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色雲朵沸騰的幾乎燃燒,讓陸隱驚詫,這月涯與其他人被壓入點將台地獄的狀態都不同,稍微思考一下他就明白了。


    一般人被壓入點將台地獄,等於不斷經曆過往,撕開傷疤,唯有意識生命不在乎所謂的經曆。


    而月涯根本不是生物,他就是思維,思維,不存在曆史,隻存在當下。


    他在點將台地獄遭遇的不會讓他經曆傷痛,隻會讓他不斷思考,導致思維沸騰到幾乎燃燒,這種狀態陸隱也不知道他是痛苦還是麻木,亦或者不在乎,試想,一個人連續十多日思考問題,腦袋都要爆了是什麽感覺?


    陸隱也不管月涯是什麽感覺,他以心髒處星空將暗金色雲朵囊括,碧落天宮之下,思維被意識壓製,月涯陡然大喊:“這次是真的,陸隱,你到底想怎麽樣?我能幫你當下禦之神,能幫天元宇宙避過重啟,你不能殺我。”


    巨大掌印落下,拍在暗金色雲朵之上,恐怖的力量直接將暗金色雲朵震散,化為暗金色流光朝著四麵八方灑落,但無論落向哪裏,都離不開陸隱的心髒處星空。


    同一時間,陸隱身後,九天之變坍塌,他主動抹消了九天之變,將所有意識分散而出,尋找那一道道暗金色思維,抓取。


    頓時,在陸隱心髒處星空出現了奇異之景。


    星辰轉動,神力星球,意識星球帶動一顆顆星辰快速旋轉,通天河被席卷而上,陸地刮起了三色土壤風暴,一道道綠芽點綴,隨風飄舞,星空中,無限力量流轉,有陣法藏蹤,無字天書高高懸掛,封神圖錄綻放金色光芒,伴隨著暗金色思維流光不斷穿梭,如同給這星空,下了一場暗金色的流星雨。


    隨同暗金色流光同時墜落的還有一道道黑暗意識之力,與思維纏繞,撞擊,讓星空發出無數火光。


    暗金色與黑色不斷撞擊,墜落於一顆顆星辰之上,極為絢爛。


    陸隱臉色不太好,怎麽迴事?居然抓不住?


    始祖與月涯都說過,憑他的肉體力量根本無法奪取思維,言出法隨這條路,月涯走得了,他走不了。


    但澈提醒過陸隱,改變狀態,便可改變用途。


    他想到將記憶分散於意識中,以此接近宮闕,無需承受記憶壓迫。


    而今,他也想到將思維分散,以意識一道道抓取,不斷融合意識與思維,不必一下子成功,但任何一道成功,都可以讓他有一次意識與思維融合出手的力量。


    這還是從永生物質得到的啟發。


    他不需要一下子將月涯的思維全部融合,隻要禁錮住,不斷與相應意識融合,就可以擁有月涯夢寐以求的力量。


    陸隱不知道這股被稱為言出法隨的力量有多厲害,但肯定不差,否則月涯不會這麽癡迷。


    要知道,癡迷的不是月涯,而是月涯思維原本存在的主人,那個永生境強者。


    何況青蓮上禦也沒有反駁月涯一旦成功後擁有的能力,他隻是不會讓他成功。


    連上禦都不想讓月涯成功,以阻止那位死去的永生境複活,可以想象言出法隨的厲害。


    但陸隱第一步就失敗了。他無法抓取思維。


    那些思維不斷被打散,但每一道被打散的思維都仿佛是獨立的生命,而那些分散的意識在陸隱控製下,幾乎每一道都超越了要抓取的思維,但卻不斷被思維戲耍,根本抓不住。


    就好像一個愚蠢的壯漢抓一個瘦弱卻聰明的猴子一般。


    以至於陸隱心髒處星空不斷碰撞出火花,如同史無前例的煙花舞蹈。


    “陸隱,你失敗了,哈哈哈哈。”怨毒的嘲弄聲傳出,來自一道暗金色流光,緊接著,不斷有聲音出現,嘲諷陸隱:“你算什麽東西?也想言出法隨?”


    “可笑。”


    “你該死。”


    “我詛咒你不得不好死,哈哈哈哈…”


    無數聲音迴響,每一道暗金色流光都是一個月涯,聲音充滿了怨毒與咆哮,盡情詛咒謾罵。


    陸隱平靜看著,思維與意識不斷碰撞,他可以憑力量抓住思維,但有什麽用?最終還是要意識融合思維,若意識無法抓取,一樣失敗。


    “來啊,來抓我,你抓得到嗎?”


    “這就是你的力量本質?你完了,我要摧毀你,你死定了。”


    “陸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一道道暗金色流光撞向星辰,尤其神力星球與陸地。


    但隨著無限力量掃過,將那些暗金色流光皆推開,有些暗金色流光就撞擊普通星辰,但那些星辰來自陸隱的天星功,隨著天星功運轉,暗金色流光直接被席卷甩了出去。


    月涯已經是喪家之犬,他的實力不斷被思維分散,陸隱要想將這些思維抹消,輕而易舉輕而易舉。


    但太可惜了。


    怎麽才能抓取思維,融合思維?


