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手勢是跟誰學的?”陸隱問。


    力獸不解,繼續點讚。


    陸隱豎起大拇指:“這個手勢,跟誰學的?”


    力獸看著陸隱的大拇指,陷入沉思。


    “有沒有聽過白雲城?”陸隱問。


    力獸搖頭。


    陸隱眼睛眯起:“有沒有看過一隻喜歡踩人腦袋的兔子?”


    力獸目光一亮,不斷點讚。


    陸隱明白了,果然是那隻兔子。


    “那隻兔子在哪?”


    力獸搖頭,然後做了很多動作解釋。


    過了好一會陸隱才明白,那隻兔子突然出現要踩力獸一腳,力獸是誰?那是比力氣超越紅顏梅比斯這種三界六道的絕強生物,就算永恆族七神天高手碰到它也討不了好,豈是一隻兔子能踩的。


    兔子被抓住了,瘋狂暴打一頓,力獸沒殺它,就逗它玩,這個手勢就是跟兔子學的。


    而兔子後來逃了,力獸也沒去追,實在追不到,兔子直接穿梭平行時空,力獸也找不到它在哪個平行時空。


    陸隱原以為力獸跟地球有關,現在這個答案也不出乎預料。


    話說迴來,那隻兔子還真是夠可以的,瘋狂逃竄,生怕被白雲城抓到。


    問完了這個問題,陸隱轉身盯向虛妄。


    虛妄懸浮半空,跟條死魚一樣不時拍了拍尾巴。


    見陸隱忽然盯過來,慌了,然後彎起嘴在那笑,盡量不露出大白牙,尾巴翹起,給陸隱點讚。


    陸隱抿嘴,依然盯著它,也不說話。


    力獸在後麵直眨眼睛,好奇打量著,頗有種幸災樂禍的意思。


    它跟虛妄也是剛見麵不久,還打過一場,如今算是難兄難弟。


    虛妄越來越慌了,尾巴翹的老高,瘋狂給陸隱點讚。


    陸隱皺眉:“怎麽看出來的?”


    他在想一個問題,當初天罰第一次見到虛妄,就說虛妄不屬於這方宇宙,天罰是怎麽看出來的?


    四方鎮守使肯定有辦法看出不屬於這方宇宙生物的特質,甚至能找到,否則它如何追著單古大長老?天賜又是怎麽找到遺失族藏身之地的?


    陸隱很想找到這個原因。


    他希望能通過看出不屬於這方宇宙的特質,反過來尋找天賜與天恩,鏟除這兩個禍患。


    但他看了好幾天,愣是什麽都看不出來。


    而虛妄也用尾巴給他點讚了好幾天,累的夠嗆。


    它一直覺得自己沒挨揍,就是一直在點讚的原因,不然被陸隱這麽盯著,早挨揍了。


    想到這裏,它還感激的看了眼力獸,這個動作是力獸教的。


    陸隱去找了陸源老祖,找了珈藍之洛,找了武天他們,找了很多人,就是找不到那種特質。


    他甚至與唯一真神對話。


    “你想通過這種方法找四方鎮守使?”


    “找到他們,鏟除他們,這不也是你永恆族希望看到的嗎?人類與四方鎮守使不共戴天,總要決出勝負。”


    “可惜,我也不知道,他


    們的方位,他們的特性,我一概不知,倒是你,氣息變了一些,你又有內世界破祖了?”


    陸隱的變化瞞不過唯一真神,他也沒打算隱瞞。


    不僅唯一真神,箭神他們也能看出來,實在是此刻的陸隱,身上有一股攝人心魄的氣質,這股氣質給他們帶來壓力。


    忘墟神自認單對單,她絕非陸隱的對手。


    陸隱走了,去了遺失族被血洗的那座城市。


    天賜血洗一座城市,以此來激怒陸隱,徹底開戰,結果如他所料,確實開戰了,但他也沒占到便宜,當今宇宙,還是天上宗占據優勢。


    行走在城市內,依然能聞到血腥氣。


    遺失族人此刻已經可以正大光明返迴他們的時空,這座城市已經荒廢了,卻依然有人待在這,正是虛無極。


    遺失族對待死者有他們獨特的葬禮形式,那種葬禮形勢看上去與陷阱都差不多,算是遺失族的墓,而每一個墓之外都刻畫出一張卡片,卡片,正是死者本人生前使用的。


    單芳奕的墓前就刻畫著一張卡片。


    虛無極抱著酒壇,倚靠在墓上,喃喃自語說著什麽,腳下還有一個盒子,正是當初單芳奕讓陸隱帶給他的。


    那時候陸隱就很好奇盒子裏有什麽,但這是虛無極與單芳奕兩個人的秘密。


    陸隱走到虛無極身後,目光看向單芳奕的墓。


    刻畫的卡片,其實也相當於遺失族人的碑文,每一個遺失族人最重要人最重要的都是卡片。


    陸隱看著卡片良久,緩緩行禮,表達對單芳奕的尊重,也是對遺失族死去那些人的尊重。


    盡管與他無關,但也算是他沒保護好遺失族人。


    既然加入天上宗,他就有責任保護他們,但他,沒做到。


    “對不起。”陸隱聲音沉重,迴蕩在空曠的廢城內。


    虛無極放下酒壇,抬手推了推墨鏡,想要起來,卻因為喝了太多酒,沒能站起來,倒在地上。


    陸隱看向他。


    他還想站起來,但試了幾次,失敗了。


    “抱歉啊,陸主,站不起來了。”虛無極苦澀大笑。


    陸隱看著虛無極:“抱歉。”


