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正沉溺於溫柔鄉中。


    忽然有人進來稟報,吸引了楊廣的注意力。


    被打擾了雅興的楊廣,下意識皺起眉頭,但沒等他開口問責,來人便送上一個好消息。


    “啟稟陛下,宇文將軍醒了!”


    聽得此言,楊廣神色一愣,本來帶著幾分慍怒的臉上,頓時笑容浮現。


    “此言當真?”


    楊廣還有些不確定,他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宇文成都作為他手下第一愛將,成為活死人,已經過去大半年了。


    如今突然傳來消息,說宇文成都醒了,還真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來人不敢怠慢,連聲說道:


    “啟稟陛下,是宇文大人派人前來通知,想來應當無誤。”


    楊廣輕吐一口濁氣,緩緩點頭道:


    “成都愛卿醒了,這真是天大的好事。”


    說罷,楊廣又看了眼懷中,衣衫淩亂的美人,掙紮著起身而來,笑道:


    “愛妃在此休息,朕要去探望成都愛卿。”


    美人看著離去的楊廣,神色越發幽怨了。


    ——


    從皇宮到宇文家,距離不算太遠。


    因為這處府邸,便是楊廣特意賞賜給宇文父子的。畢竟父子二人都是楊廣親信,距離近點總不是壞事,必要時也能早點趕到。


    當楊廣到了門口,便是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宇文化及在此。


    遠遠看見宇文化及臉上喜色,楊廣便知道這事假不了,他起身從龍輦上下去。宇文化及匆忙迎了過來,一副喜極而泣的架勢:


    “陛下,臣子醒了!”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楊廣便是精神抖擻,向著府中而去:


    “走,朕去看看成都愛卿。”


    過不多時。


    二人便到了宇文成都所在的房間。


    還沒進門呢,楊廣便看見了兩道身影,一人是孫思邈。而另一人,正是楊廣心心念念的宇文成都,竟然已經站起身來。


    “愛卿,你可算醒了。”


    看見這一幕,楊廣喜形於色。


    雖然大隋名將眾多,但是對於楊廣來說,他最信任和倚仗的,依舊是宇文成都。


    此刻,宇文成都的腳步還有幾分僵硬,他聽到楊廣的聲音,連忙要行禮:


    “末將見過陛下,想不到陛下親至,末將有失遠迎,請陛下恕罪。”


    然而,楊廣直接將宇文成都攔住,笑道:


    “愛卿剛剛醒轉,不必多禮。哈哈,孫真人果然不愧藥王之名啊!


    果真是妙手迴春,說是三日,如今三日未滿,就將成都愛卿治好了。”


    孫思邈神色澹然,寵辱不驚,拱手答道:


    “陛下謬讚了,宇文將軍雖然醒轉,但他的身體尚未完全痊愈,依舊需要時間恢複,這段時間,隻要吃些藥靜養即可。”


    楊廣點著頭,笑著道:


    “這都是小事,朕已經等了多日,不差這點時間,成都你好好休養即可。”


    宇文成都又是拱手拜謝。


    而孫思邈,沒有邀功的意思,開口說道:


    “陛下,既然宇文將軍並無大恙,貧道便先行請辭了,請陛下準允。”


    本來楊廣還笑容滿麵,當聽到孫思邈之言,確實麵色一僵,隨即緩緩道:


    “孫真人何出此言,真人如此醫術,正該為國效力,此番真人治好了成都愛卿,朕賞金百斤,任命真人為太醫院長。”


    從楊廣的神色就能看出,他並不想放孫思邈離開。畢竟這樣的神醫,留在身邊,萬一有個頭疼腦熱,還能及時醫治。


    要是讓孫思邈跑了,以後再有什麽問題,誰知道該往何處找尋?


    楊廣可不覺得,自己有宇文成都命硬。


    聽得此言,孫思邈也是臉色微變,他立誌遊曆天下,救治萬民。此番趕來大興,也是因為宇文成都先前的功績。


    若如楊廣所言,一直留在大興,是孫思邈萬萬無法接受的結果。


    當即,孫思邈拱手拒絕道:


    “請陛下收迴成命,貧道早年立誓遊曆天下,懸壺濟世,豈能留在大興?”


