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為什麽不互相放過

    她緊緊的揪著他衣服的前襟,安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裏,在她冰冷的人生裏,沒有什麽能比這個懷抱更加溫暖——這個人,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以前冷擎天總是喜歡抱著她,看個電視看個書也要把她抱著懷裏,她很害羞覺得難為情,就推開他,後來,才知道,這片刻的擁抱竟然如此彌足珍貴。

    她微微地在她懷裏動了一下,她的臉慢慢地爬到他的脖頸處,貼著他脖子的皮膚,輕輕地唿出一口氣,她柔 軟的舌頭伸出來,柔柔地舔 舐他的皮膚。像是一條靈活的小蛇,刺激而危險。

    冷擎天瞬間就覺得自己全身的細胞全部都打開,他抱緊慕黎黎,長著厚繭的大掌在她的光滑的後背摩擦,摩著摩著點燃了一場大火,燒了他,燃了她。

    突然之間,慕黎黎一口咬住頸窩出的肉,冷擎天一陣劇痛,隻是忍著,什麽動作都沒有,直到慕黎黎放開,在他的脖頸處留下一個鮮紅的牙印。

    冷擎天感覺到脖頸處一陣濕意,還有慕黎黎微微顫抖的身子,她低低的呢喃,哽咽的聲音:“冷擎天…….你為什麽不放過……我。”

    他像是一個虔誠的教徒,親吻著慕黎黎的頭頂,說出自己心裏最深最盼望的願望:“慕黎黎,給我生個孩子吧。”

    她咬著下唇,窩在他的懷裏哭泣,同樣的話他曾經也說過,初嚐情 欲的兩人,什麽都不懂,隻知道探索對方身體的奧秘和美好,事後大汗淋漓,理智迴歸,她才有些後怕,她聲音很小地問,對於答案又期待又害怕,她問,如果我懷孕了怎麽辦?

    他捧著她的臉,兩人那麽近,可是他的眼神那麽理智,她慢慢失去了期待不想聽到答案了,揮手要去逃脫他的桎梏,他卻看著別扭的她,放聲大笑,笑了許久,笑到她都微微生氣了,他才止住笑聲,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黎黎,給我生個孩子吧。

    曾經甜蜜的迴憶吞噬了她,啃噬著她,她在他的懷裏縮成小小一團——希望就此消失在這個世界。

    “不……”她的聲音幾近崩潰。

    “慕黎黎,給我生個孩子,然後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我們就徹徹底底地斷了吧,我帶著那個孩子一輩子也不出現在你麵前,我們這一輩子也不會再見麵,這不是你直接想要的嗎?”冰冰的語調在黑暗中飄蕩,凝結住了空氣中的塵埃變成了小小的冰片。“我隻想要那個孩子。”——既然注定不能跟你在一起,給我一個孩子也是好的。

    她在他的懷裏放聲大哭,連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難過,心裏所有的氣息都被擠壓地一幹二淨,隻剩下揮之不去的痛苦。

    一輩子不見麵……這不是她想要的嗎?為什麽從他嘴裏聽見,卻痛得全身好似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每一寸的皮膚都在灼燒,撕 裂和破碎。 慕黎黎還是重複道:“不……不……”她不停地重複低喃哭泣,像是一個失家的孩子,茫然無措,痛苦無助。

    真是一個漫長的夜晚,眼淚沒有從她的眼中停止過,哭到最後竟然沉沉睡了過去,在她失去意識的時候,還是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冷擎天在她耳邊的低語:“當做是我在求你吧,慕黎黎,給我生個孩子吧。”

    闔上眼睛,漫無邊際的黑暗鋪天蓋地。

    當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安安穩穩地睡在床上,如果不看淩亂的床單,她可能以為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個夢。夢終有醒來的一天,她爬起床來,走到衛生間,鏡子裏的她,脖子,胸前,手腕到處都是瘀傷。

    她不敢去看鏡子的自己,走到房間匆匆拿了一件高領的毛衣套上,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坐在床上許久,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不管不冷地衝了出去,直到跑到一家藥店才停止。

    她站在原地,忽然之間就挪不開腳步,站在門口,看著進進出出的人,神情恍惚,有一個人撞了她一次,她才迴過神來,推門進去了。

    藥劑師詢問她要什麽藥?她的手不自覺攥緊了,吞了吞口水才說出來,我要事後避孕藥。

    藥劑師看她頭發淩亂,眼神閃爍,許是也見多來買這種藥的人,一副了然的表情轉身去拿藥了。

    付了錢她抬腳要走,細微地聽見了那個藥劑師在跟她的同事說話,雖然隻有幾個詞語,她還是加快了步伐。

    年紀輕……不自愛……報應.

    她把藥緊緊地攥在手裏,低著頭一直走,胸口悶悶的疼,連空氣似乎都變得稀薄了。

    走到樓下大門的時候,有人在叫她,她迴頭是——花溪。

    花溪走近,看見慕黎黎穿著薄薄的高領毛衣,頭發沒整理,淩亂地披散著,更誇張的是竟然還穿著家裏的拖鞋。

    “黎黎,你怎麽穿成這樣就出門了?我剛才差點就不敢叫你。”一邊說,一邊動手幫慕黎黎整理了一下頭發,像是小時候慕黎黎的頭發自從母親去世一直都是花溪在幫她梳理。

    慕黎黎偷偷地把手裏的藥藏到背後,說了一個謊:“我想去買門口那家生煎包,害怕賣完了就隨便出門了。”

    “你這個小饞貓。”挽住慕黎黎的手臂。“快進去吧,小心著涼。”

    慕黎黎的心一直懸著,惴惴不安,心裏的藥好像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進了屋裏,慕黎黎急忙走進了衛生間,一關上,她就按住胸口,不停地安撫自己。

    拆開藥盒,將藥拿出來放在手心裏,看著那一個小小白白的藥丸,陡然之間失去了勇氣,她隱隱的感覺自己的小腹在痛。

    “恭喜你懷孕了。”

    “你的孩子很健康。”

    “是一個調皮的男孩子,你看他動得多麽厲害。”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你的孩子已經失去心跳了。”

    ……

    平坦的小腹的痛不斷擴張,她的心一顫,手裏的藥就掉到了地上。她彎腰去撿,門外傳來花溪的聲音:“黎黎,你還好吧,怎麽去這麽久?”

    “花溪,我馬上就好了。”順手把藥丸扔進了馬桶裏,按下衝洗鍵,一個漩渦帶走了那顆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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