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滅了古聖教聖主的攻勢之後,劍宗領頭人聽玄宗領頭人如此說,也靜止了下來,不再攻擊,而百花穀領頭人臉色一下變得鐵青無比,憑借她的實力,無法戰勝已經域主之境的古聖教聖主。


    而且這點時間,薑懷已經深入到神峰之中,他施展出來的萬獸勢域已經濃縮,貼在了神峰之上,萬獸圍繞著十丈的山峰矗立,保護著神峰,百花穀領頭人此時知曉,憑借自己一人之力,難有作為了。


    她環顧四周,這些不知從哪兒得知消息,趕過來的各宗領頭人老神在在的站著,連他們身後的弟子也是如此,隻是有些年輕人沒有他們那般臉皮厚,耳根紅了一片,但皆是沒有站出身來。


    百花穀領頭人此刻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醜陋的晚輩進入神峰,用他的髒手觸碰她們聖潔的天祿,想到此處,她目光中瞬間充滿了無限的殺機,她先是看了看金峰,隨後又看向劍宗領頭人,恨聲道,“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


    “不是我”劍宗領頭人見她冷冽的目光看向自己,聳聳肩迴道。


    “你........”


    慕月琪見自己師尊與劍宗前輩杠上了,知曉是因為宗門那位已經隕落的長輩的緣故,她聽薑懷與金峰的談話,再加上自己了解的一些機密,已是大致了解了宗門發生的那件大事的前因後果,此刻她的心情也很是複雜,不免想起前些時日古翎對自己說的話,我們真的是工具人嗎?不能有自己的感情嗎?慕月琪如此自問,她不知道若是和那位長輩一樣麵對那樣的局麵會作何選擇........


    但此時由不得慕月琪多想,她看向金峰,出聲道,“金先生,薑懷進入神峰中了。”


    慕月琪隻是嚐試一下,因為她到目前為止,也不知曉金峰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在全天下勢者麵前證明自己沒有搶奪天祿來為自己正名嗎?還是已經知道了妻子隕落的原因,於天下修者麵前揭露百花穀的惡行?那這樣的話,他告知各宗天祿的下落,也就說得通了。但金峰這些時日的品行,應該也不至於如此,先前的魔胎卻也不假。難道他和所有人的想法一樣,為了得到天祿嗎?但以他目前展現的實力來看,進入神峰,表麵自己的身份,得到上代穀主的配合,天祿似乎也不是那般難以得到..........這其中有無數的疑點,使得慕月琪怎麽也想不明白。


    “唿”


    慕月琪本就是沒有帶多大的信心叫了金峰一聲,但這話一出,卻是讓得金峰迴過神來,他環顧四周不再爭鬥的修者,轉念一想也是大致猜到了各宗修者的想法,他們這是在等,薑懷的進入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百花穀上代穀主死亡才是他們想看到的,見此金峰看了古聖教一眼沉吟一番,說道,“薑懷真有可能得到天祿,這古聖教神秘叵測,擁有各種詭秘之力,他在古聖教中呆了這麽久,應該學到一些東西。”


    “峰兒,你在南疆這麽些年,對這古聖教了解多少?”劍宗領頭人問道,他剛剛也沒有盡力幫助夏穀主對付古聖教聖主,顯然也不相信萬獸門的那個小輩能夠得到天祿認可,聽金峰所言連忙出聲問道。


    金峰看了看古翎說道,“我所知不多,不過他們有收集勢魂環的癖好,人為造就勢者,本是以為他們詭秘手段的一種,但從近日古聖教聖女的勢力來看,他們想必是與百花穀上代穀主交戰這百年,以非常規手段進入天祿世界,從天祿世界中模擬了大能者的勢形,薑懷這些年在古聖教中身居高位,想必也掌握了一些,而且他憑借自己父親的勢域,終日在此峰上領悟,今日在此出手,顯然是有十全的把握。”


