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之後, 淩霽怔怔看著孟柒,整個人都茫然了。

    孟柒鬆開手, 讓那柄薄薄的長劍浮在她身邊。

    她神色從容又平靜,最少不會被這樣的事情打擊到。每個人的天賦不同,她又不是劍修。

    “如何?”孟柒微微偏頭,她還能和淩霽開玩笑,“我在劍術上的天賦驚豔到你了嗎?”

    “嗯……咳咳……”淩霽在鏡月天和顏舜北對峙時,淵渟嶽峙,是真正的一代宗師氣魄。

    現在的他顯然要放鬆許多:“劍,還是握得很穩的。”

    他說:“記性也不錯,劍訣教一次就記下來了。”就是用不出來而已。

    “嗯……”他想了想, 又認真說道:“關鍵是心態非常好,從容鎮定, 修者就需要這樣的心態,前途無量。”

    孟柒忍不住嫣然輕笑:“淩門主辛苦了。”

    誰都是喜歡聽誇獎的話的, 她也是一樣。

    老實說,當初在杏林結界中, 姬無炅那毫不掩飾的驚豔目光,一定要收她為徒的執著, 她心裏也會有一點開心的。

    現在淩霽這樣的厲害人物, 絞盡腦汁也要找出優點誇她的樣子,讓人實在是生不起氣來。

    不過喜歡聽誇獎是一迴事,知道自己的長處和短處,這才是最重要的。

    “不客氣。”淩霽喃喃說道。

    他凝目看著孟柒,對方談不上絕色吧, 但是容色清雅, 加上淡定的氣度, 讓人感覺十分舒服。

    “淩門主如果沒別的事,我該告辭了。”孟柒又朝淩霽行了一禮,轉身朝來路走去。

    “等等。”淩霽連忙叫住她。

    剛才自己大言不慚地說,孟柒很快就會知道,她的天賦是什麽,也會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找上她。

    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和他想象不一樣,一時之間,淩霽有點小小的糾結了。

    孟柒停步轉身,好奇地看著淩霽。

    “你……”淩霽微一沉吟,“就不好奇我為何會來找你嗎?”

    “唔。”孟柒有點無奈了,今天遇到的兩個人,怎麽都很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說話。

    偏要自己主動問他們呢?

    “有一點。”她老老實實說道:“斷空門之前也在找我,但是我想淩門主既然答允了和顏門主的賭約,也不會在我入十絕山之前對我動手。”

    “那是自然。”淩霽連忙說道。

    他沉默了會兒,又說道:“我本來不是斷空門的門主,最近才成了門主。”

    孟柒:“……”

    她沒接話,隻是靜靜看著淩霽。

    “我從前吧……”淩霽卻又頓了頓,沉默片刻,這次繼續說道:“覺得做一個自由自在的散修也挺好的。”

    他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緊,對上孟柒清冽的眼眸,突然輕歎了口氣。

    “也罷。”淩霽擺擺手,“一切等你從十絕山出來再說。”

    “我……”他又看孟柒一眼,“先走了。”

    孟柒隻覺莫名其妙,看著淩霽當真就轉身離開。

    那層薄霧散去,她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淩霽的身形徹底消失在了夜色中,她才轉身朝來路走去。

    顏軒仍然候在原地,看著孟柒迴來,他也不奇怪。

    兩人繼續朝鏡月天別苑走去,走出幾步,顏軒突然問道:“他找你做什麽?”

    “看我有沒有劍法天賦。”孟柒喃喃說道。

    “你有嗎?”顏軒問。

    “沒有。”孟柒搖搖頭。

    “喂!”顏軒突然開口,“你有沒有發現,你和他長得有點像啊?”

    “誒?”孟柒怔了下。

    “你的眉眼,和他真的很像。”顏軒微微皺眉,認真迴憶著,“鼻子也像……”

    孟柒:“???”

    不會吧,那麽狗血的嗎?

