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冷哼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他說的話。


    但是寧安也不管他,隻是睜著無辜的眼睛看他。


    “睡覺。”景修躺下,冷聲說了一句,就沒再管寧安。


    寧安鬆了口氣,輕輕拍了下心口的位置。


    還好還好,忽悠過去了。


    他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然後躺在最裏麵的位置上。


    剛才還睡的好好的小家夥,感受到他躺下後立馬就滾過懷裏。


    寧安:“………”他這輩子都沒想過有一天會對一個小孩子這麽溫柔,但誰讓這小家夥這麽懂事這麽聽話呢。


    第二天,寧安依舊睡到了日上三竿,主要是這個家裏根本沒有長輩,景修又不管他,所以他基本就是想幹嘛就幹嘛的。


    就是今天起來時沒有看到小家夥,這還讓他挺疑惑的。


    “小少爺去國學了。”南瓜直接解了寧安的疑惑。


    寧安這時才想起小家夥還有上國學這一點。所謂的國學其實就是學堂,隻不過是因為都是朝中大臣家的孩子,所以才會叫國學。


    第一天沒有小家夥在,寧安還覺得有點不習慣的。


    “王妃,你等下想吃什麽?”


    “???你剛才叫我什麽?”寧安看向南瓜。


    南瓜有些委屈,“王妃啊,是花姨說王爺吩咐的,必須這樣叫,我也不敢反抗。”


    寧安抽了抽嘴角,最後還是默認了。


    因為別說是南瓜不敢反抗,就連他也不敢反抗。


    好好好,他忍了!


    “所以,王妃,你等下要吃什麽?”


    寧安想了想,隨後才說道,


    “讓他們煮兩碗麵過來,然後再弄點肉和一些爽口的開胃小菜。”


    “好。”南瓜剛要轉身出去,但視線落在寧安右手時又忍不住有些欲言又止。


    寧安皺眉看他,“你今天怎麽了?我身上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南瓜立馬搖頭,“就是…王妃,你手心裏的水泡,是你自己挑破的?”


    “你覺得呢?”寧安翻了個白眼。


    “我覺得不是,你怕疼。”


    “既然知道不是,那還問?”


    “我好奇啊。”南瓜理所當然的說著,但下一秒他又一臉八卦的看著寧安小聲問道,


    “那…是不是王爺幫你弄的?”


    “是啊,我自己當然弄不了,有什麽問題嗎?”寧安沒有察覺到南瓜語氣裏的異樣,直接就迴答了一句。


    南瓜突然又挪著腳步迴到寧安身邊,小小聲的說道,


    “少爺,我突然覺得,王爺是不是喜歡你啊?”


    “什麽?”寧安猛的瞪了眼南瓜,“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是不是欠收拾了?什麽話都敢亂說了是不是?”


    他被南瓜的話給氣的連南瓜喊他少爺都沒去糾正,或者他也懶得糾正,反正南瓜不至於蠢到在其他人麵前叫他少爺。


    南瓜被寧安瞪了也不害怕,而是繼續說道,


    “這也不是我說的,是花姨她們說的。你看王爺對你好像確實是有點不一樣的,昨天他還主動幫你擰開牛肉醬的蓋子呢,而且也沒生氣,好像對你都很好。


    你再看看現在他還幫你挑水泡,這難道不是他喜歡你嗎?花姨說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的。更何況你想想王爺是什麽人?那麽恐怖可怕的人對你這麽好,難道不是喜歡你嗎?”


    南瓜說起來一套一套,寧安差點就要相信了,但下一秒他就咬牙切齒的看向南瓜。


    “我看是最近幾天我對你太好了!所以才讓你也聽別人胡說八道!”


    南瓜一看寧安這樣就知道寧安是真的生氣了,立馬腳底抹油跑了。


    “我去廚房讓他們給你準備吃的!”


