喊朝竹七喊:“竹七,快替我去扒幾塊樹皮!”


    這一次竹七很有身為一個靈獸的自覺,也不強頭倔腦,反倒是立刻照辦,乖順地讓夜漓都有些不習慣。


    他跑到一顆參天老樹旁賣力地刨樹皮,不一會兒就刨了一大捧,轉頭問夜漓:“這些夠不夠。”


    夜漓瞧那老樹蒼勁巍峨,底下更是盤根錯節,應是不錯的,老貨應該更能鎮魂一些,她看到竹七所站之處,腳後跟好像有個深坑,不過他扒樹皮太專注,似乎是沒有看見,於是夜漓提醒了他一下:“小心後麵。”


    “啊?”竹七這幾日跟著他們冒了不少險,早已猶如驚弓之鳥,還以為是人魈又出現了呢,猛一迴頭,腳下一個踉蹌,沒站穩,便掉入坑中,樹皮撒了一地。


    “竹七!”時英第一個跑過去,朝著漆黑深坑喊道。


    但迴答她的,卻隻有她自己的迴聲。


    時英見狀二話沒說,便跳了下去,夜漓都沒來得及阻攔,也無暇分身,方才這出意外一發生,已經讓她錯過了超度人魈最好的時機。


    人魈活著時就是極兇惡的,死後自然也不會安生,幾乎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會兇化的,這就是人魈另外一個棘手的地方。


    而且夜漓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對付過這玩意兒了,三百年?五百年?久得她都忘記這茬了。


    原本處理人魈最好的方式是用青冥符將其困住,再施以淨化的符籙,然後一邊頌轉世輪迴咒,一邊將屍體焚了,方能徹底超度,送去往生,誰知道時英手快,居然就這麽一劍給砍了,還一殺殺了兩個。


    夜漓心裏沒什麽底氣,光是牽製它們就很費勁了,人魈死後煞氣助長邪力大增,力量幾乎是生前的三倍。


    那兩人魈都死成那樣還不消停,必須滅了,以免留下禍患,夜漓顧不得時英和竹七了,飛奔過去,割破手指,撿起地上的樹皮,迅速畫了十多張符,注入魂力,手一擺,樹皮符咒懸空而起,齊刷刷飛向人魈,將其困在符陣之中。


    鶴青見夜漓的青冥符困不住人魈,人魈不斷掙紮蠢蠢欲動,立刻仗劍相助,夜漓也趁此,貼地放出黑火來。


    但這些不人不鬼的東西狡猾得很,知道夜漓的黑火不好對付,一旦觸碰必難以撲滅,奮力一拚,衝破青冥符,縱身躍起,夜漓立刻收緊符陣,雙方僵持不下,但夜漓魂力被封,以一第二終究是勉強了一些,沒過多久人魈破陣而出。


    孫一勝這會兒知道害怕了,又驚又恐:“這...這究竟是什麽怪物?!都這樣了居然還能動!”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曹傑和孫一勝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時沒拿定主意是逃跑還是戰鬥,人魈就衝著他們來了,煞氣直擊麵門,身上的鬥篷破破爛爛的,明明有腳卻不用走的,而是漂浮在空中,那模樣跟那話本子裏描述的黑無常倒有幾分相似。


    但他們到是習武之人,雖難免害怕,臨危倒也不慌亂,見人魈襲來,孫一勝迅速趴下,兩手撐地,下顎鼓起,規律地一唿一吸,宛如一張拉滿的弓,續勁不發,發功的樣子跟妖界的蛤蟆怪還真有幾分相似。


    天蟾功是武林中少有的,將內家和外家功夫相融合的武功,講究的是以靜製動,抓準時機,收放自如,練功者從小接觸毒物,自體帶毒,尋常人挨一記毒掌登時斃命。


    曹傑吸人內力化為己用的功夫就更了不得了,他這套功夫叫潮汐大法,以看似隻是尋常的吞吸吐納,卻能將對方的真氣轉換成內力,存於丹田之中,要知道真正的高手相爭,鬥的往往不是武功的高低,而是持續的輸出,這一點來說曹傑就很占優勢了。


    隻可惜這凡人的功法對付不了已化為厲鬼,水火不侵的人魈,不過三兩下,就被打地滿地找牙,還得鶴青相救。


    “誒,孫兄,你去哪兒?”


    見孫一勝得救後拔腿就跑,曹傑在他身後喊道。


    “離開這個鬼地方!”孫一勝似乎是被兇化的人魈嚇破了膽,大喊大叫著逃走了。


    但跑出一段後,他抬頭望了一眼,隻見密林遮日,白晝如夜,四下無人,又辨不清方向,心中咯噔了一下,這種時候,反是遠處傳來的打鬥聲尚還能給他些許安慰,想到這密林中別的地方或許也藏著這鬼東西,孫一勝的腳步就遲疑了,慢慢停下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迴去。


    剛跑迴來,他就見曹傑生起一個火堆,似乎是在焚燒什麽東西,已經燒得差不多了,隻留下幾片黑色的衣角。


    看到孫一勝,曹傑語氣嘲諷:“孫兄不是走了麽,又迴來做什麽?”


