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學院的教學與陸軍完全不同,他們除了上一些理論課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海軍中實習,不但要熟悉船隻的操作和海洋的狀況變化,另外還要精通海戰的指揮,所以佳兒這時肯定是跟著海軍四處跑,應該不太可能遇到二哥吧?”趙顏這時對曹嵩迴答道。


    提到自己的長子趙佳,趙顏也不禁輕歎了口氣,上次趙佳執意要進入軍校中的海軍學院,趙顏無奈之下終於同意了,不過海軍學院並不是在京城,而是設置在廣州,畢竟那裏臨海,海軍學院裏的學生可以十分方便的在海船上操作實習,所以趙佳這一走,他也有半年多沒有見到他了。


    “那可不一定,你也說了佳兒隨著海軍四處跑,說不定就會去越州,另外你不是還給趙顥準備了不少後續的節目,打算讓他在南洋一帶多呆一段時間嗎,如此一來他們就更有可能遇上了。”曹嵩聽到這裏地是笑嗬嗬的道,他倒是很想讓趙顥見一見趙佳,隻有趙顥看到趙佳,他才會明白他不但比不上趙顏,甚至連趙顏的兒子都不如。


    “看天意吧,不過佳兒這小子一跑就是半年,隻在兩個月前來過一封信,你堂姐在家老是念叨他,甚至晚上還偷偷的抹過眼淚,迴去後我非得給他寫封信罵他一頓不可。”一提到兒子,趙顏心中也更加的想念,不過嘴上卻依然十分強硬的道。


    以曹嵩對趙顏的了解,自然知道他是在嘴硬,這也讓他心中暗笑,不過他也沒有戳穿趙顏,免得他惱羞成怒,接下來他又與趙顏隨口聊了幾句。等到進城之後這才各自離開。


    幾天之後,高太後對司馬光與呂公著去世後留下的相位進行了安排,提拔呂大防與範純仁為相。這兩人都是出身名門,其中呂大防從他祖父時就在朝為官。而且他們兄弟四人竟然全都是進士出身,號稱是呂氏四賢,其中呂大防尤為出色,而範純仁更是仁宗時名相範仲淹之子,性格最為寬厚,而且不懼強權,當初王安石變法時,他就當麵指出新法的不足。但卻因此被貶,後來司馬光全麵廢除新法,他卻又站出來說新法並非一無是處,可是司馬光卻是不聽,這讓範純仁也十分無奈,後來對蘇軾報怨說司馬光又是一個“拗相公”,也難怪當初王安石和司馬光能成為好友,兩人的性格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對於呂大防和範純仁的任命,趙顏也十分滿意,這兩人都是難得的賢臣。性格不像司馬光那麽固執,其中呂大防方正,而範純仁則是寬厚。兩人倒是相輔相成。再加上他們的威望也足夠,所以在進入政事堂後,很快就平息了朝堂上的風波。


    這天又是趙煦出宮的日子,天還沒亮他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讓身邊的宮女幫自己洗漱穿衣,最後甚至連早飯也沒吃就跑出宮去,準備趕到三叔趙顏那裏吃早飯,雖然宮裏的早飯做得十分精致,味道也不差。但他總感覺不如三叔家裏的早飯香,特別是和一幫堂兄弟們混在一起吃。更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


    不過就在趙煦的馬車剛來到越王別院的大門前,卻見看門的年輕管事正在把兩個人往外攆。一邊攆還一邊高聲道:“兩位請迴吧,您二位的大名在東京城誰人不知,今天我就當沒看到,不過下次你們若是再敢來,那可別怪小人不客氣了!”


    管事說著把兩個人攆出門外,順手把對方送的禮物也塞到他們手裏,然後不顧這兩人的哀求,順勢就要關門,不過這時他忽然看到門外趙煦的馬車,這才忽然想到今天是陛下來上課的日子,當即把大門打開,那兩個被攆出來的人看到這裏,以為是這位年輕管事迴心轉意要把他們放進去,其中一個立刻狂喜的開口道:“多謝王管事,在下日後定當重謝。”


    “沒你們的事,來人,把他們給我拉到一邊去,免得驚擾了貴人!”這位王管事卻是不耐煩的吩咐道,當即有兩個看門的護衛上來,把門前不知所措的兩人拉到一邊,然後隻見王管事小跑著來到趙煦的馬車前行了一禮道,“陛下您今天來的可真早,殿下估計還沒起床呢。”


    王管事本名王菜,本來是上水莊的莊頭王七的兒子,是趙顏最早的學生之一,隻不過他學無所成,倒是很會辦事,所以就進入王府成為管事,現在呂總管的年紀大了,已經不怎麽管事了,王菜就成為王府大總管的內定人選,見識也非一般人可比,再加上趙煦來的次數多了,所以他對趙煦也不如何畏懼。


    趙煦經常來趙顏府中,與王菜也也十分熟識,當下他好奇的指著那兩個被拉走的人問道:“王管事,那兩個好像是來拜訪三叔的吧,你這麽粗魯的人把人攆走,就不怕三叔日後怪罪你?”


