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白天喧鬧的東京小學也慢慢的歸於平靜,不過道路上依然時不時的有護衛走過,本來小學裏隻雇傭了一些退伍的士卒做護院,不過隨著趙顏帶著趙佾等人住在學院,整個東京小學的護衛增加了數倍,特別是趙顏居住的地方附近,更是守衛森嚴。


    相比外麵的戒備森嚴,趙顏的房間裏卻是顯得十分溫馨,趙佾與趙僅等人正在興奮的討論著今天正式上學的感受,以及日後若是真的能夠在這裏上學的話,那麽他們又該做些什麽,五人一個個都顯得興致勃勃,就連性格內向的趙俊也時不時的插上幾句。


    不過也就在這時,趙顏忽然拍了拍手,示意他們都看向自己,這才微笑著開口道:“你們今天算是正式入學了,不過你們可能不知道,東京小學招收學生其實是很嚴格的,每個學生在入學之時,都要經過一個小測試,你們有沒有興趣做一下?”


    “有!我先來!”趙伸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高聲叫道,趙佾等四人也都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他們現在對小學的興趣正濃,而且也把自己當成真正的學生,所以對於小學的一切都十分感興趣。


    “很好,這個測試其實也並不複雜,無非就是你們先介紹一下自己,這個之前我們在馬車上已經做過來,那麽接下來我會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都需要老實的迴答,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隱瞞,明白了嗎?”趙顏再次微笑著開口道。


    “明白!”趙佾他們幾乎是同時叫道,一個個也都坐得筆直,似乎是等候趙顏檢閱的小士兵一般。


    “那好,現在是第一個問題。你們都知道小學是學習的地方,那麽你們學習的目的是什麽呢?這個問題先不要急著迴答,你們要想清楚了再迴答也不遲。”趙顏笑嗬嗬的問道。這個入學測試並不是他杜撰出來的,而是真實存在的。而且他問的這些題目也都是出自這個測試,當然這些題目並沒有固定的答案,隻是初步的了解一下這些學生的品性、思維等等方麵,綜合評定之後才能確定他們是否有資格入學?


    “學習的目的?”聽到趙顏問起這個問題,趙佾他們一個個都露出苦惱的神色,他們從懂事起就被母親教導識字,大一點有專門的宮女負責教他們學習禮儀等方麵,等到六七歲時。就會進入皇宮中專門教授皇子的書塾中讀書,就算是不想學也不行,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想過自己讀書的目的是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性子最為急躁的趙伸終於第一個開口道:“三叔,你這個問題也太難了,從我懂事起,我娘就逼著我讀書,她說男孩子不讀書的話,就不能得到父皇的喜歡,不過二哥他最不喜歡讀書。但我也沒覺得父皇不喜歡二哥,後來我大了一點,對騎馬射箭十分感興趣。做夢都想像太祖皇帝一樣,率領大軍掃蕩群雄,可是父皇說就算是打仗,統帥也必須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好像也是從那時開始,我才努力讀書的。”


    “說你自己的事拉上我幹嘛?”趙僅聽到趙伸拿自己舉例子,卻是不滿的小聲嘀咕道,他最不喜歡讀書,他讀書的目的就是應付差事。可是這個理由明顯不能拿到台麵上。


    對於趙伸的迴答,趙顏當下點了點頭道:“不錯。伸兒你這是在為自己的夢想而讀書,明確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有這樣明確的目標,日後肯定會有實現夢想的一天!”


    聽到趙顏的稱讚,趙伸也有些意外,隨即就大喜過望的道:“謝謝三叔的喜言,我也相信以後我肯定可以達成自己的願望,至少不會比三叔差!”


    看到趙伸自信的樣子,趙顏也是微微一笑,然後又看向其它人,這時隻見趙佾站起來道:“三叔,聖人有雲: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包括我自己在內,絕大部分人讀書都是為了炫耀自己的學識,或是為了別人的期望而讀書,不過我現在覺得我要為我自己而讀書,以書中的知識增加自己的見識,增強自己的修養,就算達不到聖人的程度,至少也要做一個有德行的人!”


