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曹府時學的就是這些啊,就像覓雪她在府中學的就是如何理財,所以在算帳方麵我雖然比不過她,但是十個,不對,二十個覓雪加在一起也別想打過我!”小豆芽一臉理所當然的道。


    “我是問你從哪學的功夫,怎麽又和覓雪扯上了關係?”對於小豆芽夾雜不清的迴答,趙顏也隻能報以苦笑道,不過這也不能怪小豆芽,一來小豆芽的年紀也太小,二來她本來就是個迷迷糊糊的性格,所以有時候答非所問也很正常。


    “就是在曹府裏學的啊,我們很多小姐妹一起跟著府裏的武大娘學的,說起來武大娘對別人可兇了,一不小心就會被她打一頓,不過武大娘卻最喜歡我,因為我在小姐妹中練的最好,她們沒有一個是我的對手……”


    隨著小豆芽的解釋,雖然出現的人物越來越多,但是趙顏慢慢的理清了是怎麽一迴事,原來按照曹府的規矩,每個出嫁的曹家女子身邊都會有兩個貼身的侍女,這兩個侍女可不是用來伺候人的,而是一文一武用來輔助出嫁的女子,比如曹穎身邊的覓雪和小豆芽,就是這樣的兩個侍女,其中覓雪學文,平時幫助曹穎處理家務和理財,而小豆芽則是學武,除了保護曹穎的安全外,最主要的是防止趙顏用暴力欺負曹穎。


    “我明白了,難怪當初曹穎讓你來伺候我。”趙顏這時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小豆芽平時伺候人時笨手笨腳的,也多虧了趙顏來自後世,對這方麵並不怎麽計較,若是換成之前的趙顏,恐怕早就把小豆芽趕走了。之前他還在奇怪,以曹穎的精明,怎麽可能派小豆芽這樣的一個笨丫頭伺候自己,可是現在看來,估計是曹穎擔心趙顏對別的侍女動手動腳,所以才派了小豆芽這樣的一個武力強悍的侍女,雖然不會讓小豆芽還手打人,但至少趙顏用強時她可以逃的掉。


    聽到趙顏的話,小豆芽也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過這時她才忽然發現,趙顏的手背上竟然全都是血,這下把小豆芽嚇了一跳,急忙拉起趙顏的手關切的問道:“郡王您怎麽受傷了,痛不痛?我幫您包紮一下!”


    趙顏聽到這裏卻是再次苦笑不已,自己都受傷這麽長時間了,小豆芽卻才發現,這種粗心大意的侍女恐怕整個大宋也隻有她一個。


    小豆芽說著,拿出手絹就要幫趙顏包紮,但是趙顏卻是笑著阻止道:“不用了,隻是一些皮外傷,現在已經不流血了,而且一會進宮之後,我還要靠著這些傷來博取同情,所以千萬不能包紮起來!”


    小豆芽雖然腦子笨,但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就算是她不怎麽明白趙顏的話,但也不會多問,因為她知道郡王既然如此說,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反正她隻需要聽命令行事就行了。


    西園本來就在皇城邊,因此趙顏的馬車很快進到皇城,這時已經是華燈初上,病中的趙曙在一個內侍的服侍下正在吃晚飯,當聽到宮人稟報說趙顏前來求見時,他也是一愣,輕輕的咳嗽了幾聲這才讓趙顏進來。


    隻見趙顏大步走進寢宮來到趙曙的麵前,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兒臣特來向爹爹請罪!”


    看到趙顏的表現,趙曙也是一愣,緊接著迷惑不解的問道:“顏兒,你這是怎麽了,為何要向為父請罪?”


    “啟稟爹爹,兒臣剛才又把王詵打了一頓!”趙顏十分老實的道,而且看起來好像絲毫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


    “什麽?”趙曙聽到這裏也是驚唿一聲站了起來,當下在龍榻前來迴走動兩趟,這才一臉急切的問道,“顏兒,你怎麽這麽胡鬧,王詵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姐夫,以小犯大已經十分不該,另外王詵在士林中擁有極大的聲望,你現在打了他,明天還不知道會有多少諫官上本為他說話,到時連為父恐怕也不得不責罰你。”


    說到底趙曙還是心疼自己的兒子,特別是在這種私下的場合,他聽到趙顏打了王詵的第一反應並不是責罵,而是向趙顏解釋一下打了王詵的嚴重後果。緊接著趙曙又想到了一件事,當下停下來追問道:“顏兒,你打王詵時有沒有外人在場,若是知道的人不多,為父現在就讓人封鎖消息,然後再私下裏處理這件事,千萬不能鬧到朝堂上!”