    “對,金先生所言不虛,我們這一脈有能力沒有得到天祿認可就可進入天祿世界,他應該也掌握了一些”古翎冷冰冰說道,目光中有著陰冷之色,雖然族人很重要,但薑懷所作所為讓她起了濃烈的殺機,她也知道若是讓薑懷掌握了天祿,那麽父親一定會立他為聖子,終日遊離在外尋找勢魂環的她,想不到這次迴來居然遇著這般棘手之事。


    古聖教聖主眉頭一皺,但也沒阻止古翎的話語,目光深處也有殺機,居然被一個小小脫凡境修者給算計了,想必自己閉關的這些年,不止一人在為他助力,向於正等各堂聖使長老這時隻感覺一股氣勢在他身軀上流轉,讓得他們手腳發涼,望著古聖教聖主的後背,故作鎮定著。


    “哼”心中冷哼一聲,古聖教聖主收迴自己的氣勢,加持著自己的勢域,他知道若是各宗認為薑懷有能力得到天祿認可,那麽一場大戰必會爆發,這其中金峰的態度又非常重要,因為薑懷之故,想必他對聖教的感官不會好了。


    麵對眾人的目光,金峰沒有理會,他的神情在變幻,仿佛在思量什麽,許久,他歎息一聲道,“尚兄,你自己做決定吧。”


    “嗖”


    話音一落,眾人隻見在金峰的天靈蓋上有一道精光出現,隨後精光內斂,一道人影幻化而出,漂浮在金峰麵前。


    人影被一層白色光暈籠罩著,白色光暈形成一道環狀,和勢魂環沒有兩樣,而且亮度不一,是兩環勢魂環,他的眉目清晰,幻化出來的形體修長,清秀的麵容上有雙散發著智慧的雙眸,他仿佛是世間的主角,一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古聖教中一些人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勢都有著抖動,古聖教聖主有所察覺,皺眉迴頭看幾人一眼,他這次出關,隻感覺許多事都出離了自己的掌握,從天下各宗來到他們總壇,驚醒了閉關的他,他才知曉天祿之事,已是人盡皆知的了,不過還能補救,但這位引起眾人注目的神秘男子一出,讓他感覺天祿之爭,變數又增加了,他的麵色首次變得陰沉無比。


    金峰身軀中出現的人影,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他轉動身軀,光暈如同利刃一般切割著空間,讓得毫無間歇的空間一下分隔出來,甚至於籠罩著他與金峰的勢域宛若豆腐一般被斬斷。


    男子周身的勢域盡數被湮滅,讓得各宗領頭人心中一驚,連忙將自己的域迴收一點,不再壓製在神秘男子身上。


    他就這麽靜靜暴露在眾人的眼中,轉頭看向底下早已被各方浩大的勢力衝擊得破敗的山村,目光中有著懷念之色,他目光定在村中的一處茅草房上,茅草房也被壓迫得歪斜,看著就要倒塌,其中有個渾身是血的少年躺在床鋪之上。


    “垣兒”他喃喃自語,接著他手臂一揮,籠罩在各域之下的小山村立馬獨立開來,沒有了域勢的壓迫,搖搖欲墜的房屋維持著現狀。


    “唿”


    他手中出現一層淡淡的勢力,勢力如風一般刮下,從左到右,從南到北的刮動,這一勢力薄膜仿佛改變了時間一般,讓得房屋歸位,山村的一切仿佛如同今日早晨一般。


    隨後勢力進入茅草房中,散在躺在床榻上,沉默咬牙的少年身上,刹那仿若時光倒流,尚垣身上血跡流迴,直到沒有絲毫傷口,恢複如初,這般神跡讓得照顧尚垣的一眾老人目光一呆。


    少年沒有了疼痛,立馬起身,莫名不已看著自己的身軀,他連忙來到屋外,抬頭看去,首先看到的空中的那道人影,一種感覺傳至心靈,他放聲大喊道,“父親,是你嗎?”


