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見鬼了!”正在這時,隻見本來坐在堂上的馮京驚訝的出聲叫道,同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其中一個小碗,隻見這個小碗裏的兩滴血正在慢慢的融合在一起。


    “哈哈,這個小碗裏是誰的鮮血,快點請站出來!”趙顏看到小碗裏的變化,立刻高興的大聲說道,看來自已的運氣不錯,已經有一組出現融合的現象了,那麽接下來就簡單多了。


    “是小人的!”趙顏的話音剛落,立刻有兩個仆人站出來道,這兩人都是二十歲左右,一個是唿延家的仆人,一個卻是杜涼家的仆人。


    “咦?又有一個也融合了?”正在這時,一直認真觀察著碗中變化的馮京再次驚訝的開口道,他現在已經隱約猜到趙顏這麽做的意圖了,同時對滴血驗親的準確性也開始懷疑起來。


    趙顏也沒想到自已運氣這麽好,隨機的十組實驗中竟然有兩組融合,看來老天也在幫著自已,當下他大笑一聲道:“各位都看到了吧,我隨意挑了十組人進行滴血驗親,竟然有兩組人的鮮血都可以融合,他們可不是什麽父子兄弟,如此看來,滴血驗親之事根本就不準確,更不可能做為公堂上的證據!”


    趙顏的話一出口,知府馮京和唿延家的人也是連連點頭,混在人群中的都頭王朝更是驚喜無比,以前他也遇到過這種滴血驗親卻出現問題的案件,對此他一直想不明白,現在看完趙顏做的這個實驗,終於解開了他心中的謎團。原來滴血驗親這東西竟然不準確,這也能避免他日後再遇到這種案件而導致判斷錯誤了。


    “郡王的話未免有些太武斷了!”正在這時,隻見那個倔老頭王戶判卻忽然開口道,“郡王做的這個實驗,隻能證明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可能會血液相融。但是卻不能證明父子之間的血液不能相融,滴血驗親本來就是用父母子女的血液相融的原理來驗證親屬關係的,所以杜敦與杜禮判若真的是父子的話,那他們的血液就一定能夠相融,反之則絕對不是父子!”


    王戶判年紀雖大,但這腦子轉的卻不是一般的快。他的推論也是合情合理,畢竟趙顏的這個實驗有些片麵,並不能完全否定滴血驗親的作用。不過趙顏對此也早有準備,當下哈哈一笑道:“王戶判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再做一個實驗。咱們現在就去找一些父子來,然後讓他們滴血驗親,看看這些父子們的血液是否都能夠融合?”


    “郡王說的是,現在我們這裏就有不少的父子,老夫和兒子願意親自做這個實驗!”這時唿延家一方中跳出一個中年大漢道,此人名叫唿延守德,正是唿延平的父親,剛才他還有些擔心趙顏在胡鬧。但是看到趙顏做的滴血驗親的實驗後,他也不禁對趙顏有了幾分信心,隻要能夠證明滴血驗親不準。那他姐姐就可以洗刷冤屈了。


    唿延守德的話音剛落,他的另外五個兄弟也全都跳了出來,紛紛拉著自已的兒子要做滴血驗親。更讓趙顏沒想到的是,那個倔脾氣的王戶判竟然也拉過自已的兒子,同樣也要參加,以此來顯示他並不心虛。坐在堂上的馮京看到這裏。竟然也讓人把自已的兒子從後堂叫來,結果這一下子就有了八對父子。


    “好。多謝各位主動願意參加這個實驗,不過八對還是有點少。能不能再多找幾個?”趙顏這時還是有些擔心,父子之間雖然可能出現不同的血型,但有更大的可能出現相同的血型,萬一這八對都能相融,那可就不好了,所以他想再增加一些實驗對象。


    “這個好辦,郡王請稍等,開封府中有許多的衙役和書吏都是父子相傳,有些更是父子在一起做事,本官這就去讓人去把他們叫來!”馮京聽到這裏立刻開口道,然後隻見他向一個衙役吩咐了幾句,對方立刻飛奔而去,不一會的功夫,就帶過來七對父子,這下人數一下子增加到十五對。


    看到有這麽多人參加,趙顏也感覺有了些把握,當下讓人再準備了一些滴血驗親用的藥液,然後讓這十五對父子分別把鮮血滴進去,其中唿延家的那六對父子最為堅決,不過他們也有些糾結,因為他們即希望自已的血液不相融,但又不敢完全否定滴血驗親的準確性,若是不相融的話,那豈不是說明他們不是父子?


    十五對實驗對象很快就有了結果,事實果然像趙顏猜測的那樣,大部分的父子血型都是可以相融的,但是在這十五對中,卻還有三對父子的血液不相融,這讓趙顏是驚喜萬分,當下笑嗬嗬的指著那三個不相融的小碗道:“請這三對父子站出來吧!”


