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頵再次問起自己帶著趙佾他們來小學的原因,趙顏當下扭頭看了他幾眼,並沒有立刻迴答他的問題,而是沉著臉反問道:“四弟,你上次去探望大哥是什麽時候?”


    “一個月前,怎麽了?”趙頵隨口迴答道,不過他的話剛一出口,卻發現趙顏看向他的目光中竟然帶著幾分怒火,這讓他立刻醒悟過來,急忙解釋道,“三哥,在你迴來之前,我也經常去探望大哥,還親自給大哥開過藥,不過後來你迴來了,我覺得大哥應該可以靜心養病了,所以去大哥那裏的次數也就少了。”


    趙頵解釋到最後時,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心虛,因為這段時間他忙著與雅兒培養感情,所以才沒有抽出時間探望趙頊,對此趙顏也知道的很清楚,剛才他對雅兒說話時的語氣不好,其實也正是因為如此,隻不過嚴格來說,雅兒也很無辜。


    “哼,一個月前,如果你能經常去探望一下大哥,那麽今天的事情就不用由我來告訴你了!”趙顏板著臉訓斥道,趙頵對此則是低頭不語,這件事他的確做錯了,畢竟趙頊病的不輕,趙頵身為弟弟無論如何也要多去探望一下。


    “三哥,到底怎麽迴事,聽你話中的意思,難道大哥的病情惡化了嗎?”趙頵也不笨,聽到趙顏的話立刻抬起頭來追問道,平時他其實挺怕趙頊的,畢竟相比趙顏,趙頊對他就顯得太過嚴厲了,不過現在聽到趙顏的話,趙頵也不由得為趙頊擔心起來。


    “唉,若僅僅是病情惡化倒是好辦多了。”趙顏這時則是歎了口氣道,雖然他對趙頵沒有關心趙頊的身體有些生氣。但他知道這也不能完全怪趙頵,畢竟趙頵已經成年了,早就從宮裏搬出去了。若是經常去皇宮說不定還會引人猜疑。


    “什麽意思,難道大哥他……”趙頵聽到趙顏的話也是一驚。一把抓住趙顏的手臂瞪大眼睛道。


    “之前你的兩位老師親自給大哥診的脈,斷言大哥最多也隻剩下七天的時間了,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天,也就隻剩下六天,而且在這六天裏,大哥隨時都可能……唉~”趙顏說到最後時,也不由得眼角含淚,最後將自己的悲痛化為一聲長長的歎息。


    “這……這怎麽可能。一個月前我給大哥診脈時,他的病情還沒有惡化到這種地步啊?”趙頵聽到這裏卻是一臉不敢相信的自語道,他雖然怕趙頊,但是兄弟之間的感情還是十分深厚的,他對趙頊也十分的尊敬,現在聽到敬愛的兄長竟然隨時都可能去世,這讓他一時間實在無法接受,眼睛裏的淚水也一下子湧了出來。


    “之前大哥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行了,所以就請直魯古神醫用了續命的針灸之術,這才使得他的病情穩定在一個程度內。估計你也沒診斷出大哥當時的情況吧。”看到趙頵滿臉淚水的模樣,趙顏也感覺心中一軟,當下開口安慰道。


    “原來如此。難怪當時我給大哥把脈時感覺有些怪異,當時卻沒有多想,早知道如此的話,我就該認真一點,說不定可以早點得知大哥的真實病情。”趙頵這時有些痛心疾首的道,臉上也滿是懊惱之色。


    “四弟你也不要自責,就算是你知道大哥的真實病情又如何,當時大哥的身體已經完全垮了,根本是無藥可救。而且這件事關係重大,大哥肯定會想辦法保密。所以你沒有察覺也是很正常的事。”趙顏這時再次安慰道,連直魯古和曹佾都對趙頊的病束手無策。更別說還沒有出師的趙頵了。


    雖然趙顏的話很有道理,但是趙頵依然難以釋懷,特別是想到趙頊隨時都可能去世,更讓他難過的淚流滿麵,過了好一會兒忽然轉身就走,這讓趙顏一把拉住他道:“你幹什麽去?”


