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0 短信
第二天是個豔陽天，魏靈醒來時, 感覺太陽穴處不斷在跳動, 一陣突突的疼, 她捂著腦袋坐起來，忽然發現了不對勁，才想起來這是沈之安的房間。
恍惚中，她還以為迴到了幾年前，她和沈之安還可以同床共枕的時候。
魏靈扶著額頭, 閉上眼睛, 竭力迴想了一下，她依稀記得, 昨天晚上去找了沈之安, 胡言亂語了一番, 後麵的已經記得不太清了。
她連自己怎麽迴來的都不知道！
魏靈下樓時，看見趙阿婆，迷迷糊糊地問道：“阿婆，昨天晚上，我是怎麽迴來的？”
趙阿婆告訴她：“是小安送你迴來的，哎呦！你昨天醉成那樣, 多虧了有她……”
魏靈聽她說著, 愣了片刻, 才默默問道：“那也是她……親自送我迴的房間？”
趙阿婆笑著說：“是啊！那孩子連夜送你迴來, 我就讓她送你上去了, 就是這麽多年過去了, 怎麽忽然變得拘謹了，我剛煮完醒酒湯送上去，她就急匆匆地離開了，也不留下喝杯茶。”
魏靈聽她說完，心裏登時忐忑起來，她當然知道自己上次在沈之安麵前醉後，做了什麽事，而小安，也必然是不喜她飲酒的。想到這裏，魏靈慌忙轉身上了樓，她摸索著找到手機，連忙給沈之安打了一個電話，撥通後卻又頓住了，她現在給沈之安打過去，要說些什麽呢？
抱歉昨天有些失控，以後不會糾纏下去了，還是說其實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酒後說的都是真話。
就在魏靈猶豫著要不要掛電話的時候，那邊已經接通了。
溫和而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喂，魏靈？”
剛才那些話來來迴迴在魏靈腦子裏轉悠，最後讓她脫口而出的卻是：“小安，我不是故意要喝酒的，昨天晚上有應酬……”
沈之安淡淡地打斷她，“魏靈，這是你的事，你沒必要和我解釋。”
她說這話，倒是讓魏靈神經一緊，隻見魏靈輕輕地問道：“你生氣了？”
沈之安卻沒有迴答她，而是快速說道：“魏靈，你自己大半夜的出來發酒瘋，就不要去連累別人，你昨天晚上是酒駕嗎？就不怕有人查你？就不怕出事？你覺得活夠了所以就這麽對自己！這麽不負責任！”
話剛說完，便怒氣衝衝地掛了電話。
魏靈握住手機站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沈之安是真的生氣了，但是，那些話，似乎又透露出一股……關心的味道……
因為這件事，魏靈也不再硬碰硬地往沈之安那裏去，而是老老實實地帶著空空，正巧她的公司最近又因為金源那對兄弟打官司，也就無暇顧及沈之安那邊。
轉眼兩個月過去了，氣候從炎熱幹燥變得涼爽濕潤，空空也從小班升上大班，雖然一如既往地調皮，但也變得乖巧懂事，魏靈照顧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中秋節那天，沈之安給自己放了一天假，準備在這個團圓的節日裏好好慶祝一番，畢竟這是沈立風出獄以來過的第一個中秋。
唯一可惜的是這天空空在魏靈那裏，沈之安本想請求魏靈將空空送迴來，但一想到上次魏靈醉酒上門的事，就覺得頗為不自在。
就在沈之安愣神時，沈立風抱著一大摞箱子進來，他在窄小的玄關裏艱難地轉過身子，直接用背抵上門，這才將懷裏的箱子放在地上，起身看見沈之安，於是將禮品盒放下來，又從箱子裏抱出一大摞相冊來，笑著解釋道：“今天中秋，廠裏提前放假，這些相冊都是客戶送的，我看你那工作室應該需要，不要的話就給空空用，對了，我還買了些月餅迴來，我記得空空最愛吃甜食了。”說著又問：“空空那孩子呢？今天沒迴來嗎？”
沈之安連忙道：“他今天在魏靈那裏，應該不會迴來了吧，再說……你買這麽多，他也吃不完……”
聽她提到魏靈，沈立風麵色一沉，似乎格外不願意空空和魏靈待在一起，但也不能當著沈之安的麵說什麽，隻彎下身換上拖鞋，略帶著遺憾說道：“沒事，等那孩子迴來也可以吃。”
沈之安急忙安撫道：“沒有空空也沒事，兩個人一樣過節，爸你先在屋裏休息一會兒，我去樓下再買些新鮮食材迴來。”
