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藝果然不願放過這個機會,他們乘勢而進,想要席卷中原。若非雄霸天在此,老夫豈能讓他這般放肆?”


    說話間,焦本忠有些惱火,他和羅藝也算是舊識了。當年焦本忠征戰沙場,羅藝實力遠不如他,而且卻被羅藝攆著打,實在難受。


    李淵也是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誰能想到是這個結局呢?皆因雄霸天一人,就改變了雙方實力對比,讓朝廷一方一退再退。


    事已至此,焦本忠和李淵,完全沒有和北平府正麵決戰的想法,隻是盡可能拖延時間。


    上次一戰,已經讓他們認清楚了差距。雄天的實力太強了,縱然李元霸等人一起上,也沒有必勝的把握,還是要謹慎一些。


    焦本忠在等待機會,唯有張須陀和姚子林趕到後,他才會選擇反擊。


    而在楊廣下令之後。


    兩位名將一路快馬加鞭而來,終於在北平府直抵中原之前,趕來與焦本忠匯合。


    最終,李淵認真說道:


    “王爺不必擔心,羅藝一路從北平府殺來,雖然局勢與我等不利,但他們後勤太長,孤軍深入,也絕非好事,隻要時機一到,我等便可輕易破敵。


    而且算算時候,銅山王和張老將軍也快到了,等二位到場之後,我軍就不必倉皇而逃了,再與那雄霸天堂堂正正戰上一場。”


    焦本忠點了點頭,頷首道:


    “雖然這雄霸天是我大隋之敵,但不可否認,他確實是少年英雄。實力如此驚人,老夫縱橫天下數十年,也是僅見一人。


    這般強敵,也顧不上什麽武德了,縱然以多欺少,顏麵盡失,也無關緊要。”


    正說話間,外頭有人進來稟報:


    “啟稟王爺,唐國公,銅山王到了!”


    聽得此言,焦本忠和李淵皆是一驚,隨即麵露喜色,焦本忠迫不及待的說道:


    “這老家夥終於來了。”


    而後,焦本忠沒說讓人將之請進來,竟是直接向外跑了出去,心情急切可見一斑。


    李淵自然也跟了過去。


    很快,二人到了營寨之外,看見一員老將,提著一杆長槍,身後跟著十餘親隨。


    這正是楊廣的命令,讓他們不必領兵,隻要盡快趕到前線與大軍匯合即可。


    焦本忠大笑著上前:


    “姚子林,看來你這老匹夫,身子骨還算硬朗。”


    那老將望向焦本忠,顯得沉穩許多,卻也少不了幾分唏噓,說道:


    “本忠,你我有二十多年未見了吧!”


    焦本忠點了點頭,悵然道:


    “是啊,轉眼過去這麽多年,早就物是人非了,當年的老兄弟,亦是所剩無幾。”


    老將銅山王姚子林緩緩點頭,但他並未沉寂於悲傷之中,反而是調侃道:


    “看來你果然是老了,如今連一個羅藝都對付不了,還得老夫前來幫忙。”


    聽到這話,焦本忠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吐槽道:


    “真是笑話,區區一個羅藝何足掛齒,若非有那雄霸天在,老夫早就平定了北平府。”


    姚子林已經下馬,他將兵器交給手下,神色鄭重了些,問道:


    “那雄霸天,當真有這麽厲害?”


    大家都是同一個時代的人,姚子林最清楚焦本忠的實力了。哪怕時過境遷,焦本忠年紀大了,體力不複從前,也沒那麽好對付。


    而今,卻在一個年輕人麵前吃了大虧?


