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孔奇華要來,那你為什麽還不離開?”段虹安竭力用最冰冷和平靜的語氣道。

    “離開?一個小小的孔奇華孔家的繼承人就想要我太子離開?傳出去恐怕整個世界的黑道都在捧腹大笑吧。”

    琅邪走向房門口啞然失笑道,“三年,殺人一千三十六,公爵三名,王子兩名,億萬富翁政界名流不計其數。黑榜前十高手交鋒一次,殺手榜高手前十交手四次,太子沒有一次退縮!知道為什麽嗎?因為,退一步,就是死亡。”

    “像你這樣的人不會害怕嗎,六道輪迴,墮入地獄,你難道不會恐懼嗎?”

    “怕?”

    琅邪打開房門用一種超然的語氣談笑道:“不怕!因為我有莫雨嫣陪我,即使是六道輪迴,她也會陪我。所以我就算殺盡天下人,我沾滿鮮血的手也不會有絲毫的顫抖。”

    段虹安心頭一震,腦海中浮現三年前那張璀璨的容顏,那張喜怒哀樂都被一個她認為是極其庸俗的男人牽引的傾城容顏。三年後的莫雨嫣,已經沒有人可以撼動她的超然地位,認識她的人都在猜測這樣完美女人的男人會是怎樣的一個人,要是知道莫雨嫣的男人就是那個背負著無數榮耀和血腥的矛盾人物,會有什麽感想?

    琅邪對林家的策略讓她想到《孫子兵法》中的那句“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已經可以得知他大概想法的段虹安知道這場經濟戰琅邪並沒有直接麵對林家的意圖,而是選擇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用林家最主要森野的薄弱環節來打擊林家,這個想法顯然極富創意。這場琅邪並沒有實際參戰的交鋒其實林家幾乎已經敗了。

    坐在床上的段虹安望著那個地上被琅邪熄滅的煙頭和隨手扔在地的上衣,這個家夥總是喜歡亂扔東西。

    琅邪知道就算孔奇華清楚自己“實力”了,段虹安他這個未婚夫也不會闖進段虹安的別墅,因為那樣一來孔奇華認為段虹安肯定會因為有顧慮而拒絕與他來往,琅邪斷定一廂情願的孔奇華肯定會派手下進來暗殺自己,希望這些角色不要像那幾個保鏢一樣不堪一擊吧。

    靜靜坐在一樓大廳裏端著紅酒的琅邪斜靠在沙發上,優雅如貴族,眸子裏的笑意總有那麽些比女人還狐魅的冰冷溫柔。

    等待那群殺手進來行動的琅邪不禁感歎段虹安對精致典雅生活的追求,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樣一群特殊的女人,她們在事業的金字塔遊刃有餘,她們美麗擁有超凡的人格魅力,卻不失女人特有的溫婉性情。她們有著不同的風格,但對於生活品質的要求都高於常人,她們也許不喜歡張揚,卻能夠從最細節處體現自己的內涵和味道。

    就當琅邪感知敵人準備動手的瞬間,他卻強行在最佳時機放棄動手的機會,這對於力求絕對完美和無懈可擊的太子來說肯定是第一次。因為這個時候段虹安慢慢走下樓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優雅坐在琅邪麵前,平靜道:“我想看看你是怎樣殺人的。”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迴?”琅邪輕輕吟誦這句有些和目前場景偏題的悲壯詩句,想象這些年的經曆,自己似乎還未曾醉過,搖晃著手中的水晶酒杯微笑道:“玩政治玩商業需要境界,同樣追女人做色狼需要境界,但是在我看來,最需要意境和境界的就是殺人。”

    現在換了一身低領真絲吊帶裙的段虹安平靜坐在琅邪的對麵,真絲的質地凸現曼妙身姿,輕柔的下擺,讓人充滿了粉色的幻想,吊事多重設計勾勒出迷人的肩部曲線,好一個尤物!段虹安輕輕品嚐了一口珍藏的紅酒,淡淡道:“這一點,我同意。”

    “幫我拿著。殺人並非都是充斥血腥的單純殺戮,那不是藝術,是暴力。”

    琅邪將那杯喝了一半的酒杯遞給段虹安,傲然起身。接過酒杯的段虹安仰望著那個肆意釋放邪魅氣息的男人,開始有些體會他所說“殺人一千三十六”的確切含義。

    段虹安果然感覺這間房子氛圍有些不同,當她再次看到琅邪的時候,修長的琅邪已經是站在二樓護欄上微笑著像一個紳士向她微微鞠躬,那醉人的眼神讓神色依然的段虹安也不得不承認就算這個英俊的男人沒有那份空腹,他也可以憑借這份優雅和頹廢以及溫暖的眼神讓女人沉醉其中,這也是莫雨嫣傾情於他的理由吧,這樣的男人為什麽會如此蠻不講理的闖入自己原本已經平靜的生活?

