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樓筱要去皇宮找陛下的時候,正巧遇見鎮國公府裏有人領著各式男女,要踏入鎮國公府的大門。''


    鎮國公府進新人了?


    樓筱一點也沒往自己身上想著去,對身邊人說道,“告訴樓鴻玉笙院不用添人,別讓那些粗手粗腳的來。”


    倒不是嫌棄,就是圖清淨。


    而知曉內情的支支吾吾道,“小姐——那些人,好像是鴻公子特意為您選的。”


    正要上馬車的樓筱止住腳步,“為我選的?玉笙院如今人就足夠了,在選什麽?”


    眼看她似乎確實什麽也不知道,侍女解釋到,


    “昨日不是您請來了太醫麽,鴻公子去問了緣由,聽了那太醫意見,今日就著手給您準備了。


    說來別的府上小姐在您這個歲數,身邊確實得有幾個可心伺候的。


    您的婚事得陛下開口,鴻公子也不敢給您尋京城公子,怕讓您不喜歡。


    不過一些小侍兒,選出來給您玩玩也不錯。”


    樓筱明白了,都是那天太醫的鍋。


    她要再說什麽,但看時辰已來不及入宮,


    沒時間多想,她歎了一口氣,決定還是先去見皇姐,


    關於太醫的話,迴來的時候再與樓鴻解釋清楚吧。


    一路上,除了偷偷看她的多了些,和之前倒沒有別的區別,


    月餘不見,皇姐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她坐在上書房的案桌前翻開奏折,陽光從窗戶灑入,為她整個人鍍上一層金光。


    蕭正度來的比她早,看見她就揚起了一抹笑意,但很快就皺了眉不滿,


    因為蕭正澤已經迅速起身飛奔而來,一把撲向了樓筱。


    她本來想躲,但想起蕭正澤那性子,她要躲了他不知會傷心成什麽樣子,


    於是隻能結結實實被蕭正澤抱了個滿懷,隨他頭埋在她的肩頸小聲歡唿,“你終於迴來啦!”


    後麵的蕭正度側過頭去眼不見為淨,樓筱抬手拍拍蕭正澤的後背,


    “你還好麽?阿倉?身體可有不適?”


    “挺好的,就是你讓我擔心好久。”蕭正澤就知道李懷卿不是個好的,和他一起就出事,


    蕭正度去了之後,他雖然心中不爽,但好歹比李懷卿好一些,至少樓全須全尾的,也沒有任何危險。


    “你呢,小小可有受傷?下次不能再把自己陷入危險中了,知道你失蹤的時候,皇姐和我都好著急。”蕭正澤絮絮說著自己的關心,蕭正度在一旁聽得牙酸,終於斜著看過來一眼,


    到最後還是合上奏折的陛下開口,打斷了蕭正澤沒有終止的糾纏,


    “小小,上前來。”


    樓筱再次拍拍蕭正澤的背示意她鬆手,他這才不情不願的放開她,讓她去見皇姐。


    樓筱走近前正要下跪行禮被陛下免了,伸出右手,“過來給朕看看。”


    樓筱起身繞過案桌,走到陛下的眼前,被她拉住了雙手,


    “好好的就行,以後莫要再衝動,讓朕為你擔心。”


    女皇的雙眼深邃慈祥,帶著洞察人心的力量,


    樓筱難得不好意思的點了頭,小聲道,“知道了,陛下。”


    “這些日子可有身體不適?聽說昨日請了太醫去鎮國公府,可是你身體有恙?”


    想起樓鴻請的太醫,想來那事兒瞞不住陛下了,樓筱老實答到,


    “是有些燥意,也許是水土不服,還未適應京城的夏日。”


    雲霧山終年濕氣重,又地處山林,再是酷暑天也涼爽無比,


    臨近夏日,京城幹燥且越來越熱,她才剛從南方雲蘇城迴京城,也許是需要點時間適應。


    女皇陛下笑了,“當真?太醫可不是這麽說的。”


    樓筱歎一口氣不肯說話了,女皇拍了拍她的手放下,


    “小小長大了啊——”


    是該思考終身大事了。


    樓筱急忙辯解道,“陛下,那太醫就是胡說呢,我是習武之人,清心寡欲,哪裏會——”


    她突然想起在座還有倆人,住了嘴,


    但還是嘀咕了一句,“泄什麽火,就是天氣熱而已。現在陛下這裏涼爽著我就覺得挺好。”


    看她嘴硬,陛下隨口說道,“要不讓零俞給你挑幾個伺候的?攜晶殿裏都是挑選上來入宮的男子,出身學識身體都不錯。


    你成親的事可以先放一放,身邊可不能缺了人。”


    這話一出是什麽意思?


    不說樓筱懵了,蕭正度和蕭正澤也如一盆涼水潑下一樣,遍體生寒。


    陛下要賜人給她。


    蕭正度還在想法子,蕭正澤就已經先開口鬧了,


    “皇姐!攜晶殿都是您的人,怎能隨意放出宮去!


    我看小小這是在向您哭窮呢,想來鎮國公府沒來得及給她備冰,這才覺著燥熱,您賜她些冰就好了!”


    樓筱默默對樓鴻說了一聲抱歉,女皇捏著筆看了一眼硯台,


    樓筱非常有眼色的磨墨,討饒道,“陛下,臣怎麽敢要您的人,臣那院子裏恨不得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您也知道的,臣自小就喜靜。”


    她哪裏是喜靜,雲霧山上是不得不靜。


    女皇聞言想起了當初心灰意冷上雲霧山的時候,見到的話癆小少女,


    好像是在雲霧山獨自活了太久,生怕失去了語言功能一樣,每每見到她都會有數不清的廢話。


    長久獨自生活,確實很難忍受身邊有人。


    女皇側了頭說道,


    “小小,你總要成家的。幾個男人而已,若是不喜歡就養著,也不廢什麽。”


    樓筱手上磨墨不停,真情實意道,


    “陛下,養著人不幹活多費銀子啊,您賜下的人鎮國公府沒人敢支使,臣又是個忘性大的,他們還不得去給臣戴綠帽子。”


    “他敢——”女皇說著倒是真的想要放過她了,


    “看來你是確實跟朕哭窮,那就如瀚海王所言,用冰好好消了暑氣,


    來人,讓太醫院開幾副敗火的藥給鎮國公帶迴去,既然不肯要攜晶殿的,那就拿著太醫院的吧。”


    樓筱目瞪口呆,而蕭正澤趕忙開口,


    “鎮國公還不快謝恩?陛下夏日的第一份賞賜,滿朝隻你一人呢!”


    蕭正度微微彎了唇角,似乎在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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