    趙顏的話音剛落,就見一對書吏父子立刻站了出來,不過兩人現在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之色,其中那個年老的書吏看向自已兒子的目光也滿是懷疑,若是自已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不是自已親生的,那可就太冤枉了。


    “哈哈,沒想到老子和兒子的血不能相融,難不成是我老婆偷人?”正在這時,一個帶著傻缺氣質的粗豪聲音大笑道,緊接著從唿延守德身邊走出來一個家夥,臉上帶著唿延家的標誌紋身,絡腮胡子隨著他的笑聲一顫一顫的,似乎他老婆偷人還是一件讓人歡欣鼓舞的事情。而在他的身後,則跟著一個圓滾滾的少年,一張胖臉上也滿是鬱悶。


    “這位是?”趙顏對這位奇葩的大叔十分感興趣,畢竟像他這種一看就缺心眼的家夥實在不多了,所以他急忙偷偷的拉過唿延平問了一句。


    “嘿嘿,這位是我四叔唿延守用。”唿延平笑著介紹道,估計可能是習慣了,所以他倒沒覺得自已的四叔有什麽不正常。


    “唿延守用?”趙顏聽到這個名字也是一愣。因為他感覺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但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最後隻好搖了搖頭,暫時把這件事放在一邊。


    現在已經有兩對血液不相融的父子站出來了,但是最後一對卻遲遲沒有人站出來。這讓趙顏一愣,當下開口道:“現在就差最後一對血液不相融的父子了,請主動站出來吧!”


    趙顏的話音剛落,隻見那位白發蒼蒼的王戶判冷哼一聲,然後和他的兒子都是鐵青著一張臉站了出來。而趙顏看到這裏也是十分的驚訝,他沒想到竟然這麽巧。最後一對竟然是王戶判父子,這下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哈哈哈哈~,原來王戶判的兒子也不是親生的,隻是不知道王戶判打算什麽時候把兒子趕出去?”那位缺心眼的唿延守用大叔看到這裏,當下再次囂張的大笑道。卻絲毫沒想到他現在也和王戶判處於相同的情況。


    對於唿延守用的取笑,王戶判卻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趙顏這時則是站出來對馮京笑道:“馮知府您也看到了,十五對父子中竟然有三對的血液不相融,難不成這三對父子的血緣關係都是假的?”


    “這個自然不會,王戶判與唿延守用將軍都是治家嚴謹之人,兩位夫人也都是賢良淑德,所以他們的父子關係斷然不會有假。至於開封府中的兩位書吏,也根本不須懷疑,你們父子二人長相如此相像。絕對是父子無疑!”馮京這時也是笑著開口道,趙顏證明了滴血驗親是不準確的,那這件案子也就好辦多了。


    聽到馮京的話,王戶判的臉上也好看了一些,唿延守用則完全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至於那對書吏父子。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兩人同時鬆了口氣。他們父子二人的確長的很像,別人一見就知道他們是父子。其實不但是他們,王戶判和唿延守用這兩對父子也長的有些像,也就是別人說的父子相,若說他們不是父子,恐怕別人也不會相信。


    馮京心中高興,看了一眼做為被告的杜涼,也就是杜敦的父親,當下開口問道:“杜禮判,現在郡王已經證明滴血驗親是不準確的,而且根據差人們的調查,您的原配夫人也並沒有任何越禮的舉動,所以現在看來,杜敦應該是您的兒子,這點你可相信?”


    自從剛才見到趙顏第一次做滴血驗親的實驗,杜涼就已經陷入沉思之中,現在看到第二次的滴血驗親結果,這讓他終於是如夢方醒,當下也顧不得身份,猛然上前走了兩步來到趙顏麵前,然後雙膝跪下重重的行了一個大禮道:“多謝郡王指點迷津,若非郡王點醒在下,險些讓杜某做出一個天大的錯事!”


    杜涼雖然名字中有個“涼”字,但卻不是性情涼薄之人,甚至恰恰相反,他對於子女比一般人更加喜愛,隻是之前相信滴血驗親的結果,以為長子杜敦不是自已的親生兒子,這才由愛生恨,不管不顧的把兒子趕出家門,現在知道滴血驗親不準確後,他終於知道自已愧對去世的妻子和兒子杜敦,同時對趙顏也是無比的感謝,所以才會行此大禮。


    趙顏也沒想到杜涼竟然會行此大禮,當下急忙把他扶起來道:“杜禮判不必多禮,本王也是看在杜敦年幼,不想讓他以後都抬不起頭來,另外去世的杜夫人蒙受這種不白之冤,恐怕也會死不瞑目,所以才會出手相助,現在能夠看到杜禮判幡然醒悟,小王之前做的那些也都值了。”


    看到杜涼也已經相信滴血驗親是不準確的,而且話中也承認杜敦是他的兒子,這讓一旁的知府馮京終於鬆了口氣,這段時間他快被唿延家和王家的人給煩死了,這下原告和被告已經相認,這件案子也算是結了,他也終於可以輕鬆了。


    接下來馮京當堂宣判,杜敦確為杜涼的生子,命杜涼領迴家好生撫養,另外唿延家有監督之權,免得沒有母親的杜敦在家中受到欺負,至於那位最先挑起事情的現任杜夫人,則是被杜涼當著眾人的麵訓了一頓,若非她也給杜涼生下兒子,恐怕杜涼會當場把她給休了。


    送走了杜涼父子之後,唿延家的人也都是一片歡騰,當下唿延守德幾兄弟立刻拉著趙顏迴到唿延府,然後命下人擺下酒宴,他們要好好的感謝一下趙顏這位郡王,對此趙顏也無法拒絕。在宴會開始之前,唿延平幫他介紹一下自已的那些叔伯兄弟,隻是在介紹到其中一人時,卻是讓趙顏大吃一驚,甚至有種不敢相信的感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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