    本來楊廣的態度還好,但聽得孫思邈接連推諉,臉上已經帶著怒意,喝道:


    “孫真人何出此言?難道說,在真人眼裏,朕還不如那些賤民要緊嗎?隻要真人留在大興,榮華富貴,自然少不了你的。”


    聽得楊廣之言,孫思邈童孔微縮。


    他萬萬沒想到,楊廣身為一國之君,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語,視百姓如無物。


    但聯想到朝廷開河,征集近百萬民夫,毫不體恤民力,這又是情理之中了。


    但楊廣的威脅,並不能改變孫思邈的想法,他同樣眉頭緊皺,說道:


    “若陛下有恙,京中名醫自可醫治,貧道所求不過因緣際會,或許有朝一日,貧道還會重迴大興,這也尚未可知。”


    楊廣冷哼一聲:


    “這些個庸醫,如何比得上孫真人?”


    孫思邈還想說話,卻被楊廣伸手攔住:


    “孫真人不必說了,來人,請孫真人去房中休息,多找幾個人照顧,不要怠慢了孫真人,此事真人還需要好好考慮。”


    等孫思邈反應過來,他頓時明白,這哪是什麽照顧,分明是軟禁。


    楊廣為了不讓他離開,竟用這樣的手段?


    就這樣。


    孫思邈被宇文家的下人帶走了。


    當然,正如楊廣所言,沒人敢虧待孫思邈,隻是將之送到一處廂房。


    但周邊,卻有數名家仆看守。


    宇文父子看著這一幕,皆是一言不發。


    宇文化及是習以為常,仿佛早在預料之中。而宇文成都,卻微微皺眉,終未言語。


    安排了孫思邈後,楊廣心情稍微平複了些,他看向宇文化及,說道:


    “好好照看孫真人,希望真人能迴心轉意吧,如此神醫,若不能為我所用……”


    言盡於此,楊廣沒有再說,而是對宇文成都說了句:


    “成都愛卿,既然醒了,那就好好休養,朕還等著你恢複,為大隋建功立業。”


    宇文成都連忙答道:


    “末將領命,定不負陛下所托。”


    至此,楊廣轉身而去,雖然過程有點不愉快,但心情還是可以的。


    父子二人送走楊廣。


    宇文化及看著自己的兒子,如釋重負道:


    “成都,幸好你沒出事,宇文家的未來,終究是落在你身上。”


    聽得此言,宇文成都默然點了點頭。


    這一次,他昏迷了很久,雖然隻如瞬間,卻讓他想明白很多道理。


    ——


    翌日。


    皇宮之中,楊廣看著前方的宇文化及,本打算直接前往宇文家。


    他希望,孫思邈能夠迴心轉意,這樣一位神醫帶來的安全感,實在太重要了。


    但他念頭一轉,忽然說道:


    “宇文愛卿,你隨朕到城內逛逛吧!”


    宇文化及略顯意外,但楊廣既然開口,他自然不會拒絕,連忙拱手道:


    “臣遵命!”


    就這樣,君臣二人換了便裝,來到城中街道。當楊廣看見,街道上有不少人盡往一個方向湧去,不禁有些好奇:


    “今日城中如此熱鬧,是發生什麽了?”


    在楊廣身後,也有換裝的禁衛,連忙上前打探詢問,片刻後迴來稟報:


    “啟稟陛下,聽說是獨孤家的公子,在如意樓舉辦了一場詩會,邀請了不少京中才子,所以使得百姓爭相前往觀看。”


    聽得此言,楊廣緩緩點頭,喃喃道:


    “獨孤家的人,還在如意樓辦詩會,宇文化及,我們過去看看如何?”


    獨孤家的人,楊廣當然不會陌生。


    這可是大隋外戚,同樣是當今首屈一指的權貴,影響力不容小覷。


    既然楊廣有意,宇文化及當然不會拒絕,他很快答應道:


    “百姓有心觀看詩會,可見當今天下盛世繁華,這都是陛下的功勞啊!”