    看著滿麵好奇的姚子林,焦本忠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他很快說道:


    “老姚,你不要小覷了這雄霸天,他的實力超乎你我想象,哪怕是老夫當年,也遠不是他的對手,此番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聽到這裏,姚子林亦是了然,他相信焦本忠不會信口開河,也沒有任何意義。


    看來這雄霸天,確實不可以常理度之。


    其實在此之前,姚子林也不是沒聽說過雄霸天。可有些東西,沒有真正接觸過之前,他根本無法想象,也難以揣度。


    眾人進入大帳之中,李淵和姚子林各自見過。


    等坐定之後,焦本忠這才繼續說道:


    “此番我上書陛下,讓陛下調你和須陀前來,為的就是圍殺雄霸天。如果不除去雄霸天,我大隋社稷當真及及可危。


    現如今,你已經到了大軍之中,就差張須陀這老家夥了。也不知過去這些年,他的實力還剩下幾分,此戰可不容輕視。”


    姚子林頓時笑道:


    “你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狂妄,老夫這些年,可沒有荒廢了武藝。”


    簡單敘舊之後,焦本忠再度說道:


    “上次在北平府邊界,老夫領兵與羅藝對敵,正是那雄霸天力壓諸將,若非唐公幼子李元霸出手,老夫恐怕已經殞命沙場了。


    現在羅藝步步緊逼他們是朝著中原而來,想要先取洛陽再進關中,長驅直入拿下大興城,我等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


    姚子林心知肚明,如今朝廷大軍一退再退,避免與羅藝交戰。可是,戰線馬上就要拉到中原腹地,到洛陽之前了。


    其他的地方,焦本忠可以放棄,但是到了這裏,他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


    雖然洛陽不是大興,卻也是大隋都城。


    楊廣讓楊素營建東都,就已經確定了洛陽的重要性。若是洛陽丟失,必定天下震動,此事的後果,是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的。


    姚子林沒有廢話,他認真說道:


    “這雄霸天再厲害,也不過是初生牛犢,我等聯手還怕對付不了他?此戰,定要讓天下人知道,我大隋底蘊仍在,不是誰都能輕易挑釁的。”


    李淵也是適時的說道:


    “銅山王果然是老當益壯啊,相信有二位王爺出手,定能拿下那雄霸天。”


    其實李淵也不知道,這場戰鬥結果如何,但當著焦本忠、姚子林的麵,他當然要配合。


    說話間,姚子林忽然轉換話題,問道:


    “方才說到唐公幼子,不知如今身在何處,他能與雄霸天周旋,必然實力不凡,老夫想要見識一番,也好了解雄霸天底細。”


    這番話,倒是讓李淵有些意外。


    他遲疑了一下說道:


    “如今元霸就在營中。”


    焦本忠說起李元霸,那是讚歎不已:


    “雄霸天最大的優勢,便是那天生神力,在如此神力麵前,不管老夫招式如何,都難以取得效果,唯有元霸同樣力量非凡,才能與之對抗。


    到時候,我等出手圍殺雄霸天,元霸也是絕對主力,若沒有他,我們幾個老朽,怕也難以成功。”


    見焦本忠這樣說,姚子林明顯有些不服,他和焦本忠不一樣,用的不是大刀,而是以技巧為主的長槍,縱然年紀增長也影響不大。


    甚至於,隨著時間推移,在槍法上的造詣不斷精進,實力還會有不小的提升。


    雖然姚子林並未輕視雄霸天,可在他想象之中,自己的槍法麵對雄霸天,是有優勢的。


    隻不過姚子林沒有反駁焦本忠,而是想要見一見李元霸,與之較量一番。


    說定之後,李淵就讓人將李元霸找了過來。


    和李元霸一起過來的還有李世民。


    見禮之後,姚子林打量著李元霸,表情顯得有些古怪,主要是李元霸身形瘦削,猶如病鬼一般,和他想到的大力士截然不同。


    旁邊的焦本忠,看出姚子林的疑惑,其實在他剛見到李元霸的時候,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眼前這少年實力竟如此強大。


    但在戰場上親眼目睹之後,焦本忠自然不會猜疑,他連忙開口解釋道:


    “老姚,你別看元霸身形瘦削,可他的力氣確實實打實的,若是不信的話,你試試就是。”


    姚子林遲疑著點了點頭,他看向李元霸,說道:


    “元霸,你可願和我比試一番?”


