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就等魏涼發一句話。

    林啾微微挺了挺/胸/脯,心道, 能看上柳清音的, 必定是眼瞎了。卓晉雖然有點傻,卻也不瞎。今日就當是替烏季討一份遲來的公道。

    魏涼的視線在二女身上慢慢掃過, 薄唇一動, 道:“今日入/我座下的第七弟子,便是……”

    “……柳清音。”

    眾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此刻,就連魏涼身後站著的六位親傳弟子, 都已經將目光放在了林啾的身上,衝著她微微頷首。

    靜了片刻, 一道道遲疑的視線落在了魏涼的身上,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岔了。

    或者是, 劍君記反了這兩個外門弟子的名字?

    柳清音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怔怔地望著魏涼,開始掉眼淚。

    林啾愣愣地歪了頭, 慢慢歪成一個直角。

    不是吧?原劇情這麽強勢的麽?人力不可逆轉的?

    “師尊……”第一個開口質疑的人,居然是秦雲奚, “今日表現更出色的, 當是烏季。”

    其餘五位親傳弟子都默默點了頭。

    這幾人,修為最低的也即將踏入大劍仙了,又怎會看不清楚比鬥台上究竟是怎樣的狀況?

    柳清音顯然心性不佳, 為了贏過烏季而不擇手段。

    第一局故意借王氏二人向烏季施壓, 稍有劣勢, 便嚷著認輸擾亂烏季心神,更在有可能翻盤的情況,借著擋劍將烏季推下了比鬥台。

    第二局一開始,柳清音便被烏季踹下比鬥台,眾人都覺得她是活該。而烏季以一敵二,雖不輕鬆,卻也穩紮穩打,屢次挑出王氏二人的破綻來借力打力,表現可圈可點,很給萬劍歸宗長臉。

    第三局更不必說,柳清音不顧大局挑起內鬥,若不是烏季機智,恐怕要被王氏撿個大便宜!最後被踹下去,還是活該!

    三局打下來,實力、資質、心性都已看得十分清楚。

    這種情況下,魏涼居然棄烏季,而選柳清音?!

    林啾微微一哂。

    “不服氣?”隻見魏涼負起手,慢慢從台階上踱下來。

    林啾心頭又一次湧起了怪異的感覺,她盯著這個漸漸走近的男人,眼睛裏露出些許迷惑。

    魏涼聲音清冷平靜:“無論任何緣由,都不該對同門動手。烏季,這便是你落選的原因。確實,是你先動的手,你可有話說?”

    林啾哂道:“沒有。”

    秦雲奚的聲音不大不小,從魏涼後方傳來:“師尊太認死理了,早晚要吃大虧。”

    “咳,咳,大師兄!”慕容春低低地提醒他注意措辭。

    “不是麽。”秦雲奚道,“讓柳清音這樣的人做我師妹,嗬,我倒甘願他一個不選。”

    林啾頗有些吃驚地望著他。

    柳清音更是驚愕。在她的記憶中,進入內門之後,六位師兄師姐都對自己百般照顧,處處包容。而大師兄,更是在死前將一切都給了自己……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為什麽隻要有這個林啾在,一切就會變得那麽糟糕?!

    幸好,幸好還有師尊……

    魏涼已走到了二女的麵前。

    “烏季,”他淡聲道,“你可以繼續留在外門,等待下一次內門考核。”

    “不必。”林啾轉身就走,“告辭。”

    魏涼唇角微勾,緊走兩步,與她並肩。

    高大的身影微微俯下,他在她的耳畔說了一個字。

    “嘎。”

    然後他負手,轉身,頭也不迴,徑直順著石階往主峰方向走去。

    嘎?!

    林啾腦子先是一懵,不明白自己怎麽又穿越到韓劇裏麵了。

    方才魏涼那神態,那語氣,那磁性的聲音……真的真的很像是韓劇男主啊!

