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京城約百裏之後。


    元博讓崔三將大部隊都帶往了台州各地,並重新在大燕各地駐防起來。


    四國伐燕雖然已經被擊潰,但各地仍有少些殘兵需要剿滅,邊境布防也需要重新整備。


    他自己則隻帶了一隊人馬,奔赴西域天山。


    途中。


    一名鐵麵官來報:“稟首座,探子來報,謝坤坤半月前已迴到了天山。此前他投靠了東瀛人,失敗後帶走了惠妃,流連江湖一段時間,這才折返西域。”


    元博點頭,“好!繼續監視天山的動向,距離我與他約定的五年之期還有些時日,今日便就地紮營吧!”


    “是!”


    隊伍隨後就地紮營。


    大帳中,元博左右兩人,司空小小和許君卿都在。


    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各有心事的模樣。


    “你...”


    沉默了一會兒,三人都想開口,卻鬼使神差地同時出聲。


    稍稍尷尬之後,元博指向司空小小道:“你有什麽要說?”


    司空小小目光閃爍道:“你抓我來幹嘛?我要走!”


    元博笑道:“你欠我的債未還!怎麽能走?”


    司空小小怒道:“我已經說了上官大小姐那次....是我無心之舉,你還想怎樣?那你說,想讓我怎麽還?”


    元博淺笑道:“你既然承認是你的錯,那就自然就有責任替我擋掉刺客...”


    話剛說完,卻見一道人影衝入大帳,提劍刺向元博。


    手中劍赫然是柳無情的弄情劍,顯然來人正是上官玉清。


    而她既說了要殺元博,說了就會做。


    司空小小一驚,倒也立馬替元博擋下。


    兩人在帳中一個攻,一個守,一時間刀劍之聲不斷。


    令元博不由皺眉:“能不能出去打?上官大小姐,你能勝過我身邊這位小侍女,則元博的人頭給你。”


    司空小小立馬啐道:“你說什麽?誰是你的小侍女,你渾蛋!”


    邊說著,兩人倒也自顧打到了門外。


    許君卿這時低著頭說道:“那我呢...你把我也帶來,是為了什麽?也要讓我替他還債嗎?”


    元博深知許君卿口中的“他”指的是皇帝,微笑道:“不是,將你帶來,隻是單純的...想你了。”


    說話之間,手已經勾住了許君卿的腰,眼神含情脈脈。


    許君卿掙紮了一下,略微羞澀道:“你少來...”


    “少來什麽?”


    “...”


    相比於與其他人的感情,元博卻是對許君卿有一種莫名的偏愛,而這種感覺是難以解釋的。


    半個月後。


    到了天山腳下,元博向上官玉清借了那把弄情劍。


    大小姐雖說揚言要殺他,但其實言過於事實,況且也殺不了。


    幾番扭捏之後,倒也借出了手。


    而元博獨自上山,並未允許任何一人跟隨。


    以至於,在天山之巔發生了什麽,除去了當事人竟無從得知。


    但後來也有無數傳聞流出,說是元博三次擊敗了謝坤坤,三次留他性命,權當是還了養育之恩。


    而謝坤坤功敗垂成,不僅失去了所有徒弟,最後也落了個孤家寡人的下場,自刎身亡。


    元博下山之時,肩上卻抗了個女子,據說就是那位皇帝身邊失蹤的惠妃,陳舞兒。


    至此,大燕看似又恢複了以往的寧靜。


    那位被冊封為鎮威王的新任藩王,迴到了自己的屬地台州,身邊跟著幾位紅顏知己。


    其中有一個總想殺他,令一人又會護她。


    當朝君霞公主常伴左右,惠妃似乎也進入了他的羅帳...


    一時,令民間對這位新王的評價兩級分化。


    半年後。


    宮中傳來消息,皇帝召迴了頒布聖旨,揚言太子和二皇子之間誰能獻計恢複朝廷的經濟,便是下一任的國君人選。


    與此同時,司空淼和司空小小離開後,皇帝的病情也急轉直下,臨近油盡燈枯的邊緣。


    宣布聖旨的一月後,便駕崩離世。


    喪期過後,也隻不過是被裝進一副比平常人名貴一點的棺材,身邊多了一些陪葬品而已。


    此外,最終也隻是淪為塵埃。


    但眾人不得而知的是,皇帝的棺槨被送入皇陵的當晚,他的屍體就被人暗中挖了,並用一條帶血的皮鞭狠狠猛抽。


    眾叛親離,死後鞭屍,這莫過於是對這位皇帝最大的懲罰。


    而鞭屍之人不是其他,就正是失蹤許久的離王蕭天雲。


    塔魯也在其中,但他並未動手,隻是冷冷看著自己的父親發泄著憤怒。


    ...


