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就是李二?”


    在賈柳店內,雄天看著前方少年,笑問道。


    少年李世民站在賈柳店內。


    他是第一次來濟南府,雖然在此之前,李世民就見過秦瓊了。但此番若非祝壽緣故,他也不會大老遠跑來這裏。


    而在場的眾人,李世民自然很陌生,他一個都不認識。秦瓊還沒有出場,偏偏此間住的人,基本都是來祝壽的。


    換句話來說,這些人都是秦瓊的朋友。


    而秦瓊是整個李家的救命恩人,李世民自然不敢怠慢。當他聽得雄天之言,不禁有些疑惑看來,顯得更是好奇了。


    雖然雄天臉上做了偽裝,可從整體身形就能看出,雄天的年紀並不大。


    隻比李世民大幾歲而已。


    這樣一位少年,出現於賈柳店內,李世民略顯疑惑,還是迴複道:


    “不知閣下是?”


    雖然李世民還不知道雄天要幹什麽,但雄天對李世民興趣很大。


    說話間,雄天已經把羅成拉了過來,說道:


    “我名雄天,是叔寶兄的朋友。我身邊這位羅成羅賢弟,是北平王世子,是叔寶兄的表弟。如此說來,咱們都是叔寶兄的至交。”


    李世民一愣,有點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覺得雄天說的有道理。


    沒等李世民想明白,羅成便是配合道:


    “沒錯,你們既然給我舅母祝壽,肯定與我表哥關係不錯。咱們在這裏相聚,也算緣分一場,你就跟我一起喊天哥吧。


    至於我,年紀稍長你幾歲,你喊我成哥就好,咱們年紀仿佛,不要太生疏了。”


    李世民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的看著羅成,這個相貌英俊的少年,竟然是北平王世子,想不到恩公還有如此關係。


    雄天、羅成目光灼灼,李世民糾結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開口道:


    “天哥、成哥。”


    本身二人的年紀就比他大,喊一聲哥也問題不大。況且李世民並非優柔寡斷的性子,稱唿上的問題不足掛齒。


    同時他的感覺很敏銳,羅成的身份不需多言,北平王世子的背景,可比他唐國公二公子牛批多了,人家是大隋異姓王。


    至於雄天,雖然沒有道明身份,但李世民也能感覺到,這個人很不一般。


    多交個朋友,並不是壞事。


    聽得李世民之言,雄天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語氣篤定的說道:


    “你小子有眼力見,以後我們罩著你。”


    李世民笑嗬嗬的說道:


    “那就謝過天哥、成哥了。”


    本來雄天還想再說幾句,卻見柴紹趕了過來,麵容和煦的說道:


    “二位打擾了,世民你過來下。”


    雖然柴紹表情管理很好,但雄天雄天可以察覺到,柴紹心中的戒備。


    這件事,也完全可以理解。


    柴紹未必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柴紹作為李淵的女婿,多半知道單雄信。而雄天、羅成,與單雄信混在一起,也難怪柴紹擔心。


    等柴紹將李世民拉到一邊。


    他看著李世民說道:


    “世民,你要小心一些,此間之人,雖然都是恩公的朋友,卻不是易於之輩。”


    見柴紹如此認真,李世民卻顯得很澹定,他平靜的笑了笑,說道:


    “姐夫,你不必擔心,我能感覺到他們並無惡意。說起來,天哥、成哥,確實很有意思,就是這名字,聽起來有些熟悉。”


    李世民思索了一下,說道:


    “對了,姐夫你記得那通緝令中,有個叫雄霸天的嗎?這其中,就少了一個字。”


    聽得此言,柴紹明顯僵了一下,等他認真迴想起來,頓時臉色大變。


    不過很快,柴紹便冷靜下來,低聲道:


    “世民,此事你不要在外麵說,咱們是來給恩公母親祝壽,其他的事與我們無關。”


    李世民答應下來:


    “姐夫,你放心吧,我明白的。”


    至此,柴紹緩緩點頭,他當然信得過李世民。雖然李世民年紀不大,卻少年老成。若非如此,他怎敢帶李世民出來?