    李元霸不明所以的看著姚子林,不知道突然叫自己過來幹什麽,當他聽得姚子林之言,卻顯得有些亢奮,那叫一個迫不及待。


    比試一番?


    那不就是可以打架了?


    所以李元霸毫不猶豫的說道:


    “好啊好啊!”


    倒是旁邊的李世民,神色嚴肅道:


    “元霸你注意些,不要傷人,知道了嗎?”


    在李世民警告後,李元霸麵露委屈的表情,但還是點了點頭。


    對於李元霸來說,李世民說的話很好使。


    可這句話落在姚子林耳中,怎麽聽怎麽不是滋味。他可是名揚天下的銅山王姚子林,被人稱為槍祖宗的存在,難道還能對付不了一個小屁孩?


    姚子林的實力確實不俗,他最擅長的槍法,也是冠絕天下的存在。不管是羅藝還是丁延平,皆是擅用槍的高手,卻遠不如姚子林。


    當年唯一能和姚子林對敵的用槍高手,隻有譽滿天下的忠孝王伍建章。傳言二人曾經廝殺過一場,最終是姚子林稍勝一籌。


    其槍法於天下無人能敵,才被稱為槍祖宗。


    所以姚子林朗聲道:


    “元霸,你不必客氣,稍後全力出手即可!”


    眾人來到一片空地。


    李元霸拿出了他的擂鼓甕金錘,姚子林則是手持紫金斷魂槍,二人遙遙相對。


    看著李元霸手中的大錘子,姚子林臉色微微一變,他倒不是怕了李元霸,隻是覺得這錘子沉重,李元霸能拿起來,果然不容小覷。


    這邊李元霸沒有先動手,姚子林短暫遲疑之後,還是決定先發製人。他的槍法精巧無比,最喜歡的對手就是莽夫,招式間太多破綻。


    隻見姚子林長槍一動,他目光犀利無比,朝著李元霸空擋處殺去。他並不會真的傷了李元霸,而是要擊其要害,奠定勝利。


    看著殺來的姚子林,李元霸沒有什麽反應,他緊握著一對錘子,等到姚子林靠近,終於是不再停滯,猛的一錘子砸了過去。


    “哐當!”


    姚子林見李元霸揮動大錘,亦是心中一凜,隻能硬著頭皮舉槍防守。準備等這一錘之後,直逼李元霸空門,一舉結束戰鬥。


    可是,當姚子林麵對擂鼓甕金錘,感覺到李元霸巨力的時候,頓時臉色大變。他雙臂為之巨顫,本來正常的臉色,瞬間一片漲紅。


    關鍵在於,李元霸並沒有停下,這隻是第一錘而已。他轉手間,又把另一個錘子砸了過來,看得姚子林眼皮子直跳。


    他連忙招架,雖然李元霸的招式確實有破綻,但李元霸的速度不慢,加上力量強大,姚子林根本不敢放棄防守出擊。


    可能李元霸挨了一槍沒有大礙,姚子林真中了一錘,卻要魂歸西去了。


    “停,快停下!”


    姚子林已經吃了虧,他可不敢和李元霸硬碰硬了。想不到這少年小小年紀,如此體魄,竟然有如此力量,實在是太嚇人了。


    所以姚子林腳步快速退卻,閃躲著李元霸的大錘,口中也是一直喊著。


    可是,李元霸怎麽會聽姚子林的話呢?


    比試才剛剛開始,他就砸了兩錘子,根本沒有過癮,自然要繼續下去。


    其實李元霸並沒有違背李世民的意思,他已經手下留情了,並未全力以赴。否則一錘子下去,姚子林絕對沒有那麽舒坦。


    畢竟姚子林的情況,和焦本忠又有不同,焦本忠也是屬於力量型武將。


    也幸虧是焦本忠身體好,被雄天擊倒之後還能站起來,要是其他人,恐怕已經涼了。


    眾人都在關注這場比試。


    但沒開始多久,姚子林就被李元霸追著跑了。


    讓眾人一陣愕然無言。


    焦本忠倒是澹定,他仿佛早有預料,方才姚子林最愚蠢的選擇,便是硬接了李元霸一錘,要是且戰且退與之周旋,絕不會這麽狼狽。


    而李世民看著李元霸追擊姚子林,不免有些擔心,姚子林明顯不想打了,要是不小心沒把握好分寸,好事也得變成壞事。


    更別說大戰在即,姚子林也是關鍵人物,李世民連忙大聲喊道:


    “元霸,還不停下!”