    “這個……”趙顏也對趙曙的這種關心有幾分感動,不過他卻有些為難的道,“啟稟爹爹,封鎖消息恐怕是不可能了,今天王詵召開西園雅集,兒臣是當著參加聚會的所有人打了王詵,而且還下手極重,您看我的雙手就知道他的傷勢了。”


    趙顏說著手背向上把自己的雙手伸出來,隻見人手背上的皮破了許多,露出紅色的嫩肉,特別是骨節的地方,更都快露出骨頭了,由此可知當時趙顏打人時是多麽的用力。


    “當著所有人!你自己都傷成這樣,那王詵豈不是快被你打死了?”趙曙看著趙顏的雙手驚唿道,這下可難辦了,事情肯定壓不下去,王詵又傷的那麽重,接下來他除了重重責罰趙顏外,似乎沒有其它的解決辦法了。


    “咦?不對?”趙曙這時忽然想到一件事,當下再次開口道,“顏兒,你以前胡鬧也就罷了,可是自從你有了仙緣之後,整個人就變得十分穩重,怎麽會輕易的與王詵發生衝突,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看到趙曙終於問到關鍵的問題上,趙顏也是鬆了口氣,若是對方再不問,他就隻能主動出言解釋了,不過這樣的效果肯定會差一些。


    “啟稟爹爹,兒臣本來並沒有與王詵過不去的打算,甚至這次主動參加他舉辦的西園雅集,其實也是想要借此機會與他和解,畢竟再怎麽說他也是我的姐夫,可是後來卻發生了一件讓兒臣怒發衝冠的事,使得兒臣一時衝動,最終還是犯下了這樣的錯……”


    趙顏說著,把自己今天參加西園雅集的經過講了一遍,當然有些地方他並沒有實話實說,而是在一些事上做了一些小修改,比如他並沒有告訴趙曙在參加西園雅集之前就做了許多準備,隻是說自己看到王詵等人作畫,於是也就隨手畫了一幅,本想借畫會友,卻沒想到被評為第一,結果卻引來王詵的不滿,遭到對方的數次刁難等等。


    趙曙聽到趙顏在繪畫方麵竟然贏了王詵,當時也是大吃一驚,不過緊接著他又想到之前趙顏說過,他在夢中世界學過畫畫,當下也就釋然了,隻是他並不怎麽相信王詵會故意刁難趙顏,甚至他隱隱已經猜到,趙顏參加西園雅集肯定沒安什麽好心。


    緊接著趙顏話鋒一轉,開始講起壽康公主闖進西園後的事情,結果趙曙聽到這裏時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特別是聽到王詵那句“我又不是大夫”時,整張臉都變成了鐵青色,直到最後聽完趙顏毆打王詵的經過,臉色也沒有恢複過來。


    “爹爹,事情就是這樣,兒臣一怒之下沒能控製住自己打傷了王詵,是打是罰全憑爹爹處置,隻是希望爹爹可憐一下二姐,不要讓她和王詵那種人生活下去了,否則遲早有一天她會被王詵給氣死的!”趙顏最後含著眼淚請求道,雖然他之前的話半真半假,但是最後這幾句卻是發自肺腑,無論出於親情還是對寶安公主的同情,他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可憐的女子被活活氣死。


    趙曙這時手撫著胸口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然後又喘了幾口粗氣道:“顏兒,我知道你與二姐兒的感情最好,現在看到二姐受苦,自然怒不可扼,所以這件事為父不怪你!”


    說到這裏時,趙曙忽然停頓了一下,緊接著長歎一聲又道:“不過對於二姐兒與王詵的事,說來也怪當初爹爹瞎了眼,把二姐兒許給王詵這樣的人,現後悔也晚了!”


    “現在還不晚,隻要爹爹命王詵與二姐和離,到時二姐也就自由了,甚至以後遇到合適的人再嫁也不是什麽難事。”趙顏一臉急切的道,北宋時並不禁止女子再嫁,社會風氣也不像後世想像的那麽封建,女子再嫁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一切隻需要趙曙點個頭就行了。


    不過趙曙聽到“和離”兩個字時,卻是搖了搖頭道:“顏兒,民間的女子雖然可以再嫁,但是公主卻是天下女子的表率,若是在婚事上分分合合,那天家的臉麵還要不要了?另外就算是我同意,恐怕皇後和朝堂上的大臣們也都會反對的!”


    “爹爹,難道天家的臉麵比二姐的性命還重要嗎?”趙顏十分悲憤的質問道。


    “放肆!”趙曙也對趙顏的大膽頂撞有些生氣,不過緊接著又是語氣一軟勸道,“顏兒,每個公主的婚事都不僅僅是皇家的私事,這其中牽扯到很複雜的關係,絕對不是你想像的那麽簡單,所以為父雖然心疼二姐兒,但……唉~”


    趙曙最後也有些說不下去,隻能無奈的歎息一聲。趙顏看到趙曙真的很為難,不過他卻沒有放棄,因為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籌碼沒有拿出來,本來他想用親情打動趙曙,可惜現在看來隻能動用自己最後的籌碼與趙曙做交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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