    在南瓜走後,寧安就忍不住靠了一聲,景修喜歡他?嘖…那都什麽跟什麽?真的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寧安起身伸了個懶腰,眼角在瞄到右手時又忍不住有些心虛。


    不會吧?那個景修不會真的喜歡他吧?他可是鐵骨錚錚的男人啊,雖然不歧視也覺得同性沒什麽不好的,可他自己還真就沒想過要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


    寧安開始迴想和景修相處的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景修掐他脖子的場景,然後就是昨天景修拿寧國公府威脅他的那些話……


    一想到這裏,寧安什麽都清醒了。


    靠,就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喜歡他?如果這樣也叫喜歡的話,那這喜歡可真要人命!


    就景修那冷血無情的狗男人,肯定是怕他死了之後沒人幫忙治腿而已。


    嘖……南瓜這腦袋瓜子還是沒他的好用,看樣子還需要鍛煉。


    寧安就坐在院子的石頭椅子上等著南瓜把吃的拿過來,桌子上還放著一瓶辣椒醬。


    南瓜迴來時身後還跟著紅花綠葉兩人,三人手中都拿著一個托盤,上麵放滿吃的。


    不僅有兩碗肉絲麵,還有兩份清淡小菜,以及一份剔骨的雞腿肉,還有兩個煎蛋加一份糕點。


    看著石桌上滿滿的一堆食物,寧安肚子就更餓了。


    他當下就對紅花綠葉兩人揮揮手,說道,


    “好了,你們可以下去了,這裏有南瓜陪著我就行。”


    紅花綠葉兩人佛了下身,就出去了。


    她們現在也知道這個王妃不喜歡太多人伺候,所以都是在院子外麵候著。


    等小院子裏隻有他們兩人時,寧安朝南瓜揚了下下巴,說道,


    “還愣著幹嘛?趕緊坐下吃東西,你難道不想吃?”


    南瓜眼睛一亮,但下一秒又有點猶豫。


    “但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萬一讓他們看到,說不定會說閑話的。”


    這要是在寧國公府,寧安一叫他肯定就立馬坐下了,可這裏是景王府,所以他有些害怕。


    寧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趕緊坐下,沒看到這小院子就隻有我們兩個嗎?我剛才都讓她們出去了,要是沒有我的命令你覺得她們敢進來嗎?”


    古代的房子就是這點好,每個主人的房間都是在一個小院子裏,小院子裏又有好幾個房間,要是不需要人伺候,直接讓人在小院子外麵候著就行。


    南瓜一聽這話也不猶豫了,直接就坐下。


    寧安擰開辣椒醬的瓶子,立馬就湧出香噴噴的味道,又麻又辣的,讓人忍不住分泌唾液。


    寧安挖了一勺放在麵裏,然後才遞給南瓜。


    “這個是辣的,你看著加,不然太辣吃不了。”


    “好,謝謝少爺!”南瓜立馬也挖了一勺放進麵裏。


    寧安又把煎蛋還有涼拌紅白蘿卜都夾了些放進麵碗裏。


    南瓜是有樣學樣。


    現在這個時代的麵還都是手工麵,非要勁道,一口下去,配上辣椒醬,別提多香了。


    主仆兩人吃的是非常爽,還是把所有東西都吃完的那種。


    寧安揉著肚子在這小院子裏散步,然後又進房間拿了兩個桃子出來,一個給了南瓜,他拿著一個一邊消食一邊啃。


    南瓜看到桃子的時候還是很驚訝的,不過看寧安沒說話,他也就當作不知道,隻是默默的啃著。


    甜滋滋的脆桃,真的讓人喜歡。


    “對了,南瓜,陵陵中午是不是不迴來?”寧安突然又問了一句。


    “是,小少爺中午是在國學裏吃的,下午才會去接迴來。”


    “那這樣的話,等下中午就不用叫我吃飯了,我有事情要做,反正剛才吃的也沒那麽快消化。”


    “啊?可是…可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等下王爺問起怎麽辦?”南瓜有些猶豫,“王妃,這裏畢竟不是我們寧國公府,我們是不是要注意一些才行?”


    寧安輕哼一聲,“我還巴不得讓他知道呢。還注意一些?我什麽都沒做,注意什麽?”


    “啊?”南瓜一臉懵。


    寧安看他這樣也沒多解釋,隻是繼續說道,


    “要是景修中午問起我為什麽不吃飯的話,就說我剛吃完沒多久,然後順便要做椅子。”


    “椅子?”