    這般鬼斧神工的能力讓得天空中的所有修者目瞪口呆,各方領頭人的驚駭再也藏不住,吃驚看向人影,而尚垣這句父親更讓眾人神情一動,古翎與慕月琪兩女更是拿著目光在兩人身上來迴打量。


    “空間與時間的雙環勢魂”


    沒有理會眾人的驚訝,人影盯著地麵上的尚垣,“垣兒,是我。”


    他站在高空,聲音也很輕,但眾人皆能聽見,尚垣的耳邊更是響起他輕柔的聲音,也能真切感知到父親的情感。


    “父親,你快下來,我們這就離開村子,我們去一個勢者沒有的地方生存”尚垣大喊,目光之中有著淚光閃爍,神情卻是說不出的歡喜,他的身旁聚集著一眾老人,他們老眼昏花的目光中,也能夠看清那道風華絕代的身影,和當年一般,不管是在這小山村,還是在神仙一般的勢者群中也是那麽的出眾。


    “垣兒你知道嗎?能夠再見你,為父是多麽高興,往後的日子,你要平安渡過,不要想著為我和你母親報仇,做一個平凡人,安安穩穩的度過這一生”


    “父親你要做什麽?不要啊,不要丟下垣兒”尚垣拚盡全力大喊,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垣兒,若此次真是我們最後的見麵,記得為父的話,好好活下去,和李叔們一起逃離這個牢籠,尋找一個真正的世外桃源,渡過一生”


    “父親,不要,垣兒已經沒家了,村子也將不複存在,你何其狠心”


    天空中人影看著底下狀若癲狂大喊的少年,說道,“垣兒,請原諒父親,留下殘魂至今,就是為了今日。”


    “父親,父親,你聽孩兒的,你聽我說,我們從長計議,你快下來,你帶我們走,我們找個地方修煉,都是因為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勢者,讓我們村子支離破碎,讓我們生離死別,什麽萬獸門,什麽古聖教,我們一年殺不上,我們等十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尚垣一下語氣變得輕柔,誠懇,也帶著一種決心。這番話語讓得眾勢力目光一凝,皆是拿著目光往向地麵上的少年,甚至有的目光中透露出殺氣,但他們注定無法透過金峰布置在尚垣身上的勢力罩看穿這個少年。


    他們雖是感知不到少年的勢,但層層勢力壓迫而下,也使得尚垣身軀一陣戰栗。尚垣咬牙堅持著,這些勢者是想打碎他的信心,但尚垣不會如他們所願。


    “唉,為父時間不多,苟延殘喘至今,這道脫離了身軀的殘魂已經沒有多大能力了,有些事今日不做,往後也再無能力了”人影歎息道,隨即話語在尚垣耳旁低低響起,“對了,就算你不聽為父勸,往後也想著報仇,那麽也要有實力,就像我這般。”


    話音剛落,他手臂一揮,刹那那些露出殺氣的修者周圍空間一陣扭曲,空間帶著巨大的吸力,拉扯著這些修者,甚至於籠罩他們的域勢,也是一陣扭曲著,都沒有能力阻擋。


    他的出手速度超越了常人的理解,各勢力領頭人還未反應過來,底下那些目露殺氣的脫凡境之下的弟子,已然消失了大半,隻有少部分人還在苦苦掙紮,他們紛紛出手,體內勢力盡數湧入勢域,抹平了這些空間扭曲。


    “小友這是何意”


    古聖教聖主陰沉著臉,他古聖教中目露殺機的肯定是最多了,這一擊下來脫凡境下的修者少了十分之一,萬獸堂左護法一脈幾乎出現斷層。


    有損失的不止是古聖教,還有玄宗、劍宗、和一些散修,倒是百花穀居然一人不損,底下弟子都是好奇的打量著尚垣和他父親,仿佛沒有聽見尚垣的仇恨之語,這倒讓百花穀穀主和慕月琪相視一眼皆是鬆了一口氣,這些領頭人不敢出手,擁有空間、時間的勢魂,他們也沒有好的辦法短時間將他封殺,隻能期待這個神秘的男子自動消散,他們也看出男子是一縷魂所形成的勢魂,也不知是何等層次的勢魂環能夠做到如此地步,而且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個早已把勢力盡數揮灑的金峰,那種威勢之濃鬱,已經到達了勢法境之顛峰,在其身上還感受到一絲天祿之勢,那是他在勾動遠在萬萬裏之遙的劍宗中的天祿。


