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喜有了依仗,嫁人之後,盤發梳髻成了媳婦子,洞房次日就到金拂雲跟前磕頭謝恩,如今她也不能再貼身伺候,自是退到金拂雲房門外做些旁的活計。


    她坐在廊簷下,給金拂雲做貼身衣物。


    滿院子裏金桂飄香,盼喜放下針線,有些恍惚,初成人婦,談不上歡喜與否,但心頭總算定了下來。


    再抬頭,天上多了些碎雲。


    今兒是八月十五,晚上隻怕是見不到圓月,別家深宅大院,定然是為著中秋忙碌不停,有些南方來的家族,還會在八月十五早上告慰祖宗,祭品備來,更是讓人停不下來腳步。


    但郡主別苑甚是清淨。


    一是主子少,雖說金運繁撐著府院,但自是沒那麽多的繁文縟節。


    二來應酬往來少,金家大將軍與郡主不在京城這院子裏,來往送禮的,除了親近的三五家,旁的也送不到這裏。


    倒是裴家二房,主子也好,仆從也罷,一大早起來就開始忙裏忙外,古妙鳳早早把孩兒送到梅太太跟前,順口稟了今日行程。


    “母親,咱府裏牡丹、秋菊都開得極好,問及大郎,也說要不在桂花飄香的玲香院擺中秋小宴,那裏頭屋子寬敞,若今兒天氣不妙,老天落雨,也不會因淋雨狼狽。”


    梅太太點頭應許。


    “你夫妻二人拿主意就是,你大伯與父親都不在府上,說來就是我們娘娘兒兒,不講那些虛禮,隻求一家人平安喜樂就是。”


    “母親放心就是。”


    梅太太想來,又問道,“你大嫂子那邊可說了何時過來?”


    古妙鳳接過丫鬟的茶壺,給婆母親自斟茶倒水,“昨兒我親自過去問了大嫂一嘴,聽的說世子也迴來了,如此瞧來都能過來,但大嫂子說來,若午間就過來吃飯,難免浩浩蕩蕩,叨擾了太太您,故而晚飯之前再來。”


    “你這大嫂子就是慣來客氣,就是過來吃個午飯,又能擾了我老婆子什麽,倒是——”


    她使了丫鬟婆子出去,隻留娘倆說話。


    “……你大伯母可聽著說能出來一道兒過節?”


    古妙鳳略微沉吟,方才緩緩搖頭,“大嫂子倒是沒提過,我也不敢多嘴,如今大伯母在小佛院裏,除了大伯父,旁人都見不著。”


    聽到這裏,梅太太忍不住長籲短歎。


    “要說我那大嫂,要強一輩子,臨到老了,還惹出這些個是非。我們不在那房頭,也不知緣由,捕風捉影倒是聽來,可也辨別不了是非。樺兒可與你交代過?”


    古妙鳳微微點頭,低聲與婆母耳語。


    “大郎隻說,眾人不提大伯母,咱這房頭就不提。瞧著世子與岸哥兒無動於衷,咱們隔一房頭的,又何必擔憂。”


    梅太太聽來,微微頷首。


    “岸哥兒這孩子是傷透了心,如今若不是觀舟在旁,他連我都避諱著不見,就怕見到我,想到了徹哥兒。”


    提及徹哥兒,她又拉過兒媳手來,急切問道,“悅娘可提過徹哥兒是否迴府?”


    裴徹啊……


    “母親,大嫂不曾聽過,三郎這些年何曾踏足府上過,隻是聽大郎提及,三郎這些年平安無事,雲遊四海,您就放心吧。”


    提及裴徹,梅太太眼淚軟,一會兒功夫就濕了眼角。


    古妙鳳連忙與她拭淚,“母親,快莫要傷懷,大好的日子,三郎那番遭遇,如今能好端端活在人間,已是大幸。”


    聽到這裏,梅太太擦了擦眼淚,歎了口氣。


    “想到徹哥兒與岸哥兒,我又恨我那大嫂,她失心瘋做的那些事兒,害得兩個孩兒——,岸哥兒倒是成家立業,可我那可憐的侄兒,竟是詭異佛祖,造孽啊。”


    梅太太平日少有提及大房的事,今日也是遇到團圓中秋,難免想得多了些。古妙鳳好一番安撫,待到裴漱玉梅青玉與幾個庶出妹妹來請安時,才得以脫身。


    各府往來,皆在這一日。


    大隆上下極看重這中秋佳節,從上到下,也都額外放了假,裴岸本要摟著娘子睡個香甜懶覺,奈何宋觀舟已進入工作狀態,天不亮就要起身,任由裴岸撒嬌賣癡,都留不住工作狂人。


    “今兒過節——”


    床榻之上拖著宋觀舟的男子除了好看,唯剩下撒潑耍賴,他圈住宋觀舟纖纖細腰,埋首宋觀舟肩窩胸口,喃喃哀求,“娘子就當心疼為夫,再睡一會兒吧。”


    宋觀舟扶著酸澀後腰,輕哼拒絕,“再睡不得,昨晚上由著你浪蕩起來,可是要誤了我的事兒。”


    她欲要從衾被之中起身,可男子力氣不小,隻由著她掙紮無果,力竭之後,幹脆像隻大貓一樣,嵌在裴岸懷中。


    “莫要鬧了,一會子二位表哥就來了。”


    裴岸失笑,“大過節,你也不容他們休息一日,再者說來,北表哥好不容易從書院迴來,你還要拉過來做牛馬啊。”


    宋觀舟嘟嘴不喜,“好歹是蕭家的事兒,北表哥也略有涉獵,好些事兒我問他能問個正著。”


    提到盤賬,宋觀舟一個頭兩個大,“你給蒼哥兒的信可差人送去了?”


    裴岸仰頭輕笑,“誰敢誤了宋大禦史郎的事兒,你與我說了之後,我同北表哥碰麵詳談,已去了信,莫要擔憂。”


    頗讓宋觀舟意外的是,大隆已經有成熟的審計職署,其中就有審計禦史的官職,方才有裴岸調侃她來。


    “總得有個相熟的人,與我解惑。”


    宋觀舟與他膩歪片刻,再不容他耽誤時辰,輕咬男子脖頸之處,“你在睡會兒,今日午後就要去二嬸那邊,若不早些起來幹活,隻怕幹不完。”


    裴岸滿臉鬱結,“早知這麽占著你,我定不同意蒼哥兒的餿主意。”


    宋觀舟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頭,“能者多勞,蒼哥兒可是許我個宅院,好男子不許耽誤娘子掙錢,做好你的後勤工作,我的裴大人!”


    “你的裴大人要親親!”


    宋觀舟假意一笑,“隻親親,不夠。”她一把把裴岸推倒在床,翻身跨上去,裴岸滿臉期許,“娘子——”


    “快些,褪了衣物。”


    說罷,宋觀舟麻利的給裴岸剝了個精光,裴岸軟聲呢喃,“娘子,輕一點,為夫——嘿!宋觀舟你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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