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這老頭剛才還吼他來著,讓他在陵陵麵前都沒麵子了。


    寧國公真的是心口一陣抽痛,果然是不孝子!真的是氣死他了!


    不過看到這不孝子對景王爺的孩子這麽好,他又忍不住有些難受心酸,他捧在手心裏養了這麽多年的孩子,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什麽時候這麽低聲下氣過,現在為了一家人,竟然……


    寧國公眼眶泛紅,隨後才把旁邊的木匣子打開,拿出裏麵的小金鎖。


    他臉上滿是懷念和不舍,最後還是抬頭看向寧安身前的景陵書,柔聲說道,


    “小少爺,這是我送給你的見麵禮,你過來看看喜不喜歡。”


    所有人都把視線落在他手中的小金鎖上。


    景陵書很高興,但是沒有立馬過去,而是抬頭看向寧安。


    “娘親……”他在詢問寧安。


    寧安沒想到寧國公會拿出這個東西,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爹,這個東西收好,見麵禮有很多,這個…不可以。”


    這個小金鎖對寧國公以及原身,包括已經去世的寧國公夫人都意義非凡。


    景修淡然的眼神落在寧安身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疑惑。


    寧安卻沒有看他,直接就起身走到寧國公麵前就要把小金鎖拿過放進盒子裏。


    但是卻被寧國公瞪了一眼。


    “你在幹嘛?這是我要給小少爺的!你趕緊走開!”


    “不行,你換一樣,家裏那麽多東西,你再去找,這個不可以。”


    寧安語氣同樣堅決,景修沒有說話,隻是一直在看著父子兩人。


    這兩人,倒是有幾分奇怪。


    “娘親,外…外公,陵書不要這個,陵書有很多東西的。”


    這時,小家夥看出自己娘親和便宜外公的不對勁,直接就上前來懂事的說了一句。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這樣叫外公,所以他還是猶豫一下才叫出來的。


    寧安沒想到小家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還挺擔心小家夥會誤會的,所以就低頭解釋了一句。


    “陵陵,不是我不給你這個東西,而是這個東西對……”


    “閉嘴!”寧國公直接打斷他的話,“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抽你?我說了給小少爺就給小少爺,你怎麽就不聽話?我是你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的話讓寧安抿了下嘴唇,客廳裏的氣氛有些奇怪。


    “爹,這是娘留下的,這是你的念想,你……”


    聞言,寧國公眼眶又是一紅,看著寧安倔強的臉也是微微歎氣,語氣也緩和幾分。


    “爹剛才不是故意要兇你,是你太不懂事,這原本就是你娘留給你們姐弟兩人的,現在你既然已經嫁過去給王爺,小少爺也叫你一聲娘親,你就應該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你小時候的東西留給你孩子,有什麽不可以的?


    而且,誰跟你說這是你娘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你娘留給我的念想有很多,都在我腦子的記憶裏,而且你們姐弟兩人,才是她留給我最珍貴的念想,要是你娘在,她也會讚同我這麽做的。”


    說到自己的亡妻,寧國公臉上滿是柔情。


    寧安最終還是接過小金鎖給小家夥戴上。


    小家夥又緊張又開心。


    寧國公看著景陵書戴著小金鎖的樣子,眼眶又濕潤了幾分。


    恍惚間,他似乎又見到寧安小的時候。


    “謝謝外公,陵書很喜歡!”小家夥對寧國公甜甜的喊了一聲。


    寧國公忍不住上手摸了下他的腦袋。


    “乖,要平安長大。”


    景陵書乖乖點頭,“我會的。”


    寧國公欣慰的笑笑,隨後又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景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王爺,剛才我有些失禮了,還請別見怪。”


    “沒有。”景修語氣始終帶著淡漠。


    寧國公摸不清這位爺的想法,但還是慢慢的把自己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王爺,我給小少爺的見麵禮是不值錢,但是我妻子還在世時親自打的金鎖,一對兒女各一個,上麵刻著他們的名字,還送去廟裏請大師開過光。


