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尚垣迴到礦山時,就發現吳老、王執事兩人領著監工站在主道上,不知所為何事。


    “吳老,這是出什麽事了?”來到近前,尚垣看向吳老問道。


    “我與王執事是想.....”


    “你去何處了?”王執事打斷了吳老的話語,如此發問。


    “我去何處也需向王執事稟報嗎?”尚垣疑惑問道。


    “你乃宗門遣派而來,除任務之外自然無需向我稟報”王執事轉頭看了眼小白鹿道,“你自知這隻白鹿乃是勢獸,為何隱瞞並將之帶入礦洞?本執事受宗內任命,此礦洞出何意外,本執事乃第一責任人,你說此事本執事該不該過問?”


    “王執事此話嚴重了,尚大人為完成任務帶勢獸進入礦洞是合理的,老朽作為領攜人也有將之登記在冊”吳老連忙出言,妄圖平息王執事的擔憂,隨後對尚垣道,“尚大人,我倆在此等候是想.....”


    “完成任務也不應該將勢獸隨意帶入其中,一旦礦洞坍塌還不是本執事負責”王執事再次打斷了吳老的話語,繼續說道。


    尚垣目光一閃,知曉這個王執事是在借機發難。


    因為每一位前來探查的勢者,大都不會空手前來,帶勢獸前來的也不單尚垣一位,當然這勢獸之勢不能影響到礦洞勢的平衡。


    不過這些都不在王執事的考慮範圍之內,他在此的任務隻是維持秩序和複核秘銀,就算是礦洞塌了,也大都由探洞者承擔,畢竟探礦有風險是眾所周知的,宗內也不會因為此事責罰於他,就連吳老這位領攜人也不會受到責罰。


    如今這王執事趁機發難,尚垣猜想大概是因為吳老,畢竟兩者之間屬於競爭關係,而自己是吳老所帶來的,自己發現多少處秘銀的功勞大部分隻會記在吳老身上。


    而尚垣身旁的小白鹿今早已經暴露,王執事雖不知這勢獸有何能耐,但有勢獸相助,尚垣發現秘銀的概率自然大大增加,在此般情況下王執事有些坐不住當屬情理之中。


    王執事話裏話外的意思,吳老此刻也聽明白,再次出言道,“礦洞出了問題,自然不會怪罪到王執事身上......”


    “完成任務,需要一隻勢獸協助,你以為自己是地勢師的傳人嗎?”王執事再次揮手打斷了吳老的話語,喝問出聲,帶守護者入礦洞確實是地勢師傳人的習慣,因為他們入礦的首要任務是尋找高品階的勢材,這才需要守護者在旁協助,品階越高的勢材,其勢越大,自然也能傷人。


    “小子早上發現了一塊二品秘銀,眼睛被其勢所傷,出去療傷了”尚垣想了片刻說道。


    “二品?你的目力能發現二品秘銀?”王執事震驚,狐疑看向尚垣,每個人的目力都有其極限,凡俗看不出勢紋,勢者雖然能夠看出,但也有極限,這也是乾大少隻能發現五條勢紋,而尚垣能發現九條、甚至其勢結的緣由。


    “王執事所修勢形為火蓮吧”尚垣沒有答話,抬頭看向王執事的眉心端詳片刻道。


    “是又.......你怎麽知道!”王執事話語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喝問出聲,他到達勢魂境時日尚短,這勢形還未施展過。


    “可喜可賀,王執事不日就可突破勢脈境”尚垣對之抱拳一禮,賀喜道。


    “你是用肉眼看的!”王執事驚訝,一探之下,發現尚垣並未運勢。


    王執事因沒有鎮魂器和剛突破不久的緣故,勢形雖然在眉心處顯化,但也隻是個小小的光斑,尋常人是難以發現其形態的,高境界的勢者自不用說,同境之間,就算運勢也難以發現,然而尚垣居然在不運勢情況下,就可將自己的勢形看清,這如何不令他驚訝。


    “王執事還是守護好勢形運轉路線為好,不然這宗門追究起來,你的麻煩可就大了”尚垣沒有直接迴答王執事的問題,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不再盯著王執事的眉心。


