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沒事,來的時候有些急了,不小心擦破了點皮,過幾天就好了!”趙顏笑著抽迴手道,之前他沒有處理傷口,為的是讓趙曙看到自己的傷勢,不過在出了皇宮之後,他也沒來的及處理,沒想到被寶安公主看到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快讓人拿藥來,我幫你處理一下!”寶安公主再次抓過趙顏的手心疼的道,單純的她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的弟弟會騙自己,或者說她現在隻顧著心疼趙顏,根本沒有時間去分辨趙顏的話是真是假。


    很快下人送來藥膏,寶安公主雖然身體虛弱,但依然強撐著坐起來幫趙顏上藥,本來壽康公主想要替她的,但是寶安公主卻說她毛手毛腳,上藥的時候也不知道輕重,所以根本不放心讓她處理趙顏的傷口。


    趙顏看著小心翼翼的幫自己上藥的寶安公主,心中也不禁湧起一股暖流,同時更加堅信自己今天並沒有做錯,像寶安公主這樣溫柔賢淑的女子,一定會找到一個真正值得托付終身的人,而不是與王詵這樣的負心薄幸之徒生活在一起。


    當天晚上趙顏就住在了駙馬府,第二天一大早,壽康公主就指揮著駙馬府中陪嫁過來的下人準備馬車,她和趙顏都一致認為,寶安公主越早離開駙馬府越好,畢竟王詵被趙顏毆打的事雖然可以瞞的了一時,但卻瞞不了一世,更何況駙馬府有許多都是王家的仆人,他們對趙顏可都不怎麽友好,萬一被寶安公主看出破綻,那可就不好辦了。


    寶安公主生性單純善良,她雖然也覺得弟弟妹妹好像急著把她接到城外,但她以為是趙顏和壽康公主擔心她的身體,想讓她早點去城外休養,因此也沒有多想。她的病本來就是因為心情鬱結所致,現在看到弟弟妹妹都這麽關心自己,這讓寶安公主心情大好,病情也一下子減輕了不少,今天早上竟然吃了一碗小米粥,這可把奶娘為首的下人高興壞了。


    馬車準備好了,趙顏與壽康公主親自扶著寶安公主上車,但是在臨上車時,寶安公主卻是連連迴頭,但是每次迴頭都沒有看到想看的那個人,這讓她不禁再次失望起來。


    “二姐,王詵那種薄情之人每天在外麵花天酒地,哪裏還會記得你這個妻子,你就不要奢望他會出來送你了!”壽康公主心直口快,看到姐姐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表情時,立刻禁不住開口道,但是說完她就後悔了,因為寶安公主本來就是心病,自己再說這些豈不是會讓姐姐的心情更加不好?


    “沒……我……我隻是迴頭看一看有沒有落下什麽東西,夫君他在外麵有自己的事要忙,有時顧不得家裏也很正常。”寶安公主被妹妹說中心事,禁不住臉色一紅強自辯道,雖然王詵在婚後做了許多對不起她的事,但是寶安公主心中依然是向著王詵。


    看到自己這個癡情的二姐,旁邊的趙顏禁不住暗歎一聲,昨天晚上他已經偷偷的問過奶娘,從她那裏終於得知了寶安公主生病的原因。之前王詵的母親生病,一直都是寶安公主在床前侍奉,多日來已經是勞累不堪,而王詵卻是連家都不迴,直到兩天前,王詵忽然迴來,除了要準備西園雅集的事,另外竟然還要再納一房小妾,而且這已經是王詵的第五個小妾了。


    寶安公主並不是一個善妒的女子,之前她甚至主動為王詵納了兩個小妾,可是王詵竟然貪心不足,短短半年內又納了兩個小妾,現在又要納第五個,這種事情放在任何女子身上,恐怕都很難接受,寶安公主雖然表麵上同意,但心情難免有些鬱結,再加上連日的勞累,最終使得她一下子病倒了,更讓寶安公主傷心的事,從她生病之後,王詵卻連看都沒有看過她一眼,這也使得寶安公主的病情再次加重,昨天早上更是吐了血,若非壽康公主及時發現,恐怕寶安公主的病情還會再次加重。


    趙顏姐弟三人坐上馬車,隨著車輛緩緩前行,趙顏與壽康公主對視一眼,同時心中都是鬆了口氣,為了不讓寶安公主知道昨天的事,他們特地吩咐奶娘把王詵那邊的下人都調走了,周圍的人都是寶安公主陪嫁過來的老人,自然都不多嘴,所以隻要寶安公主離開了駙馬府,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馬車從內宅一路駛出,眼看著就在從駙馬府的前門出去,但就在這時,忽然背後有人高聲喊道:“公主留步,老夫人有話要說!”


    聽到後麵的聲音,趙顏和壽康公主都是臉色一變,想要命令車夫繼續前進,但又怕寶安公主疑心,而且這時寶安公主也開口道:“快停下來!好像是母親來了?”


