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使團參加的宴會已經屬於國宴,這種宴會一般都是由皇帝來主持,若是皇帝無法主持,那肯定是太子主持,趙頊今天來主持這個宴會,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他未來儲君的身份,但是現在身為遼國副使的張仁先竟然問出趙顏為何不參加宴會的話,這就十分引人深思了,所以藏在暗室裏的趙顏聽到對方的話後,才會忍不住罵人。


    對於趙顏的憤怒,與他一起藏在密室中的黃五德卻是笑著安慰道:“郡王放心,這個張仁先也是喝醉了,竟然用出這麽膚淺的離間計,以潁王的聰慧和度量,以及對郡王的信任,絕對不會中了對方的離間計的!”


    黃五德的確十分了解趙頊,隻見站在大殿上的趙頊聽到張仁先的話後,卻是微微一笑道:“三哥兒醉心畫道,向來不喜歡這種俗務,另外前幾天我聽三哥兒說,他在街上與張副使相遇,副使提出去拜訪三哥兒,卻被三哥給拒絕了,對於這點,三哥兒讓我這個大哥代他向張副使致歉,非是他不願與張副使結交,隻是他這個人懶散慣了,實在無福消受張副使的好意!”


    之前在討論如何對付張仁先時,趙顏就把那天他與對方相遇的經過講了出來,現在又被趙頊拿出來反擊張仁先,雖然語氣比較輕柔,但話中的意思卻是直接指出張仁先早就圖謀不軌,挑撥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


    趙頊的話一出口,那些大宋的官員立刻都露出了然的神色,同時看向遼國使團的目光中也帶上幾分鄙夷與警惕,挑撥皇子內鬥這種事他們都做的出來。還有什麽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張仁先也沒想到趙頊的言辭與反擊竟然這麽犀利,不過他也是極有城府之人,麵對大宋官員鄙夷與警惕的目光卻是麵色如常,微微一笑開口道:“原來郡王殿下還記得在下,這倒是讓張某受寵若驚。可惜大宋的規矩太多,使得郡王不肯與在下結交,否則張某定然又能多一位至交好友!”


    “呸!我好友你老母!”密室中的趙顏再次低聲怒罵道,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臉皮如此之厚的人,不經自己同意把說自己是他的至交好友,難怪有人說玩政治的都是厚臉皮。像張仁先這種人若是放任他成長,恐怕日後的成就絕對不會比他父親差,可惜今天過後,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雖然因為張仁先的話使得宴會上鬧了點不愉快,但兩國交往中本來就是勾心鬥角不斷。所以誰也沒放在心上,趙頊更是如此,依然時不時的向遼國使團那邊敬酒,場地中間的舞姬也跳的更加歡快了,如此美景、美人、美酒之下,那些遼國使節自然是把持不住,一個個都是喝的東倒西歪,反正就算是他們喝醉了。也會有人送他們安全的迴去,而且他們是遼國使節,根本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全。


    張仁先本來就有幾分醉意。剛才想要挑撥趙頊與趙顏的關係又沒有成功,這讓他也不禁有些鬱悶,再加上他本來也十分好酒,最後也不禁多喝了幾杯。結果到了宴會最後時,張仁先隻感覺頭昏腦漲,恨不得立刻躺在地上大睡不起。


    另外在醉眼朦朧之際。張仁先發現自己一方的遼國使團也大都喝醉的,連酒量最好的一個武士也快喝趴下了。對麵的大宋官員也同樣醉的不輕,甚至連坐在上麵的趙頊也微微有些醉態。最後張仁先實在撐不住了。腦袋一沉趴在桌子,嘴裏嘟囔一聲“這酒勁真大”,然後就沉沉的睡著了。


    “老黃,你的密藥還真是厲害,光靠烈酒恐怕還不能讓他們這麽快就醉倒了!”躲在密室中的趙顏看到遼國使團喝的東倒西歪,特別是張仁先終於喝醉之時,禁不住一臉喜色的對旁邊的黃五德誇讚道。


    “嘿嘿,老奴的藥不值一提,它本來就是一副安神助睡的補藥,再加上烈酒的催動,隻會讓人睡的更快更沉,說起來這還是郡王策劃得當,先是利用遼人喜歡烈酒,在宴會上準備了燒刀子這樣的好酒,引得他們貪杯多飲,這樣一來,就算他們明天醒來,也隻會認為自己多喝了幾杯,再加上烈酒的酒勁又大,根本不會引人懷疑!”黃五德這時也是心悅誠服的向趙顏恭維道,同時他在心中也暗叫可惜,可惜趙顏是郡王,否則若是加入他們皇城司,隻憑著這份謀劃能力,說不定日後能成為自己的接班人。


