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魯文曾派人與太子接觸,並交給太子一些東西後,蘇傑心裏頓時明白過來,此事必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既然已經知曉對方的意圖,蘇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決定主動出擊,絕不能讓自己陷入被動之中。


    此時,蘇傑的目光緩緩轉向唐璐,後者見到蘇傑的眼神,心中不禁一緊,自知事情敗露,再無反抗之力。


    於是,唐璐乖乖地將那日侍衛交給他的紙條遞到了蘇傑手中。


    蘇傑展開紙條一看,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好啊!好一個魯子定!本都督原本念及他父親的情麵,還打算放他一馬。


    豈料他竟不知好歹,反倒要對本都督下手。看來這朝中的奸佞小人真是數不勝數啊~”


    說著,蘇傑微微眯起雙眼,眼眸中的光芒如同被一層黑霧所遮蔽,讓人難以窺視其內心真實想法。


    唐璐站在一旁,始終不敢抬頭直視蘇傑。盡管蘇傑的目光並未直接落在他身上,但他仍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自己。


    這種感覺讓唐璐如芒刺在背,渾身不自在。


    “太子殿下,你說是不是?”蘇傑突然開口問道,聲音平靜得令人心悸。


    唐璐身子一顫,連忙低頭應道:“是的……是的……”


    此時此刻,唐璐隻希望這場鬧劇能夠盡快結束,以免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麻煩。


    “既然太子殿下也同意本都督所說的朝中壞人太多,那麽請殿下準許由我出手解決這個問題。”


    蘇傑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死死地盯著唐璐,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然而,唐璐早就沒有了與其鬥一鬥的心思,隻是耷拉著個腦袋,希望這件事能早點過去。


    唐璐深知,這位老師一旦下定決心,就很難改變主意。而且,這次他覺得老師說得也沒錯,朝廷確實存在不少奸臣。


    於是,他無奈地點頭道:“這……全憑太傅做主。”


    聽到這句話,蘇傑心中有些欣慰,但更多的卻是不滿。


    他不禁感歎,唐家兩代人都是人中豪傑,可到了第三代卻出現這樣的情況。作為唐璐的老師,蘇傑一直以來都對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成為一代明君。


    但現在看來,唐璐根本沒有一點帝王之相。想到這裏,蘇傑越發感到憤怒和失望。


    ‘唐家兩代人傑結果第三代就出了個這種玩意兒?’蘇傑心裏暗暗罵道。


    他越想越生氣,尤其是當他意識到自己年事已高時,這種情緒更是難以抑製。在這個人均壽命不超過六十歲的時代,他已年過四旬,步入了老年。


    而現在,他不僅要操心國事,還要擔心唐璐能否繼承大統。這讓他心力交瘁,疲憊不堪。


    蘇傑暗自歎息,若將來唐璐真的成了一個庸人,那史書上會如何評價他這個老師呢?


    也許會說他教導無方,未能培養出合格的君主。這讓蘇傑感到無比的焦慮和擔憂。


    如今太子唐璐已然年滿十六,而自己又還能輔佐他多久呢?


    至多十年,甚至可能隻有十五年。


    倘若屆時他依舊難當大任,自己是否應該未雨綢繆,預先有所安排?


    ‘若唐璐此時成婚,一年後誕下子嗣,十四年的時間足以使其長大成人、成才。屆時自己隻需再堅持數年,未必不能將這大好河山交予下一任稱職的帝王。’


    然而,唐璐卻渾然不知他的怯懦已令蘇傑心生棄意,轉而為他的後代謀劃。


    此刻的他,隻是木然地聆聽著蘇傑的教誨,心中對魯朋等人的所作所為萌生出一絲愧意。


    可惜,這絲愧疚轉瞬即逝,因為魯文在教導結束後留下的功課讓他再度陷入苦惱之中。


    告知太子此事後,魯文便匆匆召集了中立派的官員們齊聚府上,共商大計。


    因為這一次有了‘太子的名義’,所以這些官員們要比上一次積極得多。魯朋對此也十分喜聞樂見,眾人定好日子,覺得大事可成,開始盡情吃喝玩樂。


    這群人中唯獨有一個異類,就是與魯朋同為禁軍校尉的費愈。


    此時,其他人都在縱情享受美酒佳肴,隻有費愈獨自一人默默地吃著眼前的菜肴,臉上還不時露出一抹愁苦之色。


    魯朋本來就對上次費愈在眾人麵前反駁自己感到不滿,現在看到費愈仍然愁眉苦臉,心中更是不悅。


    於是,他毫不客氣地開口諷刺道:“費將軍這是什麽表情?莫非覺得我等做不成這大事?還是對那亂國逆賊心生了幾分同情?”


    魯朋的話語猶如一把利劍,直插費愈的心窩,讓他瞬間陷入尷尬的境地。


    而周圍那些正在作樂的官員們聽到這句話後,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如炬般死死地盯著費愈,似乎想要聽聽他究竟會如何解釋。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質疑和審視,仿佛費愈已經成為眾矢之的。


    在這一刻,整個場麵變得異常緊張,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費愈身上,等待著他的迴應。


    費愈感受到了眾人的目光,不禁心中一緊,但他麵上依然保持著鎮定,準備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


    他知道自己但凡說一句不中聽的,恐怕都會被群起攻之。


    “某不是對我們的計劃有問題,而是家中老父近日以來一直身體不適,請了諸多大夫來看了沒有絲毫緩解。


    某心下牽掛著父親,所以難以與大家一同慶祝,是某的不對,某罰酒一杯。”


    費愈一麵說著,眼睛裏還擠出幾滴眼淚來,周圍眾人見他這副模樣,以為他真的是家中有事,紛紛出言安慰。


    費愈的父親費麻乃是唐睿時期就跟隨其的老臣,現在年紀快七十有餘,身體不適眾人也覺得理所應當。


    倒是魯朋仔細地看了費愈幾眼,費麻乃是和魯朋之父魯文同期的老臣,被父親魯文稱作是十分擅長見風使舵之人。


    魯朋心中暗暗想到:若真是如此,那可太好了!這樣一來,等事成之後,我便可以設法將費愈排擠出去。


    魯朋心中想著:“等後麵再派人去打探一下費麻的情況吧!”


    結果,派出去的人迴來稟報說費麻年紀太大,沒幾天可活了。聽到這個消息,魯朋心裏終於徹底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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