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也知道今晚一定要抓到反賊,要不然上下都沒有好果子吃。


    劉玉跳入河中,是不是就安全逃生了?


    壓根就不是!


    應該說,劉玉是倒了血黴。


    劉玉信心滿滿地跳河,他以前的遊泳技術十分厲害,百分百可以逃出去,可好死不死,劉玉一頭紮進去的地方,在河底卻有一個體型巨大的鵝卵石。劉玉急於逃生,一頭撞在了鵝卵石上,巨大的撞擊力讓劉玉瞬間失去了知覺,並且頭部還被開了一個口子,鮮血直流。


    加上河底暗流湧動,劉玉的身體被急速的暗流給直接帶走,沒有浮出水麵。


    在河底被暗流拖了一段時間之後,劉玉的身體終於浮出了水麵。換做是其他人,或許早就死透了。


    在劉玉失去意識的時候,體內的一些重要器官都被一股紫色的能量所保護著,讓劉玉進入了傳說中的龜息狀態。同時劉玉頭部的傷口也在紫色能量的作用下,不斷地修複。不一會,血就止住了。


    這種狀態是劉玉身體的特殊性,沒有這個,流血都可以把劉玉給流死。不過現在他的浮在了河麵上,意識沒有蘇醒,要是再遇到什麽意外,那真的是大羅神仙都沒辦法救了。


    劉玉的身體隨著河流,不斷地向南漂浮,也不知道漂浮了多久,來到了更加寬闊的河道。河流的作用更是將他蒙住臉的布給弄掉了。現在的劉玉,誰也不知道他是剛剛犯事的賊人。


    可能是老天爺開了眼,一艘客船正不斷地靠近劉玉。


    “咦?那是什麽東西?天啊!是一個人!”


    隨後是一陣慌亂之聲。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僧去也!”


    一個身影撲通一聲跳入水中。


    不多時,劉玉就被一群人齊心協力地救了起來,放在了甲板上


    客船上一大堆人把劉玉包圍了起來,一個渾身濕透的和尚給劉玉檢查了一番之後,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一息尚存!”


    “還好!還好!這後生真命大!”


    船老大看著昏迷不醒的劉玉,說道:“大家夥幫幫忙,將他放進船艙!大師,委屈你一下,船艙有限,就讓這個後生和你一起。”


    和尚雙手合十,微笑地說道:“無妨!這位施主與我佛有緣!”


    “來!一、二、三!”


    昏迷不起的劉玉就這樣被人給救了起來,也不知道這艘船駛向何方。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經過一晚上的折騰,石河頭的百姓也漸漸打開了房門偷偷觀察一下外麵的情況。街道上有不少官兵在巡邏,嚇得百姓們關上大門。


    在城門處,已經完全包紮好的吳深和羅縣令臉色陰沉,哪怕是手下人為他們準備了可口的早食,也沒有任何的興趣。


    反賊沒有找到,連根毛都沒有。官兵們在一晚上的時間裏,已經搜到了出海口,完全沒有反賊的蹤跡,連上岸的蹤跡都沒有,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樣的結果就是最差的結果。


    動用了那麽多的人力,連一個反賊都沒有找到,就是吳深和羅縣令的罪過了。


    官場上,見高攀,見低踩,借著別人的罪過邀功上位,比比皆是。吳深和羅縣令都可以預見到自己的頂子開始長了翅膀,隨時離他們而去。


    一想到這一點,就算是龍肝鳳髓擺在麵前,他們都沒有胃口了。


    “可惡啊!”吳深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麵,牽扯到痛處,不由得愁苦了起來。


    吳深的手臂被劉玉強行扭斷,雖然搶救及時,郎中卻說恢複得再好,日後也會有點毛病。作為一個武將,手臂留下毛病,幾乎等於說是前程盡毀。


    反觀羅縣令就好多了,僅僅是傷了一點皮肉,修養一陣子就痊愈了。


    “吳將軍,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羅縣令現在和吳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吳深也明白自己再生氣也沒有用,沒有抓到反賊,結果還是一樣。


    “還這一下子算是完了!”吳深有點無奈地坐了下去。


    羅縣令也苦惱,自己奮鬥了大半輩子,眼看著最近要評優,卻是出了這麽一檔子事,真是流年不利啊。


    一想到青州知府大人興師問罪,自己被罷官免職,羅縣令就一陣蛋疼。


    “嗯,依我之見,咱們還是快點通知上峰,下達海捕文書,擒拿反賊。希望上峰看在咱們還算努力的份上,從輕處置吧。”羅縣令歎了一口氣。


    從輕處置也一樣是處置啊!


    吳深哀歎道:“那反賊都是蒙著臉,長什麽樣子,咱們是不知道啊。這海捕文書怎麽弄啊!”