    被宇文化及吹捧著,楊廣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嘴角微微上揚,笑道:


    “那便看看,這些才子水平如何?”


    雖然在治國上,楊廣有些誌大才疏,但他還真是個文化人,寫詩作賦不在話下。


    當楊廣等人,到了如意樓中。


    已經是人滿為患了。


    但這可難不倒宇文化及,隻是出示一道令牌,便被請到一處包廂中。


    這樣的包廂,平日裏並不對外開放。


    就是預備真正的貴客。


    在此坐定,楊廣看見如意樓中,中間的平台上,相對擺著幾張桌子。


    而麵對著的,便是比試的雙方。


    一邊,正是大放厥詞的獨孤佑,身旁還有不少幫手,這都是他特意請來的。


    而另一邊,正是雄天等人。


    雖然單雄信他們,對文學一道並不擅長,可雄天都來了,他們也必須來撐場麵。


    實在不行,也得幫著殺出一條血路。


    看著如意樓中,滿滿當當的賓客,外麵還有不少人在湊熱鬧。雄天並不覺得緊張,反而是環顧左右,笑著說道:


    “諸位,看來我們今天要揚名大興了。”


    羅成還有點不確定,他小聲問道:


    “天哥,你行不行啊,若是實在不行,我等此刻想辦法離開,省得丟臉了。”


    雄天聳了聳肩,平靜的說道:


    “賢弟啊,為兄今日告訴你一個道理,男人千萬不能說自己不行。”


    羅成:“……”


    對麵的獨孤佑,已經開始叫囂了:


    “雄天,你此刻跪下來喊我們三聲爺爺,你獨孤爺爺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看著自信滿滿的獨孤佑,雄天有些好笑。


    坦白說,要不是為了完成任務,他都懶得理會此人。不過就現在來看,他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這詩會吸引了不少人。


    雄天頷首說道:


    “還沒比過,怎知勝負?對了,除了你們四人之外,其他參與詩會之中的,全都要履行那日約定,若是不能履約,後果自負。”


    反正真要說起來,雄天已經是個通緝犯,自然沒有太多顧忌。


    就算殺出大興城,不過多一項罪名罷了。


    被雄天的眼神盯著,獨孤佑心中有些慌亂,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好似自己一旦違約,雄天可能真的殺了他。


    但獨孤佑轉念一想,這裏可是大興城,麵對一個窮酸小子,有什麽好怕的?


    他當即說道:


    “就看你有沒有這麽大的本事了。”


    都已經鋪墊到這裏了,雄天坦然道:


    “事不宜遲,那就開始吧,你們隨意出題,三首之後見分曉,結果便由在座諸位公論。”


    其實雄天並不擔心獨孤佑耍花招。


    畢竟,他要的是名揚大興城,又不是非看比試的結果,不需要顧忌太多。


    圍觀眾人,也是麵露詫異之色。


    他們皆是打量著雄天,這個少年哪裏來的底氣,竟敢和獨孤佑對峙?


    麵對眾多才子,還如此從容自信。


    連楊廣都頗為詫異:


    “雄天?這名字有些特殊。宇文化及,這少年是什麽身份?看著不像是公平詩會,倒像獨孤佑等人針對這少年。”


    宇文化及聞言,也是搖了搖頭,說道:


    “臣也不知,這少年或許並非大興人氏,而是外地來的,才如此陌生。”


    楊廣輕輕點頭,繼續說道:


    “也罷,那就繼續看看吧!”


    平台之上。


    在獨孤佑身邊,有人開口道:


    “閣下如此自信,可敢以相思為題?”


    話音方落,已經有不少人都笑出了聲,因為在他們看來,雄天年紀輕輕,哪知道什麽叫做相思,這道題可太有意思了。


    對於旁人言語,雄天沒有太過在意,隻是聽得相思為題,覺得有些驚喜。


    如果要雄天靠自己,那他確實沒這麽大的本事,但作為一個穿越者,他不是詩詞的創作者,卻可以做詩詞的幫運工。


    “好,那就以相思為題吧!”


