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阿骨打終於接到盈歌的軍令,命他即刻動身前去阻截蕭岩壽的大軍,按照女真人的習慣,族人出征或是外出打獵時,頭領肯定要率領著族人相送,盈歌為了不引起阿骨打的懷疑,這次自然也是做足了麵子,不但把部落裏的重要人物全都叫來,而且還有其它部落的頭領一起前來相送。


    阿骨打也早早的把軍隊集合完畢,等到盈歌帶著送行的人到來之後,阿骨打立刻騎馬上前,然後隻見盈歌笑嗬嗬的開口道:“阿骨打,這次你身負著阻擊遼國西路軍的重任,我們女真人能否再一次打敗遼國,就全看你這次的表現了!”


    “多謝叔父的信任,侄兒一定竭盡全力,阻止西路軍的前進!”阿骨打也表現的十分恭敬的道,之前兩人雖然鬧了矛盾,但是在這種公共場合,卻還都做出一副叔侄親厚的模樣。


    “很好,拿酒來!”盈歌這時也是大笑一聲吩咐道,緊接著隻見一個早就準備好的護衛扛出一壇子美酒,然後在地麵上擺放好十幾個大碗,並且將壇子中的美酒倒進碗裏,並且分別送到在場的每個人手中。


    這時隻見盈歌舉起手中的酒碗再次開口道:“阿骨打,這碗酒敬你和你手下的將士們,祝你們能夠馬到功成,甚至直接把遼國西路軍給消滅掉!”


    聽到盈歌的最後一句玩笑話,周圍送行的人也都哈哈大笑,然後紛紛向阿骨打表示了祝福,不過盈歌和完顏昌父子看到這種情況,卻都是臉色一沉,因為看周圍這些人對阿骨打親熱的樣子,這說明阿骨打已經深得人心。若是再放任他成長下去,恐怕最後盈歌也隻能主動退位讓賢了。


    等到阿骨打接受完所有人祝福後,盈歌這才再次舉起酒碗大聲道:“來!大家幹了這碗酒。祝願阿骨打與手下的將士再立奇功!”


    “再立奇功!”周圍的其它人也都是異口同聲道,然後所有人共同舉起酒碗。端到嘴邊一飲而盡。盈歌是身為這群人中身份最高的人,看到其它人都把酒喝完後,這才笑嗬嗬的端起酒碗,再次向麵前的阿骨打示意了一下,這才一仰脖子大口的喝了起來。


    不過也就在這時,剛剛把酒碗放下的阿骨打卻是與站在盈歌身後的吳乞買快速對視一眼,然後兩人眼中都是寒光一閃。緊接著隻見阿骨打鬆開了手中的酒碗,右手快若閃電的拔出腰刀。一刀砍在了正在飲酒的盈歌脖子上,結果使得盈歌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一顆大好的頭顱就已經滾落在地,血水與酒水同時噴撒出來,使得身後送行的人身上都沾染了不少血跡。


    “啊!”看到這種變故,最先反應過來的正是完顏昌,當下他怒吼一聲,剛想拔刀為父親報仇,可惜這時站在他身邊的吳乞買卻是冷笑一聲,早就準備好的腰刀“嗆啷”一聲拔出鞘。先是一刀砍掉了完顏昌的右臂,痛得對方慘叫一聲,緊接著第二刀如閃電般砍提了完顏昌的頭顱。使得盈歌父子二人幾乎同時橫屍當場。


    “怎麽迴事?”突然發生的變故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嚇傻了,無論是完顏部的人還是其它部落的人,一個個也都顯得不知所措。盈歌的一些心腹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當下怒吼一聲想要為盈歌父子報仇,可惜隨著阿骨打的一聲令下,他背後的那一千心腹立刻有人上前,將那些盈歌的心腹全都控製起來。


    “阿骨打,你這是什麽意思?”正在這時,隻見完顏部的幾個重要人物中忽然走出一個老者開口道。這個老者是阿骨打的叔祖,也就是盈歌與劾裏缽等人的親叔叔。平時並不理會部落的頭領之爭,但是因為他輩分高。所以在部落裏也是極有威望,現在盈歌死後,他自然是最有權問話的人。


    “叔祖,盈歌父子密謀要除掉我大哥,這次我大哥率領軍隊前去阻攔遼國的西路軍,可是盈歌父子二人卻打算把我大哥的行蹤出賣給遼軍,您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我大哥他們還有活著迴來的希望了嗎?”吳乞買這時卻是大聲為阿骨打辯解道,盈歌父子要殺他們,他們進行反抗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胡說,頭領將你們兄弟當成親兒子養,怎麽可能會想除掉你們,明明是你們狼子野心,貪圖頭領的位置,所以才意圖謀反!”正在這時,一個被抓起來的盈歌心腹大聲叫道,盈歌要除掉阿骨打的事隻有他和完顏昌兩人知道,連他們這些心腹也被蒙在鼓裏。


