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玉和周侗這時正在軍校的學員們商議對興慶府的進攻計劃,根本沒也沒想到趙顏會來到靜州,當見到他時也都十分的驚訝,片刻之後這才反應過來,當下全都上來對趙顏行禮道:“校督您怎麽來了?”


    “嗬嗬,我剛好有事去見大哥,先在西安州那裏呆了幾天,然後就趕來看看你們。”趙顏笑嗬嗬的開口道,然後環視了一眼這座大帳中的學生,雖然他叫不出這些學生的名字,但這些學生卻都認得他,現在能夠在靜州城這裏見到趙顏,一個個也都露出激動的表情。


    趙顏先是與楊懷玉和周侗兩人寒暄了幾句,然後又與其它帶隊的教官打了個招唿,這才笑著開口道:“我聽說你們正在討論對興慶府的進攻計劃,這可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說不定你們的計劃會讓楊老將軍他們采納,所以不要因為我的到來而停下來,你們繼續討論,也讓我看一下你們這段時間都學到了什麽?”


    聽到趙顏如此說,楊懷玉與周侗也急忙吩咐學生們重新坐下,然後繼續之前的討論,以前在軍校中時,趙顏也偶爾會去聽一聽學生們的上課情況,因此學生們也早已經習慣,很快會場中的氣氛就再次恢複了之前的活躍,各個學生都是踴躍發言。


    趙顏坐在楊懷玉的旁邊,一直默默的聽著這些學生們各抒己見,心中也在總結著這些學生對攻打興慶府的看法,等到他聽了將近一個時辰之後,趙顏這才發現學生們的意見雖然五花八門,但其實最根本的想法都是以火藥武器炸開城門或城牆,再以大軍硬攻入城,區別隻是進攻的方向。以及兵力的布置不同而已。


    對於軍事方麵趙顏其實並不是特別懂,甚至可以說在座的任何一個學生在軍事方麵都比他要強的多,隻不過就算是這樣。趙顏也聽出來若是按照軍校學生們的這個辦法,大宋肯定會為此付出巨大的傷亡。畢竟李諒祚這次可是集中了全國殘存的大部分兵力,為的就是讓大宋在興慶府的城牆下撞的頭破血流。


    “那個……大家有沒有什麽傷亡小一些的辦法?”趙顏最後忽然打斷了學生們的發言道,他不是個軍人,無法做到軍人的冷酷,對於這種以傷亡換取勝利的做法還是有些不適應。


    聽到趙顏的話,在座的學生包括楊懷玉這些教官也都是麵麵相覷,最後還是由楊懷玉站起來對趙顏道:“校督,戰爭進行到這一步。無論是我們大宋還是西夏,都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陰謀詭計都已經很難奏效了,所以對於我們來說,接下來隻能硬碰硬的打上一場硬仗了!”


    “呃?原來如此,當我沒說!”趙顏聽到這裏也不禁感到有些汗顏的道。


    不過就在趙顏的話音剛落,就見麵前的學生中間忽然有一個瘦小的學生站起來,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道:“其實學生倒是有一個想法可以減少傷亡,可能有些異想天開,但學生卻已經考慮了許久。感覺應該可行!”


    “哦?什麽辦法?”趙顏聽到這裏也不禁十分感興趣的問道。


    “是這樣的,現在咱們大宋軍隊中裝備著不少熱氣球,這些熱氣球平時隻做為偵察之用。就是帶著士卒升空之後,讓上麵的人用望遠鏡觀察敵情,並不直接參與到戰爭中,這主要是熱氣球在空中無法掌握方向,很容易就會被風給吹偏,而且載重也有限,一次隻能承載三五個士卒,再多就飛不起來了。”


    說到這裏時,隻見這個瘦小的學生頓了一下接著又道:“不過熱氣球雖然有不少缺點。但它卻可以飛到高空之上,使得敵人很難有所防備。所以我覺得是不是可以把軍中的熱氣球集中起來,然後選一個風向合適的天氣。讓這些熱氣球承載著一部分精銳士卒飛到興慶府城門的上空,然後再降落下來,讓這部分精銳士卒從內部打開城門,到時在外麵準備的大軍一湧而上,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若是成功的話,不但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攻下興慶府,也能大大的減少我們的傷亡!”


