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二寶將車穩穩停在潤景中學對麵那條僻靜小巷時,他轉頭對著陳嘉南認真地說:“南哥,潤景中學到了!”陳嘉南抬眼望了彪子一下,沉吟片刻後吩咐道:“初二四班,陳嘉樂,我三弟,彪子,你去學校打聽一下情況!”彪子扶正眼鏡,鄭重地點點頭,下了車隨即邁步朝街對麵的潤景中學走去。而陳嘉南則靜靜地坐在麵包車內,麵沉如水,心中滿是焦慮與不安,他默默祈禱,希望之前那個不祥的夢境隻是反向的預兆,祈願弟妹一切安好,這樣才不辜負早逝父母的期望。


    約莫四十分鍾後,彪子急匆匆地從潤景中學方向趕來,敏捷地上了車,臉上寫滿了沉重。他瞥了陳嘉南一眼,欲言又止,拳頭緊攥。陳嘉南從彪子沮喪的神情中已隱約感到不妙,拳頭也不自覺地發出嘎吱聲,哆嗦的嘴巴卻半晌吐不出一個字。


    這時,鄭三平在彪子頭上輕拍了一下,追問:“情況怎樣?”彪子痛苦得不知如何啟齒,鄭三平急了:“你小子啞巴了?tmd到底什麽情況!”劉四狗雙手緊拽著彪子的胳膊,焦急地喊道:“快說呀,到底怎麽迴事!別磨蹭了!”二寶幹脆直接給了彪子一巴掌,“別吞吞吐吐的!”彪子忍痛,不顧臉頰上火辣辣的掌印,哽咽著對眼眶泛紅、微微顫抖的陳嘉南說:“南哥,據嘉樂的同學說,嘉樂已經有幾個月沒來學校了!”


    聞言,陳嘉南的眼淚瞬間決堤,一拳狠狠砸在座椅上,聲音顫抖地問:“你問了多少個同學?你是不是在跟哥開玩笑呢!對不對!”彪子低頭抽泣著迴答:“我問了好幾個同學,消息確實無誤。嘉樂失蹤前,給他的同桌留了一封信,讓他轉交給你。”


    陳嘉南急忙從彪子手中搶過信封,手抖得厲害,好不容易撕開信封,抽出信紙——


    “大哥,你到底去了哪裏!我和姐姐找了你好久了,都沒能找到你!你究竟在哪裏啊!姐姐為了供我能上學,在勝利路的‘川香人家’做服務員。我放假去找她時,店老板卻說不認識姐姐,說沒見過姐姐,可是姐姐一個多月前來看我時明明告訴了我那個地址的!現在你不在,姐姐也失蹤了!我好害怕,好想哭,我要去找姐姐了!大哥,你快迴來吧!快來找我們啊! 弟弟:陳嘉樂”


    陳嘉南讀完信,心情沉到穀底,憤懣之下,他緊握雙拳,喉間迸發出陣陣痛楚的咆哮!啊……啊……啊……隨後,鄭三平接過信紙,細細閱畢,轉而遞給二寶、劉四狗與彪子三人。他們輪流傳閱後,每個人的臉上逐漸浮現出憤怒之色,眼神如同兇煞惡鬼,拳頭緊攥,關節哢哢作響。眾人齊聲向陳嘉南高聲喊道:“南哥,接下來怎麽安排?全憑你吩咐,兄弟們都聽你的!”


    陳嘉南雙手摩挲著臉頰,點燃一支煙,深吸幾口,情緒略為平複,聲音低沉地對二寶說:“二寶,我讓你準備的家夥怎麽樣了?”


    二寶畢恭畢敬地迴答:“南哥,一切就緒,都放在我租的房子裏了。需要現在去取嗎,還是……”


    沒等二寶說完,陳嘉南果斷打斷,語氣堅決:“去取家夥,今晚辦事!”


    夜已深沉,時針悄然滑過晚上十點,勝利路上的“川香人家”餐館內,一名服務員在連串的哈欠中送走了最後一批顧客,隨後急忙投入到清掃戰場的工作中。


    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埋怨,投向正悠然自得坐在吧台品茶的老板娘。王鳳,這位精明能幹的老板娘,仿佛捕捉到了那不滿的目光,抬頭報以溫柔一笑,對二個服務員說:“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再有客人上門了,你們倆收拾收拾,可以提前下班了。


    ”兩位服務員剛要為這意外的恩賜歡唿,卻見廚房門猛地被推開,一臉陰霾的老板朱二奎快步走出,不滿地瞪了王鳳一眼,隨即大聲嗬斥:“下什麽班?這幾天生意清淡,再堅持一個小時!店裏沒盈利,哪來的工資給你們發?別愣著了,趕緊做事!”兩個服務員低聲抱怨幾句,無奈地繼續勞作。


    與此同時,在距離“川香人家”約五百米的一處不起眼的公共停車場,一輛灰色麵包車悄然停駐。車內一片漆黑,隻聽“哢嚓”一聲,陳嘉南點燃了一根煙,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他那張陰鬱而深沉的臉龐。沉默片刻後,他低沉地命令:“二寶、四狗,你們倆出去偵查一下情況,記得把周邊的監控處理掉。”二寶和四狗在暗中點頭,敏捷地打開車門,消失在夜色中。初冬的夜晚透著刺骨的寒意,街道上行人稀少。他們二人如同幽靈般,巧妙避開監控,向目標地點潛行。


