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越來越高,竺念在天香閣忙活了一上午,裏衣早已被汗水浸濕,她覺得身上黏糊糊的很難受,所以就迴了竹園沐浴更衣。


    下午,竺念從浴桶中出來,換上了新衣服,坐在梳妝鏡前由著紅燭梳頭。


    而采寧和扶月則站在她的身旁為她挑選收拾。


    閑暇之餘,竺念和三個丫頭聊天。


    說著說著,她們就聊到了陶氏。


    扶月像個小憤青一樣噘著嘴吐槽道:“哼,沒想到陶氏這麽快就被放出來了,真是便宜她了!”


    竺念抬起頭來看向扶月說道:“對了,說到陶氏,我覺得有些奇怪。”


    紅燭輕柔的為竺念梳著秀發,開口問道:“小姐,你覺得哪裏奇怪了?”


    竺念皺了皺眉頭說道:“自從前兩天陶氏和我翻臉後,按照她的性子,應該會采取一些行動報複我才是,可是如今她卻像是銷聲匿跡了一般,竟然沒有任何動靜。”


    采寧迴道:“聽小姐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陶氏有些奇怪。”


    突然,扶月拿著步搖的手一頓,麵上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朝著竺念激動的說道:“對了,小姐,聽你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一件事,差點被我忘了!”


    “你這小腦袋裏到底能裝下什麽東西啊?”采寧笑著對扶月打趣道。


    竺念和紅燭也看著扶月發笑。


    “哎呀,你們別笑呀!我真的有事要說!”扶月被眾人看的臉上發熱,趕緊扯開話題。


    “那你說說看。”竺念說道。


    “是這樣的,我發現最近一段時間,咱們院的小梅行為舉止很是奇怪,不是發呆就是做錯事,我問她有什麽心事,她總是什麽都不說就慌亂跑開。”扶月說道。


    “小梅?”竺念挑了一下眉。


    “嗯,是咱們院的一個二等丫頭。”扶月補充道。


    突然,采寧也插話道:“對了,昨天下午小姐你有一張單據沒有拿,我不是會來了一趟嗎,我臨走前正巧看到小梅從外麵迴來,行色匆匆的。”


    采寧也提到了小梅。


    她接著說道:“當時我覺得奇怪,就去了西廂房尋她,當時她站在床鋪前背對著我,我上前叫了她一聲,沒想到她竟然被我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來看著我,手卻背在身後,好像是藏了什麽東西。”


    “你可有看到她手裏藏了什麽東西?”紅燭問道。


    采寧搖了搖頭說道:“我沒往深處想,隻覺著這是一個姑娘家的隱私,就沒有多問,直接走開了。”


    竺念緊皺眉頭,陷入深思,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小梅的舉動和陶氏有什麽關聯。


    “此事我們先別聲張,明天我來試試這個小梅。”竺念衝三人說道。


    “好!”三人齊聲答道。


    第二天清晨,扶月吩咐小梅幫竺念打一盆洗臉水。


    一炷香的時間,小梅端著洗臉水到了竺念的內屋,將水盆交給了扶月。


    竺念正坐在梳妝鏡前挑選首飾。


    見到了小梅,她狀似無意的開口問道:“你叫小梅?”


    “是的,小姐。”小梅低頭答道,她有些心虛。


    “以前我沒太注意過咱們院裏的姑娘們,沒想到竟然有生的如此水靈的丫頭。”


    “謝小姐誇獎,小梅愧不敢當。”小梅低聲答道。


    “嗬。”竺念輕勾唇角,繼續問道:“你家裏還有什麽人?”


    竺念覺得,既然小梅有心事,說不定是和她的家裏人有關。


    “迴小姐,我自幼父母雙亡,家裏還有一個奶奶。”


    “哦?你奶奶身體可還好?”竺念問道。


    “托小姐的福,我奶奶一切安康。”


    “哦,那就好,有什麽難處盡管和我說。”竺念點了點頭說道。


    同時,她的大腦在飛速旋轉:如果不是親人的問題,還能是什麽呢?


    突然,竺念靈光一閃,又笑著問小梅:“小梅,你今年多大了?”


    “秋天過去就十八了。”小梅迴道。


    “喲,那可是個大姑娘了,心中可有中意的男子?”竺念問道。


    聽到這裏,小梅眼神中顯出一抹痛色,不過也隻是一閃而過,轉瞬即逝。


    但是小梅的這一絲變化還是逃不過竺念的法眼。


    竺念暗中輕笑:果然是因為男人!