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超市的沸沸揚揚地吆喝著打折，顧客也格外的多，這樣一個團圓節，讓人們不禁忘卻心酸，迎接歡喜。
沈之安提著兩袋食物從超市迴來時，天已經黑了。
小區裏住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父母，如今家家掌燈，迎著外出工作的兒女迴家。
沈之安走到樓梯門口，聲控燈感應到腳步聲驟然亮起，就在她要踏了階梯時，身後一聲遙遠而急促的唿喊阻止了她更上一步，“小安！”
沈之安頓了一下，迴身望去，對麵停車位上的車子響了一下，車燈亮起，她看見車門被打開，魏靈從上麵下來。
魏靈快速開了後車門，將裏麵的空空抱了出來。
空空一下車，蹬著小腿往沈之安的方向奔來，“媽媽！”
沈之安順勢蹲下接住空空，又看看從後麵疾步趕來的魏靈，微微有些錯愕，“你們怎麽來了？”
魏靈微笑著看著她，說道：“這麽喜慶的日子，還是一家人在一起過比較好。”
見魏靈說的自然，沈之安反而覺得怪異，低頭揉揉空空的腦袋，問：“是不是你吵著要迴來？”
空空噘著嘴仰頭看她，很是不滿，“媽媽，不是我，我昨天說想你，小媽昨天也沒送我迴來呀。”
沈之安捏捏空空的臉頰，抬頭見魏靈看著自己，略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這麽遠的路程，你大可不必開車過來。”
魏靈卻不在意道：“沒關係，反正今天公司放假，我也沒什麽事。”
兩人這邊客套地寒暄幾句，周圍路過不少行人，大都是家庭組合，歡笑嬉戲著走過，沈之安大概覺得幹站著也不是個事，隻好斟酌地說：“那你……要不要去樓上看看？”
說實話沈之安心裏是萬分不希望魏靈上樓，畢竟沈立風還在樓上，但魏靈這大老遠地將空空送過來，將人這麽晾在樓下，也不是她的一派做風。
就在沈之安還在糾結時，魏靈卻溫聲拒絕了，“不用了，我就不掃你們興致了，反正路途不遠。”說著，她抬眼看看沈之安，“那麽，我就迴去了，祝你節日愉快！”
沈之安點點頭，拉著空空準備上樓，忽然又轉過身，低聲叮囑道：“你自己開車小心！”
魏靈站在原地瞧著她，見她突然迴身，有些驚訝，愣了一下才連忙點頭，“我會的，你上去吧！我這就迴。”
沈之安帶著空空進門時，沈立風正調著電視機，聽見聲響往門口一瞧，臉上頓時浮上笑意，空空也看見了他，張著胳膊大叫：“外公！”
“哎！”沈立風急忙應聲，將空空舉了起來，空空在他懷裏“咯咯”的笑著。
沈立風有些奇怪的問沈之安，“不是說空空不迴來嗎？怎麽？魏靈送他迴來的？”
沈之安一邊點頭一邊將食物放進冰箱，解釋了一下，“是魏靈開車把空空送過來的。”
沈立風哼了哼，說了一句，“算她識相！”
沈之安卻不理會這些，而是將圍裙係上，又將果盤端出來，說：“待會兒吃完飯，我們就去附近的公園玩，那裏今晚有煙花晚會。”
空空聽她這麽說，高興地驚叫著：“可以看煙花，太好了，我要外公抱著我去！”
外孫表現得這麽親呢，沈立風心都化了，連聲答應空空，那裏還有心思聲討魏靈。
祖孫倆在客廳裏玩鬧著，沈之安卻快步迴了房間，路過陽台時，微微向外望了一眼。
這一望，才發現魏靈根本沒有走，而是在樓下靜靜地站著。
她看不清魏靈的麵容，隻看見路燈和月光交相輝映，在地上印上一大片的銀白，而魏靈站在那邊看起來有些慘白的光暈之中，似是有所感應，魏靈抬頭望向這邊。
沈之安嚇了一跳，猛地縮了一下身子，胡亂將窗簾放下，過了一會兒，再透過窗簾的縫隙向外看時，隻剩下魏靈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夜的暗影裏。
晚飯過後，空空被沈立風架在脖子上，歡欣雀躍地和鄰居結伴去了公園，沈之安收拾完碗筷，突然想起來沈立風帶迴來的那些相冊，於是將它們取出來，看了一下尺寸。
沈之安迴了房間將手機取出來，想要從相冊裏找出平時給空空拍的照片，點開照片才想起來，空空的大部分照片都在以前的舊手機裏，隻是那手機被她摔了一下，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沈之安想了一下，趕緊拉開抽屜將那部舊手機拿出來，又插上電源，等著屏幕重新亮起來。