    這邊,李元霸追得興致勃勃,卻突然聽見後麵傳來李世民的聲音,連忙低下了頭,把擂鼓甕金錘放了下來,停下腳步不再追趕。


    看見這一幕,姚子林如釋重負。


    他將紫金斷魂槍插在地上,還覺得雙臂有些麻木,這力量真是太恐怖了。


    這時候,姚子林終於理解了焦本忠先前的意思。唯有李元霸如此神力,才能糾纏住雄霸天,到時候才是他們出手的機會。


    如果讓他們這些老家夥硬抗雄霸天的話,怕是要被人家打得找不著北吧!


    想到這裏,姚子林心情很複雜。


    他走上前說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元霸如此神力,當真讓老夫大開眼界。”


    焦本忠啞然失笑道:


    “老姚,這下你信了老夫之言吧,元霸的黎明都如此驚人了,雄霸天更在其上。如果沒有元霸在此,我們根本沒有一點勝算。”


    姚子林的表情變得格外嚴肅,沉聲道:


    “看來此賊確實不容小覷。”


    如此又過了一日。


    張須陀也趕到大軍之中,三人一番敘舊,說清楚如今的情況。


    三人很快確定計劃。


    他們將會布置防線,等北平府敵軍殺過來,由李元霸出戰糾纏雄霸天。


    到時候,焦本忠、姚子林與張須陀,再加上裴元慶,一共四人同時殺出,盡快拿下雄霸天。


    同時,他們也要做好防備唿雷豹的手段。


    以他們的實力聯手,這雄霸天再強,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至於李淵,焦行海等人,並不參與圍殺李元霸。而是領兵策應,一旦羅藝派兵出擊,他們需要前往攔截,不給雄霸天逃離的機會。


    此戰的最終目標就是拿下雄霸天。


    隻要拿下雄霸天,羅藝便不值一提,焦本忠有著這個自信。


    北平府臨時營寨之中。


    羅藝將眾人聚集在一起,他現在神采飛揚。這段時間,北平府大軍無往不利,一路殺來,根本無人能擋,進度快得嚇人。


    這其中原因有很多,一方麵是羅藝手下的邊軍,確實夠精銳。另一方麵,則是焦本忠等人,不願和羅藝決戰,反而是一再忍讓。


    整個河北之地,就這樣被羅藝橫推過來。


    而此刻。


    羅藝得到消息,那就是焦本忠等人,竟然停了下來,他們沒有繼續逃離。


    並且擺出陣勢,想要在此迎敵。


    這讓羅藝有些意外。


    環顧眾人,羅藝朗聲說道:


    “諸位,我大軍從北平府出發,如今已至中原,距離洛陽也近在遲尺。


    不過本王得到消息,前方朝廷兵馬已經停下,並且列陣欲要迎敵。看來他們也知道,自己已是無路可退,避免不了一戰了。


    既然焦本忠這老匹夫想要一戰,那我們也沒什麽好畏懼的。昔日霸天賢侄橫掃敵軍,所向披靡,此番一樣能夠大獲全勝。


    隻要擊敗敵軍,我們便能殺到洛陽城外,等到拿下洛陽城,中原動蕩,天下震動,楊廣這昏君也將到了窮途末路。”