    實不相瞞,我這一雙兒女可是很容易帶的,並沒有像其他小孩子一樣那麽多病痛,這是我最欣慰的地方。現在把這個小金鎖送給小少爺,也希望他能平安長大。”


    就算是景修,聽到這金鎖的由來也是有些驚訝,他看了眼旁邊默不作聲的寧安,臉色也緩和幾分。


    “寧國公有心了,既然這樣,你也不必叫他小少爺,直接叫名字即可。”就連開口說話時,仿佛也沒那麽冰冷了。


    寧國公自然也是察覺到這一點,心裏也暗暗的鬆了口氣。


    他這一步棋,果然是走對了。


    寧安聽到景修的話,也下意識抬頭看了他一眼,卻不想兩人視線竟然來了個對碰。


    想到自己剛才對金鎖的反應,他就心虛的移開目光。


    寧國公看著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頓時又氣的心口疼。


    “對了,王爺,我想帶小女去拜祭一下他母親,委屈你和小少爺在這裏等一下。管家就在外麵候著,有任何事情盡管吩咐就是。”


    寧國公情緒平靜了許多,又小心翼翼的對景修說了這麽一句。


    景修微微點頭,“談不上委屈,寧國公自便就是。”


    寧國公臉上也多了一點笑容,看樣子這個小金鎖給出去之後,這景王爺心裏還是有些感觸的。


    瞧瞧瞧瞧,這語氣可算是不錯的,這之前他哪裏敢想景王爺會這麽跟他說話?能親自陪著迴門就夠他震驚的了。


    原本他還擔心這位暴君不願意陪著迴門,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流言蜚語砸在他寧國公府上,還有女兒身上。


    雖然這女兒現在還沒找到,但之後始終會找到,會迴家來的,他可不想被那些流言蜚語傷害到孩子。


    寧安看了眼景陵書,說道,


    “我要陪外公去一下,你乖乖在這裏等著知道嗎?桌子上的點心和水果都可以吃,不用擔心也不要害怕。”


    景陵書乖乖點頭,“我知道了娘親,你去吧。”


    寧安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隨後就直接跟著寧國公出去,還不忘給門外的南瓜一個眼色,示意南瓜跟上。


    他可不認為他爹就真的是讓他過去給死去的娘上香,肯定是有話跟他們說的。


    景修看著寧安離開,淡漠的眼神中看不出情緒。


    隻是那人隻顧著告誡孩子,是不是還忘了他?他這個丈夫就如此不起眼?沒有存在感?


    還是說,是因為想要為心悅之人保持清白之身才故意忽略他?畢竟寧安說過有喜歡之人的。


    景陵書把玩著身前的小金鎖,小小的臉上滿是喜悅。


    景修看到之後,直接朝他喊了一聲。


    “陵書,過來。”


    景陵書下意識小跑過去。


    “爹爹,怎麽了?”


    “我看看你的小金鎖。”


    景陵書眼睛一瞪,直接就捂住身前的小金鎖,快速往後退了一步,滿眼都是警惕和委屈。


    景修想要拿起金鎖看看的手,也就這樣停在了半空中。


    “爹爹!不可以的,這是外公給我的,是娘親從小帶的,是我的!”


    景修臉色,有了幾分黑沉。


    “我不搶你的,隻是看看。”


    景陵書小臉上滿是糾結,最後還是走過去讓自己爹爹看了看。


    算了,爹爹都沒有娘親和外公送的東西,心裏會難受也正常,那就讓爹爹看看吧。


    “就隻看看呦,不能拿走的。”


    景修本來就黑的臉,似乎更黑了。


    旁邊的滿空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小主子,倒是比以前活潑了些。


    景修拿起金鎖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隻是一個普通的小金鎖,沒任何機關之後就打算放下,隻是那一瞬間,他突然就看到金鎖上刻著的字。


