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那時候她還在雲霧山上被師父練得死去活來,


    還在扳著手指頭等待師姐上山給她帶好吃的。


    “也是那個時候起,南孜本來就遊離的心更加不堅定。”


    莫驚春把手裏挑好的完整的果子又塞入她掌心,“多虧了南孜各村寨的分裂,不然早已生出了異心。”


    “很嚴重嗎?饑荒?”樓筱自覺在雲霧山也是吃苦,但到底沒真的到餓肚子的程度,更何況是“饑荒”。


    莫驚春歪過頭看她,嘴角生出笑意,眼裏卻有幾分水色,


    “我們都挺過去了。”


    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背上叛徒罪名,卻為寨子爭得口糧,好歹沒讓養父母餓死在那時。


    自己卻再也不能迴去。


    可是他從來不後悔。


    他低頭掩飾自己的落寞,樓筱張了張口,也沒問出他們到底如何度過的難關。


    當初朝廷為什麽沒有管南孜的死活,也許隻有蕭正度他們,才知道了。


    想起那個人就難免想到萬秋園那晚,她當真是糊塗了,做出此等事來,


    非要離開京城也有無言以對的因素在,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蕭正度。


    “等我們到了切月寨,他們會為難你麽?就像之前那些阻攔我們的人那樣?”


    樓筱轉移話題道,


    “若是萬一來了切月寨的人,你可得先提醒我,免得得罪了他們不給我解蠱。”


    莫驚春點頭應允,之前不說隻是因為還在南孜外圍地界,都是些小村寨的守村人,


    也就那會骨笛的老者威脅大些,旁的他還能應對。


    隻是翻過這座山,就離切月寨越來越近了。


    山的那一邊毒蟲更多,除了切月寨還有大大小小依附切月寨存活的小寨,


    得了他的消息就會嚴格執行切月寨的禁令將他擊斃,


    甚至會勞動長老親自前來。


    莫驚春本來想就此給她指一條路,又怕她獨身前往恐有意外,


    有他在身邊,就怕即便到了切月寨對她態度也好不起來。


    不過她敢隻身來南孜,想必是有法子解決的。


    倆人安安靜靜的分食完了他衣襟兜著的果子,莫驚春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土和草葉,怕她沒吃飽,


    “我再去摸幾個鳥蛋迴來,剛剛聽見了野雞叫聲,附近肯定能有所收獲。”


    不等她說什麽,莫驚春已經幾個騰躍消失在了樹木之間,


    隻剩樓筱一個人麵對著安靜的大山。


    太陽即將下落,草叢中窸窸窣窣的聲音想響起,就像有蛇爬過。


    風兒吹動樹葉沙沙作響,樓筱想起了自己在雲霧山上一個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獨自麵對著群山和不會說話的生靈。


    不過差別就是雲霧山終年隻她和師父兩人,而現在的南孜,隨時都有追上來的人。


    “既然來了,何必躲藏著,偷偷看了那麽久,不如出來大大方方的。”


    樓筱眼神依然望著遠方,頭也沒迴,連身姿都沒變過一分。


    “好囂張的後生。”聲如洪鍾的中年女子走出樹影,與側頭看她的樓筱對視,


    “都說南孜來了個殺神,手上沾了不少人命。我不管你在中原犯了什麽事,這裏是南孜,就此止步,饒你性命。”


    她比樓筱之前所看見的任何一個南孜人都穿的好,足可見所處村寨的紡織水平,


    而且身材高大健碩,頭發烏黑油亮,雙目炯炯,


    若不是皮膚顏色較深,眼尾畫著斜飛的羽毛紋,猛地一看還以為是中原人士。


    是來自物資豐富的村寨,且地位極高。


    樓筱從閑散的坐姿站起身,對方與她隔了段安全的距離停步,背著手繼續打量她,幾分欣賞,無半分令人不適的眼光。


    “在下去切月寨有要事相求,之前的事隻是意外,若有得罪,還請見諒。”


    她不信南孜人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麽德行,既然敢對她有非分之想,自然就要做好承受後果的準備。


    眼前的中年女子雖然知道她,但是明顯對她並無惡意,隻是前來警告而已。


    “相求?什麽事讓中原人要來求我切月寨?我們可當不得。”


    樓筱一路旗幟鮮明的要去切月寨,從不避諱,瞧著她實力不俗,難免會有人以為她是尋仇,特別是還帶著南孜叛徒。


    而若不是尋仇,單純求事的話,事情就簡單了。


    樓筱舉了手示意,“我身體內有蠱,來求切月寨的幫助。”


    中年女子聞言多看幾眼,“蠱?我切月寨已經很多年沒給人下蠱了,休要說謊。”


    “若是我說謊,那我身體裏的是什麽?”


    樓筱極其自然的把手給她,讓她試探,膽子大完全不會怕對方有什歪心思。


    中年女子先是不可置信她如此沒有防備心,然後竟然真的接過了樓筱的手探脈,低垂了眉眼細細注意她的狀況。


    樓筱看似輕鬆,實則渾身警惕著,


    而那中年女子也是如此,在探了脈後,神色複雜的看著她,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見的現實。


    她的身上,真有蠱。


    “如何?”樓筱收迴手後退幾步,問道。


    能如何?


    眼前女子既然敢亮出身中之蠱,又是那叛徒帶來,必然是不到切月寨不罷休的。


    這一路行來想是已經對南孜的實力摸了個底,自信誰也不能攔住她,見到自己都毫不掩飾。


    曲厭討厭她的自信,又難免對這樣的年輕人心生讚歎,


    若是寨子裏的年輕人也能出個這樣人物,切月寨未來才算是穩定。


    “我南孜蠱毒曾經失竊過,他最是明白,你身中之蠱,也許並不是我南孜下的手。”


    曲厭說道,“若是他做的,你應該讓他來解才是。”


    樓筱莫名,“什麽意思?是他做的?”


    而抓了兩隻野雞迴來的莫驚春,看見了樓筱與那個熟悉的中年女子身形,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麵對。


    那倆人交談著一起向他看來,莫驚春渾身僵硬,擠出一抹笑意,難看至極,


    “長老……”


    她還是來了。


    曲厭一眼都沒給他,隻對著樓筱道,


    “他當初盜了切月寨子母蠱,可告訴過你?


    身有蠱術天分,若是真心,不用來切月寨他也能解蠱。你應該好好想想,他為什麽要帶你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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