    仿佛沒有聽見古聖教聖主的話語,隻見尚垣父親的周遭,不知何時一個個散發著光芒的勢魂環在盤旋著,他看向底下的尚垣,問道,“垣兒,想要什麽勢魂環。”


    “我,我不知道”被自己父親的手段驚呆了,尚垣也不知道怎麽答話。


    “那為父幫你選吧,我替你取名為尚垣,那麽就星辰吧”說著他身前一個散發乳白色星光的勢魂環飛向尚垣,落於他的眉心,注入他的身軀,“為父為你加持一道勢魂環,你不用擔心,此法與古聖教的手法不一樣,我竊取的是剛剛的修者身上的天意,能夠與你的魂完美融合,不會有絲毫瑕疵。”


    說完之後,他目光轉向金峰,說道,“兄弟,後麵的事還得麻煩你了。”


    他再看了尚垣一眼,周身的光暈越發明亮,天空中太陽的光芒仿佛被淡化了,空間中勢力開始暴動,紛紛湧向他,隨著勢力注入,他的身軀開始飽滿,光芒消失,一位身著青衫的青年出現在眾人眼中,他身形一動穿透層層勢域的封鎖來到神峰之上,目光看向神峰內。


    接著他穿過萬獸勢域,來到神峰內部。


    神峰內部一男一女還在鬥法,勢域交匯,域中勢力成形相殺在一起,在他們中間有一古樸散發著青光的猶如岩石一般的物體在兩人的勢域邊界沉浮,底下薑懷盤膝而坐,閉著雙目,麵色表情不斷變幻,時而陰沉,時而興奮,時而悲傷.......可謂是千變萬化,他的勢魂不在體內,已經徜徉在書中世界,隨著尚庸的到來,古樸的石塊噗噗晃動,書頁上的青光在蜿蜒盤旋著,鬥法的兩人仿佛第一次看見天祿這般,神情驚訝無比的看向麵前的青衫男子。


    尚庸在兩人的目光下,穿過他們的勢域,進入天祿之中,兩人望著此般情形,神情一動,手中動作皆是一緩。


    時間不長,這在他們眼中詭秘的身影再次出現,來到天祿外,他充滿著濃鬱勢力的左手上多了一物,薑懷萎靡的勢魂被他拿捏在手中。


    薑懷的勢魂已經化為勢人,不過看不出他樣貌的影子,隻見這與他身軀小了不止一號的勢人上有著顏色不一的勢魂在其上抖動,一個個魂泡起起伏伏,他還在迷糊中,好一會兒,他的雙眼才漸漸恢複清明,這才感覺自己被人拿捏在手中,當看清尚庸之時,他的目光中透露出見了鬼一般的神情,勢人大唿道,“尚庸。”


    “嶽父大人還記得我啊”


    “當然,賢婿,快助我”


    “嗬,助你,我今日來是取你性命的”


    鬥法的男子是位英俊的中年男人,他看向將薑懷拿捏在手的尚庸,眉頭一皺,說道,“閣下,他是我教護法,不知如何得罪了閣下。”


    沒有理會中年男子的話語,尚庸把薑懷的勢魂拿到眼前,目光中的殺氣漸漸濃鬱。


    “賢婿,賢婿,當日之事都是古聖教從中作梗,我也不想殺了我的女兒啊”望著尚庸眼中的殺氣,薑懷連忙說道。


    “我都說了,你若放了我神峰村一條生路,放我和芸兒一條生路,勢魂環我可以給你,甚至幫你完全消除隱患,你居然殺害我村二十條人命,殺了我心愛的芸兒”尚庸咆哮出聲,他的這番話語,讓得神峰搖晃,萬獸勢紋散發著光暈,閃爍一番才慢慢穩住。


    在在一男一女驚駭的目光下,尚庸伸手一抓,把天祿拿在手中。


    “住手”


    一男一女立馬迴神,兩道勢力向著尚庸打來,但這兩道攻擊從他體內穿過,不能傷他分毫,揪著薑懷的勢人,尚庸一步來到神峰外,神峰外各方勢力領袖早已停止了爭鬥,眾人的皆是目光盯著神峰。


    “他手裏那個是天祿嗎?”