    “如果沒有的話,不如我給你物色個好人家吧,也不枉我們主仆一場。”竺念說道。


    “不,不用了小姐!”小梅猛地搖頭,反應很是激烈。


    既然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竺念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切入正題:“其實,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聽說你最近行為奇怪,似乎是有什麽心事?”


    小梅對竺念突然的轉變無法適應,隻能硬著頭皮說了句“無事。”


    “真的無事?”竺念挑眉問道,接著開口:“如果沒什麽事,你卻接二連三的出現差錯,我倒是該怎麽辦呢?”


    小梅嚇得哆嗦,開口迴道:“我,我知道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


    “那可不行!”竺念說道,“我們竹園不養無用之人。況且——”


    她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小梅,不讓小梅躲避:“我是個眼裏容不下半分沙子的人,不會給犯錯的人第二次機會!”


    小梅渾身發抖,一時間啞口無言。


    扶月終於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大聲訓斥小梅道:“小梅,你怎麽如此糊塗呢!小姐平時對我們怎麽樣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你有什麽事是不能和小姐說的!”


    “好了!”竺念高聲打斷扶月的話,吩咐道:“扶月,你去我枕頭下拿來那個福袋子。”


    扶月噘著嘴,站在原地不動:“小姐!”


    “快去!”


    “是。”扶月不情不願的像床鋪走去,並且白了一眼小梅:“哼!”


    扶月拿過福袋,從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小梅,並且陰陽怪氣的說了句:“給你!”


    “這是?”小梅驚訝不已。


    竺念幽幽說道:“既然你不肯說,肯定是不好告訴他人的,那我也不逼你了,這些銀子你拿去。”


    “小姐!”小梅有些動容。


    竺念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一定有要用到銀子的地方。不管怎樣這些銀子你先拿去用吧。”


    小梅手裏捧著竺念給她的銀子,瞬間淚流滿麵,深受感動。


    她突然跪了下來,泣不成聲的說道:“小,小姐,我對不起你!”


    竺念輕勾起唇角,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對小梅是奏效了。


    她並不說話,專聽小梅的解釋。


    原來小梅有一個心上人名叫大良,和她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們倆兩情相悅,約定好等到小梅十八歲就成婚。


    但是小梅家裏沒錢,置辦不起嫁妝,而且她還簽給竺家簽了好多年的賣身契,人身上不自由。


    大良是沒有問題,一直等著小梅,但是大良的父母愛慕虛榮,他們不願意讓小梅嫁進自己家裏,也等不及了,要給大良另找姻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良嚐試過各種辦法,卻始終無法改變父母的心意,他隻好找到小梅,向她道歉,說自己對不起她。


    “可是我覺得這件事你沒有什麽對不起小姐的地方呀?”扶月心直口快,提出自己的疑問。


    小梅內疚的低下頭去,緩緩的開口道:“是...是陶氏。她因為這件事找上了我。”


    接著她說出了在世安苑裏的全過程。


    “陶氏太過分了!”扶月氣不過,大聲說道,然後她又看向小梅說道:“你也是,怎麽那麽糊塗呢,竟然做傷害小姐的事情!”


    “算了。”竺念搖搖頭說道:“陶氏要我的筆跡一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想出用什麽辦法解決這個麻煩。”


    到最後,竺念不但沒有怪小梅,還給了她更多的銀子,並且答應把賣身契還給了小梅,讓她去找自己的情郎。


    小梅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連連道謝,她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拿迴賣身契。


    竺念坐在椅子上思索了很久,最終猜出了陶氏的意圖,但是卻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


    “小梅,對付陶氏的事情還需要你的配合。”竺念說道。


    小梅站在一旁點頭:“小姐,你盡管開口,哪怕是赴湯蹈火,小梅也願意去做!”


    小梅答應的幹脆,和在世安苑完全不同,此時是她心甘情願的。


    扶月被竺念吩咐去給小梅要賣身契了,等她迴來的時候,竺念已經和小梅談完了。


    小梅激動的接過自己的賣身契,語無倫次的向竺念道了謝便離開了。


    扶月很是納悶,她湊到竺念身邊問道:“小姐,你和小梅都說了些什麽呀?你想好怎麽對付陶氏了嗎?”


    竺念雙眼看向窗外,嘴上勾起冷笑道:“嗬,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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