等沈之安洗完澡出來，突然發現那部舊手機屏幕閃了一下，她連忙按了開機鍵，這手機隻是屏幕碎了，但依稀還可以看見上麵的內容。
沈之安輕輕劃著屏幕，將裏麵的照片調出來，忽然看到消息欄裏上有三個未讀信息，沈之安心裏正納悶，手下意識地一點，進去了。
三條短信都是魏靈發的，時間應該是和魏靈在韻軒居裏談話那天，她記得魏靈表示要和她搶空空的監護權，最後還是不歡而散。
沈之安不禁感慨，都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忽然看到這些，心裏倒是油然生出一種自嘲出來，當初堅決不妥協，最後還是敗給了現實。
這樣想著，沈之安劃著屏幕，看著短信內容。
第一條短信：“小安，對不起，我不該冒犯你，我隻是，想到你死而複生，這個世界上，最讓我感動的一件事就是，你還活著。”
第二條短信：“我不會和你搶空空的，說那些話，隻是因為我覺得，空空是你我唯一的牽絆，但我隻想看著你和空空好好的，我深知自己再彌補都無濟於事，所以，我連律師都不會請，我知道，那怕是贏了，你在空空心裏的地位也會是不一樣的，我不打算拆散你們母子，因為我知道我在你們之中，無論如何，都是個局外人。”
第三條短信：“我知道這些事情都是由我而起，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我不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裏，你都要在埋怨中渡過，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我想，你已經看到我所有的黑暗麵，從今以後，我願意用下半輩子，把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麵都給你。”
看到最後，沈之安放下手機，良久沒有迴過神來。
第二天是個豔陽天，魏靈醒來時, 感覺太陽穴處不斷在跳動, 一陣突突的疼, 她捂著腦袋坐起來，忽然發現了不對勁，才想起來這是沈之安的房間。
恍惚中，她還以為迴到了幾年前，她和沈之安還可以同床共枕的時候。
魏靈扶著額頭, 閉上眼睛, 竭力迴想了一下，她依稀記得, 昨天晚上去找了沈之安, 胡言亂語了一番, 後麵的已經記得不太清了。
她連自己怎麽迴來的都不知道！
魏靈下樓時，看見趙阿婆，迷迷糊糊地問道：“阿婆，昨天晚上，我是怎麽迴來的？”
趙阿婆告訴她：“是小安送你迴來的，哎呦！你昨天醉成那樣, 多虧了有她……”
魏靈聽她說著, 愣了片刻, 才默默問道：“那也是她……親自送我迴的房間？”
趙阿婆笑著說：“是啊！那孩子連夜送你迴來, 我就讓她送你上去了, 就是這麽多年過去了, 怎麽忽然變得拘謹了，我剛煮完醒酒湯送上去，她就急匆匆地離開了，也不留下喝杯茶。”
魏靈聽她說完，心裏登時忐忑起來，她當然知道自己上次在沈之安麵前醉後，做了什麽事，而小安，也必然是不喜她飲酒的。想到這裏，魏靈慌忙轉身上了樓，她摸索著找到手機，連忙給沈之安打了一個電話，撥通後卻又頓住了，她現在給沈之安打過去，要說些什麽呢？
抱歉昨天有些失控，以後不會糾纏下去了，還是說其實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酒後說的都是真話。
就在魏靈猶豫著要不要掛電話的時候，那邊已經接通了。
溫和而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喂，魏靈？”
剛才那些話來來迴迴在魏靈腦子裏轉悠，最後讓她脫口而出的卻是：“小安，我不是故意要喝酒的，昨天晚上有應酬……”
沈之安淡淡地打斷她，“魏靈，這是你的事，你沒必要和我解釋。”
她說這話，倒是讓魏靈神經一緊，隻見魏靈輕輕地問道：“你生氣了？”
沈之安卻沒有迴答她，而是快速說道：“魏靈，你自己大半夜的出來發酒瘋，就不要去連累別人，你昨天晚上是酒駕嗎？就不怕有人查你？就不怕出事？你覺得活夠了所以就這麽對自己！這麽不負責任！”
