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府城外的軍營中,天色剛蒙蒙亮時,軍營中的號角已經響了起來,緊接著在將官們的嗬斥下,一隊又一隊的士卒排著整齊的隊容跑步集合,將台上的唿延慶像往常那樣巡視了一下,然後點名批評了幾個出隊最慢的隊伍,這才帶著隊伍出營跑步訓練。


    一直等到東方的天際大亮之時,唿延慶才帶著隊伍迴到軍營,然後訓話了幾句這才排隊去吃飽,唿延慶從來不搞特殊,向來都是和將士們同吃同住,所以他自己也與一些將官進到食堂一起吃早飯,然後休息了一會就開始了緊張的操練。


    不過還沒等到一天的操練完成,就見有隊騎兵從西方飛奔而來,坐下的馬匹十分神駿,說起來自從滅掉了西夏之後,西夏和再遠一些的西域都是盛產好馬的地方,所以這幾年大宋的騎兵也是發展極為迅速,再也不像以前那麽缺馬了。


    這隊騎兵飛奔到軍營門前,然後報出自己的番號與姓名,表示自己要見唿延慶,守門的士卒一看對方風塵仆仆的樣子,而且又是從京城來的,似乎有什麽緊急之事,因此也不敢有絲毫的耽誤,當下飛奔著進到營中找到唿延慶報信。


    聽到京城有人前來,唿延慶也是心中疑惑,當下來到軍營外,看到外麵為首的將官時,當下臉上也露出狂喜的表情大叫道:“宗武,你這個混蛋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為首的將官正是唿延慶在軍校的鐵哥們趙宗武。當初他們都是軍校的第一批學員,而且都是被家裏逼著去減肥的,可惜卻被趙顏把減肥班變成了軍校。結果他們在楊懷玉手中可沒少吃苦頭,可以說是一對難兄難弟,再加上他們又住在同一個寢室,所以感情格外深厚,另外還有楊安興、曹崠等人,現在全都已經成為軍中有名的將官。


    “哈哈,咱們兄弟裏就屬你的職位最高。我來自然是要抱一抱你的粗腿!”趙宗武當即也是大笑道,然後上前狠狠的抱了抱對方。這本來是胡人的禮節,不過軍校裏出來的人都見過趙顏喜歡這麽表達自己心中的興奮,所以也都學會了,這也是軍校出來的將領的一個特殊之處。


    唿延慶能夠見到趙宗武也十分高興。當下同樣狠狠的捶了對方的後背幾下,然後請他進到軍營裏再談,不過唿延慶可不認為趙宗武是沒事來探望自己的,因為趙宗武和他不一樣,說起來趙宗武是皇室,算起來還是趙顏的堂叔,在軍校時表現十分糟糕,不但膽子小,而且各方麵的體能訓練也很差。但趙宗武有一個強項,那就是腦子好使,鬼點子特別多。用唿延慶他們的話說就是一肚子壞水,再加上他又讀了一肚子的兵法,所以最後轉到了學校的參謀科,畢業之後進到三衙裏任職,平時難得見一麵,這次大老遠的跑到河間府。肯定是朝廷那邊有什麽重要的命令。


    趙宗武和唿延慶也是多年未見,所以兩人也都是十分高興。進到軍營趙宗武先是參觀了一下軍營裏的情況,結果當看到那些正在操練的士卒時,也不禁對唿延慶誇讚道:“慶哥兒,當初在軍校裏就數你的成績最好,打起仗來也最不要命,否則也不會在西夏立下那麽大的功勞,不過今日一見,我發現慶哥兒你竟然還是個練兵大家,這才幾年時間,本來腐朽不堪的河北軍就被你練成這種模樣,簡直不比西軍差啊!”


    “哈哈,這幫兔崽子看著是不錯,可最多也隻是和遼國南下打草穀的一些小隊對過陣,根本不能算是見過血,所以他們比西軍還要差一些,不信你可以去西軍那裏看一看曹崠和安興他們手下的軍隊,那才是真正的百戰之師,在戰場上一個比殺我這邊的兩三個!”唿延慶聽到兄弟的誇獎卻依然有些不滿意的道,他口中的曹崠和楊安興都是他們在軍校同一個寢室的兄弟,隻是他們當初都留在了西軍,畢竟想要完全控製西軍,絕對不能少了他們這些軍校出來的將領。


    聽到唿延慶提到當初在軍校的那幫兄弟,趙宗武也不禁有些感慨,當下又詢問了一些這些兄弟的情況,畢竟他在三衙任職,平時極少離開京城,雖然聽說過一些兄弟的情況,但肯定不如唿延慶知道的清楚,對此唿延慶也一一的幫他介紹了一番。


    趙宗武進來並沒有急著說他來的原因,唿延慶也就沒問,畢竟他們兄弟幾年沒見,有太多的話要說,再加上現在又快中午了,於是唿延慶就帶著趙宗武去食堂打了兩份午飯,不過他們並沒有在食堂吃,而是帶迴唿延慶住的地方邊吃邊聊。


    周圍沒有了其它人,趙宗武聊了幾句閑話之後,這才忽然一臉鄭重的開口道:“慶哥兒,這次我來這裏可是奉了朝廷的命令前來,有極為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你!”