    “吳將軍,你倒是健忘了。李二牛等三人不就是親眼見過反賊的真容麽?由他們講述,這反賊的模樣不就出來了麽?”羅縣令笑道。


    吳深恍然大悟,隨後腦子裏麵閃過一個念頭,一個可以讓他擺脫危機的念頭。


    羅縣令以為吳深是被自己給提醒了,不由得一陣自豪,隨後對身邊的衙役說道:“你去.....”


    “且慢!”吳深阻止了羅縣令,壓低聲音,說道:“羅大人,還請疏散左右!”


    “嗯?”羅縣令疑惑了起來,爾後似乎有點明悟,說道:“所有人都散到三丈之外。”


    吳深也同樣命令自己的屬下遠離自己三丈之外。


    等四周沒有閑雜人等之後,吳深對羅縣令神秘地說道:“羅大人,你說咱們都沒有見過那個反賊,隻有李二牛兄弟三人見過。這樣一來,除了這三人,誰也不知道反賊長什麽樣了?!”


    “吳將軍,經過此事,你我都不是外人了,有話就直說了!”羅縣令被吳深說的迷糊了,這不是廢話麽?


    “羅大人難道就沒有聽說過宰白鵝?”吳深詭異地說道。


    羅縣令是經過八股科舉選拔出來的經曆過官場熏陶的人,當下恍然大悟了。


    所謂的宰白鵝,就是清朝官場上的一種現象。在地方上,一些有錢有勢的人犯了死罪,其家人就是四處打點,然後找一個窮苦哈哈來頂罪,代替真正的罪犯。為了掩人耳目,官場上都把這類情況說是宰白鵝。這年頭,窮人太多了,哪怕是死罪,都有人願意當白鵝。畢竟死罪,得到的錢也多。自己死了,家裏人也可以過上舒心的日子。


    這類事情,羅縣令也幹過。被吳深這麽一點撥,他就明白了。


    “吳將軍的意思,李二牛、陳大傻、黃三,就是三隻白鵝?”羅縣令試探地問道。


    吳深的笑容很是燦爛,他知道羅縣令已經答應他了,於是笑道:“什麽三隻?是四隻!之前不是由一隻被打死了麽?”


    羅縣令也想起了被打死的楊偉,心中對吳深的細心感到敬佩。楊偉、李二牛、陳大傻、黃三,四人經常一起混。稍微遺漏了一點,被上峰給查到了,就前功盡棄。


    “還是吳將軍想的周到!”羅縣令微微拱手,然後對三丈之外的衙役大聲說道:“來人,將李二牛、陳大傻、黃三給本官壓入大牢!”


    “羅大人!這反賊狡猾,萬一跑了,那咱們的罪過就大了。還是就地正法吧!這樣的粗活,還是讓我們這些粗人來幹吧。”吳深還是擔心出現岔子。


    羅縣令對吳深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夠狠毒!


    “吳將軍夠仗義!”羅縣令一臉真誠地說道:“若將軍不嫌棄,我托個大,你我日後兄弟相稱如何?”


    由吳深動手,就算是日後被察覺出來,羅縣令也可以說自己是被脅迫的。


    吳深自然明白羅縣令的用意,害怕自己日後捅他一刀罷了。這官場上都是官官相護,多一個朋友,也好過多一個敵人。


    “羅大哥說得好!日後就承蒙您照顧了!”吳深恭維地說道。


    羅縣令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賢弟客氣了!”


    “哈哈!”


    吳深和羅縣令兩人各懷鬼胎,笑嗬嗬地達成了兄弟聯盟,而李二牛、陳大傻、黃三三兄弟就慘了,他們直接被官兵給抓了起來。


    三個清兵拔出了鋼刀,李二牛、陳二傻、黃三才知道明年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沒有給李二牛三人狡辯和喊冤的機會,清兵直接將三人給斬首了。


    三個流氓就這麽成為了三隻白鵝。


    三個人頭被送到了吳深和羅縣令的麵前,兩人對視一笑。


    隨後,一道死命令傳了下去,李二牛、陳大傻、黃三、楊偉四人就是反賊,陳大傻更是變成了反賊頭子陳浩南!現在反賊已經被擊殺,官府大獲全勝。


    官兵們自然是知道怎麽迴事。


    當然了,吳深和羅縣令也不是那種一毛不拔的人,許下承諾,等上峰獎賞下來,今日所有官兵都會有一份獎勵。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吳深和羅縣令先掏出一部分銀子,當做昨晚的辛苦費。


    有白花花的銀子,官兵們當然是聽話的,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處理完屬下之後,吳深和羅縣令就坐在了一起,商議起如何上報。最終兩人達成了一致,將精心打造的報捷奏報給提了上去。


    羅縣令也沒有忽略客棧的劉海雄掌櫃和店小二楊四,隨便找了一個罪名就把他們給押入死牢,瞬間將整間客棧給收了,與吳深二一添作五,平分了客棧,算是發了一筆小財。


    之後,羅縣令和吳深帶領隊伍,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離開了石河頭。


    石河頭也恢複了曾經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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