話剛說完，便怒氣衝衝地掛了電話。
魏靈握住手機站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沈之安是真的生氣了，但是，那些話，似乎又透露出一股……關心的味道……
因為這件事，魏靈也不再硬碰硬地往沈之安那裏去，而是老老實實地帶著空空，正巧她的公司最近又因為金源那對兄弟打官司，也就無暇顧及沈之安那邊。
轉眼兩個月過去了，氣候從炎熱幹燥變得涼爽濕潤，空空也從小班升上大班，雖然一如既往地調皮，但也變得乖巧懂事，魏靈照顧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中秋節那天，沈之安給自己放了一天假，準備在這個團圓的節日裏好好慶祝一番，畢竟這是沈立風出獄以來過的第一個中秋。
唯一可惜的是這天空空在魏靈那裏，沈之安本想請求魏靈將空空送迴來，但一想到上次魏靈醉酒上門的事，就覺得頗為不自在。
就在沈之安愣神時，沈立風抱著一大摞箱子進來，他在窄小的玄關裏艱難地轉過身子，直接用背抵上門，這才將懷裏的箱子放在地上，起身看見沈之安，於是將禮品盒放下來，又從箱子裏抱出一大摞相冊來，笑著解釋道：“今天中秋，廠裏提前放假，這些相冊都是客戶送的，我看你那工作室應該需要，不要的話就給空空用，對了，我還買了些月餅迴來，我記得空空最愛吃甜食了。”說著又問：“空空那孩子呢？今天沒迴來嗎？”
沈之安連忙道：“他今天在魏靈那裏，應該不會迴來了吧，再說……你買這麽多，他也吃不完……”
聽她提到魏靈，沈立風麵色一沉，似乎格外不願意空空和魏靈待在一起，但也不能當著沈之安的麵說什麽，隻彎下身換上拖鞋，略帶著遺憾說道：“沒事，等那孩子迴來也可以吃。”
沈之安急忙安撫道：“沒有空空也沒事，兩個人一樣過節，爸你先在屋裏休息一會兒，我去樓下再買些新鮮食材迴來。”
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超市的沸沸揚揚地吆喝著打折，顧客也格外的多，這樣一個團圓節，讓人們不禁忘卻心酸，迎接歡喜。
沈之安提著兩袋食物從超市迴來時，天已經黑了。
小區裏住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父母，如今家家掌燈，迎著外出工作的兒女迴家。
沈之安走到樓梯門口，聲控燈感應到腳步聲驟然亮起，就在她要踏了階梯時，身後一聲遙遠而急促的唿喊阻止了她更上一步，“小安！”
沈之安頓了一下，迴身望去，對麵停車位上的車子響了一下，車燈亮起，她看見車門被打開，魏靈從上麵下來。
魏靈快速開了後車門，將裏麵的空空抱了出來。
空空一下車，蹬著小腿往沈之安的方向奔來，“媽媽！”
沈之安順勢蹲下接住空空，又看看從後麵疾步趕來的魏靈，微微有些錯愕，“你們怎麽來了？”
魏靈微笑著看著她，說道：“這麽喜慶的日子，還是一家人在一起過比較好。”
見魏靈說的自然，沈之安反而覺得怪異，低頭揉揉空空的腦袋，問：“是不是你吵著要迴來？”
空空噘著嘴仰頭看她，很是不滿，“媽媽，不是我，我昨天說想你，小媽昨天也沒送我迴來呀。”
沈之安捏捏空空的臉頰，抬頭見魏靈看著自己，略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這麽遠的路程，你大可不必開車過來。”
魏靈卻不在意道：“沒關係，反正今天公司放假，我也沒什麽事。”
兩人這邊客套地寒暄幾句，周圍路過不少行人，大都是家庭組合，歡笑嬉戲著走過，沈之安大概覺得幹站著也不是個事，隻好斟酌地說：“那你……要不要去樓上看看？”
說實話沈之安心裏是萬分不希望魏靈上樓，畢竟沈立風還在樓上，但魏靈這大老遠地將空空送過來，將人這麽晾在樓下，也不是她的一派做風。
就在沈之安還在糾結時，魏靈卻溫聲拒絕了，“不用了，我就不掃你們興致了，反正路途不遠。”說著，她抬眼看看沈之安，“那麽，我就迴去了，祝你節日愉快！”
沈之安點點頭，拉著空空準備上樓，忽然又轉過身，低聲叮囑道：“你自己開車小心！”