    百感交集地段虹安朝傲然站立的琅邪揚起自己手中的酒杯,似乎是告訴琅邪可以拉開序幕了。

    這個時候也許他們都沒有發現這種默契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地。

    當一個鬼祟的身影從窗戶飛快閃進的時候,還沒有等那個可憐的家夥反應過來,一柄小巧的雪刃已經溫柔的劃破喉嚨。不深也不淺,永遠恰到好處,不會浪費太子的一絲力氣。所以不會有鮮血迸出的惡心場景。當段虹安看到琅邪手中那把雪亮刃鋒一閃的瞬間,她看到了琅邪那一刻冰冷的眼神,但是故意望向她的時候段虹安卻能感受到一種血腥中的溫柔,被一幕內心驚心動魄神色依舊寧靜的段虹安寧願相信那份溫柔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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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邪手中那把雪亮的刀鋒,每一次閃亮都意味著一條生命的緩慢消逝。

    他地身影每一次段虹安能看到的時候都是最優雅的一瞬間,甚至可以看到他嘴角的那抹笑意。

    沒有一個人能夠還手,死亡前臉上也沒有驚慌和恐懼,而是一種平靜,因為琅邪沒有帶給他們任何壓迫感。那柄精致的刀鋒在段虹安是那般溫柔,就像親吻情人的肌膚。在段虹安眼中琅邪的優美動作就是剛才他在揮灑《前赤壁賦》地那份飄逸。

    刀本無鋒,殺人變出塵。

    段虹安淺淺渴了一口紅酒,知道一切都結束了,再次抬頭琅邪正坐在二樓的護欄上朝她微笑,聳聳肩的他輕輕把玩手中那把鋒銳雪刃。最後琅邪輕輕飄落地麵。走到段虹安麵前拿過那杯紅酒喝了一口放在紫檀木桌上,淡淡道:“我出去讓他們整理一下,你最好迴到自己地房間。最後麻煩你告訴孔奇華我會出席這個禮拜的宴會,屆時什麽招數什麽角色我都來者不拒,這也許是他最好的也是最後一次能夠對付我的機會了。”

    琅邪走出段虹安的別墅,在走了八九分鍾後來到西湖畔,一個男人隻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要與各色各樣的女人接觸。躺在石椅上地琅邪遐想聯翩,從青梅竹馬的莫雨嫣,癡心一片的溫碧月。耳濡目染的楊慧慍,因恨成愛的東方冷雨,淑女婉約的韓雅,現在確定關係的就這麽多了,還有那些曖昧的徘徊的就更不用說了。極具野心和超然淡泊矛盾結合的柳淺靜,身世神秘的燕清舞,超級名模齊音,驕橫卻聰慧的何解語,加上賠在身邊的千尾八部,以及三年特訓中的東方紫玉……

    琅邪自己都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要是能像小說中那樣一夜禦九女該有多好,黑暗中琅邪發出一陣淫蕩的賊笑,結果遠處一陣女性的尖叫後就有人跑開。“難道我笑是這麽大聲?”琅邪自嘲的摸了一下鼻子,舒服的換了一個位置,現在孔奇華應該識趣的清理幹淨那些屍體了吧,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會不會躲在屋裏不敢動彈,不過從當場的表現來看這個女人確實有些魄力,這枚棋子果然不同凡響,也好,棋子越有趣,這盤棋也就越不會乏味。

    至於林家,其實琅邪所說的森野集團都隻是琅邪踏平林家的一個步驟而已,雖然段虹安不怎麽可能告訴林家,但是以防萬一,多管齊下才是萬全之策,拖了這麽久,也該瞬間爆發了。享受三年安逸生活的林家似乎沒有理由繼續苟延殘喘的理由,zh,將沒有任何一個琅邪看不順眼的角色。

    段虹安迴到房間靜靜躺在床上,她不知道琅邪會不會再次強行占有自己,對待這個她已經麻木,她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除了這麽多年來最憎惡的男人,其他人占有她的身體後她都會徹底對自己的身體厭惡,最大的可能就是自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恨琅邪近乎“強奸”的方式占有自己身體,但是依然沒有輕生的念頭。段虹安給自己的解釋是她要報複,三年來附加到她身上的痛苦一並從他身上討還迴來,但是用什麽方式,現在段虹安自己也有些茫然,不過她確定隻要有機會她會殺死琅邪,但是見證今晚琅邪殺人的“藝術”後,她又有點自暴自棄的感覺……

    段虹安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漸漸睡著,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剛才還有那麽多人死在房子裏。

    一座房子,能夠有一個像琅邪那樣的男人,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擔心。

    當段虹安醒過來的時候聽到一陣熟悉的音樂,悠揚舒緩的鋼琴聲傳入她的耳朵,她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彈奏她最癡情的《畢業生》。

    興衝衝的段虹安跑出房間靠在護欄一看竟然是琅邪在那裏彈奏,那略微沙啞的磁性聲音極富穿透力,望著那個憂鬱的背影,段虹安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這麽看來三年前莫雨嫣說這個家夥很有鋼琴天賦也是真的了。

    “早飯我已經準備好了,吃早飯的時候可以看看今天的報紙,好戲開始上演了。”

    琅邪繼續彈奏鋼琴,段虹安雖然討厭這個家夥碰她的鋼琴,但是看在《畢業生》的份上也就沒有計較,吃著琅邪買來的簡單早飯,翻開放在桌上的《商業早報》,頭版頭條《森野——零售奇跡的末日黃昏?》醒目的映入眼簾,其中對森野連鎖中心的各種弊端是大力抨擊,筆力堪稱犀利無比,幾乎達到了字字含沙射影句句殺人濺血的地步,其他幾份報紙也都刊登了森野負麵報道,可以說一夜之間森野就成了眾矢之的。段虹安知道這個許多所謂的“內幕”都是憑空捏造的,但是這人寫出來偏偏又讓人無法反駁,果然是玩弄文字的高手。

    “怎麽樣,那篇我花了半個鍾頭寫的《森野——零售奇跡的末日黃昏?》還行吧,現在還隻是個小小的花絮而已。”琅邪雙手在黑白鍵盤上彈奏出讓段虹安胃口大開的音樂,很快桌上的食物就被不想理睬琅邪的她邊看報紙邊拿的優雅吃完,彈奏完畢的琅邪走到段虹安麵前死死瞪著剛要起身的她,段虹安看了看自己穿著打扮什麽的似乎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麽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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