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本草!”這四個字說出來,我不知何意。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周圍聲音極為恐怖!我記得有兩個人,一個衣服上寫著神農兩字,另一個則是本草兩個字。那周圍響起的聲音似乎是一場規模巨大的廝殺!”公子說。


    怪了,他的夢境竟然和我想象到的完全一樣!天下哪有如此湊巧之事。


    這樣一夜無事,我一直揪著的心也就逐漸平靜下來。


    第二天,我和公子把竹屋做了加固。所有外露的竹板、竹棒都削的尖利,地下設置了竹箭、竹簽、竹陷坑。竹門用藤條在裏麵係牢,製作數百枝竹箭,幾十把竹弓,可從牆上暗空射擊敵人。我又用竹葉,把房子外觀做了偽裝,從老遠看去,這裏隻是處密林而已。


    這次我很放心!還和公子約好,如有事,可發竹響箭來示警。


    畢竟,沒有食物,我們是無法生存下去的。挨了好久,我還是出發了。


    這次我直奔深湖而去,因為出事那天,我隱隱感到了湖水中魚的影子,並且是很大的魚。


    我伏在湖邊蘆葦深處,右手執利矛,蓄勢待發。終於,一條大魚慢慢遊出,我喜出望外,長矛對準那肥碩的魚身,正要出手。


    “那屋子做了偽裝,但這次再也逃不出我們手心了!”突然聽到有人說道。


    我吃了一驚,忙停住手,伸頭觀瞧!隻見一隻獨木舟從葦蕩飄出,兩個人全身罩黑衣,隻露兩隻眼睛。他們鬼頭鬼腦,後麵是黑壓壓的舟船。看他兩人身形,其中一人似乎有些眼熟 。隻見兩人一揮手,帶領眾人捏手捏腳上了岸,朝竹屋襲去。


    我大驚失色,心想果然是那些鬼魂般的殺手,但他們人多勢眾,自己獨木難支。


    我急的抓耳撓腮,突然聽見一聲唿哨,竹屋下慘叫連連。隨後,剛才那兩人已奔跑迴來,逃到船上,拚命劃漿而去。


    奇怪的是又傳來一陣古怪的笛音,我麵前的湖水忽然動蕩起來,無數帶著盔甲一樣的龐然大物,搖搖晃晃露出頭,張開大口把那些小舟咬碎,然後跳起來,搖搖晃晃向木屋奔去。它們狀如壁虎,但體量驚人,每隻都有兩丈開外,能夠把我們的竹屋輕易咬成廢墟。


    我心驚膽戰,正思考如何救公子,卻見那些怪物,嘴裏咀嚼著屍體,幾步跑到湖邊,很快沉入水底。


    四周於是又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我跳上岸,發瘋般的朝竹屋跑去,果然那些偽裝早被撕扯掉落,陷阱裏填滿屍體碎片,但房子毫發無損。


    我帶著一絲僥幸和萬般警覺,輕輕一推門,門竟然半掩著。隻見公子頭朝裏在昏睡,我一摸鼻息,已是氣息全無。


    他們終於得手了,這千刀萬剮的壞人。我一定把他們找到,為公子報酬,不覺眼淚流了下來。


    我正要離開,突然感覺公子動了一下,這讓我又激動的流下淚水。老天爺保佑,公子竟然九死一生,保得性命。


    但看他氣息奄奄,命懸一線,心裏又悲痛起來。


    “任督二脈”。我又做了個夢,有任督二脈兩人喂我湯藥,似乎不懷好意。


    又有兩人!這時,我看見竹牆縫裏夾著隻長腿,就是馬蜂的那種。不過,那腿竟然有兩尺長。


    可以想見,剛才那些人經曆了怎樣的夢魘:無數龐然大物扇著翅膀,毒針向他們蜇去,那是何等的恐怖!接著,怪物吞噬,又是何等殘忍!


    可它們都沒上來,這竹門是怎麽開的?公子為何病入膏肓,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這些天帶著無比恐懼,可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好幾次——


    敵人來了好幾批,幾乎源源不絕,他與這昏睡的公子究竟有何刻骨仇恨?為何不敢以麵目示人?


    而這幾天,公子病情一會大好,一會大壞,一會兒僅存微息,一會兒生龍活虎,嘴裏老是那四個人的古怪名字。


    而公子似乎忘記了幾乎所有東西,包括悲憫包括仇恨,甚至連我有時也認不出。


    我沒有辦法,隻能早出晚歸,在他們爭鬥之間,潛到竹房,似乎成了一個與此毫不相幹的局外人。


    看著公子熟睡的樣子,無限愁悶立即籠上了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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