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臣奮起功力,每次皆在掌力欲散不散時,又攏聚在一起,吸取化散黑衣宰相的氣血功力,性命一時垂危,猶如風中殘燭。


    沒想到金剛掌力如此難纏,司臣雙手不覺微顫。如果黑衣宰相死在卿雲客手裏,此局必難善了。


    “司將軍,我來試試。”清平子與樓台煙雨二人走上比武台。


    “好。”司臣對清平子還是很信任,渾厚功力穩住黑衣宰相之命。


    在臧文公等人擔憂又帶不屑的眼神中,清平子抬掌道功一起,運起絕式“道化萬物”,天地根本生滅之力,隨著清氣一起,道式隨意而走,漸漸模仿出揭諦金剛掌意。


    一輪圓轉,清氣衝霄,道氣連天間,連司臣也毫無辦法的致死掌勁,道化萬物以己入道,識破關竅,破解化去,黑衣宰相中掌處轉眼恢複正常,如今隻是普通重創的問題。


    在眾人驚愕目光中,清平子撤掌迴收,司臣將黑衣宰相交給解門之人。連是非梟境夾帶天地死氣、滅殺萬物的絕式“明王神光”,年輕修為不足的老祖也能以道化萬物破解,何況區區金剛掌力。


    衍化萬物,提掌生滅,正是道之陰陽極意。


    孤哀子看也不看重創瀕死的黑衣宰相,道:“揭諦金剛餘孽,原來是你,納命來!”抬掌運起功力,拍向卿雲客。


    “住手。”程子衣抬掌擋下孤哀子絕殺一擊,與司臣形成夾擊之勢,將他阻隔在一旁,“孤哀子前輩,縱是死罪,也要予人辯解之機,為何如此不問青紅皂白便要置卿雲客於死地?再者,此乃我天泰家事,還請乾坤門不要幹涉。”


    “牽涉到揭諦金剛掌,牽涉到數十年前為禍江湖的惡賊懸空子,這便不是爾天泰一家之事,而是整個武林之事,是江湖之事,乾坤門自有執掌滅殺之權。滾開!”隨著語出,孤哀子已連攻程子衣,欲從他手裏搶人殺人。


    司臣看了麵色大變的卿雲客一眼,他不大適合出手,因為他是景門卿雲客的同門,程子衣則不同,他隻代表王朝京機閣。


    解門眾人急忙帶著黑衣宰相退到護罩之外,節門之人已經會合過來。司馬進一把拉住臧文公手臂,使勁晃了晃,咬牙眼中帶喜,小聲道:“臧老哥,天賜良機啊!”


    “先救了黑衣再說。”臧文公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這是天要亡景門,隨之與司馬進雙雙出手,為黑衣宰相調息。


    伐無道看了台上大戰的孤哀子二人一眼,陰冷一笑,拿出手機,聯係曹國一方。曹國前太子曹正純,去年亡於揭諦金剛掌下,至今沒有結果。


    流照君也陰沉著臉,看著沒有血色的卿雲客。宗家西去參與造化之工的後輩,有一人在枉死城亡於揭諦金剛掌。


    “好了。”文和運功抬步走到大戰的二人之間,雙掌連出,與二人交手數招,勉強隔開戰團,“此事不是勝負可以解決,爭鬥徒然,還請二位住手。”


    “文和,你待怎樣?”孤哀子質問的是文和,冷笑看著的卻是司臣,終於輪到景門與司臣成為笑柄。


    “孰是孰非,京機閣會審問卿雲客,給天下武林一個交代。”文和也看了不言不語的司臣一眼,出言承諾。


    “京機閣與景門沆瀣一氣,修仙者之事,我看還是交給宗柱審理比較妥當。”流照君與打完電話的伐無道、王淩祿走上比武台,“此外,曹國前太子身亡白雲山莊,宗家子弟喪命枉死城,皆受害於揭諦金剛掌,兩事至今沒有一個說法,怕也該有一個交代了。”


    一直沉浸在驚愕中的卿雲客,似乎終於清醒,有些醒悟過來,高聲道:“我根本不知道這是揭諦金剛掌,也沒有在白雲山莊、枉死城殺人,休要汙蔑於我。”此事一個不好,就是景門滅頂之災,怒歸怒,怨歸怨,這點輕重,卿雲客還是能分清。


    “每一個罪犯在事實擺在眼前之前,皆是狡辯到底,你到底知不知道揭諦金剛掌,又是否殺害無辜,一審便知。來人,拿下卿雲客,送去宗柱天牢候審。”


    司臣阻止了想再幹涉的程子衣,此事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又由於當年揭諦金剛掌造成的血流成河,屍積如山,一直影響整個武林至今,己方完全處於下風,如果再拒絕宗柱拿人,更落人口實,道:“要審也是活人才能審問,總該讓卿雲客治好傷再去。”


    說完,不管其他人怎麽想,怎麽看,司臣拿出傷藥,一邊運功為卿雲客療傷,一邊為他外傷上藥,心中暗歎。


    他清楚卿雲客的性格,最後被黑衣宰相逼入絕境,奮力使出不屬於景門的武學,他與樓台煙雨也有兩分責任,甚至上方穀、清平子,包括青少組的那些人,都有一定的責任。


    他真的被逼急了,逼他的,除了外力,還有他自己。內外夾擊,擊垮了他內心的防線,以致出現這般不好收拾的局麵。


    “既然已經拿下卿雲客,現在,我們評判團該好好論一論,手握掀起腥風血雨的惡毒掌力,掌迷人心,誤入歧途,未免天泰被天下所不恥,景門是否還有資格角逐執政六門之一?”根本不用臧文公、司馬進提醒,如果脾氣比修為還大的孤哀子連這點思維能力也沒有,那就白混了。


    既然天賜良機,卻之不恭。


    清平子望了一眼被宗柱帶走的卿雲客,他沒想到孤哀子等人竟然打算拿此事來做文章,要將景門絕殺在首輪,原本以為最多判黑衣宰相勝。


    “孤哀子前輩,揭諦金剛掌是揭諦金剛掌,卿雲客是卿雲客,景門是景門,豈能混為一談?”


    “哼!”孤哀子看也不看出言的清平子,目光不離司臣,“司將軍,卿雲客是否景門之人?揭諦金剛掌是否方才為卿雲客所使?血流成河,屍積如山,江湖中人人自危,又是否為揭諦金剛掌所害?景門門人不知羞恥,妄學黑式,濫用毒掌,如果如此門派也能角逐執政六門,那門派大比就是一個笑話,六大門派更是千古笑談。”


    “孤哀子,現在是貧道與你說話,你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晚輩?”你不尊重我,貧道本來也不想尊重你。要論撒潑,要論不要臉,要論辯論,貧道自號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有些話,他也比司臣更適合說,“孫不同是否是解門之人?兵解劍法、輪迴掌法是否為孫不同所使?魏郡工捕死傷慘重,屍積如山,人人自危,又是否為兵解劍法、輪迴掌法所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現在孫不同還在獄中反省。解門長老不知羞恥,執政亂律,濫殺無辜,如此門派也能穩坐六大門派之首,如果景門連競逐六門的資格也沒有,那才是真正的千古奇談。”


    臧文公的老臉黑了下來。


    孤哀子臉上同樣不大好看,解門的孫子真是混賬東西,自掘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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