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不如求己。


    反正從京城到杭州,她們也是三個人一起來的。


    如今再從杭州到京城,她們三個一樣也可以。


    孫福兒問:“我們的行囊都收拾好了麽?”


    安音道:“收拾了。東西也不多的。”


    孫福兒算了一下時間,這個點兒,陸老太太應該已經送走了客人了。


    她站起身:“走,我們向老太太辭行吧。”


    其他都好說,就怕人家不會放。


    她在人家地盤上,周圍又都是人家的下人們,真要是不放她走,孫福兒也是沒辦法去硬闖的。


    總不能讓胡瑞單挑秦國公府整個下人們吧。


    也許胡瑞厲害,能跑出去,但孫福兒跟安音兩個可是手無縛雞之力,怕是跑不出去。


    安音道:“好的。”


    孫福兒笑道:“要是不能單獨走,也要坐我們自己收的船。”


    一行人來到了陸老太太那。


    還沒走近,就聽到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吵吵鬧鬧的聲音。


    大太太哭得撕心裂肺。


    三太太也跟著哭了。


    “這是怎麽迴事?”


    孫福兒叫住了一旁伺候的丫鬟。


    丫鬟輕聲道:“起先是大太太、三太太在鬧,之後二太太也來了。”


    “老太太已經出去了,到現在還沒迴來呢!”


    好吧。


    換孫福兒自個,她也不想去聽三位太太亂七八糟的事兒。


    聽起來,三位太太鬧得不太愉快。


    孫福兒問:“老太太應該快迴來了。”


    丫鬟道:“老太太還沒迴來呢!現在幾個太太在裏麵還在爭吵。”


    陸老太太其實也想跟其他家老太太那樣,說一句話就能夠把晚輩們都控製住了。


    但她確實做不到。


    所以,她也就隻能選擇遠遠地避開了。


    孫福兒道:“我在外麵等一下。一會兒再來。”


    饒是這樣,三位太太的爭吵聲,孫福兒站在這邊還是能聽得見的。


    “沒想到啊!你有臉說不要?你家的姑娘們不是都去要了麽?”


    “就是。那麽好的親事,你說退就退。”


    “你讓我們的姑娘們受苦受累,讓自己的姑娘可以舒舒服服去參加選秀。”


    “說是公平來選?標準到底是什麽呢?還不是你張口說好,那就是好的。旁人再怎麽努力也都是白搭,反正標準是你們定的。你們可以解釋,還可以修改。”


    “老太太之前說四姑娘不參選要嫁出去,現在才多少功夫啊,全都變了。”


    “自己說的話,自己當放屁。也不怪人家嫌棄你沒本事吧。”


    “大嫂,你倒是說幾句呀!”


    “二弟妹、三弟妹,都說了一個下午了,你們就不能消停一點嗎?”


    “哎喲,大嫂這話說的,好像我們錯了一樣。就算那些東西不是你放的,但你總是治家不嚴吧,留了那些玩意兒害人。”


    “那可不啊!說不定大嫂你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人家那麽折騰。”


    “我們這些人慘咯。”


    她們吵來吵去,也沒吵出個所以然。


    真像是幾個潑婦罵街。


    孫福兒聽了一會兒,就帶著安音悄悄地走了。


    這麽打口水仗,有個什麽意思?


    搞半天不還是一點結果都沒有嗎?


    不過,這樣明火執杖地吵架,總比明裏一盆火,暗地一把刀強。


    說白了,這幾位太太不算是有城府的。


    她們連自己的情緒都克製不下來。


    還能指望她們能想出多少陰謀詭計?


    都是提著刀,嘴巴裏說要宰了別人的人。


    真正的狠人是不會這麽幹的。


    宮裏那些厲害的角色,哪個不是笑靨若花,下起手來淩厲至極。


    人狠話不多。


    孫福兒道:“老太太估計在花園裏。”


    這個點兒,課程已經散了。


    但其他地方又不好去,二老太爺、三老太爺家是可以去,但飯點不請自來,老太太肯定覺得有點跌份。


    而其他地方是她晚輩的居所,老太太那不好隨便去的。


    算來算去,老太太估計就在花園裏轉轉了。


    果然,孫福兒在花園裏遇到了在賞花的陸老太太。


    這個時節,梅花正開。


    陸老太太歪坐在花園的涼亭裏,手裏捧著暖手爐。


    孫福兒行了禮:“老太太,我的船找好了,預備明天或者後天就先出發。”


    “這麽早?我們一道去吧,秦國公府也在準備船,就比你出發的日子大概晚個兩天。秦國公府租的是大船,坐起來十分穩當,跟陸地上差不多。”


    陸老太太立即挽留。


    開什麽玩笑,正主走了,秦國公府那些陪著的姑娘們還能有機會上嗎?


    隻怕人家最後就不給那個名額了。


    陸老太太費心費力伺候眼前的這位主子,不就是希望將來能多讓自家姑娘進去嗎?


    孫福兒笑道:“其實想明天一早就走的。如今就向老太太辭行了。”


    “那怎麽可以,你一個姑娘家的,我也不放心啊?還是跟著我們走吧,這迴我們會帶不少下人去,那裏都是安全的。”


    陸老太太苦口婆心地勸著。


    “你們姐妹在一處,彼此之間還能有個互相照應。”


    “而且時間充裕,咱們還可以沿途走走,先看一看風景。大運河兩邊有不少好的風光的。”


    孫福兒對這些景色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更不指望秦國公府的姑娘們能夠去照應她了。


    她們根本就不熟,彼此之間最多能叫得上對方的名字。那幫人不害她就不錯了,不能指望別的東西了。


    孫福兒笑道:“不了。我想提前走。”


    陸老太太說什麽也不肯讓孫福兒就這麽走了。


    她立即決定:“別急!我們原定在五天之後出發的,提前三天走就行了。”


    對秦國公府而言,孫福兒就是一個很關鍵的人物。


    上頭把人交到他們手裏來,那就是對他們極大的信任,陸老太太必須要把事情做得萬無一失的。


    雖然說孫福兒就是一個宮女,但這個宮女到底在上頭心中的地位是怎麽樣?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所以,那一切就還是留著吧。


    這就是底下人的難處了,無論幹什麽事情都得想辦法讓上頭高興。


    他們沒有那麽大本事去直接接觸上頭,全憑底下猜,實在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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