    “沒錯,頭領就算是想除掉你,也不會讓你手下的一千族人陪葬,肯定是你在誣蔑頭領!”這時另外一個盈歌的心腹也隨之叫道,不得不說盈歌在完顏部還是十分得人心的,特別是他將完顏部從衰敗的邊緣挽救迴來,更讓他在部落中的威望大增,不少人完顏部的族人也都對他極為敬服,現在阿骨打忽然殺了盈歌,自然導致很多人的不服。


    “阿骨打,你說盈歌想要除掉你,那你可有證據?”這時阿骨打的叔祖再次開口問道,盈歌成為頭領後,對他也十分的尊敬,所以他對盈歌之死也同樣有些生氣,而他的話一出口,立刻引起所有人的共鳴,全都向阿骨打兄弟討要證據。


    阿骨打冷靜的掃視了一下麵前這些向他要證據人,並沒有立刻開口,反倒是手提著血刃的吳乞買卻是焦急的開口道:“盈歌父子要除掉我大哥,自然不會給別人口實,所以這件事除了他們父子外,再也沒有其它人知道,更不可能有什麽證據!”


    “哼!既然沒有證據,那你們兄弟說什麽就是什麽了,頭領真是瞎了眼,竟然養了你們這對白眼狼!”這時又有一個盈歌的心腹高叫道,無論是從感情上還是自身利益上,他們都必須站在盈歌這邊。


    “哼哼!廢話說完了嗎?”正在這時,隻見一直沒有開口的阿骨打忽然冷笑幾聲開口道,臉上也滿是不屑的神色,似乎對眾人向他討要證據的事根本沒放在心上。


    “阿骨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沒有任何理由的就殺死盈歌,難道連殺人的理由都沒有一個嗎?”阿骨打的叔祖這時氣的上前一步質問道,這時周圍其它部落的人也都越發相信阿骨打是為了奪權而殺死了盈歌,否則怎麽會連為自己辯解都沒有?隻不過這件事是完顏部自己的事,他們也不好插手,所以一個個都站在外麵看熱鬧。


    隻不過接下來的事卻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隻見阿骨打根本沒有理會他叔祖的話,而是右手向下一揮,後麵那些看押盈歌心腹的女真人接到命令,立刻手起刀落,伴隨著一聲聲慘叫,一顆又一顆的人頭滾落到地上,噴撒出的鮮血把地麵都給染紅了。


    “阿骨打!你……”看到這種情況,那位唯一幸存的阿骨打叔祖也是嚇的後退一步,指著阿骨打一臉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其它部落的頭領看到這各情況,同樣受到驚嚇的後退幾步,看向阿骨打的目光也帶上幾分戒備,生怕對方發瘋把他們也給一起殺了,畢竟這段時間阿骨打可沒少殺人,整個黃龍府的遼*民幾乎被他屠戮一空,這在女真人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幸好阿骨打並沒有向其它人動手的打算,隻見殺死了那些盈歌的心腹之後,這才轉過身對所有人冷笑一聲道:“咱們女真人殺人什麽時候需要證據了?如果你們非要證據,那麽我手下的那些屠刀就是證據,誰若是想看的話,盡管把脖子伸出來好好的看一看!”


    麵對阿骨打如此*裸的恐嚇,剩下的完顏部眾人都感到十分憤怒,但是在憤怒的同時他們也終於清醒過來,盈歌父子已經死了,無論阿骨打是因為什麽殺死了他們,都不可能再讓他們複活,如此一來,整個部落裏再也沒有人可以製約阿骨打兄弟,而他們女真人一向都是以實力為尊,難怪阿骨打會說他的屠刀就是證據。


    女真人生於叢林、長於叢林,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早就已經刻在他們的骨子裏了,剛才一個個還叫囂著討要證據的人在麵對阿骨打血淋淋的屠刀時,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甚至連那位叔祖也退了迴去,甚至連看都不敢再看阿骨打兄弟一眼。


    看到這種情況,阿骨打冷酷的臉上也終於露出幾分微笑,他是個隻求目的不求過程的人,至於名聲之類的更不在他的考慮之內,不管別人是怎麽認為的,反正盈歌父子已經死了,他不但解除了自身的危機,同時也使得完顏部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不過說起來完顏部本來就應該是他的,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阿骨打一直忙於接管盈歌死後的完顏部,其它與完顏部結盟的部落看到盈歌父子已死,也犯不著為了一個死人而得罪強大的完顏部,所以也紛紛表示與阿骨打交好,這也使得阿骨打接管完顏部的過程十分順利。不過內部的矛盾雖然解決了,但是遼國的東西兩路大軍卻正在向黃龍府城全速的進軍,隨時都可能對女真聯軍形成夾擊之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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