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舟聽得表情複雜,齊悅娘見她如此,好似恍惚之態,輕聲問道,“這是怎地了?是可憐你二嫂那裏多了個妙人還是讚許你二哥豔福不淺?”


    “都不是。”


    宋觀舟微微蹙眉,眼神略有寒涼,“那高家姑娘也願意入門為妾?”


    哎喲!


    齊悅娘一聽,與許淩俏四目相撞,再瞧了瞧忍冬,輕輕戳了一下忍冬額際,“你當女子都如我們家忍冬那般堅韌,外頭人一是不知世子真性情,二是那高家不過寒門小戶,就算父母全在,哥哥中了舉,能入公府做世子小妾,也是她打著燈籠都求不到的好事兒。”


    一席話說得忍冬麵上起了害羞。


    “這也算是好事兒?”


    宋觀舟這會兒帶著現代思想,“若是好生尋門低些的親事,做個正頭娘子不比姨娘的好?”


    許淩俏這會兒輕拍宋觀舟手背,“觀舟有所不知,如大嫂所言,若高姑娘家叔叔不撐門戶,爹與兄長都不在了,寡母羸弱,就是去給人做正頭娘子,也不過就是尋常小門小戶,日日裏為生計發愁,苦不堪言。”


    宋觀舟聽完許淩俏解釋,頓時了然。


    “二哥,還真是俠義。”


    齊悅娘豈有聽不出她這話的諷刺之意,往蕭引秀所住的地兒努了努下巴,“你二嫂所居院落雖說不小,但如今住著一妻三妾,還有好些個通房丫鬟,說來擁擠。若高姑娘入門,你嫂子那裏也住不開,還得擴一下院子,這事兒由得公中來做,你且說我頭疼不頭疼?”


    “由著海叔——”


    宋觀舟才提到裴海,就噤了聲,“海叔也跟著父親雲遊去了,說來,父親怕是不知道二哥再行納妾之事吧?”


    齊悅娘搖頭。


    “定然不知。你二哥哪裏敢說?就是你二嫂,這次也不敢書信去私下稟報,她強撐著臉麵說盡快就要抬進來——”


    能如何?


    齊悅娘想著擴院子的事兒,簡單些就是再把旁邊空著的院落圈進去,麻煩些的還得造景做門,改了布局。


    “你二哥急不可耐,還想著八月十五之前抬進來——”


    齊悅娘滿麵無語,又吃了一大口熱茶,似乎都不解氣,宋觀舟見狀笑了起來,“二哥從前不是寵愛巧姨娘嗎?如今巧姨娘還身懷六甲,他就往屋裏抬個妾侍,嘖嘖,二哥真是見一個愛一個。”


    “觀舟,他們一府四個兄弟,也就老二愛耍玩些,可惜……,若是老三還在這府上,更為熱鬧。”


    裴徹啊!


    宋觀舟擺手,“大嫂歇了這個心思,三哥這輩子怕是很難踏足公府半步,他痛苦盈滿肚腹,偏又是良善之人,莫要為難他,由著他四處走走,興許哪一日能迴到京城過活,咱們也能在外頭吃個團圓飯。”


    聽得這個,齊悅娘方才點了點頭,不過麵上還是擔憂起來。


    “我聽得你二哥與四弟說來,你三哥如今真的皈依佛門了?”若真是如此,才是要了命,不娶妻生子,終生念佛打坐,參禪能幹什麽?


    也沒個後人,淒風苦雨,這一生如何是好?


    宋觀舟聞言,燦然笑道,“莫要擔憂,我瞧著他佛心也不重,沒準兒遇到機緣,也就還俗了。”


    啊?


    這話一出,許淩俏與齊悅娘齊齊詫異,看了過來,齊悅娘難得結巴,“這……,這……,還能這樣?”


    宋觀舟吃了塊甜糕,“大嫂,天下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三哥如今權當是修身修心,總有一天還得迴到紅塵俗世。”


    “倒也是,人生苦短,可誰也不是落地就知道這一生要遇到些什麽事兒。”


    齊悅娘聽得搖頭。


    “他若是再晚些醒悟,都三十歲了——”


    年紀一大,哪裏說門好親事?說到這裏,齊悅娘又看著許淩俏一陣稀罕,“我的好妹妹,你比觀舟的月份還大些,也該想想往後。淩白舍不下你,不然我真想給你在京城說門親事,咱們姊妹本就合得來,往後來往也有個走處,多好啊!”


    提及親事,許淩俏唯有羞麵相對,實則心中早已如死灰那般。


    她裝作害羞,低聲說道,“兄長隻怕要去往遠處,而今我兄妹相依為命,還是不想與大哥分開。”


    齊悅娘歎道,“我的傻妹妹啊,你大哥來日也要說親的。”


    宋觀舟擺手,“……表姐這性子綿軟良善,若真是去個大戶人家,我還怕她被人拿捏欺負,不敢言語。倒是跟著表哥,由著表哥尋個誌同道合,家世清白簡單的同窗,也能過日子。”


    聽得這話,齊悅娘欣然一笑,拉著許淩俏說道,“如此也好,妹妹若沒有青雲壯誌,這般夫唱婦隨的日子也好過京城大戶人家裏頭的勾心鬥角。”


    許淩俏滿麵羞赫粉暈,“大嫂,觀舟,莫要拿我取笑。”


    她早已生了不結婚,做個老姑奶奶的打算。說笑一會兒,眼看日頭在頭頂上,忍冬吩咐擺飯,“大少夫人,奴去把您與欽哥兒的拿來,就在咱們院子裏用飯。”


    齊悅娘才要擺手,宋觀舟指著裏屋,“蒼哥兒專門給我送了酒來,今兒嫂子姐姐的與我一起。”


    “青天白日的,若是吃醉了可是要不得。”齊悅娘話雖如此,也由著蘭香與忍冬去廚上提午飯。


    宋觀舟懶懶靠在躺椅上,“四郎不許我往溫溪山莊去住,不然我在這府裏也快發黴了,到時候咱們一處兒去,泡溫泉鳧水,定然舒服。”


    “鳧水之事兒,怕是就你會。”


    “也不是難事兒,到時候我給你們全教會。”來到這個時代,她的宅變得很單一,幸好是養傷,不然都瘋了。


    說到這裏,她轉頭看向許淩俏,“秦二這幾日也不見過來,竟是有些想念。”


    話音剛落,齊悅娘愣了一下,又聽得宋觀舟說道,“他最是賊精,知道京城最新的話本子哪裏有,四郎不如他,也不舍得給我買。哎——,秦二再不來,我自個兒提筆寫算了!”


    她滿麵哀怨,看得齊悅娘捂著嘴兒笑道,“混賬,可是嚇著嫂子我了,平白無故的,你去想個年輕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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