    月涯的詛咒謾罵聲響徹星空,陸隱背著雙手,閉起雙目,靜靜聽著。


    月涯能做到的隻有這些了。


    謾罵是無能的表現。


    隨著時間推移,月涯的謾罵越來越難聽,充滿了惡毒的字眼,相比起來,滅無皇罵禦桑天都像讚美,但陸隱卻聽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月涯的思維,在變化。


    星空,暗金色流光不斷被分散,分散的越多,思維越難以駕馭。


    陸隱目光陡睜:“你早該死了。”


    “哈哈哈哈,你終於忍不住罵我了,有用嗎?你隻能罵我,有本事你抹消我的思維,陸隱,你不會的,你不會的,哈哈哈哈。”


    陸隱語氣低沉:“你的死與我無關,源自上禦之神,你,早就被上禦之神列入必殺名單內。”


    “你胡說,我是月涯,是下禦之神,在九霄宇宙除了那三位上禦,誰能奈我何?”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麵前?”陸隱厲喝,隨手一揮,將一道暗金色流光撕開,分成十多道。


    月涯嘶吼:“是青蓮上禦,青蓮上禦幫了你,不然你奈何不了我,是青蓮上禦。”


    “那你又為什麽被剝奪下禦之神位置?”


    “是血塔上禦,血塔上禦害了我。”


    “你被青蓮上禦抓給我,血塔上禦阻止了嗎?驚門上禦阻止了嗎?他們都沒有,他們都希望你死。”陸隱說完,又揮手,一片暗金色流光被撕開。


    “不會的,他們為什麽害我,為什麽要殺我?”


    “因為你沒用,你被我倒釣九霄,你丟了九霄宇宙的臉。”


    “不是的,是你卑鄙,聯合了那個叛徒,你怎麽能不被釣上來?你怎麽能反抗?你不應該反抗。”月涯說話越來越瘋狂,越來越無腦,如同孩童在無理取鬧。


    陸隱不斷撕開暗金色流光,他知道,月涯雖還掌控這些思維,但他的思維思考能力在退化。


    思維,可以誕生月涯,也可以讓月涯消退。


    若無人對這股思維出手,遙遠的將來,必將誕生新的生命,或許也叫月涯,或許,是別的名字。


    陸隱在剝奪月涯在思維體存在的痕跡:“我就要成功了,我一定能將思維融入意識。”


    “不可能,你永遠做不到,思維是方法,意識是方向,你憑什麽以方向決定方法?”月涯嘶吼。


    他這句話讓陸隱腦中靈光一閃,死盯著眼前一道道暗金色流光,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原來是這樣。


    月涯說的不錯,思維是方法,意識是方向,換個說法,思維是過程,意識是結果,隻有過程到達結果,豈會是結果到達過程?


    過程是因,結果是果,因與果,永遠是因在前,果在後。


    所以枯祖被封在了蜃域,他想逆轉因果,被禁地所不容。


    所以青雲引起了自己注意,因為青雲的體質也在逆轉因果。


    月涯可以融合自己的意識達成言出法隨,因為他是思維,他是因,自己是果,自己永遠不可能反過來融合思維,否則就是逆轉因果。


    始祖當初隻告訴自己身體難以承受,卻沒告訴自己思維與意識的因果關係。


    也怪不得始祖,始祖並未領悟因果,也未修煉思維與意識,自然想不到。


    若非月涯點醒,陸隱也想不通。


    他深深望著一道道暗金色流光,聽著月涯謾罵詛咒,如果是正常的月涯不可能點醒陸隱,他知道陸隱領悟了因果,會想明白,盡管他不認為陸隱可以逆轉因果,但也不會冒險。


    但此刻的月涯等於失去心誌的孩童,什麽都有可能說,暗金色流光被分散的越多,他的心誌越低。


    原因想明白了,陸隱現在要做的就是改變這種因果關係。


    要想改變,很簡單,卻也隻有他和青蓮上禦可以做到,那就是,在過程與結果之後,再加一個結果,這個結果,其實就是之前的過程,等於說做完了一件事,然後複盤,倒推過程,不管之前的過程對或許是不對,都一模一樣,如此,多了結果,也以之前的結果到達了過程,這便是增加因果。


    要想做到這種事,可不僅僅是領悟那麽簡單,更要能創造因果,否則如何增加一個結果?


    這個結果可不是任何人接下來要做的事,而是將以往存在的事,增加一道。


    陸隱眼睛轉動,看遍心髒處星空,尋找那一道道暗金色流光,頭頂,封神圖錄光芒大盛,與無字天書相連,陸隱單手下壓,給我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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