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來的突然,來的偶然,持槍男子絕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會出現他最不想遇到的局麵。


    就在宮疏雨抱著腦袋蹲下去時,持槍男子眼眉一冷,本能的陡然轉身,槍口往聲來處指去,欲與她對峙。


    嘭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穿頸而出,帶起一蓬血雨。


    剛轉過身的持槍男子伸手去按脖子中槍處,死死的用勁,可惜,完全按不住,鮮血自脖子前後不斷飆射而出,灑了天地,一片血紅。


    槍掉落到了地上,沾滿鮮血。臨死前掙紮的痛苦,好好體驗一下,這比一槍爆頭舒爽。


    “啊……”


    隨著一陣大叫,胡馳雙腿一軟,跌倒在地,那些螻蟒拔腿就要跑。


    來人朝天再放一槍,高聲道:“全部別動,站好舉起手來!”


    所有人都被嚇住,完全不敢動,隻依吩咐舉起手來。來人簡直就是瘋子,那持槍男子剛轉身就開槍,所有人都相信來人不是在開玩笑,她真會殺人!


    “小姑娘,你背著書包,拿好棍子過來,誰敢動給我往死裏打!”


    抱著腦袋蹲下的宮疏雨像是聽到了天籟之音,急忙撿起地上的書包背上,右手死死的拿著棍子,腳步有些踉蹌的往外麵走去。


    今天的局麵太過嚇人,先是那些螻蟒,沒想到還有槍,危險過後,才感覺到了怕,雙腿都發軟。


    來的人是韓箐,這位敢當麵杠東城副都頭範進甚至胡不扶一家,又被延長了實習期,前途有些黯淡無光的小捕快!


    宮疏雨安然無恙的走過來後,韓箐伸手摟住嚇得身子有些發抖的宮疏雨,道:“放心,沒事了!”


    過了片刻,宮疏雨大致冷靜下來,韓箐拍了拍她的肩頭,隨後走到那中槍斃命的男子身前,伸腳將他翻轉了過來,她對這人有些印象,好像在哪裏見過。


    韓箐又看了嚇得跌倒在地、一股臊味傳來的胡馳,冷笑一聲,走了過去:“你不是很囂張嗎?又是懸賞一萬又是動槍要殺人的,天泰王朝冀州魏郡按察副使胡不扶大人家的孫子胡馳,你很了不起啊!”


    韓箐說完,伸手提了胡馳往宮疏雨那邊一扔:“你看好這魏郡按察副使胡不扶大人家的好孫子!”


    宮疏雨拿棍子指著胡馳,點了點頭,嚇得胡馳直往後退,宮疏雨喝道:“叫你別動!”又嚇得胡馳趕緊停了下來,更添了一股暖流出來,打濕了地麵。


    這時,安保室裏的安保手持棍子走了出來,冷著臉道:“幹什麽的?這是學校,不許鬧事,都走吧!”


    韓箐抬頭看了那安保一眼,我還沒來得及找你,你倒是先跳了出來,嫌命長嗎?


    韓箐持槍走了過去,飛身一腳將那安保踢翻在地,抬起一腳踩碎了那安保持棍的右手掌骨,在那安保的淒叫聲中,道:“你也有狗臉說這是學校!你端著學校的飯碗,拿著學校的工資,不好好盡職盡責的保障學校學生的安全,竟然收受錢財,冷眼旁觀,坐視惡行,完全置學生安危於不顧!我已將你們的醜陋惡像全拍了下來,你就等著下獄吧,你這該死的東西!”


    這時才有人注意到,韓箐身前、身後竟扣了好幾個微型攝像頭,一直在不停的拍著,差不多是360度視角還原現場。


    剛才之所以敢開槍殺人,既是符合規定,也有證據,人家不怕,這下還不夠胡不扶一家喝一壺的!怪不得她不停強調胡不扶,名號冠的老長,這是準備反擊啊,敢整我,我陰不死你!


    要是讓範進和韓焉知道韓箐這次玩的更大,肯定得哭著叫祖宗!


    宮疏雨看了看坐在地上仍不停顫抖的胡馳,搖了搖頭,別人坑爹,你沒有老子了坑祖父,有多少區別呢!


    不過,也虧了韓箐玩了一把大的,後來才知道,這附近的監控全部被胡馳用錢買停了,連工捕的攝像頭都莫名其妙的壞了,看來準備的不錯嘛!可惜,計差一籌!


    韓箐拿出鐐銬,拖著那安保銬在了學校圍欄的欄柵上,隨後去路邊將她提過來的箱子打開,裏麵裝滿了鐐銬,看的宮疏雨嘴角一抽:這韓家姐姐準備的真齊全,整的跟有預謀似的!


    韓箐拿出鐐銬,先將胡馳銬在了路邊護欄上,正準備去將那些螻蟒全部銬在學校圍欄的欄柵上,學校裏麵走出來一個人,看到眼前的情況後,麵色大變,看了拿著棍子指著胡馳的宮疏雨一眼,麵有慍色,抬腳往宮疏雨走去。


    韓箐伸手攔了下來,拿出自己的證件給那人看了看,道:“你是幹什麽的?”


    那人道:“我是學校裏的老師,無緣無故,身為捕快,你為何亂銬我學校的學生胡馳同學?”


    認識胡馳?韓箐扭頭問走過來的宮疏雨:“是你們的老師嗎?班主任?”


    宮疏雨道:“是我們初三年級的年級主任,馬老師!”


    韓箐點了點頭,伸手自宮疏雨手裏拿過棍子,一棍子招唿在馬主任腦袋上,不過力道一般,最多就起個包而已:“為人師表,你不關懷關懷差點被螻蟒綁架的學生,竟來關心一個綁匪頭子,很好啊,你從按察副使胡不扶大人家得了多少好處?還無緣無故,你是用什麽腦子問出這問題的,你哪隻眼睛看出這是無緣無故?我告訴你,你這個叫做胡馳的學生不是初犯,你既然認識他,他是什麽東西你心裏沒點數?我警告你,給我老實點,明天我去找你問話!”


    韓箐說完,見那馬主任愣在那裏,麵色一下鐵青起來,不敢說話,看來多少是知道一些情況的,冷哼了一聲,將棍子還給宮疏雨,不再理他,自去銬其他螻蟒。


    韓箐一離開,馬主任瞬間恢複了年級主任的威嚴,看著宮疏雨冷冷道:“宮疏雨,你給我老實點,別惹事,去了捕衙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能說,自己要鬧清楚,你敢胡來,信不信我讓學校把你住的房子收迴來,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嗎?”


    宮疏雨當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如果學校收迴房子,她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沒有落腳之地。但現在不一樣,清平子賺了錢,有底氣。


    她現在和清平子住的那個小區,其實是以前學校的教師分配房,算是最老的一批,戶型也小,後來老師們有錢了,基本上都搬走了,那邊賣的賣,租的租,隻有極少的一部分還在學校手裏,宮疏雨住的那房子就是其中之一。


    馬主任這番話,自然是欺負宮疏雨年紀小,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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