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萬看著大姑娘麵龐上的篤定,會心一笑,“放心吧,大姑娘,我想著雍郡王定然不會同意,媵妾這樣的事兒,不過就是你來我往的一個籌碼,不推脫幾次,何來兩家聯姻的誠意。”


    “哼!父親啊父親,真是不講半分父女之情。”


    金拂雲仰天長歎,“既是事了,盼喜就先留著吧,裴岸離去之時,替她求了一命。”


    “大姑娘終究還是軟了心腸。”


    喬萬退一步講來,“且瞧著黃家是否報官,若不報官,您出嫁之前必然斬除後患。”


    若是報官,那就更不能留。


    這一點,餘成是比不上喬萬。喬萬出手狠辣,寧肯錯殺,也絕不放過。


    金拂雲從前看不上喬萬,覺得他這魯莽性子誤事兒,而今卻覺得很是合口味,畢竟京城廝殺,她若軟了心,必定後患無窮。


    “青三姑那邊——”


    “就等大姑娘您一句話。”


    金拂雲擺手,“尋個由頭把她打發迴去溧陽,府上再出人命,父親怕是要親自上京來責罰我了。”


    “這老虔婆甚是難纏,自上次姑娘您親自教訓之後,她倒是偷奸耍滑,隻在大少夫人院落裏打轉,卻不來姑娘跟前露麵。說實話,要見她一麵,還真是不易。”


    金拂雲這會子吃了熱茶,平和了憤怒,冷笑起來,“不過是個奴婢,你若要見她不得,我差人去叫。”


    她再不濟,也是金家的主子。


    “姑娘,青三姑也好,盼喜也罷,都是上不得台麵的傭人,說來還是四公子那邊,姑娘如今再是執迷不悟,定然要被他拖入深淵。”


    金拂雲聽到喬萬提及剛離去不久的裴岸,麵上陰沉下來,可心底那道光終究沒滅,奄奄一息拖拽著她的身子往下沉去。


    裴岸,她四世活著的目標啊!


    “四郎……”


    “大姑娘,莫要糊塗!”喬萬急得跺腳,“從前餘成在您跟前,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放縱您的,但如今您與裴四公子早已是涇渭分明,再要合到一處,難上加難!昨兒雍郡王護著盼喜,已在裴四公子跟前表明了與您的親事不容有誤。”


    “這親事,自然退不得!”


    金拂雲抬頭,眉頭緊縮,眼眸暗沉,唇角垮落在下巴上,讓人知道她對這樁親事的反感與厭惡。


    “可是……,這樁親事可以拖延。”


    喬萬猛地抬頭,“怎地拖?姑娘是要怎地打算?”金拂雲喊了描畫進來,給自己梳理了長發,喬萬在旁低垂眉眼,不敢正視姑娘。


    耳朵卻豎得老高,欲要聽得姑娘的打算。


    “不若,我病一場得了。”


    喬萬立時搖頭,“姑娘,您小看這樁親事的急切,莫說您病得下不了床,就是奄奄一息,隻要有口氣在,那雍郡王也好,宮中也罷,就是大將軍,也要把八抬大轎給您送到雍郡王府邸之中。”


    金拂雲何嚐不知!


    聽到這裏,她眉頭再打成死結,滿臉惆悵,“賀疆再是好,我卻見到他就惡心,昨兒我們碰麵,他麵上和煦,可我知道他內裏並不那麽好相與。”


    “東橋東駿不合, 雍郡王不可能無動於衷。”


    是啊,他可是東駿的親王,如今東駿國君是賀疆同父異母的大哥,也是當初把他攆出東駿的元兇,追殺到東橋無處可躲,若不是聖上出手,早死在異國他鄉了。


    “一個異族之王,無甚根基,父親到底是看上了哪裏?”


    金拂雲百思不得其解,但裝病不能之後,她剩下的唯有幾十日的婚期可琢磨,“讓賀疆生病?”


    話音剛起,喬萬連連擺手。


    “我的大姑娘,雍郡王那身子壯碩得跟牛一樣,您覺得他能無緣無故生病,屬下也想過,讓他失足墜馬的,好過您嫁過去,反正賀家大郎沒了,再多個雍郡王,也就是姑娘您名聲不好些……,可是,賀疆是馬背上長大的。”


    他墜馬,幾乎是明著告訴眾人,有人害我性命。


    金拂雲單手杵著額頭,甚是頭大。


    “……這混賬,怎地沒有一點點破綻呢?”描畫看著姑娘滿腹鬱結,忽地靈光一閃,看了看喬萬,再低聲稟到,“大姑娘,奴有一計,隻是……”


    有主意?


    金拂雲立時抬頭,“說就是,我跟前何曾為難你來著。”


    “奴見識短淺,怕說錯了話。”


    喬萬哼了一聲,“說!大姑娘為了你二人,還責打了青三姑,再者想想,若不是大姑娘,你二人早被賣到船上去了。”


    茫洲船女,做的都是打漁糙漢子的買賣,那群人是入了海生死就不在自己手上的亡命徒,出海之前,上了花船,可就死命的折磨這群船女。


    有命掙錢沒命花。


    描畫長得壯碩黝黑,在京城裏這樣貌很是一般,可在茫洲海邊,一次幾文錢,也就喜歡這樣耐得住的女子。


    “那奴說來,若有冒犯的話,請大姑娘與二哥原諒則個。”


    “說就是。”


    金拂雲眼眸一橫,催促起來,描畫思慮片刻,方才低聲說道,“奴老家是有這個習俗,若家中親人不幸去世,子子孫孫是要守孝,多則三年,少則一年,期間不茹葷腥更不理嫁娶之事。”


    “混賬,你這是咒罵大將軍與郡主!”


    喬萬抬手就是一耳光子,打得描畫立時跪在地上,連連搖頭,“不不不,奴不是咒大將軍與郡王。”她皮糙肉厚,早被打習慣,這會子麵上腫起來,也不落淚,隻抬頭看向麵色陰沉的金拂雲。


    “大姑娘,國喪啊!”


    金拂雲忽地起身,喃喃自語,“國喪?”繼而落了肩頭,“聖上、娘娘們?不不不不,這是大逆不道的話,你是要我金家陪葬嗎?”


    欲要再斥責時,喬萬卻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大姑娘,皇室宗親雖說不多,但也有幾位隱世的老王爺,說來都是聖上的叔叔或是叔祖父,若——”


    他麵上一喜,“聖上如今也講親情倫理,秦王三年前歸了天,聖上下旨,依照先帝兄弟儀仗治喪,雖說下不及庶民,但秦王喪事,還是著天下黎明百姓服了二十七日喪。”


    宗親裏頭那幫老不死的留著幹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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