    雄天開口答應,唐詩數以幾十萬計,他當然不可能全都記下。不過他記得的詩作中,剛好就有一首相思,豈不是恰到好處?


    見雄天答應得如此爽快,眾人也都麵麵相覷起來,他們實在摸不準,雄天為何這般自信,他的底氣從何而來?


    之前也沒聽說過,天下有個名為雄天的才子,總不能是他們孤陋寡聞了吧?


    兩邊都已備好筆墨紙硯。


    獨孤佑身邊的才子,已經開始埋頭創作,看他們的架勢,應當比較流暢。


    但雄天卻沒有動筆。


    原因很簡單,他沒有練過毛筆字,寫出來太丟人了,還是直接念吧!


    看見這一幕,再有人低聲議論:


    “這少年怎麽還不動筆,他究竟想幹什麽,難道他已經放棄了?”


    包括單雄信等人,也是眉頭緊皺。


    唯有薑鬆微笑道:


    “霸天如此,自有其考慮,我們不必著急,安心等著就行了。”


    眾人隻能點頭。


    包廂內,楊廣用欣賞的眼光打量著雄天,隨即撇了宇文化及一眼,道:


    “你覺得,此番誰能更勝一籌?”


    宇文化及沉吟,說道:


    “臣覺得,應當是獨孤佑一方吧!”


    可楊廣笑得更開心了,他說道:


    “宇文化及,你想得太簡單了,朕倒是覺得,這少年定能穩操勝券。雖然他此刻並未動筆,卻絕不是黔驢技窮。”


    聽著楊廣言語,宇文化及一副恍然大悟的架勢。他是真的看好獨孤佑一方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實際上,宇文化及早就看出楊廣心意,要是不反著說,如何體現陛下的英明?


    片刻後,獨孤佑身邊的才子,也都陸續停筆,有人看著雄天,忍不住嘲諷道:


    “閣下為何還不動筆,難道一字都寫不出來?若是如此,還是盡早履約吧,免得再比下去,徹底淪為笑柄。”


    雄天背負雙手,平靜答道:


    “對付爾等烏合之眾,何須動筆?”


    隻是一句話,雄天就將獨孤佑身邊的才子都激怒了,一個個憤然看來,恨不得直接將雄天給撕了,還是被獨孤佑攔住。


    畢竟,獨孤佑是吃過虧的,別看雄天小小年紀,力氣卻大得嚇人。


    他促成這詩會,就是要雄天顏麵盡失,而不是與之動武,那是自討沒趣。


    當然,獨孤佑還留了後手。


    等詩會結束後,一樣要雄天吃不了兜著走,得罪了獨孤家,還想善罷甘休?


    “那就詩下見真章吧!”


    一人麵色羞惱,沉聲說道。


    雄天搶先一步,說道:


    “好,那就由我先來吧!”


    見雄天先發製人,獨孤佑等人並未阻攔,他們並不覺得雄天能寫出什麽好東西。


    至此,雄天便是念出詩句: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短短四句小詩,卻意味深遠,將相思二字描寫得深入人心。


    念這首詩的時候,雄天不禁想起那個梗。


    “你聽過王維的相思嗎?”


    當雄天話音落下,如意樓內瞬間寂靜無聲,一個個都啞口無言。


    包括獨孤佑一行人,亦是瞪大了眼睛。


    “這……怎麽可能?”


    獨孤佑喃喃自語,他無法相信,雄天隨口念出一首佳作,讓他始料未及。


    圍觀眾人,聽得詩句也議論紛紛。


    “這首相思,以紅豆入題,雖然語句樸素無華,描寫出一段淒美故事。”


    “好詩啊好詩!”


    隨著眾人讚歎響起,楊廣帶著幾分自得的看向宇文化及,笑道:


    “哈哈,朕方才說得如何?這少年果然是天縱奇才,竟能寫出如此佳作。不知其他人,又能拿出什麽作品,是否能更勝一籌?”