    羅藝言語篤定,沒有任何遲疑。


    因為雄天在此,給了他足夠的自信。否則的話,他也不敢想這些事。


    在羅藝原本的計劃中,能夠拿下河北已經功德圓滿了,更別說進軍中原。


    可以說,現在的羅藝有點上頭。


    但雄天卻很冷靜,他並沒有因為之前的勝利而喪失理智,反而格外清醒。


    之前焦本忠等人,在雄天麵前吃了大虧,他們不可能毫無準備。這個時候,焦本忠選擇列陣迎敵,讓人不得不心生懷疑。


    難不成,是朝廷一方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以雄霸天如今的實力,單對單已經是天下無敵了。甚至麵對李元霸,加上焦本忠、裴元慶,一樣能夠占據上風,獲勝隻是時間問題。


    如果在這個前提下,楊廣調派更多的高手前來,他是否還能占到便宜?


    這是尚未可知的事情。


    雄天自信自己的實力,卻沒到盲目的程度,他依舊保持警惕。主要是上次在麒麟關外,被魚俱羅算計了一番,讓他不敢掉以輕心。


    雖然他有了火眼金睛,就算焦本忠用這樣的手段,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可戰場上變故太多,發生什麽都難以預料。


    正當眾人士氣高漲,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一戰,幻想著自己殺入洛陽城,威震天下的時刻,雄天卻微微搖頭,站起身說道:


    “王爺說的沒錯,隻要我們能夠擊敗前方敵軍,拿下洛陽城,便是大獲全勝。但是,焦本忠這等老將,他們豈會魯莽行事?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跑了這麽久,無緣無故的,為什麽要停下來一戰?如果他們想要防守,完全可以去虎牢關,乃至於洛陽城。


    但是,如今大軍尚未抵達虎牢關,焦本忠就讓人列陣迎敵,可見其想法並不簡單。”


    羅藝聞言一愣,他的臉色微微一變,終於是反應過來了,自己好像太魯莽了些。


    隻見羅藝深吸一口氣,認真說道:


    “賢侄說的沒錯,確實是老夫考慮不周,焦本忠這老匹夫確實不會無緣無故送死。他此舉怪異,老夫竟然沒有察覺,幸好有賢侄提醒。


    那賢侄覺得,我們接下來應當如何應對?”


    羅藝打量著雄天,他很尊重雄天,因為雄天的實力擺在這裏。他能夠領兵殺到此處,與雄天脫不了關係,或者說雄天就是首功。


    可是,雄天卻搖了搖頭,說道:


    “此事,我也沒有辦法。”


    雄天能有什麽辦法,他就是一個莽夫,衝鋒陷陣還行,真要出謀劃策卻沒有那麽簡單。


    當然了,雄天還是很理智的,他雖然不知道焦本忠準備了什麽,卻能察覺到其中危險。


    羅藝默然,接著一陣苦笑,說道


    “我等大軍殺到這裏,總不可能駐足不前。”


    此言一出,雄天眉頭微皺,忽然想到了什麽,他看著羅藝認真的說道:


    “王爺說的沒錯,不如我軍暫且按兵不動。焦本忠想要在前麵等我軍進攻,那我們便等他們主動進攻,讓他們露出破綻。


    若是敵軍有所準備,他們不可能熟視無睹,隨隨便便讓我們退去。到時候,他們唯有主動出擊,我們便能知道他們的底牌了。”


    等雄天解釋完,羅藝恍然大悟,他鬆了口氣,而後說道:


    “賢侄說的沒錯,如果焦本忠當真暗藏殺機,見我軍駐足不前,怕是他自己就按耐不住了,不過,如果他們也按兵不動,又該如何是好?”


    說到這裏,雄天是真沒有辦法了,他眨了眨眼睛,朗聲說道:


    “王爺的擔心不無道理,的事已至此,我們隻能先等一等了。哪怕焦本忠沒有主動出擊,再過上一段時間,或許就有應對之法。”


    此刻,雄天其實已經有了想法,但他並未直言。麵對難題,最好的辦法就是提升自己。


    雄天之所以覺得危險,無非就是他的實力還不夠強大,麵對眾人圍攻勝負難料。如果在這個時候,他的實力還能更進一步,情況必然不同。


    所以,雄天完全可以趁著這段時間,盡可能提升自己的實力。


    可是,該從何處下手呢?