    “難道百花穀上代穀主隕落了,天祿另擇主人,選擇了他”


    “不對,我還能感受到老穀主的勢”


    “那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眾人目光中充滿了驚駭之感,一個個形如見鬼一般看向麵前的人,因為麵前的男子簡直顛覆了他們的認知,憑借一個勢魂居然在勢域境強者的域中來去自如不說,在天祿抉擇的勢者還活著的情況下,卻能帶離天祿。


    如此風華之人,天地似乎僅此一人。


    ..............


    晴朗的天空中,開始變得陰沉沉的。


    這時天空開始出現詭異的現象,有著無聲的閃電如龍蛇一般在起舞,更有莫名的血色空氣在匯聚,漸漸匯聚成血色絮狀物,在無聲的降落,地麵上的土壤裂開,黑色霧氣開始蒸騰........


    這般異象隻因天空中那捏著一尊勢人境的勢人的青衫男子的再度出現而呈現,他身上的殺意越是濃鬱,天地間的異象越是增多,那些勢者也無法驅散這些異象,天地開始寂靜無聲。


    他們隻能凝重的看向前方的男子,各方勢力領袖目光凝重,盯著他手中的散發著青光的岩石樣子的天祿,各自的勢力在蒸騰,一股股狼煙的勢力在其身後呈現,他們的年輕後輩已然呆立,目光充滿著沮喪之意,本是天之驕子的他們看著麵前的男子,才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天資,如同虛設一般。


    金峰踏步向前,來到尚庸跟前,看了左護法的勢人一眼,說道,“時間不多了,接迴弟妹吧。”


    “什麽?你是說芸兒,賢婿你能複活她”薑懷宛若感覺到希望一般,立改之前的沮喪,雙眼中充滿著慈父般的目光,“庸兒,快救芸兒,為父希望能彌補我這些年的過失。”


    若是勢魂能夠擠出眼淚,薑懷想必會這麽做的,尚庸轉頭看向他,神情有著嘲諷之意,因為他的這般神情自己已經見過無數次。


    “啊”


    薑懷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隻因尚庸一手深入他的勢人深處。


    脫凡境,此等境界已經讓得勢魂化作勢人的存在,能夠聚集天地之勢於勢人之上,一定程度上受到天地的保護,但這層保護在尚庸手中沒有絲毫作用,尚庸用力一抓,他的一魂被尚庸抓在手中,一魂被剝奪,讓得他的勢人痛苦非常。


    作為一個完整的生靈,魂與肉身從誕生之際早已形成一個誰也離不開誰的循環,肉身為魂提供居住場所與能量。


    萬物皆有勢,纖薄的魂也是如此。


    意識濃縮誕生出魂,魄存在於肉身之中,支撐魂與魄的能量也被稱為魂勢和魄勢,魂魄相合指揮著肉身,一切的思感都在魂魄之中上匯聚體現,肉身缺少了魂魄形如呆木,早晚枯萎,魂魄沒有了肉身,也沒有了居住場所,沒有了力量來源,也終將煙消雲散。


    魂魄、肉身,此為生靈為生靈的根本,修為無上者可讓魂魄脫離肉身存在,脫凡境已經有了這個端倪,但還未曾達到能夠永久生存的程度。


    大部分修者的勢力儲存在身軀之內,丟棄也就相當於扔掉自己的大部分修為,也有專修勢魂的修者,他們一切都在勢魂上,脫離肉身也算是其中一個修煉層次,這種修者的勢魂雖然強大,但脫離肉身沒有力量的支持,要麽在天地之間找尋,要麽在活物身上尋找,世界誕生了生靈,也就誕生了魂魄,也就有了魂勢與魄勢,屬於靈勢中成分比較大的一種。