    宇文化及連忙讚歎:


    “陛下慧眼識珠,臣佩服至極。”


    ——


    沉默,還是沉默。


    獨孤佑等人,完全沒想到,雄天竟然玩這一出,讓他們不知該如何繼續。


    正因為他們自恃才子,所以他們也能看出,雄天這首詩很不一般。


    他們方才寫好的作品,雖然自己覺得很滿意,但一比較起來,就很尷尬了。


    這要是拿出來,豈不是要被眾人批判?


    幾個人麵麵相覷起來。


    最終,有人硬著頭皮開口道:


    “這一題便算你贏了,我等再比下一題。”


    聽到這露怯的話語,單雄信等人還有些迷湖,他忍不住說道:


    “他們就這樣認輸了?”


    王伯當緩緩點頭,讚歎道:


    “雄兄弟果然是天賦異稟,他這首詩,直接將那些人堵死了。便是寫好的詩作,現在也不敢拿出來,隻能選擇認輸。


    看來雄兄弟所言不虛,當真是文武雙全!”


    羅成長大了嘴巴:


    “天哥竟然真有這樣的本事?”


    雄天的實力在他之上,現在還寫詩碾壓眾才子,完全顛覆了羅成的認知。


    雄天顯得很澹定,點了點頭道:


    “那就出第二道題吧!”


    麵對雄天展現出的實力,獨孤佑等人再不敢掉以輕心,便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片刻後,獨孤佑開口道:


    “這第二首,便以邊境為主題,可肆意發揮,你可敢答應?”


    這還真是撞到槍口上來,雄天一抬頭:


    “有何不敢?”


    雖然旁人傳來議論,好似在獨孤佑身邊的才子,正好有擅長這方麵的。可對於雄天來說,這並不是什麽問題,依舊底氣十足。


    獨孤佑這邊再度動筆,雄天還一如從前,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


    正是這般姿態,給足了對麵壓力。


    楊廣饒有興趣的看著,這感覺,可比在宮裏有意思多了,便是低聲道:


    “朕真是越來越期待,這少年會給朕什麽驚喜了!”


    時間轉瞬即逝。


    眾人皆已落筆,獨孤佑不敢讓雄天搶先了,便是率先開口道:


    “你既不肯動筆,那就等後麵再說!”


    接著,便是獨孤佑等人,開始展示自己的作品,他們心中不可避免的忐忑。因為雄天那首相思,打破了他們的幻想。


    這個少年,沒有那麽好對付。


    等各自詩作拿出來,如意樓中賓客,也是低聲議論著,評價各有不同。


    有幾首確實寫得不錯。


    等眾人評價已定,獨孤佑終於鬆了口氣,他覺得己方可以扳迴一城。


    又顯得趾高氣昂的看向雄天,說道:


    “若是不行的話,你便自行認輸吧!”


    雄天啞然無言,這家夥怎麽現在還如此自信,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啊。


    “現在說這些還是太早了。”


    言罷,雄天又念出那首膾炙人口的名作: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城頭鐵鼓聲猶震,匣裏金刀血未幹。”


    這首王昌齡的出塞,可以算是邊塞詩的巔峰之作,水平自然母庸置疑。


    等雄天念完,耳邊竟是響起係統提示,但這個提示,並非完成任務。


    而是他獲得了新的詞條。


    【成功達成成就,獲得詞條[出口成章]。】


    當提示音響起後,雄天便覺得腦海中,那些讀過背過的文章詩詞,記憶變得格外清晰,好似開口就能隨意念誦起來。


    好家夥。


    原來出口成章是這個意思。


    而在場眾人,也是再度默然無言。


    一個個呆滯的看著雄天。


    便是楊廣,也是陷入恍忽之中,他雙眼直愣愣的看著雄天,喃喃道:


    “世上怎會有如此奇才?這樣的人才,定要為朕所用,宇文化及!”


    楊廣突然的唿喊,讓宇文化及迴過神來,他連忙低下頭,恭敬的說道:


    “陛下!”


    隻見楊廣朗聲笑道:


    “朕要你將此人身份查清楚,我大隋人才濟濟,此乃大興之兆!”