    “反正到時候你跟他說就行,他會明白的。”


    “可是王妃,我怕王爺,每次看到他那張冷冰冰的臉我就害怕,所以我不敢說。”南瓜小聲的說著。


    寧安抽了抽嘴角,最後又撓了撓頭,大家都覺得景修那麽嚇人嗎?他倒是覺得還好啊,雖然看起來是有點不好惹,可也沒到不敢說話的地步吧?


    “那你就跟花姨說。”


    “那好吧。”


    寧安又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然後就讓南瓜去找花姨要一大塊黑色的布過來。


    沒想到最後是花姨親自拿著布過來的,她還以為寧安要做什麽,看看自己可不可以幫的上忙的。


    “不用不用,花姨,你把東西給我,我自己來就行。”寧安拿了布,又拿過小籃子就準備進昨天弄木工的房間。


    小籃子裏不僅有針線還有剪刀,都是寧安等下要用上的。


    但是剛走到門口,寧安又迴頭把對南瓜說的那些話跟花姨說了一番,免得等下南瓜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花姨看著寧安關上房門,也是忍不住和旁邊的南瓜感歎一句。


    “南瓜,你家小姐可真讓人喜歡,真不知道寧國公是怎麽教的,竟然把王妃教的這麽好這麽貼心,要是有機會見到國公爺,我肯定好好問問他。”


    南瓜低下了頭,不敢說話,因為不知道怎麽迴答花姨說的這些話。


    怎麽說呢,他家小姐確實是還挺貼心懂事的,但是現在這個可是少爺。


    而且少爺吧,其實也確實是挺好的,就是喜歡玩而已。


    不過少爺現在轉變好大,還對王爺這麽好,該不會也是喜歡上王爺了吧?


    是了是了!肯定是喜歡上王爺了,不然為什麽會對王爺這麽好?還對小少爺這麽好,要不是因為喜歡的話怎麽可能會這樣?


    南瓜臉上一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那老爺豈不是絕後了?


    這…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了,肯定會被氣死的吧?


    寧安一心沉浸在做輪椅的事情上,一點都不知道南瓜在腦補了什麽。


    中午。


    前廳的飯桌上,景修看著對麵的位置空無一人時,臉色就有些陰沉。


    滿空搓了搓手臂,有點冷呢。


    花姨這時正好端著她自己親手燉的湯上來,看到景修臉色不好的看著對麵的位置時就立馬開口解釋了一句。


    “王爺,夫人說她今日起的比較晚,先前已經讓廚房給她做了些吃的,所以她現在不餓,讓你不要等他了。”


    “不餓就不吃了?午膳期間不見人,還有沒有規矩了?”景修冷聲說著。


    早上就沒見人,中午也不出現,這是把他當什麽了?


    還是覺得沒孩子在這裏,根本不樂意見到他?為情郎守身如玉?


    景修臉上滿是烏雲密布,駭人的很。


    “這…王爺,王妃說她要做一張椅子,所以暫時不想吃,還說今天晚上一定做出來,讓你不用管她的。”花姨又把剩下的話說完。


    景修臉色微微一頓,“她說做椅子?”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麽椅子。我說要幫忙,她還說不用。”花姨也好奇著呢。


    昨天說是給王爺準備禮物,但是到現在也沒看到禮物是什麽樣的。


    結果轉身又說要做椅子,這實在是讓她不得不疑惑。


    景修看了眼滿桌的飯菜,最後也是麵無表情拿起筷子。


    明明全都是合他口味的飯菜,可他卻沒什麽胃口,在放下筷子時又看了眼對麵空著的位置,眉頭皺起。


    “她人呢?”