    安。


    安?景修腦海裏想起寧安昨天晚上對他的解釋,大名叫寧珠,小名叫寧安。掌上明珠以及平安。


    他鬆開小金鎖,眉頭輕皺,似乎是在想著什麽疑惑又煩惱的事情。


    景陵書這小家夥卻是偷偷鬆了口氣,還偷偷往旁邊挪了一小步,確定自己爹爹伸手夠不到金鎖後才停下。


    小家夥還以為自己的小動作沒人發現,當下就美滋滋的看起了金鎖。


    “………”


    寧安跟著寧國公來到後院的祠堂裏,南瓜這一次並沒有跟進去,而是守在了門口。


    作為現代人,寧安第一次看到這麽多個牌位,猛的一看,他還被嚇了一跳。


    寧國公瞧著他這沒出息的樣子,當下就罵了一句。


    “不過是自己家裏的祖先牌位,你怕什麽?”


    寧安:“……”他委屈,他害怕,他不敢說。


    深唿吸,寧安臉上擠出了幾分笑容。


    “爹,你這可就不能怪我了,我這突然一下子看到這麽多牌位,能不被嚇到嗎?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這麽有勇有謀,這麽厲害不畏懼任何東西,我始終是你兒子,當然是追不上你腳步的啦。”


    他還小小的拍了下自己這個便宜老爹的馬屁。


    寧國公確實是被他的話給逗笑了。


    “你這小兔崽子,還不趕緊過來給你娘上香。”


    “哦哦,來了來了。”寧安立馬上前一步,學著自己老爹的樣子給最前麵的牌位上了柱香。


    看到牌位上的名字,寧安還忍不住感歎一句名字還挺好聽的。


    ‘愛妻薑羨雨。’


    用了愛妻而不是吾妻,可想而知寧國公對自己這位亡妻有多喜歡。


    寧國公看著寧安乖乖上香的樣子,又忍不住紅了眼睛。


    “你娘看到你這樣,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到。”


    寧安剛上完香的手一頓。


    “兒啊,委屈你了。”寧國公哽咽的聲音再次響起。


    寧安輕歎了口氣,知道這老爹是什麽意思。


    “哎呀,爹,你這是在做什麽?我有什麽好委屈的?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嗎?你別多想了,反正我沒有吃虧!”


    他笑嘻嘻的說著,就是想讓這便宜老爹能開心一點,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便宜老爹在聽完他的話後卻是露出更加複雜的表情來。


    “兒啊,爹有個事情想問你。”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寧安倒是絲毫不在意。


    “問唄,父子倆有什麽不可以說的?”


    “就是…就是王爺那裏…是不是真的不可以?”


    雖然景修沒在這裏,但寧國公還是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可想而知景修給世人的感覺有多恐怖。


    寧安先是一愣,然後就忍不住捧著肚子在笑。


    “哎呦,爹啊,你這老了老了怎麽腦子還不夠用了呢?當然是真的不行啊,不然的話你兒子我還能全須全尾站在這裏?”


    寧國公一聽這話立馬就笑了。


    “還好還好,嚇死我了,沒被發現就行,一個人都沒發現吧?”


    “當然啊,要是有一個人被發現的話,我早就被大卸八塊了!”


    寧安下意識的打了個嘴炮,卻發現剛剛還在笑的寧國公,這下子又多了一絲難過。


    “都怪爹沒用,都怪爹無用,要是爹能在朝廷上有說話的份量,你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要委屈的替你姐嫁過去,而且最讓我難受的是,你姐還沒找到。要早知道這樣的,我應該早就告老還鄉,免得連累了你們姐弟。”


    說著說著,寧國公又忍不住濕了眼眶。


    寧國公府雖然是有這麽一個名頭在,但實際上是寧國公的爺爺,也就是寧安的太爺爺當年立了功,被賜下這個爵號,可以三代世襲,所以就正正寧國公是最後一代,所以也就是寧安現在被叫小少爺,而不是小國公的原因。