魏靈站在原地瞧著她，見她突然迴身，有些驚訝，愣了一下才連忙點頭，“我會的，你上去吧！我這就迴。”
沈之安帶著空空進門時，沈立風正調著電視機，聽見聲響往門口一瞧，臉上頓時浮上笑意，空空也看見了他，張著胳膊大叫：“外公！”
“哎！”沈立風急忙應聲，將空空舉了起來，空空在他懷裏“咯咯”的笑著。
沈立風有些奇怪的問沈之安，“不是說空空不迴來嗎？怎麽？魏靈送他迴來的？”
沈之安一邊點頭一邊將食物放進冰箱，解釋了一下，“是魏靈開車把空空送過來的。”
沈立風哼了哼，說了一句，“算她識相！”
沈之安卻不理會這些，而是將圍裙係上，又將果盤端出來，說：“待會兒吃完飯，我們就去附近的公園玩，那裏今晚有煙花晚會。”
空空聽她這麽說，高興地驚叫著：“可以看煙花，太好了，我要外公抱著我去！”
外孫表現得這麽親呢，沈立風心都化了，連聲答應空空，那裏還有心思聲討魏靈。
祖孫倆在客廳裏玩鬧著，沈之安卻快步迴了房間，路過陽台時，微微向外望了一眼。
這一望，才發現魏靈根本沒有走，而是在樓下靜靜地站著。
她看不清魏靈的麵容，隻看見路燈和月光交相輝映，在地上印上一大片的銀白，而魏靈站在那邊看起來有些慘白的光暈之中，似是有所感應，魏靈抬頭望向這邊。
沈之安嚇了一跳，猛地縮了一下身子，胡亂將窗簾放下，過了一會兒，再透過窗簾的縫隙向外看時，隻剩下魏靈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夜的暗影裏。
晚飯過後，空空被沈立風架在脖子上，歡欣雀躍地和鄰居結伴去了公園，沈之安收拾完碗筷，突然想起來沈立風帶迴來的那些相冊，於是將它們取出來，看了一下尺寸。
沈之安迴了房間將手機取出來，想要從相冊裏找出平時給空空拍的照片，點開照片才想起來，空空的大部分照片都在以前的舊手機裏，隻是那手機被她摔了一下，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沈之安想了一下，趕緊拉開抽屜將那部舊手機拿出來，又插上電源，等著屏幕重新亮起來。
等沈之安洗完澡出來，突然發現那部舊手機屏幕閃了一下，她連忙按了開機鍵，這手機隻是屏幕碎了，但依稀還可以看見上麵的內容。
沈之安輕輕劃著屏幕，將裏麵的照片調出來，忽然看到消息欄裏上有三個未讀信息，沈之安心裏正納悶，手下意識地一點，進去了。
三條短信都是魏靈發的，時間應該是和魏靈在韻軒居裏談話那天，她記得魏靈表示要和她搶空空的監護權，最後還是不歡而散。
沈之安不禁感慨，都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忽然看到這些，心裏倒是油然生出一種自嘲出來，當初堅決不妥協，最後還是敗給了現實。
這樣想著，沈之安劃著屏幕，看著短信內容。
第一條短信：“小安，對不起，我不該冒犯你，我隻是，想到你死而複生，這個世界上，最讓我感動的一件事就是，你還活著。”
第二條短信：“我不會和你搶空空的，說那些話，隻是因為我覺得，空空是你我唯一的牽絆，但我隻想看著你和空空好好的，我深知自己再彌補都無濟於事，所以，我連律師都不會請，我知道，那怕是贏了，你在空空心裏的地位也會是不一樣的，我不打算拆散你們母子，因為我知道我在你們之中，無論如何，都是個局外人。”
第三條短信：“我知道這些事情都是由我而起，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我不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裏，你都要在埋怨中渡過，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我想，你已經看到我所有的黑暗麵，從今以後，我願意用下半輩子，把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麵都給你。”
看到最後，沈之安放下手機，良久沒有迴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