    楊廣顯得格外開心,喜形於色。


    宇文化及自然不敢怠慢。


    現在,並不是考慮爭寵的時候,別看楊廣此刻對雄天無比重視。可他,依舊是楊廣手下第一親信,沒有人能夠替代。


    “臣明白。”


    聽到宇文化及肯定的迴答,楊廣臉上滿是舒爽之色,心情暢快極了。


    想不到出來閑逛一會,竟然能發現如此奇才,這不就是緣分嗎?


    再到看台之上。


    雄天打量著獨孤信等人,笑道:


    “兩題結束,勝負已有公論,看來諸位要履約了,還有必要繼續嗎?”


    獨孤佑臉色微變,他盯著雄天道:


    “雄天,你不要欺人太甚,這裏是大興城,不是你這個外鄉人能放肆的。”


    雄天緩緩搖頭,語氣堅定道:


    “這算什麽欺人太甚?有些事,本就商量好了,難道你們想要違約?”


    獨孤佑等人,自然不可能如約行事。


    要是真在大興城裸奔,除了他們自己顏麵盡失,連家族也將因此蒙羞。


    他們在大興城內,都是有身份的人。


    獨孤佑咬牙道:


    “雄天,你是在找死!”


    聽著獨孤佑的威脅之言,雄天與之對視: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們輸了卻不肯履約,那就讓我來幫你們吧!”


    雄天一步步向前,完全沒有畏懼的意思。


    獨孤佑等人徹底慌了。


    明明雄天隻是個少年,看著還人畜無害的模樣,為什麽給他們如此壓力?


    這時候,獨孤信也豁出去了,喊道:


    “來人,將他們給本少爺殺了!”


    本來,獨孤佑也不敢妄動殺機,因為他知道,就算獨孤家是外戚,但當著大庭廣眾殺人,一樣少不了麻煩。


    可現在,他以後沒有退路了。


    總不能讓雄天將他拆了。


    隨著獨孤佑一聲令下,在如意樓中,竟有不少家仆衝出,朝著雄天圍來。


    他們各自拿著佩刀,一副殺氣騰騰的架勢。


    突然的變化,讓如意樓內亂作一團,那些客人自然不敢湊熱鬧,紛紛向外跑去。


    他們可不想被波及。


    閣樓中的楊廣,也是猛的站起身來,臉上滿是慍怒之色,他沉聲道:


    “好一個獨孤家,竟然如此狂妄,在大興城內都敢妄動殺機,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裏?


    宇文化及,還不帶人……”


    可以看出,楊廣現在很憤怒,因為雄天是他看好的人,是大隋的棟梁之材。


    結果獨孤佑竟敢肆意動手。


    然而,還沒等楊廣說完,他便看見了難以置信的一幕,瞬間瞠目結舌。


    ——


    當獨孤佑招唿家丁殺上來。


    雄天並不緊張,因為單雄信等人,已經衝了上來,並且還拿著兵器。


    雖然長兵器不便入城,但尋常刀劍卻不難。


    這時候,雄天從羅成手中接過一柄刀,猛的向前斬去,直接砍倒一人。


    這些家仆,根本不是一合之敵。


    六人同時動手,他們根本抵擋不住,片刻之間,已經全部倒在地上。


    而後,雄天看著獨孤佑等人,笑道:


    “看來,你們是真的不想履約,竟然還帶這麽多人過來,想要殺了我們?”


    看到眼前狼藉,獨孤佑驚恐無比,喊道:


    “我是獨孤家的人,你想要幹什麽,你若是傷了我,定然不得好死!”


    雄天攤開手,說道:


    “誰說我要傷你的?”


    獨孤佑聞言,略微鬆了口氣,繼續道:


    “隻要你放過本公子,不管你想要什麽,我都答應你,在大興,沒有我獨孤家做不到的事……”


    但沒等他說完,雄天一刀落下,直接將獨孤佑斬殺。都已經撕破臉了,接下來想要出城,少不了一番血戰,豈能留下這些禍害?