    再下一秒,一股不知是酸是甜的熱流,從足底往上湧,穿透心房之後,奔騰而上,直擊眼窩。她的心髒開始“怦怦”跳動,那樣強烈翻湧的感情,竟讓她一時無法承受。

    那隻黑鴉蹲在肩頭,微偏著腦袋,黑眼睛裏一片傲慢,就是這麽對她說,嘎。

    她不敢再往下繼續深想,她需要時間來緩衝。這樣的情感實在是太強烈了,她覺得自己的心髒下一秒就要爆/炸。

    腳步微微一頓之後,她沒有迴頭,快速地小跑著,奔向自己在外門的住處。

    “烏季好可憐啊!我看到她哭了。”一個女弟子抹了抹眼淚,“劍君怎麽這樣啊!明明是……”

    “平時看不慣她囂張,可方才她在比鬥台上對著王氏囂張的樣子,是真的真的很厲害啊!劍君也太死板固執了!”

    “叫你們天天說烏季是內定的,現在看到了吧,究竟誰才是內定的!想不到這柳清音平時裝得柔柔弱弱,背地裏手腕倒是不小哪!不知什麽時候竟入了劍君的眼!”

    “不會吧……劍君不像這種人啊……定是那柳清音又拿身世可憐作文章了!”

    林啾迴到住處時,指尖還在輕輕地顫抖。

    麵對惡意,她從來也不曾感覺委屈,不曾掉過一滴眼淚,她隻會迎頭痛擊,哪怕撞個頭破血流,也要叫他們知道惹錯了人。

    她最吃不消的,就是別人對她好。

    別人對她一好,她就想哭。

    而這個人,更是鍥而不舍地,從各種刁鑽的角度拆卸她的心防。

    他怎麽能是那隻烏鴉呢?他怎麽能是那隻烏鴉呢?

    秦雲奚的劍劃過來時,那隻烏鴉毫不猶豫地擋在她麵前的樣子仍然曆曆在目,那是最本能的反應,沒有絲毫的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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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被劈成了兩半,瀕死之時分明痛到肌肉抽搐,但看到“她”被割下腦袋的時候,它竟像是忘記了疼痛一般,掙紮著撲過來,用翅膀無望地托了托她的頭……

    那隻烏鴉,怎麽能是他呢?!

    林啾蹲在木屋正中,掩麵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她慢慢爬起來,擦幹了眼淚。

    他來了。

    他故意讓事情按著原本的軌跡發展,必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林啾慢慢鎮定下來,她的心髒仍在一陣接一陣地輕輕抽悸,每每想到那個人的一舉一動,想到他對她的好,便有一股股熱流從心底湧上來,叫她忍不住想要掉眼淚。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

    在九陽塔時,她曾當著他的麵大放厥詞,說是若有來生,她要做烏鴉的妻子?!

    林啾:“……”當麵表白可還行?

    難怪他一丁點兒都不生氣,他怕是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爆笑出聲吧?!

    林啾恨恨地薅了兩把自己的頭發。

    此刻,魏涼率著座下七位弟子,來到了平時指點他們修行的太極頂。

    這裏是一處空曠的山間石質平台,平台上用黑、白二色巨石鋪設,組成巨大的太極圖案。

    柳清音激動不已,一雙美眸死死盯在魏涼背上。

    本就看她不大順眼的六人,目光中更顯鄙夷。這個女弟子實在心思不端,就差把覬覦兩個大字刻在腦門上了!

    自打知道魏涼要收小七開始,六人便已隱隱留心著這一屆候選人的情況,原本覺得柳清音還算不錯,身世可憐,資質高,人又勤奮,是個不錯的苗子。

    但今日一場比鬥下來,柳清音在六人心中的形象已經跌落穀底了。

    還未站定,便聽見身後響起了喧嘩。

    竟是王陽焰不顧阻攔,帶著王寒令和王寒玉又迴來了。

    王陽焰已怒不可遏:“劍君!此女好生歹毒,竟用暗勁毀了寒令!”

