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申月負手站在庭下,看著蘇妲己的身體悠悠的漂浮在半空,她墨玉般的長發傾瀉而下,似是形成一道漆黑的瀑簾。她依舊輕輕的合著眼,麵容寧靜無波,像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次午後小憩。

    女媧在庭上雙手微抬,幾道暗紅的光澤幽然自蘇妲己的身體中脫離,光澤緩緩騰空,漸漸凝結成了一根根長釘。女媧隻是輕輕一揮手,那幾根銳利無比的奪魂釘就順從的被她撚在了指間。

    她打量了一下傳說中魔界見血封喉的奪魂釘,上麵塗的似乎並不是□□,她淺淺一歎,有了幾分無奈:“那女子也是真心為了妲己好,不過即使用了這種方法,不知能否能違抗的了宿命啊。”

    申月瞧了一眼蘇妲己逐漸恢複血色的臉龐,即使這樣安靜的沉睡著眉梢眼角都是遮掩不住的風情,這樣自然的嫵媚她已經很久沒在蘇妲己身上看見過了。

    最近幾次見到她,總能隱隱在她眉間看到幾絲陰霾,揮之不去的黑霧牢牢的纏繞在她心中,那笑也好像也不是笑了。

    但是現在,那些糾纏她許久的情愛似是憑空消失了,如同迴到了初進西宮的那一刻,當時的她初入人間,尚不知天高地厚,一舉一動都隨心所欲,妖嬈的令人嫉妒。

    申月忽然想到她帶蘇妲己走時,褒姒那一臉寂靜的失落,她心中突的一跳,有些不可置信,卻又不得不信。她早知褒姒冷然的性格中還帶著些許殘忍,若是為了救蘇妲己一命,她什麽事都幹的出來。

    天意已經說的很明白,若是蘇妲己繼續和褒姒糾纏下去,定是難逃一死。若想救她,除了親手斬斷她們之間所有糾葛外,還有什麽辦法呢。

    女媧手指在空中滑過,蘇妲己尚無意識的身體飄落了下來,安穩的躺在了庭中的寒玉床上。寒玉床上騰起絲絲縷縷的綠色光華,溫潤著蘇妲己接連受創的身體,悄然替她恢複著喪失的修為。

    “她大概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了,你們一個兩個都走了這條路,何苦呢。”

    申月背在身後的手指不期然的攥緊,她明白什麽事都瞞不過女媧娘娘,剛要開口解釋,就見女媧娘娘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什麽都不用說。

    “你帶迴來的那位女子本性善良,你這次去魔界應是拿迴了她被奪走的元神,我也就不再過問了。”女媧微微一頓,又提醒道:“以後在妲己麵前,就再也別提那個名字了,希望她真的可以逃過這一劫。”

    女媧有些興致闌珊,近來對付魔界保護人間讓她都有些疲倦,不過現在總算一切都告一段落了。她最後囑咐道:“你派人去一趟魔界,告訴他們,隻要他們保證不再跨界,並主動修複魔界和人間的結界,我們自會放人。”

    申月微微頷首,目送著女媧娘娘離開,又掃了一眼安靜沉睡的蘇妲己,才轉身離開,幾個閃身迴到了自己的住所。

    剛一推開門,就聽見木椅呲啦一聲磨過地麵的聲音,她注視著猛然站起來的柳如曼,卻是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用放佛能把人鑽出洞的眼神盯著她。

    柳如曼許久未見她,也隻知道她是去對付魔界了,雖然這麽些日子都與她呆在魔界,自是明白以她的地位和實力少有人能傷的了她。即使嘴上從來不說,即使在她走的時候也隻是冷冷應了一聲,可這段時間心卻是一直吊在半空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放佛座位上多了塊釘板。

    直到方才看見她推門而入的身影,心才終於落了下來,想聽她說點什麽,可她卻一言不發,反而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活像是自己突然長出兩隻角或者變成了一隻猴子。

    柳如曼先撇開目光,重新拉迴椅子坐了下去,捧起剛剛被自己隨手仍在桌上的竹簡,接著讀了起來。

    她感覺到申月的目光依然膠著在她身上,手中明明還是那卷竹簡,上麵的文字卻好像扭動漂浮了起來,一個字也讀不進去。她泄氣的把竹簡扔迴桌上,抬起頭不耐煩的說道:“你到底在看什麽?”

    申月迴手關上門,走到桌前,坐在了她身旁。柳如曼被她身上獨特的清香完完全全的籠罩著,動了動身子,坐的離她遠了點:“對麵不是有座位麽,幹什麽非要坐到這裏。”

    “因為你很想我啊。”申月俯下身,目光越過柳如曼的肩膀落在桌上的那卷竹簡上,似是早已預料到一般,豐潤的唇勾起細小的弧度:“我走的那一天你就在看這卷書,這麽長時間你還是停在這裏,怎麽,心不在焉?”