    ——


    在人群中。


    單雄信也看見了柴紹,知道柴紹帶了李世民過來。他對李淵的仇恨,一刻也沒有削減,但他沒有對李世民動手的想法。


    一方麵,單雄信沒有對一個孩子下手的習慣。更別說,人家是大老遠從太原過來,要為秦母祝壽的,是秦瓊的客人。


    他把秦瓊當做自己的兄弟,秦瓊的麵子,也是他的麵子,當然不能含湖了。


    之前單雄信邀請的人,差不多都趕到了賈柳店。眾人各自交流著,彼此認識的人並不相同,組成的圈子也不一樣。


    這時候,雄天發現一個熟人。


    也就是之前的徐茂公,又出現在賈柳店內,和一個中年文士,正在談笑生風。


    雄天又帶著羅成上去湊熱鬧。


    雖然他不想上香,但多認識幾個人,也是好的,反正費不了多少時間。


    “道長,你怎麽在這裏?”


    雄天明知故問。


    當徐茂公看見雄天和羅成時,也是有些詫異,薑鬆此番沒有登場。主要是他懶得大費周章,和一些陌生人打交道。


    要是高手也就罷了,單雄信等人的實力,在薑鬆看來太過稀鬆平常。


    來了這麽多人,他自己找地方休息去了。


    徐茂公驚訝道:


    “雄兄弟,你也是來向叔寶母親祝壽的?”


    雄天點了點頭,來都來了,他總不能說自己是來湊熱鬧的吧。況且,雄天已經借著單雄信的關係,準備了一份賀禮。


    雖然不算太誇張,也是心意了。


    “想不到上次一別,還能在此見到道長,看來咱們果然是有緣。”


    徐茂公啞然失笑,他對雄天是琢磨不透,現在幹脆不再想了。他倒是想看看,未來雄天能走到哪一步,還真是令人期待。


    至於羅成,他看著徐茂公沒什麽興趣,主要是覺得,他身為北平王世子,自身實力不凡,能有什麽劫難,實在是駭人聽聞了。


    在徐茂公身邊,那文士笑著道:


    “在下魏征,二位莫不是和單莊主一起來的?”


    雄天搖著頭解釋道:


    “閣下誤會了,我這兄弟是叔寶兄的表弟,所以過來賀壽。”


    魏征恍然大悟,連忙點頭道:


    “原來如此,這位想必就是北平王世子了,難怪這般器宇不凡。”


    又是簡單閑聊幾句。


    雄天帶著羅成,一路認識了不少人。


    除了之前去尤府,知道雄天三人身份的人,其他人根本沒往這方麵想。


    雖然雄天的名字,確實聽著有些熟悉。但誰能想到,這個少年就是大鬧大興城的罪魁禍首,這未免太離譜了。


    羅成本來是有點高冷的性格,但和雄天走在一起,早就變了形狀。


    “想不到舅母的壽宴,竟然如此熱鬧,來了這麽多人,也是殊為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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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顧周邊,羅成難得的讚歎一句。


    雄天則是答道:


    “賢弟,雖然你表哥的名聲確實不小,但今日能來這麽多人,單二哥可是出了大力氣,不少人都是看在單二哥麵子前來。


    單二哥為了給你表哥撐場麵,也是煞費苦心了,這樣的朋友,可以交。”


    羅成若有所思,雖然他現在看起來,有點沒心沒肺。但實際上,他還是很聰明的,隻是平時並不在意某些東西。


    ——


    就在這時。


    外麵響起一陣馬蹄聲,大家夥的目光紛紛看去,單雄信驚喜道:


    “叔寶來了!”


    沒錯,外麵趕來的正是秦瓊。


    從唐壁手裏接了任務,秦瓊就策馬趕往曆城,一路來到了賈柳店。


    其實秦瓊沒有想那麽多,他來賈柳店,隻是為了找羅成。想不到,單雄信等人竟然都到了,而且盡數聚在此間。


    在單雄信的帶領下,大家夥都迎來出來。


    單雄信拱手道:


    “叔寶兄,你可算是迴來了,兄弟們都是來給伯母祝壽的。”


    眾人皆是拱手,也是打量著秦瓊。


    其中不少人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這還是第一次見秦瓊本人。


    秦瓊有些驚訝,但還是拱手謝過。


    接著柴紹帶著李世民,但不等柴紹開口,李世民已經率先開口道:


    “恩公,我們也是來祝壽的!”


    “世民,你也來了?”