    旁邊的人,本來還心存僥幸,當看見獨孤佑都被殺了,皆是童孔地震。


    他們想要求饒,但單雄信等人可不會放過他們,一並出手,盡皆變成屍體。


    在外麵,有人看見這般場景。


    也是慌得不行。


    已經有巡查大興的官兵趕來。


    雄天等人,沒有多說廢話,直接衝到如意樓對麵,雄天和薑鬆的武器,皆是寄存於此。


    他們已經做好應對。


    很快,雄天和薑鬆,組裝好玄鐵戟和素白亮銀槍,單雄信等人,隻能拿著現有兵器。


    過不多時,官兵就要趕來了。


    在包廂中的楊廣。


    他看著雄天等人,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本來楊廣還覺得,是獨孤佑不講武德,輸不起就玩陰的。結果卻是雄天等人扮豬吃虎,他們分明早有準備,殺機暗藏。


    而且,楊廣還有一種錯覺。


    雄天等人好似有些熟悉。


    他轉身,看著宇文化及,微微挑眉道:


    “宇文化及,你有沒有覺得,這些人的身影,看著有些熟悉?”


    宇文化及一愣,他其實沒有想太多,可在楊廣提醒後,他臉色微變:


    “陛下的意思是,這些人,就是當初萬軍中擊殺麻叔謀的賊人?”


    楊廣長出一口氣,緩緩點頭道:


    “真是讓朕沒想到,這些人竟如此膽大妄為。明知大隋各地,都張貼了通緝令,他們還敢正大光明的入城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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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太狂妄了。”


    楊廣厭惡獨孤佑所為,同時察覺到雄天等人的身份,他感覺自己被欺騙。


    這些亂臣賊子,竟然敢到大興城來。


    最重要的是,方才楊廣非但沒有發現,更是將雄天視為大隋的希望。


    這實在太可笑了。


    楊廣麵色冰冷,讓宇文化及屏息凝神,他能察覺到楊廣的怒意。


    而後,楊廣終於開口說道:


    “傳令下去,調集全城兵馬,一定要將這些亂臣賊子,盡數拿下!”


    有禁衛領命而去。


    這裏可是大興城,進來容易,想出去可沒有那麽簡單,就看他們有沒有這本事了。


    ——


    在宇文府內。


    一處廂房中。


    這裏被看著的,是孫思邈。


    看著外麵的宇文府家仆,孫思邈長歎一口氣,心中也是萬千疲憊。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特意跑來大興城給宇文成都醫治,卻被楊廣軟禁了。


    這樣的天子,大隋如何能夠長久?


    事已至此,就算孫思邈後悔莫及,也無濟於事了。他的身體不錯,卻不是雄天那種意義的不錯,而是體質好,壽命長。


    讓孫思邈對付尋常青壯,一兩個或許不在話下。但外麵十多個人,孫思邈想要離開,難度太大了,根本沒有機會。


    難道,隻能被楊廣強行留在大興了?


    孫思邈一陣恍忽。


    與此同時。


    宇文成都步入這處院子。


    他現在行走無虞,雖然體能沒有完全恢複,卻沒有太大影響。


    看著前方宇文府家丁,宇文成都神色平靜,卻又格外嚴肅,說道:


    “把門打開,放孫真人出來!”


    聽得宇文成都之言,那些家丁麵麵相覷,表情有些尷尬,有人猶豫道:


    “大少爺,沒有老爺的命令,我等不能開門。”


    宇文成都臉色微變,沉聲道:


    “怎麽?難道本少爺的話,你們都不聽嗎?如今父親不在,一切都由本少爺做主。”


    家丁卻顯得忠心耿耿,搖頭道:


    “大少爺,這可是陛下的旨意,關係重大,若是放走了孫真人,我等無法承擔罪責。”


    宇文成都目光微凝,他本來不想動手,但現在這般,卻由不得他了。


    雖然宇文成都沒有完全恢複,但這隻是相對於他的巔峰狀態。以他現在的情況,對付幾個家丁,卻是不在話下。


    宇文成都輕吸一口氣,說道:


    “我再說一遍,把門打開!”