    雄天有些沒了頭緒。


    雖然雄天苦練,也能增長實力,但這個增長幅度,相較於雄天如今的基數,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最快的途徑,就是找一個新的詞條。


    而羅藝聽得雄天之言,也沒有繼續反駁了,他覺得雄天說的有道理。隻不過,暫時沒有想到應對之法,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北平府大軍,就這樣駐紮下來。


    哪怕前方朝廷大軍,已經迫不及待等著他們,亦是無動於衷,毫無反應。


    雄天每日練習武藝,同時也琢磨該從何處提升。但詞條這種東西,顯然是有限製的,並不是什麽詞條都能獲得係統認可。


    更別說關鍵時刻,人就是容易掉鏈子,老是想不起一些顯而易見的東西。


    雄天揮動玄鐵戟,單雄信等人聚在一起,他們看著雄天這般努力,表情那叫一個唏噓。


    當一個人天賦比他們好,還格外努力的時候,他們已經完全沒有追趕的念頭。


    單雄信不禁感慨道:


    “伯當、映登,你們說,如今霸天的實力,比之昔日的西楚霸王如何?”


    王伯當是個讀過書的,作為一個文化人,他當即點了點頭,認真說道:


    “書上說這西楚霸王力可拔山,乃是天下無敵的高手,如今霸天兄弟同樣稱得上天下無敵,二者應當在伯仲之間。


    至於二人實力,到底誰更勝一籌,此刻就說不清楚了。畢竟一個是古人,那西楚霸王到底有多強,根本無人知曉。”


    謝映登不由得笑道:


    “哈哈,你們說,霸天兄弟能否做到拔山?”


    幾人談笑了幾句,他們當然沒有嘲弄雄天的意思,隻是單純好奇而已。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雄天本來正練戟法,忽然聽著三人議論,也是被吸引了注意力,霎時間,他想到了一些東西。


    力可拔山,拔山扛鼎。


    這兩個詞語浮現於雄天腦海之中。


    在此之前,雄天一直知道霸王的強大,可他卻忘記了西楚霸王的形容詞。


    力拔山兮氣蓋世!


    雄天整個人都來了精神。


    這兩個詞條,不管雄天能夠達成哪一個,都是巨大的提升,足以讓雄天的實力更進一步。


    可是,當雄天浮現這個念頭的同時,他又有些苦惱。力可拔山聽著簡單,可一座山何等沉重,想要拉動談何容易?


    就算雄天有這樣的力量,真的可以拉動一座山,又該用什麽手段拔山?


    不管雄天力量再大,他終究是肉體凡胎,不可能和神仙一樣,隨隨便便搬山填海。這些詞條看著簡單,要做到卻沒有那麽容易。


    到時候,雄天一拳打在山石上,最多就是留下一個拳印,讓周邊土地震一震。但對於一座山來說,這是何等的渺小。


    “如果是假山呢?”


    正當雄天思索間,一個想法再度湧上心頭。


    既然真的山搞不定,為什麽不試試假山,不管成功與否,都值得嚐試。


    成了血賺,沒成隻是浪費一點時間罷了。


    不過,雄天又想到之前四象之力,他拉動的野象力氣越大,他獲得的力量也越大。


    如果這力可拔山也一樣,雄天就需要做好準備,在可承受範圍內,製作一座最重最大的假山,才能讓效果最大化。


    想到這裏,一切都豁然開朗了。


    雄天臉上露出笑容。


    這時候,單雄信三人走上前來,他們有些好奇的看著雄天,不知雄天在想什麽。


    單雄信不由得問道:


    “霸天,你這是在想什麽,竟然笑得如此開心,莫不是想到了哪家的姑娘?”


