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轉過身對嬴政拱了拱手說道:“陛下,臣隻想為大秦的繁榮奉獻一點小小的力量。”


    “臣愛好廣泛,如今創作出秦酒的行草字體也是興趣使然。”


    “至於淳於博士說的什麽代替朝廷官方字體,完全就是小人之心了。”


    “臣醉心修仙煉丹,如何會拚爭這點名利。”


    嬴政點了點頭,說道:“槐穀子,有心了。”


    李信偷偷給槐穀子豎了一個大拇指,兩人對視了一眼。


    李信心中歎道:槐兄,能言善辯還得是你,把名利看的這麽風輕雲淡,我李信差點都要信了。


    李水從李信的眼神中仿佛讀出了其所思所想,挑了挑眉,暗笑道:就這?你覺得我還用爭麽?


    聽聽外邊的高唿聲,我還沒怎麽樣呢,已經得到眾儒生百姓的支持了。


    有時候不爭,反而收益最大。


    淳於越此時的老臉一陣紅一陣白,不知該如何是好。


    自己明明可以穩操勝券,本以為在文化教育方麵,對付大字不識幾個的槐穀子還不是輕輕鬆鬆。


    沒想到被槐穀子的三言兩語就給糊弄過去了。


    自己明明是維護大秦文化教育穩固的中流砥柱,怎麽被槐穀子說的自己仿佛是阻礙大秦發展的害群之馬了。


    淳於越很失落,即便雙手拄著拐杖,身體也不由的顫抖。


    李水看出了異樣,笑嘻嘻的走上前去,想要扶住淳於越。


    淳於越冷哼一聲轉身躲開了。


    嬴政此時開口說道:“其他人都不要站著了,該做什麽做什麽。”


    眾人聽完,低頭應了一聲,繼續坐下開始書寫秦酒二字。


    嬴政抬頭看了看淳於越,說道:“我方才一進來便看到你們二人在爭執。”


    “淳於博士難道是轉成過來與槐穀子吵架的?”


    淳於越低頭說道:“陛下,老臣斷然不會像槐穀子這般無聊,呈口舌之快。”


    “臣是看到外邊儒生聚集,便走過來看看是何事。”


    “而後便被眾人邀請進來,寫一下秦酒二字。”


    嬴政點了點頭,說道:“淳於博士的墨寶久負盛名,不光是眾儒生,朕也想觀摩觀摩。”


    淳於越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被李水搶先說道:“陛下聖明。”


    “不光是陛下,臣仰慕淳於博士已久,正是在淳於博士的熏陶之下,才對書法漸漸有了興趣。”


    淳於越小聲嘟囔道:“就你還對書法感興趣,完全是在給書法抹黑。”


    李水假裝沒聽到,繼續說道:“陛下,淳於越博士向來不喜歡熱鬧,甚至孤高自傲。”


    “臣今天就是借儒生們寫秦酒二字之際,特意邀請到了淳於博士。”


    “一來是請淳於博士給眾儒生做個榜樣,二來是能親自得到淳於博士的指點。”


    嬴政笑了笑,點頭說道:“學無止境,有這份心很好。”


    “既然槐穀子虛心好學,淳於博士,不如好好給槐穀子指點指點。”


    淳於越低頭應了一聲,緩緩坐下,把紙鋪好,準備書寫秦酒二字。


    李水看著緩緩坐下的淳於越,說道:“今日若是淳於博士寫的好,在場的參賽者,以後購買秦酒都可享受最低折折扣。”


    幾名儒生興奮的小聲說道:“真的?真的嗎?”


    李水笑了笑說道:“陛下在這,我說的當然是真的。”


    “隻要淳於博士寫的好,這些都不是問題。”


    幾名儒生交頭接耳,小聲說道:“那可全靠淳於博士了。”


    另一名儒生說道:“你瞎緊張什麽,淳於博士是當代大儒,書法大家,閉著眼睛寫出來都是上等佳作。”


    旁邊儒生說道:“嘿嘿,我,我就是太想一嚐秦酒的滋味了。”


    淳於越皺眉看了眼旁邊聒噪的儒生,若不是在陛下麵前,早就一拐杖掄過去了。


    身為儒生,我門下弟子,竟然這般浮躁,這不正好讓槐穀子這廝看笑話嘛。


    淳於越看了眼笑眯眯的槐穀子,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淳於越搖了搖頭,料想他槐穀子也不能當著陛下的麵玩什麽把戲。


    定了定神之後,淳於越剛想落筆,李水說道:“淳於博士?”


    淳於越停下筆,問道:“何事?”


    李水緩緩說道:“無事。”


    淳於越一陣無語,心裏想罵人,但還是忍著脾氣說道:“若是無事,不要打擾老夫。”


    李水笑道:“淳於博士是以參賽人的身份進來的,所以寫出的作品,也是要經過評委打分的。”


    “還請淳於博士注意些,寫什麽樣的字體可要留神了。”


    “這筆可輕易落不得。”


    淳於越想了想,方才槐穀子對其他儒生說的形神皆相似便可得高分。


    可老夫是儒學大家,書法自成一體,按自己的書寫風格寫出的秦酒,想必定能得到陛下的讚賞。


    可卻不一定能讓槐穀子滿意,若是借機宣傳,弄不好老夫還會名譽掃地。


    想到這,淳於越才發現為何落筆之前槐穀子叫住自己。


    也終於明白了這裏邊的套路。


    槐穀子啊槐穀子,你真是欺人太甚,算計老夫如此之深,竟然還是當著陛下的麵。


    是堅持自己讓陛下滿意,還是迎合他槐穀子,讓同時讓眾儒生滿意?


    淳於博士手裏攥著筆,遲遲沒有落下,額頭都已經出汗了。


    李水對身旁的李信說道:“李信,你看,淳於博士方才還風輕雲淡,現在看來,還是有壓力的。”


    李信看著遲遲未落筆的淳於越,歎道:“姐丈書法一向自信,看來這次確實是要認真了。”


    想了許久,淳於越忽然靈光一閃,不如就取個折中的法子,既能讓陛下滿意,也能讓眾儒生滿意。


    淳於越很快落筆,剛寫完秦字,想了想,小篆的模樣還是太明顯了,隨即揉成紙團扔在了一邊。


    連續寫了數張,淳於越豆大的汗珠落在紙上,沒有一張滿意的,都被他搖搖頭之後揉成了紙團。


    李水看著一個個的紙團,甚是肉疼。


    雖說現在造紙技術成熟了,但這也是工人辛苦創造出來的,總之這些都是成本啊。


    況且他淳於越參賽可是沒花錢,還這麽浪費。


    李水走到王老實身邊,小聲說道:“一會把這些紙團數一數,都算在淳於博士身上。”


    “若是再有不花錢進來參賽的人,你就替他付雙倍的。”


    王老實緊張的低頭稱是,同時小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淳於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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