    幸虧趙顏沒有讀心術,否則若是知道黃五德竟然想讓他接手皇城司,非得把他打死不可,因為皇城司的頭領都是太監,自己家裏還有一個嬌美的娘子沒有圓房,哪怕給他再大的權力他也不會去做太監。


    雖然是國宴,但卻是送別宴,宴會上不用商談正事,參加宴會的人都放開大喝,不過燒刀子的酒勁太大,裏麵又加了安神助睡的藥,所以這些人紛紛醉倒,這時宴會也進入到尾聲,一個個小內侍跑進來,將醉倒之人抬上各自的馬車送迴去。


    “篤篤~”隨著一陣敲門聲,緊接著外麵響起一個小內侍的聲音道,“黃公,我們已經試探過了,對方的確是真的醉倒了,現在人事不知,請黃公吩咐接下來該如何做!”


    黃五德聽完並沒有迴答,而是轉頭看向趙顏,之前趙顏吩咐他做的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就要看趙顏要如何施展了?


    隻見趙顏這時卻是微微一笑,然後從身後拿出一個木盒,輕輕的打開盒蓋,隻見盒子裏立刻冒出一股冰冷的寒霧,原來裏麵放著許多還沒有完全融化的冰,而在冰麵上,則放著一個注射器,裏麵裝著小半管透明的液體。


    趙顏拿起注射器,微笑著對黃五德道:“你讓人把這個東西拿去,悄悄的把前麵的針頭紮在對方的腿上,注意不要太深,然後推動後麵的推杆,推的時候不要太快,隻要把裏麵的液體注射到對方的體內就行了!”


    “這……這麽簡單?”黃五德有些不敢相信,他之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殺人於千裏之外的手法竟然如此的簡單。


    “就是這麽簡單,關鍵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注射器裏麵的東西打到對方體內,然後你們就等著好消息就行了!”趙顏雙手一攤道,至於注射器裏的液體是什麽,他是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黃五德也知道就算自己問,趙顏也不會告訴自己裏麵是什麽,所以他幹脆也沒問,直接拿著注射器走到門外,低聲把趙顏剛才的交待又叮囑了一遍,等到那個小內侍完全掌握了注射器的用法後,黃五德這才放他離開。


    趙顏這時從密室的一個偽裝孔向外觀看,結果看到大殿裏醉倒的人大部分都送了出去,剩下的都是醉的最嚴重的人,其中張仁先其實醉的不是很厲害,至少他就沒有吐的滿身都是,但卻也被故意留到了最後。


    接下來隻見兩個十分普通的小內侍去抬張仁先,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但是就在那個抬張仁先頭部的小內侍在彎腰之時,卻故意側過身擋住別人的目光,然後那個抬腿的小內侍飛快的從懷裏拿出注射器紮到張仁先的腿上,然後手指緩慢的把推杆壓了下去。


    在被紮之時,醉的不醒人事的張仁先僅僅是本能的抖了一下,然後就再也沒動,短短幾秒鍾,那個內侍就把注射器裏的液體打進對方的體內,然後飛快的拔針放進懷裏,又與擋在他前麵的小內侍一起把張仁先抬起來送到外麵的馬車裏。


    躲在密室中的趙顏將整個過程都看在眼裏,並且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情況,結果發現並沒有人發現兩個小內侍的動作時,這讓他也大為興奮,黃五德挑選的人都是絕對信的過的人,隻要這些人自己不說,那麽就絕對沒有人知道自己在張仁先的身上動了手腳,日後等到張仁先病發之時,也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到大宋的頭上。


    不過這種事可一不可二,國與國之間施展一些陰謀詭計很正常,但是最根本的卻是國力的對比,現在大宋在國力方麵不如遼國,隻能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手段報複,等到日後國力增長超過遼國,特別是在軍事方麵強過對方,哪裏還會用這種手段,直接就大兵壓境然後進行軍事訛詐了,就像現在的遼國對大宋一樣。


    “三哥兒,事情成功了嗎?”正在這時,忽然趙顏聽到背後傳來趙頊的聲音,當他轉過身時,看到喝的臉色通紅的趙頊站在背後,臉上也露出幾分忐忑的神色,剛才他一直在外麵演戲,根本無暇注意趙顏他們的行動。


    “成功了,一個月到三個月之間,最多不超過一年,大哥就等著張仁先的死訊吧!”趙顏也十分興奮的道,知識就是力量,隻要運用得當,知識同樣也可以變成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等到注射進張仁先體內的液體發作,恐怕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未完待續)


    ps:大家猜一下那種液體是什麽?提示一下,這東西並不難得到,而且極其危險,真正發作時連後世也是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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