    有了思想,就有捷徑這一說,而活物的魂魄對於魂修來說,就是這個捷徑,沒有了肉身的束縛,魂魄會滋生一些莫名其妙的詭異想法,少有人能夠壓製,所以魂修也是邪修的一種。


    尚庸抓住這薄薄的魂,斥道,“你最好閉嘴,這般痛楚,哪有你在芸兒身上強加的萬分之一。”


    他的話語讓得薑懷瞬間不敢出聲,連忙捂住自己的魂嘴,一絲絲魂力在飄散,顯示著他的不平靜,沒有了一魂,魂力循環不暢,雖然以他的修為不至於立馬就死亡,但勢魂若不迴歸,早晚都落下一個飛灰煙滅的下場,連以勢魂重修也做不到。


    薑懷安靜了,尚庸看向金峰說道,“金兄,勞駕了。”


    “說哪裏話,我這命是你救的,勢魂環是你給的,你隻管糟蹋”金峰笑道。


    “好”


    答應了一聲,尚庸的身軀縮小,化作一道青光進入他的眉心,薑懷那道魂也隨著進入,“金峰”靜靜站立著,閉著雙目,一股股浩大的氣勢在他身上越積越多,越來越濃重,氣勢之龐大,上衝雲霄,讓得閃電失光澤,下擊深土,讓得黑霧迴流,天地異象在他勢力下盡數消失。


    他的氣勢漸漸迴攏,最後不落分毫,最後“金峰”再度成為一個儒雅俊俏的獨臂男子,麵前漂浮抖動著的岩石天祿,為他增添了神秘。


    “金峰”睜開了雙目,隨手一扔,把薑懷的勢人扔到一旁,一道空間勢力呈現,將他困住,之後“金峰”緊閉著雙目,開始熟悉調動身軀的一切,此時這個身軀已經被尚庸掌握,雖然他曾經也掌握這個軀體幾次,但這次不容大意,是以才會如此慎重。


    “轟”


    刺目的光線,自金峰身軀上浮現,隨著光線的漸漸增多,一道廣大的勢魂環出現在他的腦後,這環豎立著,以他為中心也不知是否有百丈之高。


    “一,二,三........九環”


    “這是傳說中的至尊勢魂環嗎?”


    有人憑借良好的目力細細數了一番,這個勢魂環剛好一分為九,以“金峰”為中心,宛若年輪一般一圈圈向外擴散,涇渭分明,第一層中充滿著土黃色的勢力厚重無比,第二層中有著水波蕩漾柔,溪流流轉......最後兩層散發著神秘的力量,一個充斥著白光,讓得空間一陣抖動,另一個環邊緣也是白色光芒,隻是其中空落落的,仿佛沒有什麽,但要細看,仿佛精神在時間的河流之中流淌。


    此環一出,眾人皆是呆立,看向金峰的目光充滿了不可置信。


    “啊,你掐我幹嘛”


    “是真的,真的有至尊勢魂,我還以為是師長欺騙我的”沒有理會同伴的痛唿,少女喃喃自語,目光看向金峰,有著小星星在閃爍。


    “這到底是怎麽了”尚垣望著金峰,父親的平安讓他鬆一口氣,但父親進入金先生體內,讓他一陣迷惑,很想飛上天空,來到他的身邊一問究竟。


    似是知道他的想法,金峰看了他一眼,一眨眼的功夫他已來到金峰身前,望著麵前的男子,尚垣出聲道,“金先生,我父親呢?”


    “垣兒,我就是你父親”


    “這,父親,這到底怎麽迴事?”尚垣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金叔的身體暫時由我掌握,你是不是要問這是為什麽,那為父就長話短說”金峰開口道,“你金叔與我在二十年前偶然在南疆城相遇,成為至交好友,十幾年前他在南疆被薑懷打傷,是我救了他,擁有至尊勢魂的我早已知曉神峰異樣,趁此機會把自己的七道魂環注入他的魂魄之中,重塑他的勢魂,五年前那場狩獵活動,我遭遇了萬獸門和古聖教的追殺,你母親身死,我的勢魂擁至尊勢魂環,那時我的境界雖然未到脫凡境,不過憑借至尊勢魂環可以脫離身軀存在,我的勢魂找到了你金叔,就在他的身軀之中修煉。”


    “那三年前金叔來到神峰村也是父親指引的嗎?”


