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很興奮,沙提烈同樣興奮。


    竟然有中原人敢與他拚酒?在草原上,誰不知道左賢王千杯不醉?


    沙提烈看著滿朝文武,洋洋得意:“這些中原人,吃慣了草,已經與肥羊無異了。孱弱不堪,毫無兇性。拚酒贏了他們隻是第一步。待我迴去之後,就要率領大軍,占領了這裏。在宮殿當中搭起帳篷,在農田之中,種上牧草。”


    沙提烈想象了一下鹹陽城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場麵,不由得流下口水來了。


    片刻之後,烏交抱著一壇酒來了。他剛剛走進大殿,酒香就冒了出來。有不少人秦人稱讚了一聲:“好酒香。”


    稱讚完了之後,又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了。因為剛才沙提烈挑戰,他們無人迎戰,這時候在旁邊高談闊論酒香,有點太無恥了。


    烏交在李水的授意下,揭開了酒壇,這一刻,酒香更加濃烈。


    角落當中,有方士忍不住跑了過來,有些瘋狂的跪在李水麵前:“先生,仙酒乃仙家之物,豈可讓匈奴飲用?這些人狼子野心,時常侵擾我大秦邊境,殺我大秦百姓,乃是我等的仇人啊。若讓他飲了此酒,他一旦長生不老,豈非心腹大患?”


    李水有點無奈,這些方士自己就是騙子,這麽還一點防騙意識都沒有呢?我說這是仙酒,你就深信不疑了?一點懷疑精神都沒有。


    他隻好解釋說:“無妨,長生藥即使在仙人手中,也是極為難得的寶物。這仙酒,固然美味無比,但是還不至於讓匈奴人長生。”


    說完之後,李水又來了一句:“還有,不要叫我先生,請叫我的全稱:與其它方士不共戴天的槐穀子先生。”


    那方士哭笑不得,幹笑著說道:“先生,我……”


    李水掏出槐裏的免死金牌來:“你要死嗎?”


    那方士屁滾尿流的跑了。


    烏交已經滿滿的倒了兩杯酒,先放在盤子裏麵,繞場一周,讓大夥都參觀一下。


    有相與李水交好的朝臣,趁機讚道:“眾所周知,酒以清澈為貴重。如今槐大人這仙酒,清澈如水,卻又酒香濃烈。老臣鬥膽斷言,凡間絕無此物。”


    旁邊幾個人紛紛點了點頭:“不錯,至少老夫聞所未聞。”


    沙提烈在旁邊看秦人折騰的這麽熱鬧,胃口早就被吊起來了,急於嚐一嚐這仙酒。


    於是烏交捧著盤子,走到了沙提烈麵前。


    沙提烈取了一杯,李信同樣取了一杯。


    兩人遙遙舉杯,示意了一下,然後開始飲酒。


    沙提烈不愧是草原勇士,一杯白酒,一仰脖全倒進去了。反觀李信,喝得很斯文,小口小口的吞咽,足足用了十倍的時間,才將一杯酒喝完。


    那些匈奴人都嘿嘿的笑:“還用比下去嗎?左賢王何等豪爽?喝酒如喝水。而你們大秦將軍,就有點像是女人了。”


    秦人都覺得有點沒麵子。他們紛紛向李信和李水看過去,結果發現這兩個人都渾若無事,別說臉紅了,連羞愧的神色都沒有。


    這兩個人,真是毫無廉恥之心啊。


    在匈奴人麵前,王離本不想與李水起衝突,讓人看了笑話。但是現在他也有點忍不住了,抱怨道:“槐穀子,你既然沒有把握,為何要推薦李信?煞有介事的拿出來所謂的仙酒,如今怎麽收場?”


    李水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難道如爾等這般,避而不戰,麵子就可以保住了嗎?更何況,我們也未必輸了。”


    匈奴人大笑:“怎麽?還要喝第二杯嗎?小心你們的秦人將軍,莫要醉死了。第一杯便喝得如此艱難,這第二杯……”


    匈奴人說到這裏,忽然有點奇怪的看著沙提烈。


    以往到了這時候,沙提烈應該帶頭起哄,嘲笑秦人才對,怎麽這次沒有動靜了?


    不僅沒有動靜,沙提烈的身子還在來迴搖晃,像是個不倒翁似的。


    他慢吞吞的蹲下來,似乎是想要坐在席子上,忽然哇地一聲,吐了。


    匈奴人全都愣住了,鴉雀無聲。


    喝吐了?隻喝了一杯?


    有兩個小宦官走過來,迅速的將周圍收拾幹淨了。


    沙提烈躺在席子上,臉色漲紅,嘴裏麵喃喃自語,似乎在念叨什麽。


    匈奴人心中暗暗的想:“原來左賢王喝醉了,也會耍酒瘋啊。”


    他們從沒見過沙提烈的酒品怎麽樣,因為沙提烈很能喝。別人醉了,他還沒醉。等他醉的時候,別人肯定不省人事了。


    黑山看到沙提烈已經開始在地上打滾了。頓時無奈的搖了搖頭。


    現在好了,拚酒也輸了,這次出使,真是把老臉都丟盡了。


    他站起身來,向嬴政說道:“皇帝陛下,左賢王不勝酒力,已然醉了。這場比試,自然是左賢王輸了,請陛下準許他迴去休息。”


    嬴政自然點頭答應了。他現在心情好得很,今天大秦很威風啊。


    見嬴政答允,有兩個匈奴人馬上走過去,試圖把沙提烈扶起來,誰知道沙提烈勃然大怒,對著他們拳打腳踢。


    將匈奴人趕開之後,沙提烈大聲嚷嚷:“誰敢動我?我乃大匈奴左賢王。將來我父親死後,我要做單於的。”


    有匈奴人心直口快,小聲嘀咕了一句:“單於長子,不是冒頓嗎?”


    沙提烈勃然大怒,喝道:“冒頓又如何?長子又如何?如今我生母,為單於閼氏,如今我沙提烈,為左賢王。冒頓,隻是沒了母羊的羊羔罷了。”


    “哼哼,冒頓算個屁,這次迴去之後,我就讓父親送他去東胡。去做人質,嘿嘿……”


    黑山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強令匈奴人扶起他,半是抬著,半是拖著向外麵走。


    沙提烈一邊掙紮,一邊還在大唿小叫:“這仙酒,真是迴味無窮。我心服口服了。饅頭也好吃。中原人真厲害,居然是神仙後裔,飲仙酒而不醉。其實……狼與狗又有何分別?依我看來,他們或許是一個祖宗。汪汪……”


    黑山的臉黑的要命,向匈奴人示意了一下,有人伸出手,捂住了左賢王的嘴。


    滿朝文武都安靜的看著這一幕,好一會才迴過神來。


    他們耳朵裏聽著沙提烈醜態百出的叫罵,再看看同樣喝了一杯仙酒,泰然自若,與人談笑風生的李信。


    不少人情不自禁的豎起大拇指來,讚道:“李將軍真乃酒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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