    孟柒認真迴憶了下,她的養母是清風穀一個寡居的婦人。

    雖然生活清貧,但是養母是一個非常能幹勤勞的人,他們的家雖然不大,一切卻很溫馨。

    孟柒小時候一直以為那就是她的母親,因為她對她真的很好,給了她無微不至的溫暖的愛。

    可是在她十歲的時候,養母病重,臨終前告訴她,她是在清風穀的山林中撿到的孟柒。

    撿迴來的小包裹上,繡著一個小小的柒字。

    養母本身姓孟,所以她就叫做孟柒了。

    養母強撐著病體,還帶孟柒去看過撿到她的地方。

    那是在一處懸崖之下,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樹林幽深,去的人很少。

    養母去那裏是為了摘一些藥草去清風穀換些藥丸,清風鎮上不少居民都會做這樣的事,去摘一些他們可以摘到的藥草,然後去清風穀換治療頭痛腦熱,或是外傷的藥丸。

    如果不是她的養母剛好路過那裏,還是個嬰兒的孟柒或許早已悄無聲息死在山林中了。

    後來,孟柒經過一番考驗,正式拜入清風穀門下,成為了一名普通的醫修。

    師門裏有天賦出眾的師姐陸清然,也有著一些父母都是普通修者的師兄師姐們。

    孟柒從來沒想過去尋找自己的父母,她覺得他們已經既然將她扔到那裏,就是決定不要她了。

    上輩子一直到死,孟柒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甚至,從不會和人提起這件事。

    唔……

    孟柒想了想,也不是從未和人提起過。

    她曾經告訴過雲青彥,那時候他們結伴而行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有時候晚上孟柒會做幾個小菜,雲青彥也會喝上幾杯。

    孟柒記不太清楚了,她一直不怎麽會喝酒,有次陪雲青彥喝了兩杯,腦袋昏昏沉沉的,似乎話都變得多了起來。

    然後,她就提到了自己從來沒見過的親生父母。

    後來還說了什麽,孟柒自己也不記得了。

    她收迴有些飄遠的思緒,心情很快平靜下來。

    不會,真的這麽狗血吧?

    孟柒想著都覺得有點好笑,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淩霽這莫名其妙的態度大概也就說得通了。

    “你在想什麽?”她久久不說話,顏軒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孟柒平靜得很,“應該不是的。”

    她聳聳肩,難得笑得有些狡黠:“我修行天賦特別差,劍法天賦更是……”

    孟柒想了想,隻好形容:“慘不忍睹!”

    她說得:“剛才把淩門主都震住了,嚇得他轉身就走。”

    顏軒:“……”

    “我們現在該想的,是十絕山。”孟柒又說:“別讓這些不相幹的事分心。”

    顏軒:“……”

    這是無關緊要的事嗎?

    如果孟柒真的是淩霽的女兒,那就是斷空門門主的女兒,是當世最強的劍修宗門之一的大小姐,她的人生,從此就會變得完全不一樣的。

    “你……”顏軒想了想,說道:“你知道淩霽是個怎樣的人嗎?”

    他不等孟柒迴答,就徑直說道:“即使在西界,他也是個傳說!”

    顏軒迅速迴憶了下,開口說道:“這麽說吧,四界年青一代的劍修,幾乎都是聽著淩霽的傳說長大的。他是一個,比當世任何一個人都更加天才更加強大的劍修。”

    顏軒說道:“他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踏入洞虛期,本命長劍更是強大無比。在淩霽橫掃三千世界的那些年,很多宵小光是聽到‘淩霽’這兩個字就已經嚇破膽。”

    “西界關於他的各種傳說中,流傳最廣的一件事,是在他踏入洞虛期的時候,仗劍直入墜星海,遇魔殺魔,殺得我們覺得是煉獄一般的墜星海,群魔震懾,而他如入無人之地。”

    “那一次他離開墜星海,帶出來不少失落已久的玉簡,甚至還帶出一具早年隕落在墜星海的前輩的屍骨。那位前輩也是出身大宗門,他的獨女親自上門,願意為奴為婢以報大恩。但是淩霽前輩拒絕了。”

    顏軒說道:“一直到現在,他也沒有道侶。”

    他說著轉頭看了孟柒一眼,說道:“斷空門本來是靠劍陣橫絕四界,淩霽前輩一人一劍就比劍陣還要厲害。而且據說他也是他們門中唯一修成最強劍法傳承的人。”

    “唔。”孟柒點點頭。

    “啊對了。”顏軒想起來,“我們曾經和妖界聯手狙擊過魔界,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當時三千世界四界十大宗門各自派出修者組成聯盟,領頭的便是淩霽前輩。”

    孟柒點點頭。

    “隻是那次之後,他就沉寂下去。父親說修者到了一定境界,都會這樣,開始不再為俗務所困,一心向著大道前行。”顏軒又說:“所以此次他會成為斷空門的新門主,連我父親都覺得有些詫異。”

    他說完,又看了孟柒一眼:“前麵就是鏡月天別苑,你迴去吧。”

    “你不和我一起嗎?”孟柒問。

    “我就在城中,你要找我,就去那家酒肆,十絕山開啟之前,我每日傍晚都會去那裏。”顏軒略一遲疑,說道。

    “好。”孟柒點點頭。

    她也出來快一天了,此時天邊已經開始露出魚肚白,鏡月天城也逐漸蘇醒過來。

    “孟柒。”顏軒和她站在離鏡月天別苑一個拐角的街道上,他看著孟柒的眼睛,突然又問道:“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找我合作?”