    趙煦知道趙顏待人平和,一般來拜訪他的人就算得不到他親自接見,但也會請進府中喝杯茶,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把人給趕出去,所以才會如此問。


    “陛下您有所不知,這兩人本是高麗的使節……”


    王菜的話還沒說完,趙煦就十分驚訝的打斷他道:“什麽,高麗的使節你也敢把他們攆出去?這件事若是三叔知道了,你就等著受罰吧!”


    “陛下您有所不知,這兩個高麗使節在京城已經是人見人厭,幾乎所有大臣府中的管事見到他們都是直接用棍子趕出去,甚至連府門都不讓他們靠近,小人能夠親自請他們出去已經十分客氣了。”這時隻見王菜一臉無奈的為自己辯解道。


    “咦?這倒是奇了,這兩個高麗使節到底做了什麽事,竟然惹得如此天怒人怨?”趙煦聽到這裏再次驚訝的問道,能夠讓滿朝的大臣都不歡迎他們,這讓他對那兩個高麗使節也更加的好奇。


    “其實小人倒是覺得那兩個使節挺倒黴的,不過怪隻怪他們的運氣太背,前段時間他們去拜訪呂公著呂相公,結果剛進府門呂相公就去世了,後來他們又去拜訪司馬相公,同樣是來到府門前時,司馬相公就發病了,過了沒幾天就去世了,結果這兩件事傳出去後,這兩個高麗使節就被人當成了喪門星,據說他們拜訪誰,誰就會倒黴,所以整個京城的大臣都不歡迎他們。”隻見王菜耐心的解釋道。


    “哈……”趙煦聽到這裏也禁不住想要大笑,但是想到這件事涉及到呂公著和司馬光這兩位老臣的去世,他若是大笑實在有些不太合適,這才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


    王菜是個人精,看到趙煦好像對這兩個高麗使節十分感興趣,於是就再次開口道:“其實這兩個高麗使節之前已經拜訪過殿下一次了,好像是求殿下什麽事情,隻是殿下卻沒有同意,於是他們才四處求其它的大臣,但好像也沒有人願意幫他們,反而落下喪門星的名頭,所以這次他們又轉過頭來求殿下,不過小人覺得殿下肯定不想見他們,所以就沒讓他們進門。”


    “原來如此,這倒是有趣!”趙煦聽到這裏也是點了點頭,然後他下車進到府中,先去找幾個堂兄弟吃過早飯,等到見到趙顏後,他立刻把剛才自己在府門前見到的事告訴趙顏,然後又打聽那兩個高麗使節的事。


    “沒想到他們又來了,不過他們的事我也幫不了,所以王菜倒是做的不錯,免得我再費一番唇舌了。”趙顏聽完趙煦的講述當即也是笑道,然後又把當初尹瓘和趙圭這兩個高麗使節來見自己的事講了一遍。


    “咱們大宋的商人在高麗販賣人口,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趙煦畢竟是個孩子,心地也不錯,聽到販賣人口這種事本能的有些排斥。


    看到趙煦的樣子,趙顏也是猶豫了一下這才對他道:“煦兒,本來在你這個年紀,是不應該告訴你這些的,不過你是大宋的皇帝,必須要明白這個世間種種的罪惡,販賣人口固然是傷天害理,但是對於咱們大宋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壞事,而且他們販賣的又不是咱們大宋的子民,所以也就沒必要阻止,當然若是有人敢傷害大宋的百姓,那就絕對不要有仁慈之念,必須要雷霆萬鈞之勢將對方滅掉,這樣才能顯示我大宋的威嚴。”


    聽到趙顏的這些話,趙煦也露出沉思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的開口道:“我明白了,三叔的意思是說,我是大宋的皇帝,而不是高麗人的皇帝,隻有大宋的子民才值得我去關心,這應該就是莊子所說的內聖外王吧?”


    “不錯,煦兒你要明白,這個世界很大,就算是皇帝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所以我們有時也不得不舍棄一些東西,當然若是你有能力的話,倒是可以把高麗也納入大宋的領土,到時你想怎麽管都可以。”趙顏最後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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