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迴……曾經的自己?”


    王監察似乎還沉浸在電話慷慨激昂的話語中,久久難以迴過神來。


    一通電話真能讓他找迴曾經的自己嗎?自己是否能相信這通電話的主人?


    他徐徐坐在凳子上,從口袋中取出一包香煙,剛拿出一根,神情有些恍惚,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呢?


    沉默片刻後,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垃圾桶旁邊,眼中綻放出一抹精光,細長的指尖輕輕送來,香煙盒應聲落入垃圾桶中。


    王監察走到窗戶邊,目光落在這座充滿煙火氣的城市,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目光中透露著狂熱。


    “不就是命嗎?大不了給你們了!”


    虛空之中,一道破碎的聲音在房間中迴蕩,好似鏡子破碎成漫天碎渣落下。


    …………


    協和大廈前。


    黃三桂的車停在在警戒線百米開外的地方,正目視著案發現場,現在還有幾名警察維護著警戒線,防止有人破壞現場。


    ——咚咚咚!!


    隨著黃三桂將車門打開,保鏢隊長順勢坐進車內,目光中多了一絲凝重。


    “黃總。”


    “邰局怎麽說?”


    “法醫鑒定結果已經出來,死的人……”保鏢隊長有些支支吾吾似乎很難接受。


    “說啊!”


    “是老蔡。”


    得到答案後,黃三桂更是愣在原地,老蔡死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中蔓延滋長,就連黃三桂也有些後怕。


    “那其餘幾人呢?”


    “到現在為止,沒有任何發現,好似人間蒸發一樣,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黃三桂不禁陷入沉思,目光深沉,剛好自己派去殺楊晨的七個人,現在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特別是老蔡的身手,曾幫助他做了數不清的陰暗事,骨子裏刻著一股狠勁,能一刀解決,絕對不用第二刀。


    現在卻和季如意一樣的死法,死在協和大廈門口。


    “廢物!這麽小的城市,幾個人都找不到?!”


    黃三桂不禁怒罵一聲,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很顯然是有人對他的報複,至於最終目的,他也不知道。


    但自己擁有序紋,隻要不是曙光親臨,他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已經命人去調查昨晚,警察局開始,一直到老式房區,沿路的監控,希望不久之後,會有線索。”


    “盡快吧。”


    黃三桂躺在靠椅上,微微閉目養神。


    …………


    酒店內。


    許星柚看著衝上微博熱搜第一名的無頭男屍案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震驚全國的無頭男屍,就算不給清遠市一個交代,也要給全國一個交代。


    “你怎麽一直在傻笑?星柚?”


    雪天一臉疑惑的開口問道。


    “雪天姐姐,想看戲嗎?”


    “什麽戲?”


    “黃三桂臨死之前的掙紮。”


    “去看看唄,反正我也挺無聊的。”


    雪天徐徐轉身,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楊晨,


    “那這孩子呢?就放在酒店不管?”


    “還沒到時候,不過也快到了。”


    許星柚眼中閃過數道精芒,聲音冷淡下來,蘊含著無窮的殺意。


    …………


    警察局。


    “王隊,最新發現。”刑偵支隊的一名警察急匆匆跑到王監察麵前,神色有些焦急。


    “發現了什麽?”


    王監察將咖啡一飲而盡後,抬起眸子,問道。


    “死者的身份已經查明,叫蔡千,以前有過犯罪記錄,十五年前因偷竊加惡意傷害罪入獄,九年前期滿釋放,同年消失無蹤,再無任何蔡千的消息。


    不過從一些目擊證人的視角來看,蔡千這些年似乎一直在幫黃三桂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說到這裏,刑警停頓片刻,有些猶豫的開口,


    “我們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這些年來,每次發生重大案件,查到與黃三桂有關後,便戛然而止,並不會深入調查。


    “查,接連兩條人命,我們必須查個水落石出,給大眾一個交代。”王監察目光深邃如黑潭,“有什麽事,我擔著,你們盡管去查。”


    說到這裏,王監察見四下無人,輕聲在刑警耳側低語:“記住,這件事情要暗中進行,千萬不要被局長發現。”


    “明白。”刑警點點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似乎想起什麽,接著開口,“對了,王隊,在蔡千的身體上,我們提取到他人殘留的毛發以及血跡。”


    “誰的?”


    “黃三桂,我們在蔡千的腹部血肉中提取到黃三桂的人體組織,在脖頸處的血肉中,提取到黃三桂的毛發。”


    “帶我去看看。”


    在刑警的帶領下,王監察很快便穿越大半個警局,來到法醫解剖的房間,這裏擺放著數不清的冰櫃,一具隻剩軀幹的屍體,正靜靜的躺在鐵板之上。


    刺目的背光在傷痕累累的皮膚映照的一片猩紅,好似有人在他死亡後,用刀片瘋狂切割蔡千的屍體。


    不知為何,在王監察望見屍體的瞬間,好似雕塑般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瞳孔微微收縮,正肉眼可見的變化,迅速變化成時鍾的模樣。


    時鍾正逆時針高速旋轉。


    一股異樣的扭曲感襲來,好似吃了致幻菇一樣,房間內的場景像海平麵般波動,愈發模糊,最後陷入黑暗。


    當光芒再度出現時,王監察發現四周是茫茫黑暗,隻剩頭頂昏黃的燈光在死寂的夜空下綻放著光芒。


    而他的身前,是一名看不清臉的白發身影,正單手握住鐵棒,在他的目光下,硬生生將鐵棒掰成兩半。


    白發身影後,是五六名黑衣人,其中一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這是……”


    還沒等王監察有任何反應,一隻大手閃電般探出,籠罩住他的麵門,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後倒去。


    ——嘭!!


    大腦與地麵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猩紅的血液飆射而出。


    他的視角驟然變化,從這個場景恢複到解剖室內。


    “王隊?”


    一旁的刑警正不斷推拉著王監察,看見後者一動不動,有些疑惑。


    當視角拉迴來以後,王監察眼瞳中的時鍾潰散,大口的喘息著,看著屍體脖頸處的缺口,與剛才的畫麵聯係起來。


    剛才那是蔡千死前看到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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