    “宗武請講,朝廷有什麽命令?”唿延慶聽到這裏也一臉嚴肅的道,他就知道趙宗武前來肯定有重要的事要吩咐。


    隻見楊宗武當即站起來,然後從懷中拿出一份帶來的調令道:“河間府廂指揮使唿延慶聽令,命你即刻出兵趕往邊境曲縣集合,七日內必須到達,聽候河北路觀察使王韶,以及行軍總管楊懷玉的調遣,不得有誤!”


    “末將領命!”唿延慶知道這是朝廷通過三衙發出來的調令,所以他也不敢有任何猶豫,立刻躬身行禮接過調令道,不過緊接著他就皺著眉頭向趙宗武問道:“宗武,你老實告訴我,這次調我們去曲縣是不是要攻打遼國了?”


    本來以唿延慶的身份,隻需要聽從調令上的吩咐就行了,根本不能擅自詢問這次去曲縣的目的,不過他和趙宗武的關係非同一般,再加上曲縣那裏正是大宋與遼國的交界地,所以唿延慶一下子就猜到了這次調兵的目的,這才禁不住追問。


    “就知道瞞不過慶哥兒你。”趙宗武聽到唿延慶的話也不禁露出一個苦笑道,“最先是呂惠卿向陛下提議攻打遼國,本來司馬相公等人堅決反對,但是陛下卻是心意已決,暗中支持呂惠卿,結果最終還是通過了這個決議,這次我和其它幾個使者分派到河北各地,調集你們這些河北軍就是為攻打遼國做準備的。”


    “果真是他!呂惠卿這個奸相,簡直想要讓我河北軍前去送死啊!”唿延慶聽到這裏卻是恨恨的一捶大腿道,以他的身份這麽直接的罵呂惠卿是奸相肯定會引來大禍,不過這裏隻有他和趙宗武兩人,而且剛才趙宗武話裏話外也對呂惠卿沒有好感,再加上他們兩人的私交,所以唿延慶也不擔心今天的話會傳出去。


    “唉,慶哥兒你這話算是說對了,京城裏隻要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幾乎都在背後罵呂惠卿是個奸相,可是人家卻十分得陛下的歡心,而且陛下又一心的想要收複燕雲,結果這個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隻是你們河北軍這下恐怕真的要損失慘重了。”趙宗武聽到這裏也是歎了口氣道,身為三衙中的官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時攻打遼國的風險,可惜三衙雖然主管兵權,但是在朝堂上根本沒有什麽話語權,他們的話更不會有人聽。


    “何止是損失慘重,以現在河北軍的情況,我估計在戰爭初期可能占據一點優勢,這還主要是借助火器才能占到的優勢,但是等到遼國反應過來,恐怕就算是有火器,也會打的十分困難,甚至一個不小心的話,這場戰爭誰勝誰負可就說不定了!”唿延慶這時有些痛心疾首的道,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收複燕雲,因為這不但關係到大宋北方的安危,同時也是他們唿延家的祖訓,可是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大宋根本沒有做好收複燕雲的準備,更不宜輕易的與遼國發生戰爭。


    “唉,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朝廷那邊已經定下來了,陛下甚至親自製定了這次攻打遼國的計劃,各個方麵也已經做好了準備,隻等你們的大軍集結完畢,就會以奇襲的手段攻打遼國,爭取能夠在遼國反應之前把燕雲十六州拿下來。”趙宗武在話中再次向唿延慶透露了一些這次攻打遼國的計劃,畢竟趙頊雖然可以製定一個大計劃,但是一些細節肯定還需要三衙的武官補充,剛好趙宗武就參與了這個計劃的製定。


    對於攻打遼國的計劃,唿延慶並不怎麽在意,因為像這種戰爭並不僅僅是兩*隊的比拚,同樣是兩國國力的對抗,可是以現在大宋國內的狀態,再強大的軍隊也很難發揮太大的戰力。


    “對了,校督對這次攻打遼國是什麽態度,難道校督他也同意陛下在這種時候攻打遼國嗎?”這時唿延慶忽然眼睛一亮,有些焦急的追問道,趙顏雖然離開了京城,但他依然兼任著軍校的校督之位,所以軍校畢業的學生都以校督相稱。


    一聽唿延慶提到趙顏,趙宗武立刻一拍腦袋道:“我差點給忘了,我來之前收到校督的書信,讓我轉告你幾句話!”(未完待續)


    ps:不好意思,寫好竟然忘傳了,這才剛想起來,晚了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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