    “空……空降兵!”趙顏聽到這裏也不禁震驚的自語道,同時也用一種意外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這個瘦小的學生,甚至他現在都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也是從後世穿越而來的了。


    “這倒是一個新奇的想法,隻是理論上雖然可行,但是實際操作中肯定有許多意想不到的困難,而且萬一失敗的話,那些冒險進入城中的將士們恐怕一個也別想活了。”不過這時另外一個學生卻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見道。


    “困難的確有,但也不是沒有克服的辦法,比如風向的問題,我們就可以選在一個合適的天氣裏,另外興慶府的城門又不像靜州這裏早就被堵死了,所以隻要我們派去的人能夠飛速的奪下城門,然後放大軍入城,到時興慶府就相當於被我們打下了一半,所以這個險還是值得冒的!”那個瘦小的學生卻是一臉堅決的再次道。


    對於使用熱氣球這個新奇的想法,其它的學生也都是十分的感興趣,當下也有更多的人參與進來,很快就有更多的人站起來發言,結果整個會場上的氣氛再次熱烈起來,而且趙顏很快發現,有相當一部分學生都對使用熱氣球的想法十分讚同,甚至他們已經在考慮具體實施這個計劃時所要克服的困難了。


    “懷玉兄,這個瘦小的學生名叫什麽?”趁著學生們熱鬧討論的機會,趙顏當下對身邊的楊懷玉問道,能夠想到以熱氣球空降入城,這也讓趙顏對這個學生十分的感興趣。


    “此人名叫種建中,乃是名將種世衡之孫,同時也是子厚兄的學生,去年初被子厚兄寫信來到軍校學習,別看他長的瘦小,但為腦子卻極為靈活,敢想別人所不敢想,膽子也是極大,軍校裏的教官就曾經數次被他詰難的啞口無言,是軍校裏十分讓人頭痛的學生之一!”楊懷玉這時苦笑著迴答道,隻是他在說話之時,看向種建中的目光卻十分的滿意。


    “種世衡的孫子,而且還是張載的學生?”趙顏聽到這裏也不禁一愣,因為他想起北宋曆史上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那就是種家將第三代中最出色的人物種師道,種家將雖然沒有楊家將那麽有名,但在實際曆史上,種家對大宋的貢獻比楊家還要大,特別是北宋末年時,種師道與弟弟種師中合稱老種和小種,是大宋軍中的兩大支柱,種師道更是曾經逼得南下的金人退兵,可惜因為宋徽宗與宋欽宗用人不明,使得這兩兄弟一個病死一個戰死,而在種師道死後,開封城很快就被金人攻破,北宋也隨之滅亡。


    種師道就是種世衡的孫子,而且也是張載的學生,可是眼前這個瘦小的學生卻名叫種建中,這讓趙顏有些奇怪,當下禁不住對楊懷玉問道:“懷玉兄,子厚兄收了幾個姓種的學生,其中有沒有一個名叫種師道的?”


    “種師道?”楊懷玉聽到趙顏的問題也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搖了搖頭道,“子厚兄的學生倒是有不少,其中有不少人都加入到軍校或是格物學院中學習,不過據我所知,姓種的學生應該隻有種建中一人,不過種建中倒是有個弟弟名叫種師中,不過他的年紀還小,估計再過幾年也會被送到軍校中學習。”


    “那就沒錯了!”趙顏聽到這裏也是心中暗道,現在他已經可以肯定眼前這個種建中就是曆史上的種師道了,隻是不知道是他後來改了名字,還是有一個別名叫種師道?其實趙顏不知道的是,種建中正是種師道的本名,隻是後來為了避諱宋徽宗建中靖國的年號,於是改名為師極,後來又被宋徽宗賜名為種師道。


    “說起種世衡,我記得他有幾個兒子也在軍中,其中有個名叫種諤的,這次是不是也參加這次大戰?”看到種師道,趙顏忽然又想起種家的其它幾個優秀人才,當下再次對楊懷玉開口問道。


    “種諤?”楊懷玉聽到趙顏問起這個人,卻是露出一種奇怪的神色看了他一眼道,“殿下說的不錯,種老將軍的幾個兒子的確都在軍中,而且都參加了這次的大戰,其中尤以種諤的表現最為出色,隻不過種諤這個人雖然作戰勇猛、善出奇計,但為人卻有些狡詐殘忍,對手下犯錯的將士非打即殺,而且又好大喜功,我父親就對他很看不慣,之前曾經敲打過他幾次,可惜他卻沒有任何悔改,對此我父親曾經私底下告訴我,種諤這個人雖然有才,但卻不好駕馭,搞不好以後可能會傷敵傷已。”


    趙顏聽到這裏也不禁對楊文廣的識人之才感到敬佩,曆史上的種諤的確像他評價的那樣,為了自己的功勞,多次主動挑起戰事,甚至後來的史書曾經評論說“種諤不死,邊事不止”,隻不過趙顏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很快就要見到種諤這位充滿爭議的人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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