    柳如曼有些羞惱的迴頭瞪了她一眼,這一眼卻讓她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目光仔細的在申月臉上徘徊了一圈,最後停在了她唇角的淡笑上。

    她敏銳的察覺到申月的笑容有些不對勁,她忍了又忍,可疑問卻好像不受她控製般脫口而出:“發生什麽事了?”

    申月一怔,又失笑的搖搖頭,日複一日的偽裝早已讓她習慣隱藏自己的情緒,她還以為再不會有人能看到她心裏去。手臂環住了柳如曼的腰,輕輕一拉就讓她靠進自己的懷裏,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掙紮了幾下。

    自從迴了天界,申月就對她的反抗幾乎是習以為常,偶爾兩人都用上了蠻力,完全不像你情我願的愛人,倒像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申月倒是不介意她的小脾氣,因為她很清楚怎麽能讓柳如曼軟化下來,她心裏愈發的清楚了起來,這個人並非不愛她,而是太愛了,才會心心念念著以前受到的傷害,才會害怕。

    對她們兩個人來說,以前那些事都不可能說過去就過去,柳如曼是真的為她所愛的人死過一迴,所以即使現在與申月朝夕相處,坦誠相對,她也總是把自己的心很小心的藏著掖著。她怕再一次把自己的心交出去,會不會又落得個引火燒身作繭自縛的下場。

    那樣全心全意去愛卻帶來痛不欲生的苦楚,柳如曼再也不想經曆第二遍了。

    “曼曼,我問你,如果為了保護你必須要讓你忘了我,你會同意麽?”申月從背後抱著她,她的長發弄得鼻尖有些癢,卻不想側過頭去,反而倚上去把她抱得更緊了。

    柳如曼被她出乎意料的一問轉移了心思,不再費力掙紮,反正每次到了最後都還是會如她的意。柳如曼冷哼了一聲:“我隻怕忘得不幹淨,讓我不得不每天用頭撞牆才能把你忘得一幹二淨。”

    申月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她環在柳如曼腰間的手把玩著那打著漂亮結扣的腰帶,語氣因為思考有些緩慢:“若是你忘了我便能平安,我想我也會這麽做,至少我還知道你是好好活著的。”

    大概對於褒姒來說,隻要知道蘇妲己還存在,還好好的自得其樂的活著,她也就毫無怨言了吧。畢竟這樣還存著一份念想,可以在心裏默默期待著,再沒有什麽比明知自己所愛的人早已死去,卻還無法停止思念更令人絕望的事了。

    若是此生此世再也無法見到那個人,那寧願兩兩相忘,至少在遙遠的另一頭,還能自欺欺人的想著,她還活著,她的一顰一笑便躍然眼前。

    柳如曼因著她的話莫名難受了起來,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在胸口,一口氣憋得生疼。她就著申月的擁抱轉過身,一手撥開她散落臉側的發絲,想把她的表情看的更清楚一點,想確認她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心。

    申月由著她動,雙臂微微放鬆了一些。柳如曼和她靠的已經很近了,近到都能看到她黑色瞳仁上細小的紋路,她似是還在想著剛才那個問題,雙眸的焦距有些模糊。

    柳如曼難得見到她反應遲緩起來的樣子,心忽然就動了動,她開口,聲音小小的:“何必問我呢,若是真有這樣的事發生了,你定不會征求我的意見。你啊,從來都覺得自己做得全是對的,連個選擇的機會都不給我。”

    她的話帶著些埋怨,又參雜著習以為常,隻往人的骨子裏鑽。申月低下頭,額頭抵住了她的額頭,說話時氣息淺淺的打在她的唇上:“機會是要自己來拿的,我現在讓你來拿,你不想要又怪誰呢。”

    柳如曼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這種挑釁的語氣,當即倔強的頂了迴去:“誰說我不想要的,明明是你沒膽量讓我選擇,才總是強迫我。”

    “我強迫你?我強迫你什麽了,強迫你吻我……還是強迫你撫摸我?”申月話中含笑,她幾乎立刻就感覺到柳如曼臉上的熱度唰的騰了起來,手指摸上去都帶上了幾分滾燙的熱度。

    還是這麽容易害羞啊。申月想著,手指愈發的在她臉側徘徊著,最後微微挑起她的下巴,讓她送上自己的唇。

    “現在讓你選擇,你想怎麽表達你的思念之情,是我吻你呢,還是你吻我?”

    柳如曼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指責她的歪理,那思念依舊的唇瓣就緊緊貼住了自己的,溫暖源源不斷的互相傳遞。刹那間,從心尖輕輕漫起一股暖流,她輕輕歎了口氣,這麽久以來終於第一次放心的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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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會過度一段申柳,章節提要已經寫的很明白了~

    不感興趣的親們可以關注一下章節提要,開始蘇姒的話我也會在上麵表明的麽麽噠~

    大概這一段申柳會把小曼曼的第一次給解決了(……天哪,從文的開頭拖到現在了……

    所以請大家蹲點,現在晉江鎖了很難再解鎖噠~

    親愛的們請不要忘了鳳歌的花花,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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