    王寒令臉色慘白,眼眶裏還兜著淚,嘴上卻不住地替柳清音說話:“九叔叔誤會了,不關她的事,真的,隻是我自己不小心!九叔叔我們快迴去吧,治一治便好了,隻是一點小傷而已。”

    “嗯?”魏涼長眉微蹙。

    柳清音不以為意。她確實用暗勁傷了王寒令那傳宗接代之處。當年便是,劫境中亦是。

    此人出言調/戲在先,又故意舉止不端,舉劍相擊時,幾乎將那醜惡之處湊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不過是順勢落下劍柄,給他一個教訓而已,當初鬧起來,所有人都向著自己,叫這王氏三人碰了好一鼻子灰。

    魏涼座下一位女劍仙行上前去,抓起王寒令腕脈一探,麵色微變:“傷到根了,若不及時醫治,日後恐怕難行人道。”

    “什、什麽?”王寒令瞠目結舌。

    王陽焰怒發衝冠:“劍君,此事,萬劍歸宗恐怕得給我們一個交待!此女,實在是惡毒之極!”

    柳清音迴憶著往昔,開始垂頭抹淚,一副受盡委屈卻有苦難言的模樣。

    “不,不是這樣的……”

    她知道,幾位師兄師姐都會出聲維護自己,逼問之下,王寒令承認覬覦她的美/色,在比鬥過程中對她說了些調/戲的話。再後來,秦雲奚與王陽焰,便會“切磋”起來,沒有人指責她半句不是,個個都上前勸慰她,直斥王寒令咎由自取。

    萬劍歸宗的人,就是這麽護短。

    “不是這樣,那是哪樣!”王陽焰質問,“王寒令技不如人,輸了便是輸了,你故意傷人,又是何等居心!”

    柳清音等了一會兒,發現非但沒有一人替自己說話,這幾位師兄師姐反倒齊齊用探究的目光看著自己。

    她的心微微一沉——是了,本來那個烏季心神大亂,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自己以一敵二,又遭遇言語調/戲,一時失手也算情有可原。但今日有林啾橫插一腳,自己與王寒令一對一,在占了絕對優勢的形勢下傷人,便讓人誤會是自己故意了。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柳清音委屈地看著王寒令,“他,他對我說了些十分不堪的話,我……”

    王寒令吃驚地張大了眼睛:“不堪麽?我隻是告訴你我的心意,我想娶你為妻,一輩子好好待你,與你攜手共度一生。這,這十分不堪麽?”

    柳清音此刻別無選擇,隻能甩鍋給王寒令。她心一橫,怒道:“方才你可不是那麽說的!你分明是說了些極其下/流不堪的言語,還故意、故意邊說,邊用那、那不堪的地方來碰我,若非如此,我怎會羞怒之下,不慎失手?”

    王寒令長長地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一瞬間,他心中的疼痛竟是遠遠壓過了身體的疼痛。

    那句“難以人道”仍像炸雷一般在腦海中迴響,心心念念惦記了許久的清音,善良美好的清音,竟是信口雌黃,毫不猶豫就往自己頭上扣了這麽一個使盆子!

    王寒令急怒攻心,加之身上劇痛陣陣襲來,一時之間,竟是有些喘不上氣。

    柳清音見他一副快要厥倒的模樣,銀牙一咬,繼續煽風點火:“師尊,諸位師兄師姐,還有王前輩,弟子所言,句句屬實!方才在台上時,王寒令對我說的那些話極其不堪,我實在難以複述。他背著身對我做出的那些舉止,更是令我羞憤欲死!”

    “如今把這件事說出來,我已無顏麵再麵對大家了。”她沒有用手去抹,故意放任眼淚爬過嬌俏的麵龐,“今日離去,我便尋一處庵堂,清靜度過餘生。隻希望王前輩給我一個承諾,約束好王寒令,莫讓他再度逼迫我的家人!”

    此言一出,魏涼身後六位弟子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王寒令若是公然逼迫過萬劍歸宗的弟子,還在比鬥時動手動腳,口吐汙言,那麽……讓他做太監也沒什麽不好。

    兩個女弟子臉上頓時露出一些同情之色。

    就連王陽焰也豎起了眼睛,迴身瞪著王寒令:“此事當真?!”

    王寒令滿頭冷汗,又痛又氣,一個勁兒直抽涼氣,嘴唇不停地哆嗦,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師尊,不若這樣,”慕容春站出來,拱手道,“王寒令的傷勢拖不得,不若先將人移到百藥峰救治,弟子定會徹查此事,給各方一個交待。”

    柳清音心中大定。王寒令本就買通了自己那個賭徒父親,要逼迫自己跟他,此事知情者甚眾,他沒得抵賴。至於在比鬥台上他究竟說了什麽……嗬,用那種話汙自己的耳朵,可不就是癡心妄想的汙言穢語麽!