    樹下夜漓與鶴青兩人正聯手對付正聯手對付一個人魈,而另一個則不見了,孫一勝這才確認曹傑在燒的的就是其中一個人魈,略略放心了,賠笑道:“曹兄見笑,剛剛我有些嚇到了,有什麽小弟可以效勞的嗎?”


    “可不敢勞煩孫兄,”曹傑繼續冷嘲熱諷:“怕一個不小心又把你嚇跑了。”


    “豈敢豈敢。”孫一勝撿起樹枝,撥弄火堆,被燒焦的人魈的屍體散發著陣陣惡臭,骨頭一碰就化成灰燼,讓人幾欲作嘔。


    他一邊撥弄,一邊假裝漫不經心地看向樹下,他發現鶴青攻擊的速度提高了很多,整個人也變得陰鬱了,眼罩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延伸出來。


    夜漓右手握著一把匕首,手上還有紅色的電流縈繞,爆發力大增,每一招都蘊含內勁。


    孫一勝看得一愣一愣的,這是什麽功夫?


    剩下的一隻怪物在他們二人的夾擊下很快就潰敗了,夜漓佯敗,轉由鶴青主攻,她則迅速閃到人魈身側,先朝它的手臂砍了一下,沒砍斷,卻將人魈徹底激怒了,但還沒等它有任何動作,一把劍就刺穿了其胸膛,鶴青撩劍,一陣眼花繚亂的動作之後,便將它的肉身徹底毀了。


    不能讓它的惡靈逃脫了,夜漓勾起手指結了個印,那些畫了青冥符的樹皮就飛過來貼在人魈身上,貼得極緊,像是要嵌到它肉裏似的,不一會兒樹皮著火,燃燼消散之後,血繪的青冥符就直接印在了人魈身上。


    人魈狂吼一聲,還想衝破陣法,夜漓哪裏會給它機會,黑色的火焰在手心燃起,手掌一推,人魈就被黑火包圍了,鶴青在其上方張開驅靈陣,不一會兒,人魈就在咆哮中被燒成了灰燼。


    夜漓筋疲力盡地倒在地上,長舒了一口氣,嘴裏大罵:“媽的,累死老子了,別被老子知道是哪個豢養了這些鬼東西,老子絕饒不了他!”


    她也就嘴上逞能,心裏知道,對付兩個人魈就費了這麽大功夫,幕後黑手要是真的出現,想必更是一場硬仗。


    夜漓坐起來,看了鶴青一眼,互相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便對曹、孫二人說道:“我們要找同伴去了,你們怎麽打算?”


    曹、孫二人也互望了一眼,孫一勝微微有些猶豫,曹傑倒是很仗義:“我們既入了國師府,就已經是局中人了,逃也逃不到哪裏去,承蒙二位高義,出手相救,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曹某義不容辭。”


    接著他們三個的目光就落到了孫一勝的身上,夜漓知道他方才見情勢不妙,就拋下他們獨自逃跑,眼神中便帶了鄙夷之色。


    孫一勝磕巴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仿佛是下定了決心,咬牙說道:“我跟著你們就是了。”


    “哦...”夜漓拖長了聲調,故意說:“那就麻煩孫兄給我們探探路吧。”


    樹根上的洞其實不小,隻是被周圍的雜草樹枝給蓋住了,才比較隱蔽,其實一個成年人鑽進去綽綽有餘。


    孫一勝緊張得上下槽牙打架,夜漓在他身後步步緊逼:“怎麽了?還不下去,等什麽呢?”說著作勢要推他。


    那孫一勝怎麽的也算得上是一個江湖高手,沒想到居然這麽沒骨氣,被恐嚇兩句,嚇腿都軟了,哆哆嗦嗦地趴在洞邊,聲音顫抖道:“我跳,我跳!”說著他大叫一聲,跳了下去。


    夜漓發出一聲嘲笑,二話不說跳了一下去,隻見底下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隻有孫一勝的唿喊迴蕩。


    “吵什麽吵,”夜漓道:“是我。”


    緊接著又是“哃哃”兩聲,夜漓知道是鶴青與曹傑跳下來了。


    她跳下樹洞前特意抓了幾片樹皮,這會兒略施小咒,點亮了明火符。


    曹傑和孫一勝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經過剛剛的一場亂鬥,這會兒就算夜漓說自己是神仙下凡,他們都不會覺得不可思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雲夢神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時宿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時宿雨並收藏雲夢神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