    看穿勢形倒是無大礙,因為勢者終究會將之施展出來,但勢形運行圖卻是和功法有關,不是死敵倒不能隨意刺探。


    “哼”聽聞尚垣此話,王執事隻覺一股寒氣升至天靈蓋,連忙將勢形修煉路線完全運轉。


    “他這功法運轉路線並不複雜,看來品階並不高”感知到王執事已全力運轉功法,尚垣這才將目光移迴,這一看之下,尚垣發現王執事這一全力運轉和之前並無多大區別,心中對其功法品階有了判斷。


    勢形圖是功法的一部分,其運轉方式是各個宗門的秘密,是以為了守護這個秘密,每部功法都會設有障礙,根據功法的等級不同,設置的障礙層次也不同,有的隻是在運轉路線中設置一些支線和小循環,讓他人難以看清,在知其宗門威名之後,知難而退。


    而一些高深的功法其中會有宗門高人的意識坐鎮,隻要有人膽敢刺探必會受到攻擊。


    王執事這個勢形圖乃是上次脫凡境老祖降臨時傳與他的,一則王執事有發現秘銀之功,二則勢者苗子亡了七人,需要安撫,是以才傳他這部火蓮勢形圖。


    得之這部功法,王執事欣喜若狂,每日修煉都是完全按照功法運行,可越熟悉這部功法之後,他發現這部功法少修幾條路線也無大礙,雖然他也知這些多餘的支線、循環乃是這部功法不被他人刺探而製造的障礙,但因為居於西郊,周圍都是凡俗,這才抱有僥幸心理,誰知今日被尚垣察覺並當眾點出。


    果不其然周圍監工聽尚垣如此說話,目光之間皆是有些閃爍,他們幾人雖然是凡俗,但因為天象宗辦事,此類規則也有耳聞,他們這等反應當然瞞不過王執事,隻見他轉頭巡視一眼,警告意味不明而喻。


    周圍監工都是成精的人物,對於王執事目光中的警告自然明了,連忙眼觀鼻鼻觀心,當做沒有聽聞此事。


    “王執事、尚大人”吳老見場麵僵了下來,連忙站出身來說道,“我們都是有任務在身,兩日後宗內會繼續派人前來,時間緊任務重,還是快快探測秘銀要緊。”


    “任務事大,本執事自然知道,但這隻白鹿不能再進去了,以前沒有發生坍塌並不代表以後也不會發生坍塌”王執事大手一揮,領著監工離開,留下麵麵相覷的尚垣與吳老。


    “唉”良久,吳老歎氣,隨後對尚垣說道,“你稍等片刻,我去與王執事聊一聊。”


    待日落時分,王執事才迴來,見他一臉肉痛的神情,尚垣笑道,“他是不是獅子大張口了。”


    “是的,他要七成的功勞”吳老說道。


    “功勞盡數給他也無妨”


    “垣小哥此言,莫非......”


    “吳老等下便知”尚垣自信道,如今他的目力大漲,尋出秘銀自不在話下,但他的心思並不在功勞之上,隻要小白鹿也能入礦洞,功勞這點蠅頭小利,他已瞧不上了。


    “對了,你們在此等我所為何事?”尚垣問道,對此他也有些迷惑,按理來說就算是要功勞也不應該如此大張旗鼓啊。


    “也無大事,一則是想問你今早是不是發現秘銀了,二則王執事想借小白鹿之事,施壓於你,讓你主動道歉,他才好提及功勞分配,誰知你一點也不上道,還將他修煉偷懶之事抖出,讓他下不來台”吳老解釋道。


    “他倒是高調,這功勞分配哪有當眾說的,私下裏商議才安全啊”


    “他在此作威作福慣了,哪會在意高不高調,你看周圍的監工哪個敢違逆他”


    “哈哈,這人遲早會出問題”尚垣搖頭。


    “不管他了,我們幹我們的活就行,對了,他派了一個心腹要隨我們入洞”


    “這心腹吳老能搞定嗎?若不行讓小子來”尚垣問道,對付一個凡俗他有很多方法。


    “能搞定,能搞定,大家都是拿一份功拿一份錢而已,垣小哥沒有必要為難他”吳老連忙擺手道,“我找件事將他支開就可,實在不成,將之迷暈也行,隻是小垣哥的動作要快一些。”


    “嗯,這沒問題”尚垣點頭,既然吳老能搞定,倒也不用他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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