    接下來,隻等這兩個寒字輩的心中不忿,今夜與那烏季勾結,聯手來傷害自己了。柳清音佯裝抽泣,眸中卻已浮起了一絲得意之色。

    王寒玉在一旁聽著,漸漸冷笑出聲。

    他不緊不慢,從懷中掏出一物。

    “說來也巧,”王寒玉生得唇紅齒白,細聲細氣地說話的模樣頗像一條好整以暇的蛇,他輕笑著說道,“上山時,恰好撿到了一塊影石。這東西說珍貴也不算珍貴,作用也不大,就是難得。也不知何人,竟將這稀罕物什落在了石階上,偏叫我撿到了。”

    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了他的身上。

    影石確實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卻也比較少見。這是一種天然的奇石,一旦灌注靈氣,便能將四周的景象和聲音攝入石中,持續十幾息。再度灌注靈氣,石上便會將記錄的畫麵複原一遍。

    使用一次之後,影石便報廢了。因為隻能一次性使用,是以此物著實不多見。誰會將這種東西扔在台階上呢?六大劍仙目露懷疑。

    王寒玉道:“第三局一開始,你們萬劍歸宗就開始自己打自己,我覺著很有意思,便用影石把那打鬥畫麵記錄了下來,想要帶迴去給別人開開眼。”

    柳清音的眼睛越睜越大,唇色愈漸慘白。

    “沒想到,”王寒玉搖頭歎息,“居然隻能用在這裏,替我可憐的表哥洗刷冤屈了!遺憾遺憾,真是太遺憾了!”

    柳清音下意識就伸手去搶奪,被王陽焰一劍鞘拍中了手背。

    柔嫩的肌膚頓時紅腫起一大片。

    王寒令呲牙咧嘴,將手伸向王寒玉,道:“表弟,算了,我們迴去吧。”

    王寒玉哪裏會依,他身體一擰避開王寒令,二話不說,灌注靈氣!

    隻見那影石泛起淡淡的白光,很快,便將幾個略有一點模糊的身影投射在眾人麵前。

    正是比鬥台上的一幕幕。

    這一迴,他們將林啾的風姿瞧得更加清楚了。

    王寒令那幾句真誠的求婚話語也被原原本本地複述下來。他以為柳清音必定要輸給烏季,於是便趁機告訴她,他會一直等她,娶她為妻,願與她共白頭。

    而柳清音,眸中浮起狠厲,竟是毫不猶豫地用劍柄擊中了王寒令的要害處。

    證據確鑿,辯無可辯。

    “不可能……不可能……哪裏來的影石?!分明沒有的!”柳清音神色頗有些失控,“一定是林啾,一定是林啾,一定是她害我!還有王寒玉!你說!你和烏季是不是已經勾結了!你有影石怎麽不早拿出來!”

    王寒玉笑了:“自然要等你把戲演完全套啊,要不然你花言巧語一番,又把我表哥給騙了怎麽辦?你這女人狡猾得很,又會裝,這不,若不是我有影石,這些人不得被你騙得暈頭轉向?”

    柳清音急得倒抽冷氣。若是此人早早把影石拿出來,她還能想想對策,現在倒好,方才說的那些話,就像是一個個巴掌,打迴了自己的臉上。

    “師尊,”秦雲奚拱手道,“此女心性卑劣,實在是醜惡不堪,不若就此逐出宗門罷!”

    柳清音震撼抬頭:“大師兄!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秦雲奚簡直被她的無恥逗樂了:“你這句大師兄倒是喚得很順口啊,你莫不是以為如此行事之後,師尊還會收你為徒吧?”

    柳清音呆呆地看著他。雖知這裏隻是劫境,但,境中之人的言語行事,都會是他們原本應有的模樣。

    就連他也……

    不可能,不可能!

    柳清音幾欲癲狂:“大師兄,是我啊,清音啊!你不要被騙了!那個林……那個烏季,她是邪魔啊!你一心想要殺死的邪魔啊!”

