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博目瞪口呆。


    看了看自己身上大紅袍,慌忙問道:“怎麽迴事?那女匪首對我下毒,然後發生了什麽?華平安,你為何在此?”


    華平安笑而不語。


    崔三則以一種略帶玩味的表情,迴道:“頭兒,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那女山賊要強行與你成親,把你當作壓寨“夫人”。”


    元博聽此再次震驚,成親?


    且不說姻親大事,不可兒戲。


    即便元博腦中藏著一個文明社會的靈魂,不拘泥於所謂的三書六禮,但也不可如此草率行事。


    婚姻,需要感情基礎。


    他與許君卿才見麵多久?


    毫不誇張地說,前一秒沒知道許君卿的身世之前,元博還曾對她起過殺意。


    對方是個山賊,撇去其姣好的容貌不說,元博對她第一印象其實並不好,更談不上絲毫感情,這樣的結合是令人尤為抵觸的。


    而且,許君卿還親口坦言,她與這山寨中的工匠都有過關係...


    即使她曾是將門之後,形象身材都不賴,但如此浪蕩的感情史,估計是個男人都有所芥蒂。


    想到這裏,元博心中的抵觸感更加強烈。


    也忘了詢問華平安為何出現在此地,下一刻便扯掉自己胸前的大紅花,起身道:“去你妹的成親,讓老子跟一個閱男無數的女山賊成親?傻了吧?三,咱們殺出去。”


    說著,他便邁步想要衝向門口。


    沒走兩步,忽感身體一軟,竟險些栽倒。


    元博大驚,“這...我為何渾身無力?”


    話剛說完,他倒是自主迴想起了自己暈倒當時,是中了許君卿的某種毒藥。


    而這種毒藥,燃燒過後會產生令人四肢癱軟的毒氣,會武功者也是提不起內勁。


    便又趕忙對崔三說道:“三,快!給我解毒丸。”


    朝堂不比江湖,一入江湖,任何旁門左道,詭道秘術都會層出不窮。


    因此,大理寺官員外出查案,都會隨身帶著衙門藥師研製的解毒丸,可解市麵上大部分常見的迷煙毒藥。


    山下之時,元博與崔三便吃過一粒。


    崔三過來扶了元博一把,苦笑道:“頭兒,我們中的是西域的軟筋散毒氣,非獨門解藥不可解。若是司空小醫仙在此,或許還能解毒,但她不在...我們大理寺的解毒丸無用,不然如今我們也不會受製於人。而且,我們身上的東西都被他們收走了。”


    聞言,元博如墮冰窖。


    難道今天當真要被這群山賊給玩弄了?


    一旁的華平安,臉上卻猶有笑意,目光閃爍著,似在打什麽小心思。


    此時,有些諷刺意味說道:“元博,你今日是逃不出去了。與其做無用的抗爭,不如順了這群山賊的意思,興許還能活著。你認命吧!安心做你的寨主夫人,等華某找到機會逃脫,再興兵前來救你。隻不過...嘿嘿,寺丞配山賊,傳到京城倒是一段佳話啊,哈哈...”


    元博迴身,朝華平安望去一眼不悅的目光,“華平安,你什麽意思?你想讓本官出賣自己,為你換取逃脫的機會?”


    華平安笑道:“有何不可?那女匪首選的人是你,無光我與崔三。你假意順從了她,騙取對方的信任,為我倆創造逃跑的機會,而後我們再帶兵前來救你。如此,你不也是在救自己嗎?”


    “你...”


    元博有些語塞,華平安這廝說的話有些別的意圖,但好像也不是沒有完全道理。


    隻是,讓他跟一個“身經百戰”的女山賊洞房花燭,卻又有些難為了元寺丞。


    華平安笑了笑,接道:“而且,你也有必然留下的理由。在你昏迷的這三天中,崔三已經將京城的事都告知於我。殺害三師的兇手已經找到,張餘也已經沉冤得雪,離開了詔獄。而你此來是為了深挖背後的隱秘,揪出軍械私鑄的幕後黑手。對嗎?”


    元博望了崔三一眼,崔三點了點頭,暗示確實是他向華平安透露的信息。


    元博隨後冷哼一聲,“是又如何?我有何必要留在此處?”


    “華平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心思?你極力勸導本官順從山賊的意願,不外乎是以為我與張餘同在衙門當差,朝夕相處,有可能產生情愫。所以,想讓我與那女匪首行了拜堂之禮,斷了日後與張餘的可能性。”


    封建社會對姻親的忌諱頗多,尤其是像張餘這樣的豪門士族,更是講究諸多禮節。


    如果元博與另外的女子行了拜堂禮,換言之,便不再“清白”,與張餘就再無可能。


    華平安談及“寺丞配山賊”,便是猶指這點。


    被元博看透了內心的心思,華平安臉色忽閃,吞吐道:“你休要胡說,華某是在教你如何擺脫山賊的鉗製....再者,你可知你抓到的那個吳恭,其實並非真正的吳恭?”


    聞言,元博恍然皺眉,“什麽意思?什麽叫並非真正的吳恭?”