    陳嘉南坐在車內,一語不發,隻是接連不斷地抽著煙,手中輕輕摩挲著弟妹的照片,眼神複雜。副駕上的鄭三平顯得有些百無聊賴,手中把玩著一把寒光閃爍的短刀,眼神冰冷。而彪子則保持著高度警覺,不時掃視四周環境,精神飽滿。


    約莫一個小時後,彪子的手機輕微震動。他推了推眼鏡,瞥了一眼屏幕,隨即匯報:“南哥,‘川香人家’的廚師和服務員都已下班,現在店裏隻剩下老板和老板娘兩人。”陳嘉南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簡短有力地下達指令:“行動。”


    三人迅速下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大衣,腳步匆匆,直奔“川香人家”而去。


    在\"川香人家\"餐館內,朱二奎怒目圓睜,衝著妻子王鳳大聲斥責:\"你這敗家娘們能不能長點心眼?別總當濫好人,那兩個服務員的工資不是天上掉的!你同情別人,誰來同情我們?


    \"王鳳從吧台後走出,雙手叉腰,柳眉倒豎,一臉不悅地反駁道:\"你個大老粗懂什麽!這是策略,我可精明著呢。少囉嗦,關店睡覺!


    \"朱二奎低聲嘟囔著,轉身去拉卷簾門,門剛拉至一半,五位身穿軍大衣的年輕人突然湧入餐館。彪子麵帶微笑,禮貌地詢問朱二奎:\"老板,還有吃的嗎?我們幾個餓壞了!\"朱二奎堆起笑臉,連忙應承,而王鳳在他背後小聲抱怨廚師已經下班,朱二奎瞪了她一眼,迴道:\"你去做,我來幫忙,送到嘴邊的錢不賺,你是真傻假傻?\"


    一行人被迎進了餐館,四狗趁機撲向王鳳,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手鎖住她的脖子,直接將她拖至吧台。同時,二寶與鄭三平用短刀架在朱二奎的脖子上,逼他進入內堂,彪子則順勢拉下了卷簾門。


    朱二奎驚恐萬分,未來得及反應,便被麵色陰沉的陳嘉南在腹部猛踹了幾腳,痛得彎下腰咳嗽不止。陳嘉南望向四狗,四狗會意一笑,將掙紮的王鳳拖入後方包廂。彪子貼近陳嘉南耳邊低語,建議轉移至更隱蔽的地方。陳嘉南揮手示意,鄭三平與二寶合力將朱二奎押入包廂,按倒在餐桌上。


    朱二奎麵色蒼白,掙紮著喊道:\"你們想幹什麽,搶劫嗎?我這小破店一天沒幾個人來,沒錢的,你們找錯地方了!\"陳嘉南逼近,揪住朱二奎的頭發,兇狠地質問:\"陳佳欣在哪?\"朱二奎眼裏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強裝鎮定:\"什麽陳佳欣,我不認識!大哥,你認錯人了!\"陳嘉南一巴掌扇過去,再次厲聲問道:\"陳佳欣在哪?\"朱二奎痛唿不已,連連否認認識陳佳欣。彪子突然從陳嘉南背後竄出,一刀劃過,朱二奎肩上插著短刀,痛苦尖叫。彪子抽出刀,血濺一臉,冷酷的威脅道:\"老實交代,否則老子立刻廢了你!\"


    朱二奎徹底崩潰,哭訴道:\"我說,我說……陳佳欣六月份確實來我這打過工,但隻待了一個月就走了!\"陳嘉南怒吼:\"她人呢?\"朱二奎搖頭:\"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彪子一刀又插在朱二奎肩上,用力一擰。朱二奎痛得幾乎昏厥,哭喊道:\"我說,我都說,大哥饒命啊!


    陳佳欣在我這工作時,我看她有幾分姿色,有幾次對她動手動腳,後來被我老婆發現了。我隻好說陳佳欣勾引我,我老婆就辭退了她。


    \"朱二奎話音剛落,陳嘉南怒不可遏,抄起牆角的熱水壺砸向朱二奎頭部,朱二奎幾近昏迷。陳嘉南掐住他的脖子,追問:\"陳佳欣現在在哪?\"朱二奎斷斷續續地說:\"王恆,是王恆帶走了她……\"陳嘉南怒問:\"王恆是誰?他在哪裏?


    \"朱二奎顫抖著迴答:\"王恆是我老婆的遠親,在建設南路幹中介,恆祥勞務所。\"陳嘉南揮了揮手,二寶和鄭三平鬆開朱二奎。陳嘉南抓著朱二奎的頭發,厲聲再問:\"七月份陳佳欣的弟弟來找她,人呢?


    \"朱二奎搖頭不止:\"不知道,這個我真的不清楚。\"陳嘉南左手從腰間抽出短刀,連刺朱二奎數刀,旁邊的彪子、二寶、鄭三平皆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劇變,直到朱二奎垂下頭顱,陳嘉南才停手。


    陳嘉南甩開朱二奎,用桌布擦拭手上的血跡,吩咐道:\"清理現場,剁掉一隻手帶走。\"二寶緊張地問:\"那女人呢?\"陳嘉南冷冷迴應:\"所有對不起我妹妹的人,都得付出代價!\"言罷,轉身離開包廂。


    彪子、二寶、鄭三平交換了眼色,鄭三平沉聲道:\"彪子,你去找四狗,處理幹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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