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州的南城,劉玉尾隨著女乞丐。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們一前一後來到了一片破敗荒蕪的破屋子區域。


    一路上,不少平民百姓看到劉玉尾隨他人,一個個都裝作看不到。世道險惡,平民百姓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溫飽問題,別人是生是死都沒關係。哪怕他們知道女乞丐是附近的居民,也沒有選擇提醒一聲。他們真的惹不起別人,活在當下,是他們的第一原則。


    劉玉也將路上的行人各種各樣的神態看在眼裏,心中微微吐槽了一下這狗日的大清朝。換作後世,不知道多少正義聯盟俠客將劉玉給堵住了。


    但就是這樣的世道,才使得劉玉可以順順利利的尾隨!


    “這小妮子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這麽的偏僻,難道是她發現了我,故意將我帶到這裏來的?我得小心點。”劉玉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那個女乞丐似乎很匆忙,完全沒有在意身後是不是有人跟著。過了一小會,劉玉就看到她走進了一個破房子裏麵。


    好奇心驅使下,劉玉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大搖大擺殺進去,劉玉覺得會吃虧的,萬一被人給埋伏了怎麽辦。經曆了好多變故之後,劉玉終於懂得小心謹慎了。


    於是劉玉悄悄地摸到了房子的另外一邊,偷偷地觀望著房子裏麵的情況。


    房子很是破舊,看樣子是東西兩房加一廳的結構,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天井。屋頂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幾個破洞,地上也有一些雜草叢生。不過看樣子是經常打掃,一些青石板倒是幹淨,沒有多少灰塵。這種房子布局,這破房子原來的主人,絕對不是窮人,也不知道什麽原因破落了。


    以劉玉的見識看來,這樣的房子隻能堪堪遮擋風雨。觀望了一小段時間,劉玉終於看到了自己跟蹤的主角。女乞丐拿著一個瓦罐進入了一個破房子。劉玉仔細一看,那個女乞丐正在煮著什麽東西。通過空氣中散發出來的藥香味,可以見得是在熬藥。


    “熬藥?看來不單單是她一個人住在這裏。身邊有病人。”劉玉當下就有了推斷。


    劉玉想著自己再仔細觀察一下,不敢打草驚蛇。反正劉玉大把時間。


    時間慢慢流逝,女乞丐終於將藥湯給熬好了,倒在一個缺了小口的破碗之中。等藥湯沒那麽燙的時候,女乞丐就直接端著破碗走進了屋子裏麵。


    劉玉就趁著這個時間差,一溜煙就摸進了破房子。他觀察了很久,沒有任何的埋伏。


    劉玉一陣小碎步,貼在了女乞丐進去房子的一麵木牆上,透過木牆的縫隙,靜靜地觀察裏麵的情況。


    劉玉都覺得自己有點變態的潛質。


    房間內,很是破爛。


    “母親!喝藥了!”女乞丐端著藥湯來到了一張用木板簡單鋪就看起來像一張床的地方。


    床上鋪著一張十分破舊的棉被。一個麵容枯瘦的老婦人躺在哪裏。劉玉雖然不懂什麽醫學。但現如今天氣適宜,不用蓋著棉被,那老婦人臉色蠟黃,絕對是有病在身。聽稱唿,是這個女乞丐的母親。


    老婦人簡單地起來,向自己的女兒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說道:“女兒,真是苦了你啊。都怪為娘的病。有時候為娘總想的就這麽去了!都怪你那個沒良心的爹,否則咱們母女怎麽會如此呢?”


    “母親,都不用說了,藥剛剛好,不燙嘴,郎中交代趁熱喝才更有效。”女乞丐很是溫柔,完全不像之前的潑辣,輕輕地將藥湯送到自己母親的嘴邊。


    老婦人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自己要是再多言就不好了,於是順從著喝下來了。一碗藥湯下去,老婦人的臉色也稍微好看了一下。


    “女兒啊!娘的病,需要花的銀子太多了。你這銀子是哪裏來的?”老婦人喝了藥之後,感覺好多了,於是就詢問起來事情。


    貧民百姓最怕的不是死,而是病。因病而一貧如洗的事情,在這個世道上比比皆是。老婦人每天都需要吃藥,哪怕她不知道藥的價格,也知道這是一筆現在他們難以承受的負擔。


    女乞丐眼神一暗,但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道:“母親,你不用擔心。這些銀子都是女兒的一些朋友資助的。等找到爹爹,就可以還給他。郎中都說了,再喝幾副藥,你的病就好了。母親,你先休息。女兒要去做飯了。”


    老婦人搖頭歎息了一句:“這病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好。活生生把你給耽誤了。”