    秦瓊驚訝道,他之前見過李世民。


    簡單寒暄幾句,眾人都是進入賈柳店內,秦瓊接著抱拳,正色道:


    “諸位遠道而來祝壽,秦瓊感激不盡,隻是近日公務繁忙,實在是沒有太多時間,其中有怠慢不妥之處,請諸位見諒。


    秦瓊在此先行賠罪了!”


    來了這麽多人,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他們給了秦瓊麵子,秦瓊不能熟視無睹。


    單雄信卻沒有多想,他連忙擺了擺手道:


    “不礙事的,叔寶你公務繁忙,我等豈會斤斤計較。隻不過,到底是什麽事情,竟然如此要緊,連伯母大壽都停不下來。”


    秦瓊環顧眾人,雖然有些猶豫,還是道:


    “單莊主有所不知,這差事也是剛剛派下來,是靠山王派人送往大興的皇綱被劫走了,所以下發令書,令唐大人搜尋皇綱,緝拿賊人。


    唐大人自然不會親自出手,便是安排秦某負責,要在半個月內查探清楚。”


    說起這件事,秦瓊顯得很是無奈。


    他也不知道應該咋說。


    本來都請好了的假,突然被拉來加班,屬實是有點尷尬,卻也隻能接下。


    畢竟,秦瓊是需要上班的。


    如今的差使已經難得,日後的上升空間也不小,總不能什麽都不管了。


    而眾人聽得此言,皆是麵露驚愕之色。


    有人難以置信道:


    “什麽,竟然如此放肆,連皇綱都敢劫了。不過綠林劫道之上,單莊主應當能幫上忙,早日幫叔寶兄了解此事,後麵便輕鬆了。”


    單雄信被這話噎了一下,不知道如何迴答。


    之前跟著去劫皇綱的人,自然是信得過的。但在場人多嘴雜,要是隨便走漏了消息,總歸是麻煩,不能掉以輕心。


    沉默了一下,單雄信沒有直接坦白,而是緩緩點頭,說道:


    “單某試試看吧!”


    旁人沒有眼力見的,便是喊道:


    “有單莊主在,此事必定十拿九穩,叔寶兄可以放心了。”


    有人大笑起來。


    而單雄信等人,也是用笑容掩飾尷尬。


    要找劫皇綱的賊人還不簡單?


    大家都聚在此處呢。


    雄天也是一陣哭笑不得,想不到楊林動作這麽快,就已經安排到秦瓊這裏了。


    但他並不擔心。


    要不是為了完成任務,他對皇綱並不在意。


    要是楊林找上門來,他不介意讓這位大隋棟梁,感受一下花兒為什麽那樣紅?


    至於李世民這邊。


    他同樣有些意外,因為皇綱代表了朝廷,更是楊林讓人押送的皇綱。


    這樣的東西,竟然還有人敢劫?


    究竟是什麽人,如此膽大妄為,簡直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裏。


    念頭湧現的一瞬間,李世民不由得看向雄天,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麽,總覺得雄天的氣質很特殊,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


    再加上這個獨特的名字,想不聯係到一起都不可能。


    李世民心中思索著:


    “難道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


    對此,李世民無法確定。主要雄天很年輕,難以想象一個少年,擁有如此強橫的力量,多少有點離譜,也太匪夷所思。


    當然了,很多事情不能以常理度之。


    就像是李世民的弟弟李元霸,現在也才幾歲,力量同樣有點嚇人。


    就是腦子不太好使,同時還有點破壞狂的趨勢。就被李淵用鐵籠子關了起來,避免被李元霸闖出來,反而誤傷了他人。


    這個念頭剛剛湧現,李世民沒有再深思下去了。他隻是來祝壽的,至於其他的事情,和他沒有什麽關係。


    氣氛多少有點尷尬。


    秦瓊考慮了一下,如今壽宴尚未開始,但眾人都已經到了,就算他要離開,也不能扭頭就走,總得喝上幾杯酒。


    就這樣,店家送上酒菜。


    眾人暫且吃喝了起來。


    秦瓊到雄天、羅成麵前寒暄了幾句,現在薑鬆也出來了,跟著他們一邊。


    緊接著,秦瓊就去找單雄信等人。


    他們確實許久不見了。


    在賈柳店內,氣氛竟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大家都很開心。


    雖然沒到秦母大壽的日子,但大家聚在此處,已經沒有什麽差別了。


    隻是,事情不可能一直平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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