    他問道。

    他沒讓孟柒開口,就搶著說道:“除了我是鏡月天門主的兒子以外。”

    “唔。”孟柒想了想,說道:“你內丹幾乎完全崩壞,我想試試能不能治好。這個,算是個人的興趣吧。”

    她看著顏軒,頗有些不好意思,又問:“你知道林煙前輩嗎?”

    “知道。”顏軒點點頭。

    林煙那是上古大醫,她的事跡即使不是醫修也是被很多人熟知的。

    “恨不能早生萬年,能和林煙前輩並肩戰鬥。”孟柒笑了笑,“或者,在她受傷之後,能夠竭盡全力治好她。”

    她說道:“這大概是每個醫修都有過的夢吧。所以……”

    她拍拍顏軒的肩,說道:“少年,不好意思啊,你大概是林煙前輩的替身。”

    孟柒說完,大步朝鏡月天別苑走去。

    顏軒還站在原地沒動,他怔怔看著孟柒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他也大步朝別苑走去。

    鏡月天的弟子對他還是那樣恭敬客氣,隻是在他受傷之後,總會覺得這樣的客氣裏麵帶著些同情或是別的情緒。

    此時顏軒卻沒想那麽多,他很快就通過別苑的傳送法陣迴到了鏡月天宗門內。

    “父親。”顏軒很快就到了自己父親居住的地方,他敲敲門,得到允許後推門而入。

    “你迴來了。”顏舜北住的地方,是鏡月天一處山崖。

    崖上有著一間房屋,此外青鬆挺立,樹下有這石桌石凳。

    顏舜北就坐在那裏,石桌上擺著棋盤,上麵已經有了不少黑白棋子。

    他聽到自己的兒子的腳步聲走近,也沒抬頭多看他一眼,仍然一步一步擺放著棋子,仿佛什麽都比不上眼前的棋局重要。

    顏軒在他對麵坐下:“我見到了孟柒。”

    “哦?”顏舜北放下手中那一粒白子,抬頭看向他,“如何?”

    顏軒抬手拿起一粒黑子,隨手放在棋盤上:“挺特別的。”

    顏舜北沒說話,沉默片刻後又放下一粒白子。

    顏軒下棋很快,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又放下一粒黑子。

    十幾步之後,白子就已經出現明顯的敗像。

    顏舜北眉一皺,拂袖揮亂了棋盤:“你盡搗亂!”

    顏軒一笑,也沒多說什麽。

    他將手裏剩下幾粒黑子扔到一旁的盒子裏,說道:“父親您也看過當日杏林結界最後的那段影像,我覺得孟柒可信。”

    “昨日發生了什麽?”顏舜北問道。

    “她花了三個時辰,治好了城中一個被魔氣所傷的普通居民。她說,看到受傷的小孩,能治就一定會治。”

    “你不擔心她是演給你看的嗎?”顏舜北問。

    “她圖我什麽呢?”顏軒的語氣變得有些苦澀,“我現在就是一個練氣期的修者,隻會成為任何人的累贅。”

    他很快精神一振,又說道:“入了十絕山,發生的一切我們都不會知道,她沒必要花這個心思現在騙我。”

    “十絕山在鏡月天。”顏舜北緩緩說道:“雖然世人都說,沒人知道十絕山裏會發生什麽,我們也確實不知道。可是十絕山畢竟在鏡月天!”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這麽多年來,能入十絕山,又能活著出來的,鏡月天的弟子可不少。”

    “父親。”顏軒看著自己的父親,看著他眼中的那抹擔心,“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願意相信她。我們可以試著相信她一次。”

    “好。”顏舜北拂袖站起。

    他緩緩走到那山崖邊上,看著遠方:“這兩年來,你不太願意迴來,我知道你心中還是有些怪我。”

    顏舜北負手而立,輕歎口氣:“當時如果我們可以早一日趕到,你的傷也不至於……”

    “父親。”顏軒打斷了他,“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他站起來:“就算再來一次,我依然會做同樣的選擇,父親也一樣,不是嗎?”

    顏軒說道:“如果換我是父親,大概也是會做和您一眼的選擇。我一直記得父親說過的,修行大道,道長且阻,但求無愧於心,道心才能足夠堅定。”

    “兒子一直記得,也一直在這樣做。”

    顏軒說完,朝背對著自己的顏舜北躬身行禮,轉身大步離開。

    顏舜北一直沒有轉身,他依然負手站在懸崖邊,山風唿啦啦吹著他的長袍。

    他臉上的肌膚本來十分光潔,現在卻像是被山風吹出了不少皺紋。

    聽著自己兒子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顏舜北又輕歎出聲。

    “你做什麽呢?”直到淩霽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顏舜北轉身看向不請自來的斷空門門主,麵無表情地說道:“你來做什麽?”

    “剛才離開的,是顏軒吧?”淩霽迴頭看了眼,“這孩子還在和你鬧別扭?”