    聽得單雄信吐槽,雄天頓時迴過神來,他也有些無語,便是搖了搖頭道:


    “單二哥這是哪裏話,不過我現在確實有一件要事,需要諸位幫忙。”


    單雄信顯得很好奇,見雄天如此認真,他也沒有廢話,當即拍了拍胸脯,說道:


    “霸天,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隻要我單通幫得上忙的,必定全力以赴。”


    包括王伯當和謝映登,二人也是表明態度。


    他們和雄天一起經曆了很多,關係比其他人還要親近一些。在生死之間的感情,才是最為牢固,也最難以忘懷的。


    可是,雄天又說道:


    “三位願意幫忙就行,不過這件事情,靠我們還是不太夠,我去找王爺。”


    看著雄天離去的背影,單雄信三人更疑惑了,不知道雄天意欲何為。


    不過,既然雄天自有決斷,他們也沒有多言,隻是安心等待著。


    王伯當好奇道:


    “霸天兄弟到底想到了什麽,竟是如此突然,還要王爺來幫忙。”


    單雄信若有所思,緩緩點頭道:


    “如今正是關鍵時刻,霸天跑去找王爺,莫非是已經有了破敵的法子?”


    王伯當和謝映登覺得很有道理。


    在大帳之中。


    羅藝震驚的看著雄天,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賢侄,你說什麽?你想要調遣一支兵馬,來搭建一座假山,這是什麽道理?”


    現在的羅藝有點懵逼,雄天突然找上門來,並且說出自己的訴求。


    竟是要他派出一支兵馬,搭建一座大假山,讓羅藝一臉茫然,不知要幹什麽。


    雄天卻顯得很肯定,其實他也知道這事有些尷尬,但自己開掛的事情不可能告訴別人,便是一本正經,嚴肅無比的說道:


    “王爺盡管派人就是,此事與接下來破敵有關,雖然隻是測試,但隻要成功了,我們就無需擔心焦本忠的陰謀詭計了。”


    既然雄天都說到這份上了,哪怕羅藝依舊無法理解,這和破敵有什麽關係,他還是答應道:


    “好,老夫這就調派兵馬。”


    羅藝還是很信任雄天的,哪怕他捉摸不透其中因果關係,但雄天既然這樣說了,羅藝便選擇相信。


    如果沒有雄天相助,羅藝走不到這裏,甚至整個北平府都要陷入絕境之中。


    得到羅藝肯定的答複,雄天滿意的離開。


    他沒有絕對的把握,但以雄天對雄天的了解,此事多半是八九不離十。


    羅藝看著雄天離去背影,下意識都囔著:


    “霸天賢侄到底想幹什麽?”


    當雄天領著兵馬出發,單雄信等人這才知道雄天要幹嘛,他們同樣一臉懵逼,不知道雄天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畢竟,這件事確實顯得有些離譜。


    也看不到實際利益。


    搭一座假山就能破敵,騙鬼呢!


    當然了,這個想法也就是一閃即逝,因為站在他們麵前的是雄天。


    單雄信等人,選擇相信雄天。


    天才做事,不能以常理度之,雄天文武雙全,其目的豈是常人能夠揣測?


    就這樣,單雄信三天自行腦補了。


    也省了雄天一番功夫。


    他帶著人,來到附近的山上,搬下石頭來搭建假山。雄天的要求不高,這假山隻要不超過十萬斤重就行,免得他拉不動。


    雄天也不知道,他的力氣到底有多大,因為根本沒有測量的辦法。所以保守估計,十萬斤應該差不多,就按這個規模來。


    並且,如果雄天的力量真的可以再提升十萬斤,那就真的所向無敵了。


    不管楊廣調集多少悍將,那都無濟於事。


    至於那些士卒,他們同樣不知道雄天要幹什麽,但他們沒有多問,而是老老實實遵從安排,不斷忙碌的搬著石頭。


    而雄天,他則是負責拆山。


    因為山上石頭不夠多,雄天便是拿著玄鐵戟,不斷的分割山體,挖著石頭。


    順便鍛煉身體了。


    雄天對此抱有極大的期待。


    就這樣,眾人忙碌了整整三天,一座巨大的假山終於是搭建好了。


    雄天看著這座假山,也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接下來,就是最終的測試了,是否能夠成功,全看這一波的結果。


    而羅藝亦是帶人問詢趕來。


    他看著雄天在大山旁邊建起來的假山,一時間有些無語。如果不是雄天,恐怕他直接就衝上前去,將始作俑者臭罵一頓了。


    這特麽是不是沒事找事?