    “我要進宮,無論如何也要見大哥最後一麵!”趙頵一臉堅定的表情道。


    “不行,大哥時日無多的事還處於保密之中,除了太後和皇嫂,就剩下你我二人知道了,若是你這麽冒冒失失的闖進宮裏,萬一走露了消息怎麽辦,而且相比大哥的病情,現在最重要的是為咱們大宋找到一位合適的皇儲,我就是為這件事來到這裏的!”聽到趙頵要進宮,趙顏也同樣一臉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之前趙頵不知道趙頊病重的消息也就罷了,現在他既然知道了,那麽在儲君選出來之前,他也是絕對不能離開的。


    “儲君還用選嗎,若是大哥留下傳位的詔書,那就直接遵從就是了,若是大哥沒有留下詔書,那三哥你就直接登基算了,反正以你的能力和名望,以及這些年你為咱們大宋立下的功勞,登上皇位也是理所應當!”趙頵聽到這裏卻是有些奇怪的道,說到最後讓趙顏登基時,更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似乎趙顏登基並不算什麽大事。


    “如果事情有那麽簡單就好了,大哥昨天曾經醒來一次,然後告訴我說他一直拿不定主意將皇位傳給哪位皇子,於是就把挑選儲君的事交給了我,接著就昏迷過去了,所以我現在必須在大哥駕崩之前把儲君挑選出來,剛巧又遇到你,你就留下來幫我好了!”趙顏苦笑一聲,雙手一攤開口道。


    聽到這裏,趙頵總算明白了趙顏不在宮裏呆著,也不去政事堂處理政務,卻帶著幾個皇子跑來小學的原因了,不過他隨即又有些不明白的道:“三哥,你好像對大哥的兒子也不怎麽熟悉吧,大哥為什麽不自己選出一個皇子,反而把這件事交給你?”


    “我哪知道什麽原因,估計是皇嫂一直沒有生育,再加上大哥的兒子又多,所以他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結果現在又突然發病昏迷,於是就把一道沒寫完的聖旨給了我,讓我幫他完成這件事。”趙顏這時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道,他雖然很信任趙頵,但是趙頊給自己兩道聖旨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了曹穎之外,趙顏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聽到趙顏的猜測,趙頵倒也覺得有些道理,當下他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道,開始仔細詢問起趙頊的身體情況,以及趙顏打算如何挑選皇儲?對此趙顏也沒有隱瞞,不但把趙頊的身體告訴趙頵,另外還把自己打算讓趙佾五人與學生們一起上學,盡量在這短短的幾天內觀察出他們的品性,從而挑選出合適的人選。


    “對了,這幾天交給你一個任務,你抽空給五個孩子認真的檢查一下身體,看看有沒有什麽隱疾,特別是那個趙俊,好像身體不是特別好,你要重點留意一下,身為皇儲其它的暫且不說,身體一定要健康才行,否則萬一日後再出什麽事,那我大宋難免又會出現一次動蕩。”趙顏最後一臉認真的對趙頵叮囑道。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盡快辦妥的!”趙頵聽到這裏抹了一把眼淚道,同時也終於打消了去宮中探望趙頊的想法,畢竟眼前挑選皇儲的事不但重要,而且不十分急迫,光靠趙顏一人的確有些吃力。


    也就在趙顏與趙頵說話之時,忽然整個東京小學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緊接著趙顏聽到不遠處的竹屋內傳來先生說“下課”的聲音,結果整個教室立刻歡騰起來,等到先生夾著書本離開,教室裏的學生立刻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爭先恐後的衝出教室,或是打鬧或是準備迴家,整個小學立刻變成一片喧鬧的海洋。


    放學鈴剛響聲,隨同趙顏一起來的趙佾五人卻是嚇了一跳,緊接著看到那麽多的同齡人在一起打鬧玩耍,這讓他們也不禁露出羨慕的神色,雖然他們是皇子,但是在宮裏實在太無聊了,平時連個玩伴都沒有,見到的也隻有其它的幾個兄弟,現在他們一下子看到這麽多同齡人,而且還玩的如此開心,這讓他們也不禁有種想要參與進去的想法。


    趙顏這時也發現了趙佾五個皇子眼睛中露出的渴望之色,當下隻見他邁步來到趙佾他們旁邊,然後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瓜笑道:“接下來的時間裏,你們將和這裏的孩子一樣每天來上學,不過你們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真的嗎,我們也可以在東京小學上學嗎?”聽到趙顏的話,性格最為開朗的趙伸當下興奮的開口問道。


    “當然是真的,難道三叔我還會騙你們不成?”趙顏微笑著再次肯定道,可惜今天來的有點晚了,隻能等到明天再將趙佾他們帶進教室,然後觀察他們來到一個陌生環境的反應,這也是挑選皇儲的一個重要測試。


    晚上趙顏就帶著趙佾他們住在學校,趙頵與雅兒也沒有離開,分別在另外兩個房間休息,等到第二天一早,趙顏就把趙佾他們早早的叫起來,然後穿衣洗漱吃飯,同時對他們的測試也終於正式開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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