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危機時刻,隻見一人躍入圈內,左手襲向對手麵門,右手早已抓住向鞭梢,武功絲毫不弱。我乘機擺脫對方的糾纏,才看見是禹公子出手相救,而流水公子背後已站住了一大群人,也包括瑩瑩姑娘。


    顯然,他們也在山內遊曆,竟不巧在這裏遇見。那流水公子


    瑩瑩仍戴著麵紗,看不清陣容,但她白衣飄飄,身子婀娜,與背後的人間仙境相得宜章。除了身邊幾個侍女,其他人麵目猙獰,倒是大煞風景。她站在那裏,靜觀其變。


    這時,圈內局勢鬥轉,禹公子漸漸占據了上風。但突然他腳下一滑,摔倒在地,已露敗績。隻見他拱手道:“公子,貿然出手,多有得罪!”然後,拉著我的手轉身離去離去。


    我十分納悶,明明是對方的不是,他不去爭辯;明明是對方將敗,卻故意落敗。


    等我們迴到山洞,向鯀父講起這羽山的景觀。隻見鯀父大為驚異。他突然說道:“今夜必有打亂,需要早做打算,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聽了這話,我們大吃一驚。


    鯀父接著說道:“這羽山存在數十萬年,但觀地勢和岩紋,透著古怪”。禹公子隨即道:“孩兒也看到了,這裏千年內羽山已淹沒過九次。最近一次,也在二百年前。”他們的對話一時讓我摸不住頭腦。


    鯀父讚許的點點頭:“這羽山正在黃河泄洪處。”


    我不解問道:“他們應該搬離這裏啊?”


    鯀父道:“羽王祖先獲罪,被禁錮在這裏。天下重犯聚集於此,為抵禦水患,就役使犯人加固山體,百年來,小些洪水毫無影響。但這次千年洪水,再也躲不過了。”


    禹公子問道:“這是為何?”


    鯀父又道:“這個為父剛才推算過了,這次洪水前年一遇,洪力超越以往。要不,為父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你們聽,這地下的隱隱之聲,愈加緊了。”


    “難道羽王不知麽?”我們同時問道。


    “嘿嘿!他應有對策!優待我等,隻不過暫時買給我們個麵子。可惜這羽山囚禁的數千重犯。雖然他們大多罪有應得,但不久將葬身魚腹了!”他的話讓我們大吃一驚。


    “那如何救得這數千生靈?”我們問道。


    “實難救得。要不這羽山被定完為死地?這次為父名劫難逃!你們快快乘機逃離吧!”鯀君又道。


    “不,爹!娘還等著迴去!我們不去治水!我們不在這羽山,族人都翹首以待!”禹公子大哭道。


    “禹兒!我何嚐不想迴去。一者,此時流放此地,就是讓為父走向絕路!天不佑我,我生何義?何況隻有我引頸受死,才保的天下水工之全。縱使罵名千載,也使得。”


    他接著說道:“這二者,我既獲罪,有何顏麵令我族人蒙羞於世而獨自苟活?禹兒,你要擔負光複我族重任,替我族洗刷這舉世的重罪!”


    “不,我不要什麽顏麵,我隻要爹!”禹公子跪在那裏,拽著父親的衣襟道。


    “孩子,別說傻話了。這裏有一利刃,可救你和重犯脫離這裏。你記住這幾句話:益山之旁,縱連八荒,合力九州,塗山之上。”他將手裏的一物事遞到禹公子麵前,但突然無力垂下來。


    隻見他望著西北方向,圓睜雙目,滾落下無聲的淚珠。


    “爹,爹!你怎麽走了?不管我們,我怎麽向娘交代?”禹公子此心裂肺的哭道。


    此刻,我的心如同翻江倒海。剛才,我還一直對禹公子心懷怨恨!是他將我推入這無比兇險之地。我才十七歲,我還有小珠。但鯀父的一席話,讓我感覺到天地間還有如此偉大的父愛,我感覺到狂風暴雨和無邊黑暗中有一絲光明,一定要跟隨禹公子走下去——那條路縱使荊棘遍布,縱使讓我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


    這麽想著,隻見外麵烏雲密布,狂風大作,一場我從未見過的災難就要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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