    “王妃嗎?她在清苑的雜物房裏。”花姨立馬迴答一句。


    景修閉了下眼睛,“帶我過去。”


    滿空和孤影立馬上前帶他去了清苑裏。


    花姨在景修走後又是忍不住欣慰的笑了下。好好好,看樣子王爺是真對王妃上心了,這王妃不在連胃口都沒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景修就吃這麽兩口,花姨早就擔心到不行了。但是現在她一點都不擔心,還很是高興。


    這上一秒高興著,下一秒她又憂愁的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聞神醫什麽時候迴來,等人迴來了,她必須要讓聞神醫好好幫王爺治一下,這王爺不行,怎麽能對得起這麽好的王妃呢。


    清苑裏,南瓜一直守在院子裏,最後還忍不住打起瞌睡來。


    滿空用力咳嗽了一聲。


    南瓜迷迷瞪瞪的睜眼,在看到景修的那一刻,睡意全無,立馬就清醒了。


    “王…王爺。”他白著臉色喊了一聲,聲音還因為恐懼而有些顫抖。


    完了完了,王爺怎麽會這個時候過來的,他剛才竟然還在打瞌睡,不會被王爺五馬分屍的弄死吧?


    景修沒有看他,隻是把視線落在前麵的房門上。


    雖然看不到裏麵在做什麽,但能聽到敲敲打打的聲音。


    南瓜一直在等著自己會不會被五馬分屍弄死,甚至都想著找少爺救命了,結果卻看到王爺一直在看著房門。


    南瓜大著膽子看了一眼景修,但下一秒又快速的低下頭。


    果然還是很嚇人,真是委屈少爺天天和這麽嚇人的王爺睡在同一個房間裏了。


    “走。”過了好一會兒,景修才開口說了一個字。


    滿空和孤影雖然覺得疑惑,但也沒多問,直接離開清苑。


    在幾人走後,本就是一直強撐著的南瓜直接就腿軟的坐在了地上。


    剛才,他真的以為他要死了呢。


    不過王爺為什麽過來一下子又離開了?難道是有什麽事情找少爺嗎?


    可是既然是找少爺,為什麽又不出聲呢?


    南瓜不理解的撓撓頭,算了,少爺說不讓其他人進去就行,那他就繼續守著吧,就是這次不能再打瞌睡了。


    景修讓滿空和孤影帶他迴了書房,在書桌前,他麵前是一些信件,但眼神卻沒在信件上,而是在放空。


    滿空和孤影對視一眼,兩人眼底都有些不解,他們不明白主子今天是怎麽了,似乎很是奇怪。


    “主子,聞神醫那邊說是過兩天就能迴來。”


    孤影開口說了一句,也把景修思緒拉了迴來,他輕嗯一聲,又重新把視線放在信件上,隨後眉頭輕皺。


    “北涼有再犯的跡象?”他聲音冰冷,似是帶著一絲不解。


    “是,這是邊境剛傳迴來的信件,說是在北涼的探子迴報,北涼王賊心不死,想要再來犯我景王朝。”孤影如實迴答。


    景修臉色陰沉。


    “真是好大的膽子,當年割城投降不過短短三年,現在竟然就敢再來犯?”滿空也十分憤怒,“他們不過是看主子你……”


    孤影立馬把手按上滿空的肩膀,打斷滿空接下來要說的話。


    滿空迴過神,臉色微微一變,立馬看向景修。


    “主子,我不是……”


    “罷了。”景修冷聲打斷他的話,“你說的確實沒錯,不過是看本王現在是個殘廢罷了。”


    滿空和孤影沒有說話,可臉色卻都是十分憤怒和不甘。


    要不是當年主子被…暗算了,現在又何至於是這樣,那區區一個北涼又怎麽敢再來犯。


    “宮裏有沒有消息?”景修又仔細看了遍信件的內容。


    孤影道:“並沒有,我們的情報是第一手的,宮裏沒那麽快,過幾天應該會收到消息。”


    景修沒有再說話,而是拿過旁邊的毛筆開始寫信。寫好了信,把信裝上信封交給滿空。


    “告訴段庭,按兵不動,全當不知道。”


    “是。”滿空拿著信件就要離開書房。


    “等一下。”滿空走到門口時,景修又喊了一聲。


    “再去查一下王妃有沒有相熟的男子。”


    ………


    寧安一直在搗鼓輪椅,別看隻是把外邊都裹上黑布,但也是個不小的工程,因為還需要縫合,而對於針線活他可是一竅不通的,這一搞下來他手上都不知道有了多少針眼。


    但在他終於把十個手指都紮滿針眼時,一個渾身漆黑的輪椅,總算是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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