    秦雲奚:“……”這個女人怕不僅僅是心思歹毒,而且腦子也有點問題吧?被這個一個又瘋又毒的女人連聲喚大師兄……真是無妄之災!無妄之災!

    魏涼靜靜看著,半晌,輕輕抬手,阻止了眾人議論。

    “先將傷者送入珍液池治療。此事尚有疑點,待我查明一切,自會給王氏一個交待。”

    王陽焰冷笑:“好,那我便與兩個侄兒在你萬劍歸宗小住兩日,我倒要看看,這麽多雙眼睛看見的事實,劍君還要怎樣替此人開脫抵賴!”

    他冷笑一聲,拂袖就走。

    顧飛在魏涼的示意下,疾步上前,將他們引往百藥峰。

    柳清音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抬起淚汪汪的眼,巴巴盯住魏涼:“師尊……您一定要查明真相,替我洗刷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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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個弟子:“……”這年頭,真是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也能混進宗門來了。

    遺憾的是,那個榆木腦袋的劍君,好像依然沒有認清柳清音的真麵目。

    隻見魏涼麵色清冷,語氣平靜:“你且迴去,靜待結果。絕不會冤枉你的。”

    六位劍仙:“……”師尊醒醒啊,這個世間,真的有壞人,真噠!

    對於此刻的柳清音來說,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她拜別了魏涼和六大劍仙,迴到自己的住處。

    “不要急,今夜,王寒令二人就會勾結烏季,對我下手……無所謂,這隻是劫境,就算天下人都與我為敵,那又怎麽樣?隻要能廢了林啾,讓她渡不了問心劫,我的目的便達到了!”

    “況且,師尊仍和從前一樣對我好,哪怕那些見風使舵的家夥們都變了,都想落井下石踩我一腳,但師尊卻沒有!他仍是信我的,他仍是信我的……其他的人,我一個都不放在眼裏!隻要他,隻有他……”

    此刻,被柳清音念叨的魏涼,已來到一間平平無奇的木屋外。

    長眸一垂,便看見窗外歪歪斜斜躺著一隻白玉瓶,瓶塞都快摔掉了。

    他走到窗邊,朝屋中一看。

    隻見那個心大如盆的女子正躺在床上睡覺,額頭的腫包還略微凸起一點。

    他搖搖頭,五指淩空一抓,抓起那隻白玉瓶,踏進屋中。

    他用指腹沾了少許藥液,輕輕塗在她的額角。

    林啾是真的困了。

    這具劫身修為隻是築基中期,前麵三日她防著柳清音下黑手,根本沒敢怎麽睡,今日比鬥耗力氣又耗神,還被魏涼感動得大哭了一場,真真叫做累成狗。

    她隻是想要稍微眯一下,沒想到頭一歪便睡死了過去。

    迷迷糊糊感覺腦門有點涼,睜開眼,夢中的人和眼前的人竟然詭異地重合了。

    “魏……涼?”她呆呆地坐起來,隨手抓住了對方的手。

    憋了半天,又想問烏鴉,又想問此刻的狀況,結果腦袋一抽,憋出一句問候——

    “你是鳥人?”

    魏涼:“……”

    ※※※※※※※※※※※※※※※※※※※※

    感謝“庇佑-”親親的雷雷~感謝“吃糖”親親的雷雷~感謝“小舞”親親的雷雷x2~

    感謝“一口氙氣”親親的營養液x10~感謝“老鵝”親親的營養液x1~感謝“南嶺晚涼”親親的營養液x1~感謝“伊曉曉”親親的營養液x5~感謝“吃糖”親親的營養液x10~感謝“隻想睡覺~”親親的營養液x20~感謝“阿寧”親親的營養液x2~感謝“瘋簡”親親的營養液x30~感謝“收紅包的”親親的營養液x10~感謝“阿零”親親的營養液x1~感謝“”親親的營養液x20~(第一位不顯示名字的朋友)~感謝“”親親的營養液x5~(第二位不顯示名字的朋友)~感謝“”親親的營養液x1(第三位不顯示名字的朋友)~感謝“”親親的營養液x10(第四位不顯示名字的朋友)otz,我好想知道究竟是1個人還是2個人還是3個人還是4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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