    家丁感受到宇文成都的壓力,但身為宇文府家丁的他,到底還是遵從宇文化及的命令,滿麵為難之色,搖著頭說道:


    “大少爺不要為難小的了。”


    至此,宇文成都搖了搖頭,不再廢話,猛然一拳轟了過去,將那家丁錘翻在地。


    其他家丁一臉懵逼,完全沒想到宇文成都對他們動手了。眾人正恍忽間,宇文成都快步上前,他臉色不善,沉聲道:


    “打開房門,別讓本少爺動手。”


    看見那已經暈過去的家丁,眾人一陣愕然無言,他們知道宇文成都的實力。


    想不到宇文成都剛醒沒兩天,實力依舊如此恐怖。他們的實力,麵對宇文成都,不可能有好果子吃,怕是也得被打到暈倒。


    在宇文成都的武力威懾下,這些家丁哪敢反抗,反正打是打不過的,那就隻能配合了。


    畢竟,他們不是沒有履行職責。


    實在是宇文成都太強。


    他們就算拚了命,也不可能是宇文成都的對手。


    如果非要怪罪起來,那就去找宇文成都吧!


    他們又有什麽辦法?


    在廂房中。


    本來孫思邈已經躺平了。


    但是,外麵傳來的響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是宇文成都來了?


    在孫思邈疑惑時,房門已經被打開。


    走進來一人正是宇文成都。


    看了眼孫思邈,宇文成都沒有廢話,而是直入主題,正色道:


    “孫真人快些收拾,成都這就送您出去。”


    孫思邈一愣,他想不明白,宇文成都為何違背楊廣和宇文化及的安排,跑來這裏給他開門,還要把他給送出去。


    但看到宇文成都的目光,確實心無雜念,孫思邈很快迴答道:


    “不用收拾了,貧道沒什麽東西。”


    宇文成都點了點頭,走在前麵,帶著孫思邈出了院子。那些家丁想要勸阻,最終還是把到嘴的話憋了迴去。


    等二人離去,有家丁歎息道:


    “此事還是讓老爺頭疼吧,靠我們幾個,如何擋得住大少爺?”


    有宇文成都帶路,自然無人敢來阻攔。


    孫思邈順利出了宇文府。


    他看向宇文成都,問出心中疑問:


    “陛下已然下旨,要將貧道留下,宇文將軍此舉,難道不怕陛下問責嗎?”


    宇文成都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


    “陛下對我恩重如山,我自然不會背叛陛下,哪怕有朝一日,戰死沙場,也難報陛下知遇之恩,成都亦無悔矣。


    但真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成都同樣要知恩圖報,豈能看著真人被軟禁,卻熟視無睹,若是這樣做了,成都枉為大丈夫。


    稍後成都將真人送出城門,往後便不要迴來了,免得再陷令圄之中。”


    聽得宇文成都之言,孫思邈不禁發出一聲感歎,鄭重其事的說道:


    “宇文將軍果然有忠義之心,貧道沒有救錯人,便先行謝過宇文將軍了。”


    本來孫思邈還想勸說一下,讓宇文成都要有自知之明,別跟著楊廣一條路走到黑。


    但看到宇文成都堅毅的表情,他知道,有些話說了也是白說。宇文成都有自己的認知,救他離開是真的,對楊廣忠心也是真的。


    日後結果如何,隻能聽天由命了。


    就這樣,宇文成都帶著孫思邈,一路向著城門方向靠近。但越是向前,就越覺得情況不對,怎麽大興城內,如此混亂?


    不斷有兵馬湧動,向著某個方向趕去。


    “這


    是怎麽迴事?”


    宇文成都眉頭緊蹙,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而孫思邈同樣疑惑。


    看這架勢,大興城是出什麽問題了?


    但此刻,顯然也顧不上太多,宇文成都平靜下來,他就一個養病的人,楊廣也沒有派人給他傳令,還是先把孫思邈送出去吧!


    萬一讓楊廣他們發現了,孫思邈想要離開就難了。雖然宇文成都有心相救,但楊廣和宇文化及發話,他將會陷入前所未有的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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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臣之忠,父子之孝,還有救命之恩,這三者夾在一起,太難選擇了。


    孫思邈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現在也管不了太多了,還是抓緊時間跑路吧,他可不想一直留在大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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