    顏舜北沒說話。

    “也是。”淩霽笑了笑,“如果我深陷危險中,我父親為了宗門,為了三千世界,讓我獨立支撐三天三夜,最後毀了內丹,從一個人人羨慕的洞虛修者變成現在這樣,我也不會好受。”

    顏舜北:“……你!”

    他深吸口氣,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冷靜一些:“你明知道當時是怎樣的情況。”

    “我知道啊。”淩霽說道:“可如果換了是我女兒,我就算負盡天下人,我也會放下一切立刻趕去。”

    “哼!”顏舜北冷哼一聲,“所以你女兒崇拜的,是那個為了三千世界,連自己都能犧牲的大醫前輩。”

    “行了行了,先說十絕山吧。”淩霽臉色青了一陣,飛快轉移話題,“把你知道的所有全都說出來吧。”

    “我知道的就那麽多。十絕山是怎麽迴事,你難道不清楚?”顏舜北說道。

    “十絕山在你們鏡月天那麽萬年時間,你就沒悄悄研究過?不能吧?!”淩霽說道:“你這是怎麽做門主的?這要是在我斷空門,我早把每一棵草都研究透了。”

    “這是上古十絕山留下的支脈。”顏舜北說道。

    “所以說,你們鏡月天除了貢獻一個練氣期的兒子外,什麽都沒了?”淩霽都要氣笑了。

    顏舜北:“……”

    “唉。”淩霽突然歎了口氣,“說實話顏軒不錯的,我看柒柒和他處得不錯。”

    他這還是第一次叫“柒柒”,還是在老朋友也是老對手麵前脫口而出,那一瞬間,隻覺得渾身舒爽。

    “你知道的吧?風盟那個薛家也想讓柒柒嫁到他們家。”淩霽又說:“薛家那個薛城宣和柒柒也算是誌同道合,勉強也配得上柒柒。”

    “我看闇雲巔那小子也是,追著柒柒從南到北,從東到西。闇雲巔劍法雙修,那小子天賦也還行。”淩霽又說。

    “現在說這些有用嗎?”顏舜北盯著他。

    “不然呢?”淩霽冷哼一聲,“你就一點也不擔心你兒子?”

    顏舜北閉了閉眼睛,又閉了閉眼睛:“妖界妖君令重現。”

    他緩緩說道。

    “我知道。”淩霽神色微凝,也變得嚴肅起來。

    “妖君令百年一現,每一次,都是十絕山大開之時。故老相傳,上古十絕山支脈有三,三千世界,妖界和魔界各占其一。”

    “所以……”淩霽皺眉,“你懷疑,這三處的十絕山是連通的?”

    “是不是連通我不知道,但是從來沒有人說過,妖君之位是怎麽爭奪的。所以……”顏舜北說道:“也不是沒可能。”

    淩霽的神色,也變得凝重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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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妖界若是也有十絕山的支脈,應該是最強的那一處。”顏舜北又說,“八境妖修也能進入,甚至連九境都有可能。”

    “魔界那邊呢?”淩霽的目光,終於變得鋒銳起來。

    “魔界應該是最差的,倒是不需要擔心。”

    “我們和妖界,一向還算友好……”淩霽話說到這裏,突然頓住。

    天妖白虎一族執掌妖界已經有萬年曆史,他們是對三千世界非常友好。

    可是妖君之位的爭奪,每一次都是以數位強大無比的天妖王族隕落而結束。

    其中之慘烈,即使看不到,也完全可以想象。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次十絕山的兇險可能就……

    “不能讓孟柒去。”淩霽霍然轉身。

    “她是自己找來,主動要求入十絕山的。”顏舜北說道。

    “但是……”淩霽眉頭緊皺。

    “而且她這次肯定會去。”顏舜北淡淡說道:“和她一起來的黑袍青年,是姬家的人,他肯定已經把這些事告訴孟小友了。”

    他看著淩霽,突然笑了笑:“你剛才得意地數來數去,好像漏掉了兩個人。一個就是我說的這個姬無炅,孟小友身上有姬家的家主令,應該是他送的。你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還有一個……”

    顏舜北輕歎口氣:“恐怕此次,會參與妖君之爭。來頭可是有點嚇人啊。”

    這下換淩霽:“……”

    *

    “什麽?”房間中,孟柒一下跳了起來,“你說真的?”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姬無炅,喃喃說道:“你是說……”

    “嗯。”姬無炅點點頭,語氣嚴肅,“我這幾日讓家長族老查過了,鏡月天這處小十絕山應該和妖界相通。妖界妖君令重現,爭奪的戰場,恐怕也是在十絕山。”

    他歎了口氣:“此次十絕山的兇險,恐怕超過我們的想象。要不,這次你別去了,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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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你們真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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