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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聽皇姐的。”蕭正澤抿嘴一笑,被女皇牽著坐下來,順帶詢問徐太醫關於他身體的事。


    還是那些老話,他的身體總歸是老毛病加上路途勞累,說破了天也總是要補,讓他放寬心,


    蕭正澤自覺他沒有憂慮什麽,且很小時候流水一樣的補品入了他嘴,他也還是這個樣子。


    接著就是其餘的太醫一一上前來把脈,蕭正澤看在皇姐的份上,問什麽答什麽,


    女皇看著他臉上的疲憊,免了餘下太醫的請脈,拍拍他的手道,


    “行了,你也疲累了便好好歇一歇,有什麽事明日再談。”說著就站起了身,“宮裏如今正忙,有什麽缺的去找零俞,把身子養好些,別挑食了。”


    她正要走,蕭正澤不幹了,他坐在軟榻上揪住女皇的衣擺,仰著頭輕輕的應道,“好的。”


    又漂亮又乖的孩子,沒有人不喜歡的,女皇抬手撫了下他的發, 命令他身邊的侍人,


    “好好伺候殿下,若有不對,即刻杖斃。”


    這是他幼時就習慣定下的規矩,蕭正澤倒沒什麽,他身邊的侍人戰戰兢兢,急忙跪下稱是。


    女皇一走,蕭正澤臉上就恢複成了毫無表情的模樣,他忍了很久的喉嚨終於放出了聲,又是好一通兵荒馬亂,


    隻到喝下老嚒嚒的溫水來,他終於慢慢的緩過來微閉上眼,被扶著走向床榻。


    更衣後躺在了柔軟的錦被之中,本來將要睡著的蕭正澤不知為何福至心靈一般,問床邊一直留在宮內的侍人,


    “鎮國公樓小姐如今可在宮中?”


    一直當自己是擺設的侍人聞言一愣,想到才聽到的尚衣局小侍得意洋洋的向他炫耀,馬上就要給樓小姐更衣之事,


    便跪下答道,“陛下讓尚衣局給樓小姐趕製了萬壽要穿的禮服,如今正在試衣呢。”


    蕭正澤刷地睜開雙眼,直直的坐起身,“她在試衣?何處?帶路!”


    不理身邊侍人的阻攔,他雙眼放光的從床榻爬起來,隻著寢衣指揮道,


    “把我那件深藍色盤朵花紋錦袍拿來,還有青玉團紋腰帶,”想了想,放棄了他那些繁複華麗的發冠,“紫檀木簪即可,把頭發梳順些……”


    此時的他急急忙忙,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他隻知道那個人此時此刻離他很近,近的他等不及馬上就想要見到她。


    為了表示自己長大,他特意挑了厚重且深沉的顏色,原就膚白的他在這般強烈的對比下更顯清俊,


    黑發隻用木簪挽住了一縷,其餘皆柔軟的垂順下來,搭在硬挺的布料上,讓他整個人柔和了不少。


    嫌自己唇色蒼白,他對著銅鏡抿了抿唇,左右看都妥了,這才微笑道,


    “好了,帶路。”


    小侍人不知道為何殿下身邊的老人看著他的眼神都不太對,隻戰戰兢兢的低頭聽殿下的吩咐,領著眾人前往樓小姐住的寢殿。


    他其實也很好奇她的長相,聽很多侍人說起過,那位真真的年輕貌美呢!


    本以為還算遠的路今天走的格外短暫,蕭正澤抑製不住的心跳聲清晰可聞,他不出聲便沒有人敢說話,隻低著頭,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壓向樓筱正試衣的宮殿。


    而此時的樓筱不甚滿意,宮中人最會趨炎附勢,許是她如今正受陛下寵愛,這特意為她製的禮服華麗貴重的過分,簡直就要僭越了。


    她雖然並非京城中出生長大,對數不清的“禮”所知不多,但最緊要的她還是知道要避諱的。


    “衣上鸞雀四舞,是否太過?我不過區區臣子,陛下萬壽當日這般穿著,著實大膽。”


    她被眾人服侍著穿上暗紅色繡金紫鸞雀舞外袍,隻朝著鏡中一瞅就疑惑問道,“陛下知道麽?”


    要是些花花草草也就罷了,再是堆金積玉她都樂於接受,


    但陛下萬壽,師姐才是要萬眾景仰受人跪拜的存在,她再是受寵也得分清楚主次。


    尚宮黎大人再三發誓,“臣動工前就請示了陛下,這些都是陛下應允了的,說是您穿的喜慶,她也高興。


    您要是不喜歡,這件如何呢?”


    她示意侍人打開另一身,“暗紫花果獅子紋,您瞧這栩栩如生的獅子,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樓筱身上孩披著紅色繡金的鸞雀服,側過臉去瞧那件新攤開的獅子紋禮服。


    不等她說什麽,殿外一個清越的男聲帶著笑意說道,“本王倒是覺得,這身就極好。”


    在宮中自稱“本王”的,樓筱以為隻有一個蕭正度,但這聲音明顯不是,且腳步虛浮,氣息較弱,明顯是個未曾習武的人。


    她當然知道朝廷不會隻有一個爺,隻是目前為止能和她說得上話且態度看起來友好的,也就他一個。


    此人說話這般熟稔,到底是誰?


    樓筱移動腳步轉過身去,隔著大片牡丹花蘇繡屏風,依稀看見有人帶著大批侍人前來,


    他揮手讓人留在殿外,大步向前,轉過屏風時低眉淺笑,抬眼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龐瞬間讓樓筱愣在當場。


    “小小穿什麽都好看。”蕭正澤走近前來,一雙墨玉眼眨也不咋的攝住了她的,成年的他如今比樓筱高了一掌,


    深色的衣裳讓他站在她眼前,有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壓力。


    他喜歡她眼裏的驚豔、疑惑、不可置信和一點慍怒,


    “小小”這個名兒是隻屬於雲霧山上的那個女孩的,除了樓筱的師父、師姐,還沒有人敢這麽張口喊她。


    曾經有一個家夥想喊,然後被她逼著硬是含著淚水哭唧唧的改了口……


    樓筱想起這家夥是誰了,她第一反應就是像過去那樣掐他的臉,


    但對方如今已不是那個倔強傲嬌的漂亮小人兒,光是皇家的身份就足夠讓她停下了爪子。


    他是他,師姐是師姐。


    蕭正澤視線落在她抬起又放下的手上,麵含可惜的垂眸輕聲道,“想起我了是嗎?”


    怎麽不繼續呢,如此生分,真是叫人委屈。


    樓筱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叫他,短短幾年這個家夥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究竟有沒有作假,


    隻得試探著說道,“你得叫我‘姐姐’,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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