    馬車慢慢的停下來,趙顏和壽康公主也是無奈的對視一眼,這時安定公主催促他們把自己扶下去,等到他們三人下來馬車,卻看到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夫人氣喘籲籲的趕來,看到寶安公主時,立刻高聲叫道:“我兒,你的病還沒有好,這是要去哪啊?”


    “母親!”寶安公主強撐著病軀對老夫人行了一禮,然後有些歉意的開口道,“三哥兒和三姐兒覺得駙馬府周圍太吵,不利於我養病,所以想要接我去城外的別院住一段時間,我拗不過他們,隻好答應了,本想去給母親告別,可又怕把病傳染給母親,所以隻能派人代為告之,還請母親恕罪!”


    王老夫人聽到寶安公主的話,扭頭看了看趙顏與壽康公主,這讓他們兩一陣緊張,他們倒不是怕王老夫人,而是擔心對方把王詵被趙顏毆打的事情講出來,寶安公主現在的病情剛剛好轉,若是知道這件事的話,天知道會不會加重病情?


    隻見王老夫人打量了趙顏片刻,然後緩緩的開口道:“郡王殿下,聽聞郡王妃醫術通神,你可打算讓郡王妃親自幫寶安醫治嗎?”


    聽到王老夫人並沒有揭穿他們,趙顏和壽康公主都是鬆了口氣,當下立刻順著她的意思迴答道:“老夫人猜的不錯,我的確有這個打算,另外城外的別院也比較安靜,最適合二姐這樣的病人休養!”


    “如此甚好,老身每天看著寶安病怏怏的樣子,心中也不好受,等她養把身子徹底養好了再迴來也不遲。”王老夫人說著走上前來,把手腕上的一個碧玉鐲子去下來給寶安公主戴上道,“寶安,你在郡王那裏就安心養病,這個鐲子是當年我出嫁時的嫁妝,現在就送給你做個念想吧!”


    “多謝母親!”寶安公主這時也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但卻又找不出原因,而且婆婆送給兒媳禮物也很正常,所以不知內情的她疑惑的片刻,但卻最終還是放棄了。


    趙顏和壽康公主雖然不明白王老夫人為什麽不揭穿他們,但這時也不是考慮這些的事的時候,當下他們兩人向王老夫人告辭,讓人扶著寶安公主再次上了馬車,趁著寶安公主沒注意時,壽康公主偷偷來到趙顏身邊輕聲問道:“三哥兒,我覺得王老夫人好像猜到了什麽?”


    “不是好像,而是肯定猜到了我們的打算!”趙顏也是低聲迴答道,正所謂人老成精,王老夫人肯定已經猜到寶安公主這一走就不會再迴來了,否則她也不會把珍愛的鐲子送人,至於王老夫人沒有提王詵受傷的事,估計也是擔心這個消息會影響到寶安公主的病情,看來這位王老夫人也是一個知情達理的人,這點也讓趙顏十分敬重。


    看著寶安公主三人上了馬車,王老夫人這才轉身向內宅走去,隻是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卻不禁老淚縱橫,同時口中喃喃自語道:“我王家無福,娶到這樣的好女子,卻又親手把她推了出去,日後我兒一定會後悔的!”


    就在趙顏帶著寶安公主離開駙馬府時,昨天他在西園雅集用畫技力壓王詵奪得第一,以及後來毆打王詵的事終於傳遍了整個東京城,對於這件事,民間的百姓褒貶不一,有些對趙顏有偏見的人自然大罵趙顏囂張,但更多的人卻認為趙顏做的不錯,特別是暴打王詵這件事,雖然有些魯莽,但卻顯得趙顏有情有義,通過這件事,倒是讓不少人對趙顏的印象大為改觀。


    相比民間的反應不一,朝堂上卻是一邊倒的支持王詵,今天早上依然是曹太後垂簾聽政,結果剛一上朝,就跳出數個禦史台的禦史參了趙顏一本,說他目無尊長行事囂張,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毆打駙馬王詵,實在大失天家體麵,應當予以嚴懲等等,至於趙顏毆打王詵的原因,這些禦史卻是絕口不提。


    曹太後之前也已經接到壽康公主送來的消息,自然知道趙顏毆打王詵的原因,而且朝堂上那些禦史雖然吵的很兇,但是韓琦這些重臣卻沒有一個開口,所以曹太後最後僅僅輕飄飄的說了句“知道了”,就把這件事給壓了下去。


    曹太後雖然和趙曙的關係不合,但是在這件事上卻是一致對外,更何況之前趙曙也已經向她坦白了關於趙顏的一些事,使得她也明白趙顏對大宋的重要性,別說趙顏僅僅是打傷王詵,就算是把王詵打死了,她也要把這件事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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