    “伏龍山西寨的山賊二當家,外號吳老二,真名就叫吳恭。而此時遠在京城詔獄的“吳恭”,卻是假名。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為何偽裝姓名,又為何要殺死太傅?”


    “你說什麽?你如何知道此事?”


    “數日前,我獨自前往幽州,企圖探聽太傅當年在幽州斷下了什麽冤案。卻不知,遭遇你們不出其二,同樣遇到浮橋坍塌,在一行路腳夫的指引下便選了這條小路。之後遇到山賊,便被帶上山來做了打鐵的工匠。在與這些山賊有意無意的交談中,我發現了一些隱秘。”


    華平安頓了頓,繼續道:“當中,便知道二當家名叫吳恭。再結合崔三向我透露的案情,華某不難猜到,你們抓到的吳恭身份有假。而,假吳恭刺殺太傅的動機,必定與這群山賊有關。”


    元博凝重的神色,“哦?你還知道什麽?山賊抓了你,為何隻是讓你做工匠而已?許君卿說她與山上所有的工匠都有過關係,那麽你也上過她的床?”


    “這...”


    華平安聞言,頓時含糊其辭起來,卻是沒有直麵這個問題,“此事無關緊要!你就說,你願不願意順從留在那女山賊身邊,暗中探知他們的所有秘密...”


    元博張口欲言。


    卻在此時,房門被大力踢開,一名鐵甲山賊闖了進來,冷冷道:


    “吉時已到,姑爺應該行禮了。你們兩個無關人等,都出去。”


    鐵甲山賊分別望了崔三和華平安一眼。


    華平安巴不得元博趕快行拜堂禮,一溜煙就跑了。


    崔三倒是不為所動,很講義氣地攔在元博身前,冷聲道:“什麽行禮?我家大人還沒答應,你們想硬來?”


    鐵甲山賊冷哼,並不多言,就要出手去拉扯崔三,而崔三一副拒不離開的樣子。


    不得不說的是,見到崔三為他出麵阻攔,元博心中頗為感動。


    這小子倒是夠意思,並沒有在危急時刻棄他而去,確是可以深交之人。


    但崔三和他一樣都中了軟筋散之毒,敵不過這些鐵甲山賊。若是留他在此,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損傷。


    元博心中一歎,便拍了拍崔三的肩膀,道:“三,你先出去,我自有分寸。”


    “可是,頭兒...”


    “別廢話,趕緊走!”


    崔三這才一步三迴頭的離開。


    前腳剛走,許君卿就帶著另外幾個鐵甲山賊走了進來,身上穿著嫁衣“鳳冠”,看起來倒是有那麽一點“新娘子”大婚的味道。


    “元博?嗬嗬...”


    她微帶著笑意,目光鎖定在元博身上,肆意地“猥褻”,就好像那種女帝選麵首的眼神...


    元博心中一個激靈,嚐試著問道:“你意欲何為?”


    許君卿笑得有些浪蕩,甚至想伸手去觸碰元博的下巴,輕浮的舉動。


    “等下你就知道了。動手!”


    “動手”二字,許君卿是對身後的手下說的。


    話聲落地,隻見四名山賊撲了過來,二話不說便把元博抬起,按到了床上,並用繩索將元博的四肢分別綁在床的四角。


    如此一來,元博呈“大”字型被束縛在床上,如砧板魚肉,動彈不得。


    而因為中毒的緣故,他即便武藝再高,也反抗不得。


    元博汗顏之至,腦中忍不住想著許君卿下一步會怎麽對他,是要玩sm?


    不會吧?這也太變態了。


    “你...一定要這樣嗎?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方式,比如說先拜堂?”


    敵強我弱,這個時候假裝寧死不屈,是沽名釣譽的蠢材所為。


    元博很識時務,此時委婉道。


    許君卿走了過來,輕笑道:“還拜什麽堂?繁文縟節,多流於表麵。我族素來幹脆利落,直取戲肉。”


    元博瞪大了眼睛,“戲肉是什麽?”


    “你別管,本寨主就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從了我?”


    她依舊笑道。


    但元博還未迴話,又見許君卿向後伸出一手,身後的山賊隨即將一柄短刀遞到她手上。


    這情形...尺度有些大了啊...


    滴蠟鞭打,元博還能接受,動刀是什麽意思?


    如果元博說不願意,她立馬就用刀哢嚓了那裏?


    這也太狠毒吧?


    元博汗顏道:“別玩刀子,我願意還不行嗎?”


    “好,願意就好!但刀子必須動!”


    說著,許君卿又揮了揮手,身後山賊立馬將兩杯酒端了過來。


    而看到這兩杯酒,元博心中大感不妙,暗道:酒?恐怕不是簡單的酒吧?裏麵有料,放了春.藥?這女賊浪蕩不羈,閱男無數,喜歡行房前加點東西?


    當即,便有些腹誹道:“許君卿,你適可而止。我打死也不吃藥...我不用吃藥...”


    許君卿卻像是聽不懂元博什麽意思,下令一眾山賊退出房外後,跳上床,跨到了元博身上。


    元博有苦難言,“喂!你慢點,不然給我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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