    “他的妻子因為天祿鬱鬱而終,聽我說天祿在神峰中,所以我們在外修煉有成之後,就迴到村子”


    “父親,那你為什麽不和我相見”


    “為父是一縷殘魂,為了不消散,終日以他的身軀為根,沉眠其中,此時他喚醒我,代表著我們的計劃可以實施了,今日就是打開往生界之門,迎你母親的日子”


    “什麽,往生界?”


    尚垣還未答話,人群驚訝出聲,他們今天吃驚的太多了,自從這個男子的出現,各種超越常理的事情接二連三,按理來說勢者已經是超越常理的存在,但尚庸兩人所做的一切更顯詭異、神秘。


    劍宗領頭人也是如此,他搓了搓手,咽了咽口水,出聲道,“峰,哦,小友,你說的往生界是怎麽迴事?”


    作為他們這等層次的修者,已經知曉這片天地大部分的東西,這往生界也是從宗派長輩口中知道一些,但還未曾見過真實的往生界。


    “金叔,我知道你,你不必如此拘束,我與金峰乃是至交好友”


    “哈哈,對,對”劍宗領頭人麵色紅潤,高高在上看了周圍人一眼,秀著自己的優越,一個縱步飛到尚庸身旁。


    “老身也有疑惑,望小友解答”百花穀領頭人牽著慕月琪的手來到尚庸另一旁說道,她早已早已看出自己這個弟子與那個尚垣的少年有所交集。


    “慕小姐”尚垣對遮住麵紗有點不情願的慕月琪打著招唿,笑容浮現,顯然父親的安全,還有父親說的迎迴母親,讓他心中高興許多。


    “喂,尚,尚垣”


    聽見古翎柔弱與怯怯的聲音,尚垣帶著笑容的臉立馬一沉,轉頭看向怯怯站在自己身後的少女和她父親,“你來做甚,萬獸門和古聖教難道害我村子還不夠。”


    “我.........”


    “小友,古聖教無心與各大勢力,各人為敵,當年之事,是我一時不查,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古聖教聖主看了尚垣一眼,隨即目光一轉,看著尚庸說道。


    尚庸看了古翎一眼,對古聖教聖主說道,“我非聖人,但近日令媛為垣兒和神峰村做的事,我也看得見,薑懷一脈已經被我殺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你來解決。”


    “父親.......”


    “垣兒,我的勢魂早已脫離了肉身,雖然可以在你金叔體內存活至今,甚至修煉,假以時日,百年或千年,也可彌補魂魄之缺,但為父不能長久占據,也不想成為鬼魂一般的東西,沾染上詭異,如此終將會漸漸消散,你以為為父不想殺上古聖教為我們死去的村民報仇雪恨嗎?我的這道勢魂日漸薄弱,唯有在你金叔體內苟延殘喘著,不管今日能不能迎迴你母親,所剩的日子也不多了,再無能力為你鋪路,為父不想你因為我今日所為被人追殺,你若能平安渡過一生,才是為父的心願,也不要勸為父,你不希望我們一家再團圓嗎?”


    尚庸這番話在尚垣心底響起,讓得尚垣一陣心驚,雙目有著淚光在閃爍,但尚垣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不讓別人看出異樣。


    尚庸的目光深處有著欣慰之意,他衝尚垣點點頭,衝那些蠢蠢欲動的領頭人說道,“我將開啟往生界,各位若有興趣,盡可上前觀看,往生界之門洞開,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麽,各位量力而為。”


    說罷,他分出一道勢力,托起尚垣的身軀,向著高空飛去。


    “秦相,你隨我來”劍宗長老思慮一番,一道勢力也包裹著秦相跟隨著兩人而去。


    一時間,各方勢力的領頭人都做出了決定,紛紛帶著一名弟子升空。


    他們能感覺得出尚庸此時實力已經到達了勢域之境的巔峰,他能帶自己的兒子觀看往生界之門的開啟,那麽他們這些勢域境的修者也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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