    女乞丐沒有迴話,隻是攙扶著老婦人躺下去休息。母女說了一會話,女乞丐然後徑直走了出來。


    劉玉把這一切看在了眼裏,心想:這個女賊雖然是可惡,但卻很孝順,看來報複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劉玉在女乞丐走出來的時候,一個閃身躲在了一邊。他已經沒有了報複之心。


    女乞丐煮著今天的晚飯,野菜加麵粉熬成一鍋。躲在暗處的劉玉看著這樣的食物,完全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哪怕他晚餐還沒有吃。劉玉感歎這個世界的貧苦百姓真的可憐。劉玉也能夠理解女乞丐為何小偷小摸了。有個生病的老娘,換作劉玉身無分文,也會去做這些事情。養育之恩,不得不報。


    “沒必要打擾這對母女!錢財身外之物,此女真讓人敬佩!”劉玉心裏做了決斷,一個轉身,邁開步伐離開。


    好死不死,劉玉不小心踩到了一個木棍,發出了聲響。


    “誰!”女乞丐拿起一把看起來像刀的破爛鐵片就衝向了劉玉的所在位置。


    別看女乞丐嬌小,那耳力和眼力可真不賴,一下子就找到了劉玉的藏身之處。


    劉玉暗罵自己還是不小心,一個大步就從自己躲藏的地方閃了出來,讓女乞丐撲了一個空。


    “是我!”劉玉很是從容地站在了女乞丐的對麵。


    “是你!我殺了你這個淫賊!”女乞丐看到劉玉的模樣,頓時想起了自己的身子被這個登徒子給摸了一遍,心生恨意。


    “姑娘!都是誤會!你聽我解釋!”劉玉可沒想到女乞丐拿著利器和他拚命,不停地躲避。


    女乞丐再怎麽說都是女流之輩,幾個攻擊之後就開始氣喘籲籲起來。劉玉也站在一邊看著她。劉玉不是沒有機會反擊,可他已經初步了解到了女乞丐的為人,加上自己力氣那麽大,一個不好就打死人的。


    父母雙亡之後,劉玉就十分後悔自己沒有好好的孝敬父母,導致他對孝順父母的人有著別樣的好感。


    女乞丐是搶了他的銀子,看樣子是用來給自己的母親買藥,劉玉再狠毒也被她的孝順所感染。


    “你居然找到這裏來!說吧,想怎麽樣?!”女乞丐見奈何不了劉玉,似乎有點認命,可手中的刀片依舊指著劉玉。


    劉玉看著如此倔強的女孩子,心中不由得一動。曾幾何時,他也遇到過這樣的女孩子,不過當初他沒勇氣。都是他失去的青春啊。


    “姑娘!我終於知道你要銀子幹什麽了。對於孝順父母之人,我很是欣賞。看令壽堂的病,所需銀兩頗多。這裏有十兩銀子,聊表寸心。”劉玉將十兩銀子放在了地上,一臉的真誠!


    十兩銀子,省吃儉用,足夠三口之家生活好久了。劉玉在之前也摸過女乞丐的敏感位置,這十兩銀子給的也不算虧。


    嗯,劉玉就是這麽想的!夠無恥!給錢,感覺像去嫖一樣。


    “收起你的錢!我不用你的可憐!快給本姑娘滾!否則本姑娘和你拚了!”女乞丐很懷疑劉玉的用心,但眼神一直盯著這十兩銀子。有了這些錢。她母親的病會好得更快。


    劉玉颯然一笑,那模樣不知道多俊俏了。


    連女乞丐不由得被劉玉的笑容給刺動了一下心房,心裏想著:這淫賊長得也不算差。


    “善待你的母親。後會有期!”劉玉放下銀子之後,轉身就離開了這件破房。


    女乞丐急忙跟上劉玉,見到劉玉快速離開了破房,心中稍微鎮定了下來,但也有一點點的遺憾與不舍。


    撿起了地上的十兩銀子,女乞丐心中五味乏陳。


    “該死的淫賊,沒想到卻有點良心!十兩銀子,算是本姑娘借你的!”女乞丐心中默念道。


    “女兒啊!怎麽那麽吵啊!?”房內的老婦人聽到了一些動靜,開口問道。


    “娘!沒事!剛才有朋友到訪!現在他走了!”女乞丐急忙進去,扶著自己的母親,打著哈哈說道。


    老婦人責怪道:“你怎麽那麽沒規矩,朋友來了,也不讓他坐坐,喝碗水也好啊。都怪那個混賬東西,害得你拋頭露麵的!”


    女乞丐心想:自己剛才想要了他的命,他不快點走才怪。


    老婦人見自己女兒發呆,心裏直搖頭,暗恨自己連累的女兒。如果生活安穩一點,自己的女兒如今都是嫁為人婦了。


    母女兩人說了一會話,破房內才恢複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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