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成蟜?我看就是他,前些日子還借口給哥哥送舞女,行刺哥哥。”贏淑公主道。


    “舞女行刺?”肯定是黛紫。“秦王沒事吧?”


    贏淑公主擺擺手:“無事。但成蟜可惡!說什麽‘好不容易尋訪到將軍之女舞劍助興’,讓嬴政哥哥觀賞品鑒……”


    白墨明白了:成蟜真心誠意地想和哥哥嬴政搞好關係,挖空心思尋訪特別的女子。


    出身將軍之女的舞姬是一個很好的噱頭——出身高貴、英姿勃發,又飽經挫折,淪落風塵。


    嬴政生性豪邁,有著一統天下的胸懷和夢想,庸脂俗粉自然入不了他的耳目。


    成蟜挖空心思投其所好,找韓 國貴族出麵買下了花魁黛紫。


    白墨迴想起當初金鳳凰和黑衣人的話,意識到黑衣人早就知道成蟜的目的是借花獻佛,這才頗費周折地找到趙國將軍之女黛紫。


    “該死的黑衣人!”白墨罵道。


    “什麽黑衣人?”贏淑公主有些好奇,“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白墨告訴了贏淑公主黑衣人的事,並推測趙國富商郭縱可能是黑衣人。


    “說不定成蟜和黑衣人是一夥的,都想殺了嬴政哥哥。”贏淑公主說道,“趙國富商?怕他個鳥!”


    現在有四條線索——黑衣人、成蟜、黛紫和郭縱。


    黑衣人的線索斷了,兩人一起去試探成蟜。


    成蟜隻是一味哭,讓人覺得他是個草包。


    白墨很難想象,一個十五歲出使韓 國,兵不血刃拿下韓 國城池的少年,居然是個草包。


    兩人出來後,贏淑公主一臉譏笑:“你為什麽以為成蟜是機智勇敢的天才少年?”


    “因為……”史書記載了啊。白墨紅了臉,他博士一直沒有畢業是有一定道理的——盡信書不如無書。


    “他有個好媽媽,也有個好外婆。”贏淑公主笑道。


    秦法規定,爵位不能繼承,隻能靠立功。


    所以夏太後和韓夫人說服了母國韓王,送點城池給成蟜做見麵禮。


    成蟜就這樣啥也不用幹,喊一聲韓王“叔叔”,就得了城池,立了大功,成了秦國的長安君。


    贏淑公主上次迴韓 國已經把這些都調查清楚了。


    白墨感歎:成蟜投胎的技術比他還強!


    隻不過,命運所有的饋贈都暗中標好了價格。成蟜也不例外。


    “韓王真大方。”白墨有些羨慕。


    “大方?他是個小氣鬼,因為送了點城池,就把夏太後和韓夫人的私房錢都搜刮走了。搞得夏太後和韓夫人那段時候都沒錢買新衣服新首飾!”


    贏淑公主憤憤不平的樣子惹得白墨哈哈大笑:“你嘴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你又不喜歡衣服、發簪這些東西。”


    贏淑公主也笑了,她整天一身黑衣木簪,都不像個貴族女子了。


    接下來贏淑公主去找郭縱,白墨去見黛紫。


    黛紫被關在鹹陽國獄,渾身是傷,卻依舊把頭發打理得一絲不亂。


    “白墨!”黛紫眼睛一亮,“你真的來看我了!”


    “你真傻。”白墨苦笑道,“你早就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了,是嗎?”


    白墨當年利用人皮 麵具演戲給郭嘉看,欺騙郭嘉黛紫毀容了。


    但贏淑公主最近發現,郭縱一直在活動,想救黛紫出來。


    郭氏怎麽會花錢活動救一個欺騙、背叛了郭氏的女人?


    隻有一種可能——這個女人從未欺騙、背叛過。


    黛紫點點頭:“對不起,我利用了你。郭縱要我配合你演戲,我也沒辦法。”


    “他要你去死,你也會去死嗎?!”白墨之前覺得黛紫愚蠢,現在覺得自己才是這個局裏最蠢的人。


    黑衣人郭縱是謀局之人,金鳳凰和黛紫是棋手,他是棋子。


    “現在你滿意了。”白墨冷哼道。


    “我盡力了,失敗了,我無悔。隻求你照顧好小小。”黛紫哀求道。


    “你告訴我,你和郭縱怎麽知道有人要買將軍之女送給秦王的?”


    “郭縱告訴我,我想要的複仇機會終於來了。我必須離開綠珠樓,加入鳳凰樓。”


    “所以我是自投羅網?”白墨苦笑,“你這麽做是為父報仇。郭縱呢?”


    “他哥哥也死在了長平之戰中。他當時負責送一批物資給趙軍。”


    國仇家恨。


    郭氏是趙國富豪,借秦國方氏的手刺殺秦王,既可以為國報仇,也可以打擊競爭對手。


    好一招一箭雙雕!好惡毒的趙國首富郭縱!白墨心道。


    白墨越想越覺得郭縱就是黑衣人。


    但“兩天後”,金鳳凰見到郭縱了嗎?他們是怎麽見麵的呢?白墨還需要更多證據。


    “你似乎和郭縱很親近。”


    白墨敏銳地覺察到,黛紫是綠珠樓的花魁,頂多和郭嘉打交道,怎麽會對領導的領導的家事這麽了解?


    “你嫉妒了?”黛紫眼神嫵媚,露出花魁的招牌笑容。


    白墨突然意識到,黛紫其實一直在演戲給他看,在他麵前的善良、信任和柔弱都是假的。


    “是啊!”白墨也迅速進入了演戲狀態。


    “我喜歡你,如果沒有仇恨,我想和你在一起。”黛紫眼中含淚。


    “說得真好。我都信了。”白墨鼓掌。


    如果沒有方雲夢真摯的感情在前,白墨差點就被黛紫的表演蒙騙了。


    黛紫臉色瞬間蒼白。


    “你這招是不是也用在了成蟜和嬴政身上?”白墨揶揄道。


    花魁就是花魁,先告白再裝可憐,套路一套一套的。


    “自然。”黛紫笑得更加嫵媚了,“隻可惜嬴氏的男人都太狠心。成蟜依然把我獻給了嬴政,而嬴政……”


    黛紫的臉色變了。


    “嬴政怎麽了?”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白墨也不例外。


    曆史上說嬴政不近女色,所以沒有立皇後。


    又有人說嬴政把六國的後宮都搬迴了鹹陽,昏淫無度。


    黛紫是花魁,拿捏男人無數,嬴政有沒有被拿捏住?


    “他……他簡直是個禽獸!”


    白墨腦補了一幅春宮圖——少年帝王衝鋒陷陣,馳騁沙場,英勇無比!


    “他……他居然說我的劍舞中看不中用,讓我用劍殺了野狗試試。”黛紫氣得渾身發抖。


    不愧是千古一帝!麵對絕色美女,都能如此理智思考,白墨深表佩服。


    嬴政居然想到讓將軍之女和野狗比試,傷害不大,侮辱性很強。


    白墨自歎不如:“後來呢?”


    “我刺傷了那畜生。但嬴政讓弓箭手放箭。”


    “嬴政想幫你殺了野狗?”


    黛紫搖搖頭頭:“他想殺了我。野狗被射成了刺蝟,我躲在它下麵,僥幸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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