    但在雄天麵前,羅藝還是很冷靜的,他好奇打量著這座假山,向雄天問道:


    “賢侄,這就是你搭建的假山,這假山累積於此,又該如何破敵?”


    雄天臉上帶著微笑,開口答道:


    “王爺不要著急,讓我來試試這假山分量如何,稍後就能知道答桉了。”


    羅藝依舊覺得雲裏霧裏,他看著離去的雄天一伸手,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又憋了迴去。


    包括其他眾人,也都麵麵相覷起來。


    這般場景,實在是太奇怪了,雄天到底想用這假山做些什麽?


    然後,他們就看見了驚人一幕。


    在假山下方的基石上,雄天早就讓人綁定了許多根粗大的繩索。每一塊大石頭上麵,都捆得結結實實,就是為了關鍵時刻不掉鏈子。


    而這些繩索,全都匯聚在雄天麵前。


    竟像是一根粗大的柱子一般。


    而雄天沒有多想,他直接將這些繩索拿緊,神色毅然看向假山方向。


    這一刻,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們仿佛意識到了什麽。


    雄天這是想要拔山?


    雖然是假山。


    “這麽大的假山,霸天兄弟到底想幹什麽?”


    王伯當盯著雄天,口中發出疑問。


    單雄信吞著口水,兩隻眼睛也滿是震驚,他知道雄天力氣很大,卻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力量能夠大到如此程度。


    他們這三天忙碌,假山的重量絕對有十萬斤了,想想都覺得離譜,可雄天竟想要靠一己之力,將這假山給拉動?


    也難怪,雄天之前作出這樣的安排。


    單雄信三人還好奇呢,雄天搭建假山也就罷了,為什麽要捆這麽多繩子?


    現在,一切都豁然開朗。


    羅藝倒吸一口涼氣,若非親眼目睹,他也無法相信世上有這樣的猛人。


    雖然有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悲歌,但那終究隻是故事,不代表真有人能做到。


    可現在,雄天卻要嚐試拔山。


    雖然是假山,但羅藝眼睛不瞎,眼前這假山的分量,著實大得嚇人。


    在此之前,眾人隻是覺得雄天力氣很大,但他們並沒有直觀的感受。而此刻,他們看見將要拔山的雄天,終於能夠理解了。


    雄天卻沒想這麽多,他沒有受到眾人影響,便是拉緊著繩索,一步步走去。


    他的腳步很堅定,同樣很沉穩。


    那些繩索本來是鬆垮的狀態,到後麵變得緊繃,好像一根根的琴弦。


    但眾人的心思不在這裏,他們有人看著雄天,有人看著假山,臉上的表情都是一般無二。


    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如此場景,說是平生僅見也不為過。


    怎麽可能毫無反應呢?


    最終,在雄天的前進下,繩索已經拉伸到極限。假山還沒有動彈,恐怖的重量下,摩擦力也大得驚人,而雄天沒有停下。


    其實雄天也想到了,是否可以在下麵擺些滾木什麽的,到時候拉起來就簡單了。


    但他並未付諸實施。


    用假山替代山,本就是取巧的辦法。


    並且以雄天的力氣,未必拉不動這假山,還不如直接一點,先將詞條拿到手。


    “轟!”


    眾人色變,他們看見了,那沉重無比的假山,隨著雄天繼續向前一步,竟然真的動了。


    那摩擦聲響起,驚擾每一個人的內心。


    “霸天他做到了!”


    單雄信神色毅然,雖然拔山的不是他,卻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力拔山兮氣蓋世,古人誠不欺我啊!”


    王伯當讚歎一句。


    包括羅藝等??,眼睛全都直了,呆呆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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