    聽完趙佾的話,趙顏也不禁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些話竟然是出自一個十歲的孩子之口,之前他隻知道趙佾喜歡讀書,現在看來他不但把書讀進去了,而且還加入了自己的一些思考,這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絕對是十分難得的。


    想到這裏,趙顏看向趙佾的目光也更加的讚賞,當下毫不吝嗇的誇獎道:“不錯,佾兒你能夠有這樣的想法,也算是沒有白讀論語了,我們的一生其實就是一個探索外界和充實自己的過程,而讀書則是加快這一過程的捷徑,不過這條捷徑雖好,但有時也並不能代替我們自身的探索與積累,所以光讀書也不行,必須與實際結合起來,這樣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


    趙顏的話用到許多後世的名詞,再加上趙佾等人的年紀又以小,所以他們全都聽得半懂不懂,一個個都是一臉迷茫的看著趙顏,這也讓他終於醒悟過來,當下再次笑道:“我說的這些你們可能暫時還聽不懂,不過你們可以先記下來,等到日後就會慢慢的有所體會的。”


    聽到趙顏上麵的話,趙佾他們這才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趙顏又將目光投向剩下的趙僅與趙傭、趙俊三人,不過趙俊的性格內向,看樣子並不打算先開口,趙僅則是最討厭讀書,現在還沒想好怎麽迴答,於是隻剩下年紀最小的趙傭。


    隻見趙傭先是沉思了片刻,然後這才開口道:“三叔,剛才大哥說我們大部分人都是為了別人讀書,不過我認為讀書就是讀書,無論是因為別人還是因為自己,一切都像三叔你剛才說的,都是對我們自身的充實,比如就像我,我的母親出身低微,生怕別人看不起我,所以從我懂事起,就對我十分的嚴格,可以說我讀書的目的就是為了不想讓母親失望,哪怕現在也依然如此,每當我偷懶想玩時,無論我身在哪裏,都會感到身後有母親的目光傳來,也正是在這種督促下,才使得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趙顏聽完趙傭的話,已經不再是驚訝了,而是應該用震驚來形容,這個孩子的早慧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竟然能夠悟透這樣的道理,要知道就連許多的成年人,恐怕也未必有這樣的見識,而且趙傭也十分坦誠,表明自己讀書就是為了不讓母親失望,從這裏也能看出他應該是個至孝之人,這也更加的難能可貴了。


    “五弟說的真好,倒是我有些迂腐了!”這時趙佾也心悅誠服的對趙傭道,絲毫沒有因為趙傭指出他的錯誤而生氣,這也再次讓趙顏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對他們這兩兄弟也更加的滿意,趙佾的大度和趙傭的聰慧,使得他們都遠比普通的孩子要出色的多。


    震驚過後,趙顏對趙傭也露出讚賞的目光,然後這才點評道:“傭兒,從你的話中我可以聽出來,你有一顆豁達的心,對於母親也極為孝順,這些都讓三叔十分高興,不過你現在已經十分優秀了,想必你母親也不會再對你失望了!”


    讚完趙傭之後,趙顏這才又看向剩下的趙僅和趙俊,趙僅是打定主意落到最後,於是內向的趙俊隻得硬著頭皮開口道:“啟……啟稟三叔,我讀書也沒什麽目的,就是母親和先生讓我讀,所以我也就讀了,不過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看棋譜。”


    趙顏聽到趙俊的話也並不驚訝,今天他也看出來了,趙俊不但性格內向,而且還是個棋癡,連下課的時間都要拿出棋子擺上幾子,而且他在圍棋方麵的記憶力超群,剛下的圍棋把棋子打亂,趙俊竟然能夠一子不差的複原,可惜這種記憶力在讀書上不怎麽管用,讓他背今天教的那段三字經他都背的磕磕巴巴的。


    “嗯,圍棋雖然可以陶冶人的情操,不過總歸是休閑之物,喜歡可以,但也不要太過沉迷其中,更不要因此而耽誤了學業!”趙顏當下對趙俊叮囑道,對於這個內向的侄子,他也幾乎將他排除在皇儲的名單中。


    最後隻剩下趙僅沒有開口了,所以最後趙顏和趙傭等人全都看向了他,隻見趙僅這時卻是漲紅了臉,過了好半天才終於開口道:“三叔你們也都知道,我是最不喜歡讀書的,您讓我迴答讀書的目的是什麽,這個我還真迴答不出來,不過你要是讓我說不讀書的理由,我倒是可以說出來!”


    聽到趙僅迴答不出自己的問題,反而還搞出一個什麽不讀書的理由,這讓趙顏差點笑出聲來,當下他也是很感興趣的道:“那僅兒你倒是說說,你不讀書的理由是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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