    台州城外三十裏,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中。


    卸下了偽裝和防備的柳無情,正手持一把鋤頭在院子裏的一塊小菜地耕種著,那樣子看起來和普通的農民並無兩樣。


    上官錦已死,上官玉清武藝有成,自保不成問題。


    他也算是完成了諾言,守住了對故友的囑托。


    他放下了戒備,也放下了偽裝,似乎在這一刻也忘記了他的身份和所有的武功。


    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輕鬆和暢快感。


    若無意外,曾經顯赫一時的第一刺客柳無情,將在此了此殘生,最終黃土一覆。


    奇怪的是,像他這樣的人,身邊居然還有一名“侍女”...


    更加奇怪的是,那名侍女似乎對他並不懷好意,望向他的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等待菜地裏的雜草被清除完畢後,柳無情擦了擦汗,走迴了那間茅屋內,對著就站在門口的“侍女”說道:“你等一下,我這就去給你準備晚飯。”


    他略帶闊色,卻也淡然的說著話,跨進了門檻。


    卻在這時,發現自己的後背被刺中了一刀,貫穿了他的胸膛。


    鮮血從傷口處流出,柳無情麵容扭曲,但卻在這時笑了起來,他本還可反抗,卻未曾有一絲還手的欲望。


    第二刀又刺了進來,緊接著第三刀...


    他最終死在了刀下,眼神卻至死不閉,呆呆望向天空,眼中似乎隱藏著一抹從未有過的釋然。


    他看到了那位侍女的麵容,也是他親自將此女從鬼門關上救了迴來。


    而此人,就正是蕭玥兒...


    初見妤聲稱自己親手下毒,毒死了蕭玥兒。


    但她不得而知的是,毒藥已經被柳無情偷換了。


    等到漢奴組織的人將她掩埋,柳無情將她挖了出來,並隱藏了起來。


    實情,卻並非是娜妮亞將她帶走。


    柳無情並未掩飾自己的身份,並跟蕭玥兒道出了所有秘密,直說蕭玥兒可以複仇,而他斷然不會還手。


    蕭玥兒卻是陷入了某種難以抉擇的情緒中,柳無情殺了她的生母,毀了她原本的人生,卻也在最後的關頭救了她一命!


    那她還該不該複仇呢?


    蕭玥兒陷入了猶豫,故而並沒有第一時間下手。


    但她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下定這個決心,手刃這個殺人兇手!


    因此,眼前一幕,柳無情和蕭玥兒兩人都已經可以預見...


    殺了柳無情之後,蕭玥兒卻也沒有絲毫複仇之後的痛快感,反而是像失去了目標一般。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當年那個小公主,而他的心上人,也不再是當初那個親切的博哥哥。


    但她還是邁步走向了台州城。


    身後跟來了一個約兩米的巨人,蕭玥兒迴頭道:“將所有人都聚集到台州,記住你說過的話,這是初見妤欠我的,你們日後隻能唯我是從。”


    漢奴組織的巨人首領“嗯啊”著,緩緩點頭。


    那樣子似乎再說:“你要進入台州做什麽?”


    但終究這個巨人是個啞巴,並不能說話。


    而蕭玥兒此時的舉動,似乎正暗示著什麽。


    隻不過到底是什麽,似乎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這位公主的命運終將會走向何處?無從得知!


    或許那會是另外一個故事吧...


    ...


    一年後。


    大燕經曆了一段沒有皇帝的時刻,但朝廷並沒有生亂。


    最後,還是太子順利繼位,成了新君。


    登基大典當天,諸王來賀,唯獨少了元博。


    但台州城的一名官員,卻送來了一卷奏折,奏折中記載了元博為大燕恢複經濟的計策十三條。


    新帝看過後,幽然一歎:“鎮威王,乃世外高人矣。”


    同一時間。


    在台州城港口處。


    那艘巨輪已經完工,元博帶著手下眾人登船,開始了自己的航海時代。


    身後自然是跟著那些熟悉的身影:


    許君卿一手撐著腰,大腹便便,顯然懷胎數月。


    陳舞兒依舊清塵脫俗,英姿颯爽。


    初有君則乖巧地伴在身旁,天仙之姿,即便是上官玉清和司空小小都自愧不如。


    上官大小姐揚言此生必殺元博,卻不知如今肚子裏麵竟也有了身孕,饒是令她那智商為零的腦袋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是什麽時候被騙了。


    司空小小扶著上官玉清,暫時當起了“醫生”的角色。


    元博站在船首,對著千餘船夫,以及隨行的諸多戰船,高唿道:


    “揚帆,啟航!”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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