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都被閹了?”


    聽到這句話之後,長孫皇後整個人如遭當頭棒喝,隻感覺眼前一黑,當場就暈了過去。


    “快去叫禦醫!”


    李世民嚇了一跳,趕緊唿叫禦醫。


    邊上的張阿難冷汗都出來了,親自朝著太醫署跑了過去,將其中醫術最好的禦醫叫了過來。


    經過禦醫的急救,長孫無垢才悠悠醒了過來。


    不過想到先前的消息,她卻是悲從心來,感覺無比的痛心,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她哽咽道:“哥,你的命怎麽這麽苦啊。雖然這不是喪子之痛,但又有什麽區別,這是有人要斷你的根啊!”


    說到這裏,她的眼神頓時變得淩厲起來。


    這一下子閹了長孫家五個兒子,這絕對不是什麽意外,對方根本就是衝著長孫家去的。


    這是有人盯上了長孫家,妄圖讓長孫家絕後啊。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李世民,沉聲道:“皇上,你可要給長孫家做主啊,這分明就是有人針對長孫家啊!”


    針對長孫家!


    李世民目光閃爍了一下,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邊上的楊妃,沉聲道:“觀音婢放心,此事朕絕不會姑息,會派人徹查此事。


    如果查到背後兇手,朕必然為衝兒報仇!”


    額!


    楊妃心中咯噔一跳,這不是自己的恪兒做的吧?


    自己兒子跟長孫無忌可是有仇,而且還是死仇,還真有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下可麻煩了。


    沒錯!


    李世民的第一個懷疑對象還真是李恪。


    因為除了他之外,再沒有幾個人有如此膽量,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下手,而且還是對長孫家的人動手。


    不過他沒有聲張,直到出了芳華宮之後,才找來了百騎首領李君羨。


    “陛下恕罪,是臣失職!”


    李君羨臉色也很不好看,長安雖然由金吾衛看守,但是百騎也是有著監控之責。


    沒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出現了這樣的大案。


    這案子涉及到了當朝最有權勢的國公長孫無忌,一天時間裏麵他的五個兒子被閹割,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這件事不但打了長孫無忌的臉,也打了皇上的臉,更打了百騎的臉。


    哼!


    李世民搖了搖頭,雖然他很是生氣,但也沒有怪到李君羨身上。


    他沉聲道:“既然對方出動了死士,就不是百騎可以阻止的,誰能想到對方這麽大的膽子!”


    死士一般都是大家族所擁有,自然有各種渠道進入長安,這是防不勝防的事情。


    除非提前得到消息,否則很難得到有效控製。


    因為慣性思維都是對方不敢輕易在長安作亂,可對方一開始就沒準備活著迴去,那自然就會搞出一個意外了。


    “皇上,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這些人恐怕都是外地人。”李君羨猶豫了一下,沉聲道。


    “外地人!”


    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縷精光,沉聲道:“你的人在益州邊上盯著,蜀王可有派人前來長安?”


    如果是外地人的話,自己那膽大包天的兒子無疑是最大的嫌疑人。


    “皇上,蜀王除了先前派出信使跟你送信之後,再沒有派人來長安。我們覺察到蜀王的人在吐蕃邊境,以及安南那邊活動頗為頻繁.....”


    李君羨解釋道。


    吐蕃!


    安南!


    李世民聞言心中鬆了口氣,這應該不是自己兒子做的,他還是給自己這個當爹一份麵子的。


    不過這小子居然盯上了吐蕃和安南,這讓李世民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自己打個吐穀渾都要準備幾個月,結果被自己兒子給搶了先。現在自己還在總結局勢,李恪卻又盯上了吐蕃,這擺明是要繼續出手。


    怎麽感覺自己兒子出手這麽容易,自己卻要瞻前顧後啊。


    一時間,李世民不禁是感歎不已,苦澀道:“李君羨,你說朕是不是老了,連兒子都比不上了?”


    李君羨頓時滿頭大汗。


    這句話可是誅心之言,如果迴答錯誤的話,估計小命也都沒了。


    好在這時候,一邊的張阿難說話了。


    他滿臉正色道:“皇上,您如今正是春秋鼎盛,正值壯年之際,怎麽可能會老。


    您擊潰國內諸多軍閥,覆滅中原大敵突厥,讓周邊國家畏之如虎,這是何等豐功偉績。


    這乃是王道,又豈是蜀王可以比擬的。


    至於蜀王動輒滅國,奴才以為這就好比一句話,那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蜀王他敢破釜沉舟啊。


    而皇上心係天下,自然不能全力施為......”


    哈哈!


    李世民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瞪了一眼張阿難道:“你這老貨倒是有點眼光,一下子就看到了關鍵之處。”


    是啊!


    自己為什麽忌憚李恪,還不就是因為這一點。


    這小子光腳不怕穿鞋的,心中放飛自我不說,關鍵他還有著項羽那般破釜沉舟的信念,這是最危險的。


    如果敢惹他,這小子還真有可能起兵造反。


    罷了!


    既然他無心長安,一心要在西南打出一片天下,自己也沒必要跟他死磕,就看他能打出一個怎樣的世界吧。


    不過李恪打得起勁,自己這個當父親的也不能閑著啊,看來需要找一個對手了。


    高句麗?


    還是西突厥還是契丹呢?


    邊上的李君羨頓時傻眼,皇上關鍵時刻還走神了,自己這邊還等待指示呢。


    他小聲道:“皇上......”


    “額!”


    李世民迴過神來,不禁是甩了甩頭,將心中的悸動壓了下去,迴到了事情本身。


    既然不是李恪做的,那又是誰做的呢?


    這件事必須要給長孫無忌一個交代,也必須要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否則可影響皇帝的威嚴啊。


    李世民直接發了狠,沉聲道:“李君羨,你持朕的令牌調動金吾衛,封鎖整個長安,給朕一一排查那些人。”


    “朕還不信了,到了長安來,會不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


    另外一邊,長孫無忌的府上則是哀鴻一片。


    不但有著男子痛苦的哀嚎,還有夫人歇斯底裏的咒罵,還有不斷端著血水出來的下人,整個府邸可謂是亂成了一鍋粥。


    “啊,我的兒啊!你這都快要成親了,居然被人割掉了那裏,這可怎麽過啊!”


    “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居然敢如此對待衝兒,老爺您可一定要給衝兒報仇啊!”


    “爹,我下麵好痛啊,都已經沒有知覺了,我是不是廢了啊!”


    在房間中,幾個長孫家的公子一字排開,俱是臉色蒼白,冷汗直流,身下都是一片血紅。


    長孫衝更是神情呆滯,滿臉癡呆之意,喃喃道:“我已經廢了,我成了太監了,我再也不能娶麗質了!”


    看那樣子,分明就好像是傻了一般。


    “砰!”


    看到這一幕,長孫無忌心中猶如刀攪,憤怒更是猶如燃燒的實質,最後猛地一拍桌子道:“不報此仇,我長孫無忌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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