    好在寧國公是個會做生意的,家裏還挺有錢。


    不僅是他,就連景陵書身份也是一樣。因為景陵書是當年景修抱迴來,直接就說是自己親生兒子,並沒有看到孩子的親生母親。所以最後也隻能是叫小少爺,而不是小王爺。


    寧安抽了抽嘴角,這老爹,雖然長相跟他爹很像,但性格是一點都不像。不過他也能理解吧,這兒女都被別人安排人生,不哭才怪了。


    “爹,別哭了。”他拍了拍寧國公的肩膀,“我現在真的沒事,而且我嫁過去比姐姐嫁過去要好,我嫁過去還不容易被人欺負,但是姐姐嫁過去可是很容易被人給欺負的。”


    “話雖是這樣說,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這樣我心裏怎麽能好受?那可是個戰場上廝殺下來的戰神,脾氣也是陰晴不定的,我怕你一惹他生氣,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倒覺得他沒有那麽可怕。”寧安嘀咕了一句。


    “什麽?”寧國公一下子沒聽清寧安說的話。


    寧安立馬搖頭,“沒什麽沒什麽。”


    這時候還是不要拿這個事情刺激便宜老爹了。


    但是這便宜老爹又眼睛紅紅的看向便宜老娘的牌位。


    “你說,你們姐弟倆要是有什麽好歹的話,我到時候還怎麽去見你娘?到時候你娘指定得罵我!”


    眼看著便宜老爹又要哭了,寧安隻好把和景修的約定說出來。


    “好了爹,你也別難受了,我已經跟景修說好,等我治好他的腿就可以和離。到時候你就拿自己不想讓女兒待在這個傷心地的理由直接辭官,咱們告老還鄉,迴老家去過自己的小日子,反正咱們家有錢,不怕沒好日子過!”


    “什麽?”寧國公滿臉震驚,“你剛才說什麽?你說能治好他的腿,他就跟你和離?”


    寧安以為便宜老爹這麽震驚是因為他什麽時候會醫術而已,剛想把找好的借口說出來一下,結果這便宜老爹就直接指著他的額頭在罵。


    “你這兔崽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什麽時候會醫術了?你是不是想找死啊?現在誰不知道景王爺的雙腿就是他的逆鱗,誰說誰死的!


    據說連神醫穀的人都沒有辦法,你竟然就敢跟他說這樣的話?到時候你要是治不好的話真的就是死無全屍了!你這小兔崽子!是不是想氣死你爹我!”


    他實在是控製不住怒氣,一臉恨不得拍死寧安的樣子。死在他這個當爹的手裏總比死在別人手裏強!


    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個便宜老爹想弄死自己的寧安,隻是默默的揉了下有些疼的額頭。


    “爹,你還記不記得我十五歲那年,老是往城東跑的事情?那一年你不老是問我跑去幹嘛,我又不願意說,後麵你就偷偷跟著我,發現我是每天去找一個老頭學醫術時,才沒有阻止我的嗎?你難道忘了?”


    這個事情確實是真實存在的,他當時確實是跟那個老頭學東西來著,不過他不是學醫術…而是學下毒……


    就是後麵那個老頭無緣無故就不見了,原身這下毒的本事也就學了個半吊子。


    因為那時候原身願意每天去找那個老頭是因為可以瞞著他爹,偷偷去玩……


    寧國公聽到這話,腦子裏是有那麽一點印象。


    “但是你也知道你是去學了一段時間啊!你知不知道那景王爺的雙腿可是神醫穀都沒辦法的,你這半吊子能有什麽用!”


    “爹,這世界上的事情還真就這麽巧,那個老頭偏偏最厲害的就是幫別人治腿,我看過景修的腿,還真就能治,所以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活膩歪了,又不是蠢的,怎麽會不知道這個事情的輕重,我可還不想死麽,青樓都還沒去……”


    “閉嘴!”寧國公又是用力一戳寧安的額頭,“還敢想著去青樓?你信不信我把你腿給打斷!”


    他捂著胸口,差點要被氣死了。


    他這一生都潔身自好,生出的兒子怎麽就老是想要去青樓!


    “我可警告你,你現在可是住在景王府的,要是你敢再像在家裏一樣偷偷翻牆去青樓,我就先弄死你,免得你到時候被景王爺發現給打死,死在我手上總比死在別人手上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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