    虛無極擺手:“修煉者,生死太正常了,有什麽可抱歉的,你做的很好了,真的很好了,換做其他人或許早就放棄遺失族了,陸主,你沒有虧欠任何人。”


    陸隱緩緩坐下,就這麽坐在地上,坐在虛無極麵前:“很難受?”


    虛無極失笑搖頭:“不難受,總有一天要見麵的。”


    “你墨鏡掉了。”陸隱道。


    虛無極抬手揉向眼睛,碰到了墨鏡,墨鏡沒掉,再次苦澀一笑,抱起酒壇子灌了一大口,很是暢快。


    陸隱環顧四周:“我一定會報仇,一定。”


    虛無極將酒壇子甩出去,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他摘下墨鏡,盯著陸隱,表情非常認真:“有把握叫報仇,沒把握叫送死,我之前就幹了一件送死的事。”


    他指的是在這裏衝向天賜,同時出手的還有單正,但兩人根本沒能傷到天賜,被天賜一手一個抓住,在開


    戰之初直接捏碎頭顱,如果不是陸隱準備好流光逆轉一秒,他也死了。


    “陸主,你不該救我。”虛無極又從凝空戒內取出一壇酒,抱起來灌。


    陸隱道:“沒能救下這些人我已經很難受了。”


    虛無極歎息:“救我,不應該,但我還是要對你說聲謝謝。”


    陸隱沒有迴答,沉默的看向單芳奕的墓。


    過了好一會,陸隱才開口:“跟我講講你們的事吧。”


    虛無極仰麵倒在地上:“有什麽好講的。”


    “那個盒子呢?裝著什麽?那還是我帶給你的。”陸隱道。


    虛無極無神的看著天空:“我有卡片,遺失族卡片,七星上古卡片--夜色,得自上三節。”


    “我就是那個在上三節亮肌肉,放飛自我,然後引出卡片的奇葩。”


    陸隱不意外,當初虛無極跟他講了遺失族上三節的事,例舉了幾個獲得卡片的方式,其中有唱歌,有作詩,有傾訴願望,更有亮肌肉,那時候他就感覺那個亮肌肉的是虛無極,果然是他。


    虛無極緩緩講述了他與單芳奕從相識到相知的整個過程。


    過程並不算長,單芳奕那時候還叫芳奕,是遺失族人,遺失族排外,也不可能讓她有太多機會與虛無極接觸。


    而點燃他們愛火的,就是那次上三節。


    虛無極並非為吸引卡片亮肌肉,而是為了吸引單芳奕,說來奇葩,單芳奕還尤其喜歡肌肉男,虛無極那一天遭到了虛神時空與遺失族時空無數人嘲笑,卻唯獨吸引了單芳奕。


    從此墜入愛河。


    可這段感情不被遺失族允許,他們隻能暗地裏來往,明麵上故作親熱,虛無極直接喊小芳,實則是放鬆遺失族警惕,有時候表現的越親熱,反而越不會惹人懷疑,而且他們在交換信物時都充滿了陷阱。


    不管怎麽說,虛無極都是極強者,遺失族也要給麵子,不至於完全不讓他們來往,至少可以交換信物。


    虛無極讓陸隱帶給單芳奕的是一個男子亮肌肉的雕塑與他們的定情信物,而單芳奕讓陸隱轉交給虛無極的,是一個陷阱,打開真會出事,就是為了防止遺失族抽查,陷阱之內是單芳奕的信物。


    彼此通過互換信物表達心意。


    這些經曆聽得陸隱讚歎:“你們這是純精神愛情呐。”


    虛無極翻白眼,將手中酒壇砸在遠處,發出巨響:“去他++的,誰想這樣?還不是遺失族逼的,好在前段時間遺失族被你說通了,與始空間相連,不再那麽排外,我與小芳才能在一起,被遺失族承認了。”


    “遺失族分批躲藏,我是少有的知道這座城市的人,來過好幾次,每次與小芳相聚的時間都不會太長,卻怎麽也沒想到上一次來居然是永別,不,連永別都算不上。”


    聽著虛無極的話,陸隱目光黯淡,修成正果的愛情卻被硬生生拆散,天人永隔,這份痛楚他當然清楚。


    明嫣現在的情況與死了有什麽區別?


    不過他比虛無極幸福,明嫣至少還沒死,單芳奕卻是真的死了。


    天賜,這筆賬,一定會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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